妻乃上将军(精校)第7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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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得令!”成央与枯羊二人点头抱拳。
  见此,廖立便像费国那样,暂时离开了麾下的偏师,前往主力军方向,准备联合围杀燕王李茂。
  至于他二人麾下的近两万偏师,他二人却不敢轻动丝毫,毕竟北疆大军此刻就在数百丈外严正以待,若是冀州军这边出了什么篓子,北疆大军显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机会的。
  数百丈的距离,对于渔阳铁骑而言,也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眼瞅着燕王李茂肆无忌惮地在己方军中大肆屠杀冀州军的将士们,谢安心下疑之又疑。
  因为对皇四子燕王李茂根本就不了解,谢安实在是猜不透,这位被奉为大周李氏皇族第一勇士的猛将,心中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第七十一章
理所当然的豪言(三)
  
  “八十六——”
  “八十七——”
  “八十八——”
  不同于冀州军大部队与北疆大军那满含紧张气氛的对峙,那位燕王李茂似乎早已忘却他乃北疆之霸王,只身匹马闯入冀州军当中,大杀四方。
  说实话,其实谢安也想过叫大军压上的,到那时,别说那李茂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大豪杰,就算是他有梁丘皓与阵雷两位大豪杰临凡附身,也难逃过这场劫厄。
  谢安之所以没有这般下令,无非就是顾及着远处的北疆大军,北疆的布卒暂且不论,但是那两万余渔阳铁骑,却是不由得谢安不心生警惕。
  两军相隔那仅仅只有两三百丈的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近得任何一名骑兵转眼间便能冲到敌军面前,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谢安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眼下,他冀州军乃是击退北疆军的最后希望,若是连他冀州军也败了,那么,燕王李茂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取至少大半的大周版图,至少整个河北毫无疑问会全线沦落。
  [莫非是以自己为诱饵,迫使我方卯足全力擒杀,好叫其北疆军趁虚而入?]
  眼瞅着李茂在己方冀州军中横行无阻的霸气模样,谢安微微皱了皱眉,心下暗暗思忖着。
  “这样下去,可不太妙啊……”从旁,八贤王李贤皱眉说道。
  “唔!”谢安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中也清楚地很,虽说他冀州军眼下连十分之一都未出动,说白了,陪李茂厮杀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千人罢了,至于主力师的其他几支部队,则始终未见有何动静,更别说费国、马聃、廖立那三支偏师。
  可是,尽管他冀州兵为了要摸清燕王李茂的意图而暂时并未动真格的,然而似眼下这般,数千冀州军士卒被只凭借一人之力的李茂大肆屠杀,这对士气而言,无疑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损伤。
  “狄布!”思前想后了一番,谢安抬手指了指燕王李茂的方向,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谢安与李贤身后众骑中,那位大狱寺重牢典狱长狄布策马走了出来,朝着谢安与李贤二人拱手抱了抱拳,旋即提着一柄孩童手臂粗细的长枪,朝着燕王李茂驭马而去。
  严格来说,与漠飞一样,狄布并不属于冀州军,也不属于军方体系,他们隶属于大狱寺辖下,说白了就是执法官员,但不可否认,狄布是谢安手底下唯二能与冀州军第一猛将费国抗衡的猛将。至于另外一人,理所当然便是廖立。
  “单单大哥一人,恐怕力有不逮……”
  望着狄布离开的背景,他的结义兄弟,同为东岭众四天王之一的苟贡皱眉说道。
  “……”谢安沉默不语。事实上他也清楚得很,狄布虽说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猛将,但是比起李茂、梁丘皓、阵雷、梁丘舞这个层次的武将而言,还是差了不少的,要不然,他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像在广陵对付太平军一样,直接叫麾下的冀州军碾压过去不就完了。
  “先看看吧!”注视着李茂的方向,谢安略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听闻此言,苟贡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叹了口气后,颇有些不甘地说道,“若是大人与贤王殿下不介意那燕王李茂的死法的话,卑职倒是……”
  苟贡并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对于精通毒物的他来说,无论是要行刺谁,都不是没有可能的,除非那人像金铃儿那样也精于药理。
  可能是听到了什么诛心之言吧,八贤王李贤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苟贡,苦笑说道,“苟少卿的提议虽好,不过,却又失大义!——李茂再怎么说也是坐镇塞北渔阳的边陲之将,颇有功勋,深得幽燕之地军民支持,与之前的三王动乱大不相同……眼下,李茂身为臣子,却逆行倒施,将不义之兵,攻打我大周王都,失却仁义者在他;而倘若我等按照苟少卿的提议行事,鸩杀李茂,一旦此事传开,于我朝廷威严亦有大为影响……总而言之,李茂兴不义之兵,做不义之事,朝廷切不可以牙还牙,相反地,还要多多地施加仁义,如此一来,天下民心必定逐渐归于我朝廷,而不是北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么?”苟贡闻言喃喃说道。
  有些惊诧地望了眼苟贡,李贤点头说道,“不错!兴仁王之师,行仁义之事,以正御乱,则此战我军必胜!”
  苟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大狱寺重牢典狱长狄布已驾驭着战马来到了燕王李茂跟前,挥手喝退了正与李茂对峙的众冀州军士卒。
  “九十……七!”
  手中龙虎重戟一甩,将一名冀州军士卒拦腰截断,李茂四下望了望,似乎在诧异方才还如潮水般涌来的冀州军士卒,何以突然间又退了回去。
  抬头一瞧,李茂终于瞧见了狄布这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纵然是他,虎目中亦闪过一丝惊诧。
  [好家伙,这厮……何其雄壮!]
  李茂心下微微一惊。
  要知道,在冀州军中,身高九尺左右的费国已经算是一位要让人仰望的壮汉,比寻常人高了一个脑袋,而狄布却比费国还要硕壮,竟比后者更高半个头,这使得狄布单单只是勒马站在那里,就给了燕王李茂不弱的威慑。
  “来将通名!”收起了手中的龙虎重戟,燕王李茂沉声喝道。
  倒不是说他被狄布的卖相给唬住了,事实上,李茂只是发自内心地偏爱武人罢了,越是实力高强的武人,便越发深得他欢喜。或许这与他从小在梁丘公教授武艺、混迹在东军军营一事有关。
  而狄布虽然是刺客窝子出身,如今又担任着大狱寺重牢典狱长的职位,但是骨子里倒是颇有些武将气度,持枪抱拳,嗡声说道,“大狱寺,重牢牢头,狄布!”
  “大狱寺重牢牢头?”李茂闻言愣了愣,要知道他本来还有招降之心,可一听对方的话,他顿时就抛开了招降的想法。毕竟,谁不清楚大狱寺乃是谢安发迹的府衙,而如今这狄布既然能在大狱寺内担任重牢牢头这个身份不同寻常的职务,毋庸置疑,这个叫做狄布的壮汉必定是谢安的死忠心腹。
  [原来是谢安的心腹,既然如此,我先杀你,断谢安一臂!——只可惜了此人这般卖相……]
  微微一哼,李茂虎目猛地一睁,挥舞着手中龙虎重戟杀向了狄布。
  要知道,李茂与谢安可是有着不同戴天的夺美之仇,谢安不但夺走了八贤王李贤心慕的女子,亦夺走了李茂这位北疆霸主私下内定的女主人,唯一的区别是,李茂显然不如李贤胸襟开阔,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依然是固执己见,说白了,就是特别的小心眼。
  或许,这便是先帝李暨并不满意李茂这位他大周李氏皇族第一勇士的原因之一吧,因为李茂,虽然有着武人的豪爽性格,但是,他亦有着武人睚眦必报的偏激。论胸襟开阔远不如前太子李炜、秦王李慎、安陵王李承,更别说是八贤王李贤。
  “呼——”
  重戟未至,劲风先到,饶是狄布自打拜入梁丘公门下后,时而与梁丘舞以及费国等人切磋武艺,更何况还见识过了梁丘皓那位无双豪杰的可怕,此番心中亦犹如怒涛拍礁。
  来不及细想,狄布便下意识地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将手中那柄如孩童手臂般粗细的长枪甩了上去。
  [我就不信你的臂力能胜过大主母!]
  虎目泛红,隐隐带着几分杀意,狄布暗自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狄布却注意到李茂的双目中竟流露出了一副轻蔑。
  还没等狄布明白过来,只听锵地一声轻响,燕王李茂手中那下劈的龙虎重戟,竟被狄布的力量震得高高弹起。
  [什么?难道这李茂只是一个空架子?]
  狄布心中更加糊涂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李茂轻哼一声,右手手中那柄被弹起的龙虎重戟,因为重力作用垂落他右侧肋下,而就在这时,李茂的左手反手背到了背后,抓住了那柄龙虎重戟,而在同时,他的右手改正握为反握,一使劲,那柄龙虎重戟神乎其神地在肩膀附近转了一圈,再次朝着狄布的胸前来了一记上撩。
  原来,李茂先前的那一记重劈只是佯攻而已,这招从下往上的上撩,才是真正的杀招。
  “嚓——”
  狄布哪能预料得到,根本来不及收回长枪,胸前的甲胄便被燕王李茂彻底划开,旋即,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了出来。
  “怎么可能……”狄布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口的殷红,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愣神地注视着身前那金盔金甲仿佛战场武神般的男人,燕王李茂。
  “哦?”似乎是注意到了狄布的走神,燕王李茂竟也不急着趁胜追击,淡淡说道,“本王听说,你与冀州军的主帅费国一同拜入了梁丘家门下习武,怎么,本王师座与小舞师姐不曾交过你等么?这梁丘家的枪法……车轮火!”
  “车轮……火?”狄布惊地无以复加,要知道,虽说他名义下拜入了梁丘家门下,但是,梁丘公事实上并没有传授他与费国多么精妙高深的招式,更多的只是一些基础中的基础而已。
  比如说马步以及出拳,据说梁丘皓与梁丘舞堂兄妹二人,光是个马步就足足扎了两年,再说谢安,在他习武健身的三年里,梁丘舞也就只教了他一招如何出拳而已。
  并非是藏私,这只是梁丘家的祖训罢了,正如最初学步的婴儿一样,你走都还不会,还妄想着要学会跑?老老实实从爬学起吧!
  也难怪,毕竟梁丘家的世代族人都必须掌握雾炎这门堪称双刃剑般的家门绝技,而要掌握这门绝技,就要求那些位梁丘家的子弟们有着极为扎实的基础,否则,恐怕连七岁到十岁这一道关都迈不过。
  别看费国与狄布走出去好似能以一敌百,可在梁丘公看来,他们二人充其量也就只是凭借着自己过人天赋胡乱运用罢了,除非是像梁丘皓那般的奇才,否则,单凭一人之力,任何能与梁丘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智慧相提并论。
  于是乎,在梁丘家的那些日子,狄布与费国只是遵照着梁丘公的指示,逐步修改着以往对于力量的运用习惯,虽说这一点十分艰难,但却亦叫他们受益匪浅。
  不过这也导致,狄布如今竟连燕王李茂所使出的梁丘家的枪法也认不出来,一招就挂了彩。
  一招,制敌!
  别说众冀州军顿时哗然,就连谢安亦是满脸的惊骇之色。
  平心而论,他不止一次地听妻子梁丘舞说过,李茂师承她梁丘家,一杆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但是因为以往从未见过梁丘舞施展枪法,因此谢安下意识地以为梁丘家是注重刀剑而不是注重枪戟。
  而事实上,梁丘舞最初也是用枪的,只是后来她在冀州战役时缴获了“狼斩”这柄苍狼部落穷尽部落打造出来的宝刀,能凭空生出火焰来加强杀伤力,因此,梁丘舞这才该用刀剑。
  其实谢安也可以多想想,倘若梁丘家当真是注重刀剑而不是枪戟,当初梁丘皓回冀京暂居在他府上时,梁丘公为何会教他枪法,而不是别的。
  想想也是,梁丘家世代统帅着东军神武营这支骑兵,按理来说,应该是枪戟这种长兵器的运用更有经验、更有心得才对。
  “不太妙啊……”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谢安本能地感觉自己的右眼皮噗嗤噗嗤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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