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1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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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从荷兰之战后,各国君王都开始启用里世界的巫师为己所用了,”提奥德里克说:“巫师中有着长远眼光与睿智头脑的人不多,但他们也有凡俗之人无法取代的部分,英格兰国王查理二世的儿子,还有西班牙的卡洛斯二世的突然痊愈,大概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且在这场战争中,若是您在那些国王与将军的身边看到了不像是骑士也不像是教士的存在,那些可能就是巫师。”
  “而且听说那些奥斯曼土耳其人也带来了他们的大教长与教士。”提奥德里克说:“我对他们还有点陌生,所以接下来,您最好还是带着猫仔,而且最好不要离开您身边的教士。”
  小路易乖乖地点了点头,提奥德里克忍不住瞥了一眼路易,小路易虽然是路易十四的儿子,又被他带在身边很多年,但从脾气和性格上来说,与他的父亲倒是没什么相像的地方:“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两位。”他说,而后就化作了一团灰黑色的雾气,从窗子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提奥德里克也可以走出去,但房间外的走廊上全都是教士,虽然他与国王身边的教士都有默契,但要说起来,他们最好还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好。
  小路易看着雾气消失,犹豫了一下,路易从他的膝盖上抓起猫仔,放到门外,还推了推它的屁股:“稍微等会,”国王陛下说:“晚餐的时候给你鲑鱼。”他走回来,就看到他的王太子神色复杂——先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他知道猫仔就是提奥德里克的一部分……他是能知道国王对它做了什么吧……
  “提奥德里克会理解的。”路易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父亲,”小路易说:“我还以为您会让科隆纳公爵来管理法兰西的里世界……”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路易说:“我怎么会犯下这种幼稚的错误,在我好不容让法兰西合为一体的时候,又亲手将它撕开?”
  “但我只是一个凡人啊。”
  “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路易十四说。
  “并不是这样,”小路易说:“您并非凡人,我知道。”
  “嗳,”路易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和我说说吧,儿子。”
  今天只是恰逢其时,他不介意在他的监督下,让小路易更深地了解一下他将会统治的另一个世界,但他听到了什么?
  ……
  “国王是巫师?!”蒙庞西埃女公爵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床榻上,本来这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夜晚——女公爵在连续失去了三门称心如意的婚事——路易十四、奥尔良公爵与孔代亲王之后,已经失去了寻觅一个夫婿的冲动与狂热,不过愿意向这位法兰西最富有的女继承人献殷勤的人依然不在少数,其中还有几个外国公爵与王子。
  但要让女公爵说,如果法兰西还是三十年前那个疲弱乏力的样儿,她或许会考虑嫁到外国去,尤其是她的父亲不可能成为法国国王,她也不可能成为法国王后的时候,但现在的法国,强大而昌盛,繁荣且时尚,她在贵女中的地位仅次于王太后与王后,大公主,她疯了才会离开法国。
  有这样的考量,女公爵绝对不会接受外国人的求爱,能够环绕在她身边的只有法国人——没错,虽然女公爵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国王也恭维过她犹如一枚盛开的玫瑰,正是色彩最浓郁,香气最鲜明的时候,因为路易十四提前研究出了对人体没有太大伤害的化妆品,解放了巫师,对工匠与学士屡次给予荣誉与奖赏,女公爵与其他贵女不至于如以往的女性那般,为了美丽提前迎来衰老和疾病——她身躯高大丰满,皮肤光洁白皙,深栗色的头发与眼睛就像是一头母狮一般在凶狠中带着妩媚的神气,她的追求者虽然不全都出自于真心实意,但说起恭维话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为难。
  不过女公爵近一年来唯一的入幕之宾就只有洛增伯爵,这个幸运的科蒙家的小子,他曾是国王火枪手卫队中的一员,但因为他屡次违反国王的规定——他是那种惯于寻欢作乐,胡作非为的人,所以早在佛兰德尔之战前,他就被赶出了火枪手的队伍——之后人们经常看到他在布洛涅树林游荡,后来又不知道通过谁,他走进了凡尔赛宫,并借机搭上了女公爵。
  洛增伯爵人品堪忧,但从外貌上来说,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而且有着一副健壮的体魄,他在女公爵的房间里,在她的床榻上,经常是穿着一件宽松的亚麻寝衣,就是一件长度大略到膝盖的长袖袍子,下面空无一物,领口的绳结完全打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现在他就这样轻轻地靠在女公爵的身后,抚摸着她的脖颈,用呼吸摩挲着她的耳朵,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出了这句话。
  ……
  注释1:两者都是莎士比亚戏剧《李尔王》中的角色。
  李尔王是英国的一个老传说,后被莎士比亚改编成戏剧,也是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叙述了年事已高的李尔王意欲把国土分给3个女儿,口蜜腹剑的大女儿高纳里尔和二女儿里根赢其宠信而瓜分国土,小女儿考狄利娅却因不愿阿谀奉承而一无所得,前来求婚的法兰西国王慧眼识人,娶考狄利娅为皇后。李尔王离位,大女儿和二女儿居然不给其栖身之地,当年的国王只好到荒郊野外……考狄利娅率队攻入,父女团圆。但战事不利,考狄利娅被杀死,李尔王守着心爱的小女儿的尸体悲痛地死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风花雪月的凡尔赛(2)
  蒙庞西埃女公爵背对着洛增伯爵,脸上红晕未散,眼中却结上了冰霜,作为贵女中的首领,她甚至要比王后,王太后更习惯与擅长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毕竟前两者有太阳王庇护,她可没有,或者说,她的地位并不在前列,她望着投在地板上的月光,莞尔一笑,就连呼吸都没不曾变得急促:“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亲爱的。”
  洛增伯爵轻轻地挽住她的胳膊,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确实只是一个传言。”他假惺惺,甜蜜蜜地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感到惊奇,但夫人,近几年宫廷里一直有这样的谣言,他们说,玛利·曼奇尼是个女巫,在国王在敦刻尔克受伤的时候,险些不治,是她与魔鬼做了交易——不,应该说,是国王与魔鬼……”
  “够了。”女公爵说,一边将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如果是那些对蒙庞西埃女公爵真正了解的那些人,一看到她这样做,立刻就会闭上嘴巴了,但洛增伯爵——他一直认为,蒙庞西埃女公爵如他之前玩弄过的女性那样,是个目光短浅,心性不坚的人,这句话或许也没错,因为蒙庞西埃女公爵的父亲加斯东公爵一直十分厌恶这个女儿,当然也不会关心她,教导她,她的幼年时期虽然在卢浮宫的宫廷中度过,但路易十三和安妮王后也不会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去认真的教育她,不夸张地说,蒙庞西埃女公爵的很多知识甚至是跟着路易十四的大公主与大郡主一起上课后才获取的。
  但要说她在政治上一无是处,那也是大错特错,她有野心,也有魄力,在发现事不可为的时候,她做出决定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快——就像是国王在第一次投石党暴乱的时候回到巴黎,她毫不在乎对方是个有妇之夫,与孔代亲王你来我往,好一派郎情妾意,甚至为孔代亲王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但孔代亲王一旦不再有登上王位的可能,她就毫不犹豫再次投向了自己的父亲;加斯东公爵失势后,路易十四派出达达尼昂伯爵做使者,揭穿了加斯东公爵借着为她管理领地时中饱私囊的恶行,她又顺水推舟般地断绝了与父亲的关系,回到卢浮宫,甚至在加斯东公爵死后,以“奥尔良之女”的名号,为新的奥尔良公爵菲利普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排除了不少麻烦和障碍。
  所以说,这位女公爵,至少是一个相当识时务的人。但洛增伯爵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也是女公爵的态度与感情迷惑了他,要说蒙庞西埃女公爵有没有被这个年轻人打动呢,当然有,在怎样令女性愉快上,洛增伯爵远胜过她之前任何一个爱人,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为洛增伯爵谋一个职位,赠给他一大笔钱以及一个城堡,作为法兰西最富有的夫人,她绝对不会在这方面亏待洛增伯爵,但:“好啦,”她挽住了他的脖子,轻声责备道:“今晚的夜来香开得多么好啊,先生,月色如同白银一般,我们应当在床榻上倾诉爱情,而不是探讨朝政。”
  如果洛增伯爵到此为止,蒙庞西埃女公爵也会在之后保持沉默,顶多为他谋取一个远离巴黎并且不那么重要的闲职,但洛增伯爵却不这么认为:“正是为了爱情,夫人。”他抚摸着女公爵蓬松的长发说道,不得不说,现在宫廷里已经开始不再流行那种梳得很紧,或是耸立起来的发髻,贵女与女官们开始如中世纪的初期法国女性那样,将头发披散下来,而后佩戴发带,小巧的冠冕,也有将头发梳成一条或是很多条辫子的——这些都是因为凡尔赛宫的套间都有了洗浴设备,虽然还是有医生固执地认为经常洗浴有损于皮肤上的屏障层,但随着太阳王的权威一日胜过一日,他的一举一动也就成为了人们追奉的时尚。
  因为国王好洁净,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必然会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像是原先那种擦了油脂、撒着面粉,一旦梳起来就有好几天不能拆掉的高大发髻从来就是跳蚤、臭虫与灰尘泥垢的聚集地,一位外地的贵妇人前来觐见的时候就犯了这种错误——在她头上蹦跳的虱子让路易十四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不用说,当天晚上,宫廷中就流传起了关于这位夫人的笑话——人们都说,她的威力远远胜过荷兰人的舰队与西班牙人的火炮,因为这两者都没能让太阳王后退,她却做到了——这位夫人连夜逃回了自己的领地,但从那之后,只要有可能,就算是每天要付给仆役与管理蒸汽锅炉的锅炉官一笔不小的费用,凡尔赛的人们也要每天早上洗澡和洗头发。
  所以渐渐地,蓬松清爽的披发逐渐取代了硕大的发髻,教士们也十分认可这种行为,因为这种发型要比之前的发髻朴素和自然多了——他们一向认为男士与女士过于热衷妆饰自己是一种近似于堕落的行为。
  想到这里,洛增伯爵就不由得讽刺地一笑,法兰西虽然还是一个天主教国王,但用英格兰的亨利八世的话来说——这是法兰西的天主教,不是罗马的天主教,法兰西上至红衣主教,下至一个小小的助祭,凡是圣职人员,全都由国王任命,而非教皇,罗马教会在法兰西人的心中早就名存实亡。
  这可真不能怪罗马的那些红衣亲王们,还有那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来了,他们在地上的权柄原本就少得可怜了,一旦去掉了法兰西,他们还有什么?一个四分五裂的意大利?而且没有了与神圣罗马帝国分庭抗礼的法兰西,哈布斯堡的主人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样与教会互为臂助就很难说了。
  洛增伯爵心不在焉地低头,埋入那把茂密的长发,他必须说,经常清洗的头发闻起来确实要比那些擦了油脂和面粉的头发好多了,而且女公爵会在沐浴时和沐浴后使用玫瑰水。
  “说完,亲爱的,”女公爵推了推他:“告诉我,这又怎么与我们的爱情有关了呢?”
  “因为国王必然不会答应您和我结婚的。”洛增伯爵说到这里,带着几分真实的气恼。
  女公爵微微一滞……当然,之前洛增伯爵向她求过婚,但她是谁?是蒙庞西埃女公爵,欧罗巴地位最高的女性之一,她还没天真到那份上,就算是国王和大臣们同意,她也不会轻易将自己交付出去,所以那时她只是设法搪塞了过去,但现在——是她让洛增伯爵有了这样的错觉吗?或者说,天真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洛增伯爵?
  “我有证据。”洛增伯爵说。
  “所以您就打算用这个来威胁陛下吗?”女公爵好奇地问。
  “我并不想令您为难,”洛增伯爵说:“我若是在场,也许只会令陛下感到难堪——所以殿下,这件事情只要您和他单独说就行了。当然,”他急忙补充道:“如果他愿意成全我们,欣然同意,我们也可以决口不提那件事情。”
  “哦,我明白了。”女公爵说,原来如此,如果是洛增伯爵如此说,这么一个没了她甚至无法进入凡尔赛的小人,相信他的人可不会太多,但如果是蒙庞西埃女公爵——国王的堂姐,一个与国王青梅竹马,一个几乎成为了法兰西王后的人如此说,人们就一定会相信或是半信半疑的,接下来必然会有人推波助澜,火上浇油,路易十四就算能够处理此事,也必然会焦头烂额一段时间——至于她会不会吵嚷起来,毫无疑问,那些人认为她一定会的,因为国王绝对不会允许她与洛增伯爵之间的婚事。
  蒙庞西埃女公爵的领地,以及财富原本就足够庞大,加斯东公爵死去之后,国王的高级法庭又将大部分动产判给了她,国王在战争中向她借贷,后来也与超过常规数倍的利息一同返还了,甚至还赠给了她一座位于阿姆斯特丹旁的小港口。这样的财富,足以撼动一个国家。
  “好吧,”女公爵含情脉脉地摸了摸年轻爱人的脸:“等路易从斯洛文尼亚回来了,我会去问问他的。”
  洛增伯爵听了,就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却已身在巴士底狱。
  ……
  之前我们说过,巴士底狱的监狱长也是有着野望的,他的野望就是巴士底狱能够成为如伦敦塔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的监狱与处刑地——伦敦塔怎么会如此著名?还不是因为在它的塔楼里,囚禁与处死过不少达官贵胄,其中甚至包括一个国王,一个王弟,两个王后,数个公爵……他也一直期待着——上次不也有一个约克公爵被关在这里了么?遗憾的是没能处死他,他倒很愿意充当那个刽子手。
  当第一王室夫人,蒙特斯潘夫人与第一贵女,蒙庞西埃女公爵联袂而来,给他送来一个犯人的时候,监狱长满心欢喜,但一知晓对方的身份,他的脸就立即微妙地拉长了——洛增伯爵,谁不知道呢?女公爵的爱人而已,虽然他一直宣称,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和女公爵结婚,但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国王不会答应女公爵和这样一个人结成婚事。
  现在看起来,哦哦,这位先生可能要不妙了。
  如果洛增伯爵还是国王的火枪手,那么要囚禁,审讯他还需要通过法院,或是国王的许可,但他现在没有任何身份,又是被秘密收押,没人会关心他去了哪儿——凡尔赛多的是这样的人。
  “您们需要人手吗?”
  “不必。”蒙庞西埃女公爵笑吟吟地道:“我们的仆人都很有力气。”
  蒙特斯潘夫人挥了挥手,监狱长立刻就乖顺地退下了。蒙特斯潘夫人身边的仆从立刻抓起洛增伯爵,往他的头上浇冷水。
  现在虽然正是最酷热的月份,但巴士底狱的地下室依然阴冷无比,洛增伯爵一下子就醒了,他在看见蒙庞西埃女公爵的时候,还茫然地微笑了一下,也许他以为这还是爱人之间的小玩笑,但他看见了蒙特斯潘夫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倏地变了。
  “看来您认识我。”蒙特斯潘夫人说。
  “我当然认识您。”洛增伯爵喘息着说。他转动眼珠,终于在燃烧的火把下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他恐慌地看向蒙特斯潘夫人:“您背叛了我们!”
  “太好了,”蒙特斯潘夫人毫不动容地说:“看来我们可以少问几个问题了。”
  “能够用这个来威胁路易的也只有教会了。”蒙庞西埃女公爵说,“人是会变的,亲爱的。”她向蒙特斯潘夫人点了点头,蒙特斯潘夫人就说:“开始吧。”
  “不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夫人,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教皇的使者!”
  “如果您是教皇的使节,那么您就应该有证明,您的文书呢?”蒙特斯潘夫人厌倦地说道:“算啦,别嚷嚷了,克雷芒十世不会给您任何文件,免得被您出卖——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先生,现在回答我吧,除了教会,还有谁?”
  “谁?”
  “很遗憾,回答错误。”蒙特斯潘夫人后退一步,“不过这无关紧要,先生,我们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洛增伯爵还没能领会她的意思,他就被两个健壮有力的仆人提了起来,他们娴熟地剥掉伯爵的衣服,所有的,让他像是待宰的去毛公鸡那样赤条条地站在地上,而后在伯爵的喊叫声中抓着他,强迫他看过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刑具。
  现在的人们也许不知道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事实上,在法兰西,施刑也是需要经过一个隆重的仪式,受刑人先要被剥光衣服,然后一一看过房间里的刑具,然后依照罪名,或是从小到大,从轻到重,逐一施刑。
  洛增伯爵当然知道接下来他会有怎样的遭遇,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嚎叫着,但蒙特斯潘夫人一直在侧耳倾听,片刻后,她摇摇头,“没什么有用的。”
  蒙庞西埃女公爵莞尔一笑:“正合我意。”她指向了一件刑具:“从这个开始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风花雪月的凡尔赛(3)
  猎巫活动过去也不过一百多年,虽然这些巫师中未必有多少货真价实的家伙,但客观地说,当一个年轻的姑娘而不是一个老太婆被指证的时候,观众一定分外地多,法官也会兴致勃勃,人类在创造美和毁灭美这两个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洛增伯爵能够在厅堂与床帏两处满足蒙庞西埃女公爵,就注定了不会是个徒有其表的家伙,虽然无法与法兰西雕塑与绘画学院的艺术家们创作的作品相比,也是躯干精瘦,四肢修长,他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恐慌还是不见天日如同墙壁一般的惨白,双腿打软,站也站不起来,需要两个刽子手扶着他。
  唉,诸位看到这里,可别以为洛增伯爵生性懦弱,他虽然是个小人,但能够成为国王的火枪手,就表明他不是一无是处的,他也许可以在战场上,在决斗中无惧伤口甚至死亡,但没人会不畏惧女公爵指出的那样刑具——虽然路易十四在亲政后,不公开地废除了一些酷刑,只保留了五马分尸、火烧、沸水、斩首与绞刑五种只有大罪才会受到的刑罚,但从万森城堡搬运到巴士底狱的刑具可从没束之高阁过——法兰西的国王有太多敌人了,死亡并不能威慑住每个人。
  若要对一个人严刑拷打,大多会采用循序渐进的方法,但如女公爵这样,直接用可怕的酷刑摧毁敌人意志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巴士底狱的监狱长不会拒绝女公爵的要求,在不断地祈求与“上帝啊,上帝啊!”的喊叫中,洛增伯爵骑上了“马”,当然,不是那种活生生的马,而是一个截面为正三角,长度与马匹相似的木块,它被架起来,高度超过一般人的脚能够碰触到地面的距离,洛增伯爵的手被捆起来,吊在屋梁上,木楔的尖角切入他的两腿之间。两个刽子手分别在他的两只脚上拴上铅块。
  “快些。”女公爵说,于是刽子手又加了几块铅块,这样洛增伯爵本身的重量,加上铅块的重量,把他的整个身体往下拽,一般男性在偶尔撞到下半身的时候都会痛得叫不出声来,现在这位伯爵最重要的男性特征却正在被缓慢地碾压,他的眼睛就和他的蛋蛋一样,正在慢慢地凸出来。
  也许是女公爵露出的快意神情,又或是刽子手有意在两位贵女面前显示能耐,他们抓住了从屋梁那一头垂下的绳子,一前一后地拉起来,在几乎撕开了房间的惨叫声中,就像是在马背上“驰骋”的伯爵没一会儿就血肉模糊,不管怎么说,无论男女,那里都是最脆弱的,血沿着三角体的两侧往下流,在烛光中乌黑发亮,他的脚在空中摇晃着,连带着下面的铅块。
  对伯爵来说,也许有着几个世纪那么长的几秒钟过去了,他绝望地向前一挣,头往下一垂,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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