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42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242/331

  一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前投资了。
  除了年轻的军官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许多人的目标,那就是柯尔贝尔的儿子塞涅莱——柯尔贝尔商人出身,在获得国王看重后一路做到了财政大臣与海军国务大臣,国王的财务几乎全都交给他来打理,他也确实是一个在金融方面极其有天赋的人,在同时顾及法兰西与国王的同时,还能为自己谋得一大笔家业。这笔钱财足够他为三个女儿换来一个公爵女婿之外,还为他的儿子增光添彩——塞涅莱的爵位是国王的恩赐没错,但也少不了那三个公爵女婿的推波助澜——他们也受不了总有人说他们有个商人亲眷。
  塞涅莱侯爵年近三十,不过这个时代的男性往往晚婚,除了少数政治婚姻——国王与其子嗣之外的男性往往会选择先事业后婚姻,这也是因为他们工作的地点,不是宫殿就是法庭,不是法庭就是军队,不是军队就是教堂(等等,这个打住),总之,一位先生要结婚,哪怕到了四十五岁也不晚的,倒是女士们,寻觅如意郎君的时候也只有短短几年,不然就要进修道院了。
  塞涅莱侯爵的出身虽然平平,甚至不太好,但他的爵位可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这次他也要随同出征,柯尔贝尔的三个女儿也说,期望着她们的弟弟可以早日缔结婚约,生儿育女——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有着这样的愿望,尤其是一些独生子,为了功勋他们必然要上战场,但他们也要保证自己家族的嫡系血脉得以传承下去,而不是交给一个从不来往的远亲旁支。
  于是,一等国王与王后、蒙特斯潘夫人,以及大郡主等人跳过了舞,回到座位上,就发觉胜利女神厅似乎也变成了维纳斯厅,到处充满了炽热的眼神与脉脉的温情。
  二十年前的法国宫廷所流行的风尚不是来自于西班牙就是来自于意大利,西班牙还占据了主要位置,不过那时候西班牙哪怕日暮西山,却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也不奇怪会被其他国家仿效追随——是的,不但法国,就算是那时候的其他国家,也通常是黑压压极其压抑的一片……巨大的环领和头巾也很常见。
  现在么,法国才是艺术与时尚的皇帝,也因为从路易十三开始,法兰西对宗教就保持着一个宽容态度的缘故,人们对美的追求更是没了枷锁与藩篱。
  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女性还带着头巾,涂脂抹粉会被斥责为娼妇的时候,凡尔赛的女性们已经开始或是盘卷,或是松散着润泽动人的秀发了,理发工匠们将黑色的,金色的或是栗色的长发一缕缕地烫成很小的小卷,梳理成各式精美的样式后,戴上缀着钻石与羽毛的饰品——这是针对那些已经结了婚的女士们,未婚女性们则默契地戴着花冠。
  约瑟夫就在与一位戴着花冠的女士跳舞,这位女士衣着富丽,容貌尚可,还有一个好姓氏,条件算是上非常不错,或许就是这点坏了事——她不但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竟然还主动与约瑟夫说起话来,对一个未婚女孩来说,这可真是有点莽撞,约瑟夫一边懒洋洋地应付着她,一边尽量不与她对视,因为他一看向她,她就立刻露出一个……该怎么说呢,一个更适合让她父亲露出的笑容来。
  约瑟夫知道自己可能是她所想要狩猎的最好的一个目标,年轻,前途无量,受国王看重,还有爵位与领地,更别说他还是一个波旁,非婚生子是耻辱,但国王的非婚生子则血脉高贵。
  但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女性做妻子的,不说其他,她的智商实在是太感人了,她竟然没能察觉他的厌倦,不,也许察觉了,所以她努力想要引起他的兴趣,“嗯?”约瑟夫转过头去——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在宫廷里不太常见的名字。
  伊娃。
  宫廷中的女士是不会有伊娃这样的名字的,这个名字多半属于一个仆人,但约瑟夫也知道宫廷里现在有位女士的名字就是伊娃,她是大郡主的侍女,也是一个私掠船船主的女儿,还嫁过人,可惜的是她的丈夫是个英国奸细,早些时候被让巴尔和他的祖父挂在了敦刻尔克的城墙上。
  告密者正是这位女士。
  和约瑟夫跳舞的女孩对伊娃满怀嫉妒并且由此生出了憎恨之意,毕竟她是巴黎人,伊娃却是敦刻尔克人,她的父亲是个男爵,伊娃的父亲是个海盗,如果是个公爵之女成为了大郡主的侍女,以及托斯卡纳大公的爱人,她们还能心平气和一点,但就是这么一个连她们的马夫也不会瞥上一眼的女人,却成了时时刻刻都能伴随在法兰西最尊贵者之一身边的人,也不怪她们的心里就像是长了藤蔓那样又酸又痛。
  约瑟夫的伴儿对伊娃的指责,让约瑟夫听来纯属陈词滥调,他在凡尔赛可听得太多了,毕竟这位女士在凡尔赛宫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他也曾心生反感——他也是一个公爵的继承人么,一个平民是没有资格伴随在大郡主身边的,但后来他听说,伊娃主动对大郡主保证,如果大郡主要嫁去西班牙,她一定会跟着到西班牙去,嫁给西班牙人来稳固大郡主的地位。
  那时候卡洛斯二世的疯狂已有端倪,虽然说是痊愈了,但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孩子,又能活多久,西班牙有和法国关系紧张,王后或许还有幸免的余地,但她的侍女就很难说了,尤其是伊娃出身卑微,他们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那时候,无论是国王,还是奥尔良公爵,王太子又或是爱护着大郡主的任何一个人,听了这话都很感动,国王还决定,要在大郡主嫁去普鲁士的时候,赐给伊娃一个爵位,又是奖赏,也是为了她能够在陌生的宫廷里能有发言权。
  想到这里,乐声正好停了,约瑟夫礼貌地向女伴一点头,“有件事情您大概不晓得,”他说:“伊娃女士很快就要被册封为弗尔内女爵了。”
  对方睁大了眼睛,但这时候约瑟夫已经向大郡主走过去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爱情与战争(上)
  深谙内情的人早已改变了对伊娃女士的态度,在严格执行萨利克法的法兰西,女性的地位完全取自于男性,在未婚的时候人们看她的父亲或是兄弟,结婚后人们看她的丈夫,虽然在路易十四即位后,为了提升女性的地位做了不少事情,但这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里,被称为某某公爵夫人,某某伯爵夫人,又与女爵不同,简单地说,女爵的爵位是国王恩赐给她本人的,也有一片小小的封地,这些是可以被当做嫁妆带入夫家,然后留给自己的儿子的,具体可见原先的埃力诺女爵与布列塔尼的安娜女爵。
  不过伊娃的头衔虽然是弗尔内女爵(弗尔内就是她父亲所在的城镇),但领地却在格罗宁根的一处临海荒地,那里被命名为新弗尔内。
  诸位大概还没有忘记,大公主伊丽莎白带到瑞典去的就有属于格罗宁根的一处领地,那里现在有瑞典与法国的联合驻军,来扼住丹麦的咽喉,新弗尔内虽然又荒凉又狭小,但与伊丽莎白公主的领地遥相呼应,一旦大郡主或是大公主那里出现什么令人不想看到的坏事,她们至少有一处退身之地。
  弗尔内女爵的皮肤在经过巴黎与凡尔赛的乳脂滋养后,呈现出一种漂亮的蜂蜜色——她并不如其他的外省女性那样用紫茉莉籽粉与小麦粉将自己刷白,实话说那样并不好看,但这意味着你愿意屈从于宫廷的游戏规则,而不是视而不见或是置若罔闻。
  这也是凡尔赛的人愈发看不惯伊娃女士的原因,但现在有了国王的这道旨意,她很快就会变得炙手可热的。
  “我对这倒没什么兴趣。”伊娃说:“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新鲜,但翻来覆去,他们似乎也只有这点花样,还不如杰克或是让。”
  “你说的是你的亡夫,还有让·巴尔吧。”大郡主说:“我还以为您会憎恨你的丈夫呢。”
  “当他被挂在城墙上的时候,我就心平气和了。”伊娃拍着手说道:“还能怎么样呢,我并不觉得往他的屁股里插根木杆更能让我宽慰,他虽然不爱我,但我爱过他,既然如此,还是让他体面点吧。至于巴尔,”她瞥了一眼还在大厅里旋转如飞的海军军官:“我和他太熟悉了,就像您和王太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和兄妹似的,我愿意为他而死,他也愿意为我而死,但要让我们结婚,那就是让我们一起去死。”
  大郡主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伊娃身边的大公之子费迪南却露出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翻白眼的古怪神色。
  约瑟夫走到他身边,悄声问道:“她还是不愿意留下来?”
  费迪南摇摇头:“她说一个爱人的价码远不够她付出的牺牲,”他有些怅然,“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换做今天的伊娃,她甚至不会和杰克结婚:“而且她已经获封女爵,她说,哪怕我愿意给出妻子的位置,她也不会带着法国的领地嫁给我,这样会导致一系列的麻烦,当然,我也可以用托斯卡纳的领地来做置换,但……”
  “但您的父亲肯定不愿意。”约瑟夫接口道。
  他们沉默了一瞬间,虽然路易十四与托斯卡纳大公科西莫三世有着极其亲密的往来,还是半个儿女亲家,但要论到国家利益,谁也不能保证将来如何,而且看太阳王的威势,只怕他不会止步于一个那不勒斯,就像是所有的枭雄那样,他的长子既然有了一个意大利名字,而不是他原先定的法国名字,就意味着波旁也许也会成为意大利国王的姓氏。
  这样,作为科西莫三世的继承人,费迪南就尴尬了,也不怪科西莫三世听到费迪南偷偷跑来法国后会那么生气。
  凡尔赛也不愧为是一所有实无名的政治大学,费迪南来了没几年,也已经能够明白很多事情了,但明白归明白,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有雄心壮志的人,别说他们的先祖,佛罗伦萨的僭主科西莫一世,就算是他父亲科西莫三世,一个平庸之辈能做到的事情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科西莫三世现在手中还握着利奥波德一世出卖西班牙的证据呢,换做费迪南,也许只需使臣三言两语,就会满怀惶恐地将之交还或是毁掉了吧。
  科西莫三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您也应该回佛罗伦萨去了,”伊娃说,“您弟弟也有八九岁了,您的父亲正在亲自教导他,还有一些大臣,也似乎时常伴随在他身边。”她没说完,但费迪南也懂得她的意思,虽然说意大利人也执行长子继承法,但如果领主或是诸侯坚持要更换继承人,要对付不讨人喜欢的儿子,还是很容易的。
  就算科西莫三世狠不下心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也会被迫成为教士,在修道院里度过孤独的余生。
  “您不愿意接受我的安排也有这个原因在吧,”费迪南说:“我只是一个胆小且无能的人,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控,更别说给您保护与荣誉,您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伊娃说:“但您的确是个好人。”
  费迪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环顾四周,他在凡尔赛不缺少朋友,但就算是与他最亲密的伊娃,也比他更像是个政治动物——她说的很对,他们相识得太晚,如果她还是那个会被贵族名号迷惑的渔村姑娘,他们也许还能有个结果,但如今……她就像是一块干燥的海绵,在浸透了自己的血也浸透了别人的血,有过这样惨痛的教训,又幸运地得到了国王与大郡主的青睐,她在与他相爱的时候就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场在她投入“战场”前的游戏罢了。
  他甚至不能指责伊娃,因为他拿不出任何筹码……他能公开宣布将要娶一个无爵位,无嫁妆,无姓氏的平民为妻吗,他的父亲,乃至法国国王都会出手干涉的,他也没有勇气放弃继承人的位置,他太清楚自己只是一个碌碌之人,一旦失去继承权,他会飞快地沦落到最肮脏的泥沼里。
  大郡主叹了口气,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了,幸而这时候她的未婚夫腓特烈正从大厅回到她身边来,说起来,费迪南若是有腓特烈的脸皮就好了,这位王太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父亲厚颜在信中做出了怎样的请求,却不妨碍他继续坚决地待在大郡主身边,可能要等到婚约缔结之前他才会回到普鲁士,因为他必须在柏林迎接自己的新妇。
  “您刚才在和谁跳小步舞?”大郡主漫不经心地问道,之前她与腓特烈已经共舞过,她对舞蹈又不是太热衷,所以就让腓特烈随意。与人们的认知不同,从大公主开始,凡尔赛的贵女们一个个看似温柔妩媚,天真宽和,却和外面的女性有着很大的本质上的区别——具体是什么很难说,但她们身边的男士却是能够亲身感受一番的。腓特烈与费迪南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费迪南方才已经经受了一番打击,不知道是来自于大郡主还是来自于伊娃女士。
  “和蒙特斯潘夫人。”腓特烈说。
  在座的人自然而然地看向大厅的中心,蒙特斯潘夫人比国王之前的两个王室夫人更乐于与擅长享受荣华富贵,在这样的场合,她更是彻底地放开了自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点的花,又像是竭力张开双翅鸣叫的鸟儿——在路易十四创办了舞蹈学校之后,法国宫廷中原本就已经有了一定粗略模型的舞蹈体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现在主要的有小步舞,加沃特舞与对舞,也有来自于波兰的波洛奈兹舞,阿尔卑斯的利安德勒舞,不过现在大厅里奏响的是圆舞曲。
  现在他们跳的当然也是圆舞,也就是后世华尔兹的雏形,它和利安德勒舞一样来自奥地利,华尔兹原本就有着滑动、滚动,旋转的意思——不过现在愿意跳这种亲密轻快的舞蹈的人多半都是年轻人,或是擅长调情说爱的花间高手——因为这种百年前还只在奥地利的北部农村流行,成为奥地利宫廷舞蹈不过三十年的舞蹈……实在是太轻佻了。
  在宫廷的人们还只习惯拉开距离,面对面,姿态从容也有些拘谨的对舞或是更古老的加沃特舞,顶多是碰碰手臂的对舞时,这种男女单独相对,距离近到只要略微一碰就能亲吻的舞蹈,让一些人看来实在是有碍观瞻,据说英国的新教教会已经将这种舞蹈列入了禁忌之列,保守的教徒也将其视作洪水猛兽。
  但对蒙特斯潘夫人来说,这种能够完全地显露其曼妙风姿的舞蹈彻彻底底地胜过了其他的老古董,她在生育时膨胀的腰身早就回到了原先的盈盈一握,在物质上从不吝啬的国王让她得以随心所欲地置办合宜的珠宝与衣服——她也做到了——每场舞会上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她现在正在和卢森堡公爵跳舞,不过看公爵硬邦邦的肩膀与不苟言笑的面孔,也是一个不得不去做的任务——与国王亲近的人不免要诸多逢迎这位女士,免得让人误会蒙特斯潘夫人已经失去国王的宠爱——不是说国王真对她有什么真情实意,蒙特斯潘夫人确实起到了一些大臣与将领都无法起到的作用。
  “待会儿你该去邀请蒙特斯潘夫人跳舞了,”伊娃女士对费迪南说:“你是科西莫三世之子,如果你今晚没请她跳舞,明天人们就会传说托斯卡纳大公与国王的关系正在恶化。”
  费迪南点点头,他也不像几年前那样任性了,他起身往蒙特斯潘夫人的位置上去,大郡主盯着那里看了一会,“也许是我的错觉,今天蒙特斯潘夫人倒是异常地安分守己。”
  约瑟夫听见这句话就笑了:“因为受到了一些惊吓的关系吧。”
  “您还要些小蛋糕吗?”腓特烈突然说,很显然,接下来这两位波旁可能要说到一些他现在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的事情,大郡主看了一眼摆在卧榻边的蛋糕架,没去计较腓特烈不够精心的借口:“去给我拿块柠檬蛋糕来吧。”腓特烈和她轻轻一吻,立刻走开了。
  约瑟夫啧了一声,他之前是有意这样做的——利奥波德一世固然卑劣,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也不能说光明磊落,大郡主用扇子拍了拍他的手:“你是说在布列塔尼发生的那件事情?”这件事情凶险就凶得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在悄无声息间置人于死地,甚至不留什么痕迹,如果不是他们挑错了人选,国王陛下也只会去被判定为在昏睡中无疾而终。
  “蒙特斯潘夫人害怕了。”
  大郡主微微颔首:“不奇怪,”她叹了口气,她并不讨厌之前的科隆纳公爵夫人,就是玛利·曼奇尼,科隆纳公爵也对她关爱有加,他们是血亲和家人:“若说这件事情成了,蒙特斯潘夫人毫无疑问是得利方,她已经做了王室夫人,与国王有了孩子,也已经得到册封,小路易我的堂兄生性温和,特蕾莎王后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到一等国王死了,就要将王室夫人的珠宝与爵位剥夺,驱逐出宫廷的人。”
  “另外她对自己的儿子获封蒙特利尔公爵一事也时常抱怨连连,”约瑟夫说:“更别说她一直视玛利·曼奇尼夫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了,她之前就谋算过曼奇尼。”
  “但这件事情她还真是没被牵连在内,”大郡主说:“她是个聪明人。”
  “也不是那么聪明,”约瑟夫说:“我的母亲,您知道吧,玛利是我的姨妈……她对这件事情十分关心,我听说,虽然蒙特斯潘夫人终于摆脱了嫌疑,但我的母亲说,她也要受一受我的姨妈受过的苦了。”
  “唉,”大郡主打开扇子:“我最近一直在忙着嫁妆的事情……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约瑟夫说:“她爱上国王了。”
  大郡主顿了顿:“确实不算什么新鲜事,”她冷漠地说:“陛下只会觉得厌烦吧。”
第四百三十八章
爱情与战争(中)
  但停顿一下后,大郡主又自我否认道:“不,等等,言语并不能代表灵魂,爱情也不一定只会给人带来好处。”就算是玛利·曼奇尼据说也曾经想让国王放弃王位,与她一起隐居在加约拉。
  “我母亲可是一个曼奇尼。”约瑟夫说,曼奇尼家族的历史可不那么光明磊落,在玛利成为加约拉的主人之前,巫师们提起曼奇尼也总是有点暧昧,国王身边的御医瓦罗就是因为来自于曼奇尼家族的妻子才不得不从里世界逃出来。
  也因为这点,曼奇尼家族的人总是会对情爱之事格外敏感。
  “她是怎么让你们知道的?”大郡主又问道。
  “是在审问的时候,”约瑟夫说:“听到人们说,这桩阴谋是针对陛下的,她就立即发誓说,她是绝对不会这样对所爱之人的。”巫师对巫师,誓言可是有效力的。
  大郡主笑笑:“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或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您为何如此质疑陛下的魅力?”约瑟夫开玩笑般地说道:“宫廷中的人先是嫉恨玛利·曼奇尼夫人,而后是拉瓦利埃尔夫人,再来是蒙特斯潘夫人,甚至是王后陛下,还不是因为就算没有王冠权杖,我们的陛下依然是个如太阳神一般无可挑剔的完美之人。”他回身望了望国王所在的位置:“时间对他尤其宽容。我的父亲说,他像是经过了磨砺与淬炼而更加璀璨夺目的的宝钻,别人却如同因为不断的折损与染秽而变得圆滑晦暗的玻璃。”
  大郡主也随着他看了过去:“我并不否认你的话,”她说:“我说的是蒙特斯潘夫人,她可不是那种值得相信的人,而且再真实的心意,也会随着境况变更而改变,如果她确实受到了严厉的审查,她会将爱情摆在桌面上作为一道有利的筹码而祈求国王的宽容——不过她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看来那件事情确实与她无关。”
  “希望奥尔良公爵不会在意我对你说了这些。”约瑟夫说:“但这是我母亲的心愿。”
  “她讨厌蒙特斯潘夫人吗?”
  “作为一个女人与一个曼奇尼均是如此。”约瑟夫说——曼奇尼五姐妹,长姐早逝,四姐妹各有遭遇,但与玛利·曼奇尼关系最好的还是劳拉·曼奇尼,她容貌不如奥林匹娅,也不如玛利,但她性情纯挚,在文学与音乐上都有长才,就算出身尴尬,但在与旺多姆公爵的儿子结婚之后,夫妻两人的关系还是相当融洽的,约瑟夫作为他们的日子,没有如父亲那样一事无成,在还很年少的时候就显露出了出众的品质——老公爵直言不讳地说这正来自于母亲而非父亲的遗传与熏陶。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242/331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