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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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十四在信中隐约地提到了,这片领地也许会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权战争后被转让给波兰——第一;这片飞地对法兰西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第二:没有什么能够比夺回被抢掠走的领地更能巩固新王的权威;第三:等到王位继承权战争结束,如果卡尔十一世如他期望的那样吞并了挪威,丹麦,在他之后的国王,就必然会将视线投向他从母亲这里继承的北格罗宁很领地,之前说过,荷兰的格罗宁根对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来说正是咽喉要地,就算瑞典的新王出自于波旁女士的腹中,但国家与国家之间,仰仗血缘与感情是件可笑的事情。
  路易十四没说,但路德维希一世,也就是大孔代也能看得明白,前者将利沃尼亚的领地让给波兰,也是希望在将来,让波兰与瑞典都无法摆脱对方的掣肘,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在他们之间埋下了一颗隐患的根苗。
  但路德维希还是要感谢路易十四,就像卡尔十一世不顾王太后与大臣的反对也要达成与路易十四的交易。
  王太子亨利带着他的军队出发了,里面有法国的火枪手,也有波兰的施拉赤塔与翼骑兵——这两者一般来说是不可分割的,因为波兰依然施行着老旧的农奴制度,农奴们供养施拉赤塔老爷以及他们的主人,大臣与教士,施拉赤塔们用农奴提供的资料豢养昂贵的骑兵,所以说,军队中的翼骑兵并不是属于亨利,甚至不属于他的父亲波兰国王路德维希一世,只属于他们的主人——这些主人不过是遵从国王的召唤,前来为国王服役罢了。
  还有的就是鞑靼人,其中最让人看重的莫过于不花,这个有着蒙古名字的鞑靼人,他的儿子正在法兰西的王太子身边,也可以说是在亨利的儿子小昂吉安公爵身边,为了这份交情,不花也要和亨利更亲近一些,现在亨利麾下的鞑靼人都是这位将军的仆从,当然,期间少不了争斗与倾轧,但不花有着法国国王的支持,无论财力还是军备都要高于普通的鞑靼人,他在军中竞争的对象从来就是那些施拉赤塔。
  不过这位狡猾的鞑靼人也会拉拢一些人,从法国火枪手到翼骑兵都有,来自于法国的威士忌就像是一柄插入黄油的热刀子那样为他打开了一条顺遂无比的道路。
  他才来到广场上,就有人来和他说话,来人正是王太子亨利身边侍从的仆人。
  “但我们在卡尔萨瓦啊。”不花抱怨了一声,半真半假,要指责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纯粹是在发昏,俄罗斯人在伊凡四世的时候意欲夺取波罗的海入海口的时候,选择的是爱沙尼亚地区的纳尔瓦,这次他们选择了同样是边境地区的卡尔萨瓦,也有情可原。
  首先,纳尔瓦正处在芬兰湾最内,也就是说哪怕俄罗斯人打下了纳尔瓦,他们依然处在瑞典军队的包围之中,要穿过整个芬兰湾才能进入波罗的海,两侧都是敌人,想要在这里建造船厂或是行船都不可能—卡尔萨瓦的位置在纳尔瓦的下方,并不濒临海湾,但从卡尔萨瓦径直向西,就是利沃尼亚的枢纽城市里加。
  卡尔萨瓦与里加之间正间隔着维泽梅高地,看来俄罗斯人一边计划着占据高地,一边计划着打开里加的大门,里加这座城市重要就在于它正上方就是里加湾,一个风平浪静并且面积广阔的内陆海湾,在里加湾的船只,只要穿过依尔贝海峡就能抵达波罗的海。
  俄罗斯沙皇显然正利用了卡尔萨瓦的空虚时刻——瑞典人退出,波兰人与法国人初来乍到,对一切都很陌生。
  “事实上我们确实听到了一些风声,”亨利王太子说:“但他们都指向了纳尔瓦,甚至塔尔图,却不是卡尔萨瓦。”
  “看来是有人意欲混淆我们的视线。”不花说,他向王太子鞠了一躬,他们已经来到了战场上,俄罗斯人显然想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并不能说是大军压境,亨利王太子猜测可能只有一万人或是两万人,分别从奥斯特罗夫与奥奇波卡这两座城市的方向而来,这两个城市正与卡尔萨瓦形成一个三角形。
  这些俄罗斯人在拂晓时候出城,黄昏时分抵达城外,然后在一片沼泽地边驻扎下来,很显然,他们计划在下一个黎明来临的时候发起突袭——卡尔萨瓦并不是一个重要的城市,它的围墙虽然足够宽却不够高,城门年久失修,没有如今非常常见的棱堡,城市内也没有足够的武装,房屋低矮,街道狭窄。
  亨利王太子所率领的军队总计不过五千人,这个数字也已是城市人口的三倍,以至于他不得不仅带着军官与侍从入城,他的士兵则分散居住在环绕城市的农庄里——他们正在飞快地被召集起来,幸而亨利王太子带来了二十门中小火炮,以及,他的军备一直是向路易十四的近卫军看齐的。
  他们一路攀到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也就是山丘上的一座钟楼,钟楼边是一座孤零零的小礼拜堂,他们举着望远镜往据说有俄罗斯人驻扎的地方看过去,居然看不到什么,不花身边的一个鞑靼人忍不住问道:“那里真有一万个人吗,殿下,我的眼睛如同夜枭一般,连田地里的老鼠也看得见,但我没有发现一丝踪迹。”
  亨利王太子只是点点头。
  看着这位殿下平静而肯定的神情,不花不禁想起了安沃和他说过的一些事情——出没在宫廷里的魔鬼、精怪与巫师——想必那位陛下身边也有类似的“东西”,“真是活见鬼了,”他在肚子里说:“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些玩意儿啊。”就在这十来年,他们一下子就从偶尔的鳞毛片爪变得随处可见了。
  亨利王太子一点也不会怀疑为他带来讯息的人——这是有原因的——来人正是茨密希的族人。
  茨密希的首领阿蒙可不会随随便便地为任何一个凡人效力,不过他与路易十四达成的交易也能延伸到波旁家族,还有的就是他既然已经与波旁达成协议,就不会再向沙皇投去青睐的目光——这样,他就不会看着卡尔萨瓦再次易手。
  如那个鞑靼人一般心怀质疑的人并不少,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听从了亨利的命令,以不花为首的鞑靼人被派出去探查,巡逻,士兵,还有被强制征召的城市居民开始建造工事,封堵城门与加固城墙。一时间卡尔萨瓦里充满了哭叫与诅咒——因为亨利要求他们将房屋拆除来满足工事物料的需求,对着那些满是仇恨的眼睛,亨利完全不以为意——他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将领,又长久地与父亲和路易十四在一起,早就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些民众。
  果然,只听到他们的损失会得到赔偿,人们就安静了下来,虽然依然有人嘲笑这个波兰王太子是被吓破了胆子,“是在噩梦中看到俄罗斯人打过来了吧!”他们一点也不相信俄罗斯人会选择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作为进攻的目标。
  然后,在沼泽与河流上的雾气尚未彻底消散的时候,沙皇的双头鹰旗帜上闪动的金光就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
  “是吗?”阿列克谢一世说:“看来……”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我们还是要面对一场真正的战争。”
  说完,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卡尔萨瓦战事的开端就不太顺利,让房间里的人都不免露出了烦恼的神情,从沙皇到大臣。阿列克谢一世的视线片刻后落在了用金线绣成的双头鹰旗帜上,仿佛已经陷入了沉思,但他的思绪与此刻的战事无关,他想起的是同样使用了双头鹰标志的神圣罗马帝国利奥波德一世。
  如果要深究的话,俄罗斯沙皇(沙皇一词来自于凯撒)并不能得到欧罗巴诸位君王们的承认,毕竟从根源来说,他们就和匈牙利的特兰西瓦尼亚亲王那样有些令人尴尬——俄罗斯最早的时候是基辅公国,后来蒙古人(鞑靼人)入侵东北罗斯,俄罗斯的诸侯们就接受了鞑靼人的金帐汗国的册封,莫斯科大公……以及其他公国无不如此,直到伊凡三世时期才得以摆脱金帐汗国的控制,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也是这位伊凡三世,为了洗净接受异教徒册封与奴役的耻辱,他与拜占庭末代皇帝的侄女结婚,并自诩继承了东罗马的冠冕,也就是说,与神圣罗马帝国自以为接过了西罗马帝国的衣钵那样,俄罗斯也认为自己是拜占庭的“长子”。
  这种说法无疑是虚荣的,也不被他人承认,但毋庸置疑的是,从留里克王朝到罗曼诺夫王朝,每个沙皇都在致力于将他们的虚言化作现实——当另一只双头鹰发来密信,意图与阿列克谢一世达成盟约时,他心动了,哪怕阿列克谢一世原先的计划中,没有战争。
  他病了很久,就算不顾一切地用了教士与巫师的药物和治疗,他也活不了太久了,而他的两个儿子,长子与次子,虽然有着高贵的血脉,但和他一样,体弱多病,因为自幼如此,所以在学习上也很难做到持之以恒,聚精会神,阿列克谢一世也无法苛责他们,只是偶尔也不免叹息几声。
  以后……怎么办呢,一个羸弱的皇帝,如何面对国内与国外那些如同虎狼一般的敌人?
  他的长子费尔多已经十岁了,坐在座位上勉强还能坐稳,也努力做出庄重的样子,但一看就知道他什么都没能弄明白。
  父亲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看上去像是被长针刺了一下。
  “但我们的人数数倍于他们,就算是他们有了防备,也无法与三万人的大军对抗。”一个大臣及时地说道,既是为了回答皇帝的问题,也是为了给皇帝的长子解围,他正是皇后的家族米洛斯拉夫斯基的成员,皇后去世后,他们的政敌家族纳雷什金找到了机会,不断地向沙皇推荐他们家族的年轻女士——最有可能的是一个叫做娜塔莉亚的姑娘,她年轻,健康,强壮,一看就像是能够生下一个更完美的继承人的人选。
  莫斯科的宫廷里没人不知道阿列克谢一世的心思,他珍爱自己的儿女丝毫不逊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但他的长子比起路易十四的继承人实在是……令人忧虑。
  “是啊,我们有三万人,”另一个大臣讥讽地一笑:“但他们并不需要与这三万人对抗多久,他们只要坚持到附近的援军抵达卡尔萨瓦就能将我们拦截在韦利卡亚河以外的地方。”
  之前的大臣瞪了对方一眼,反驳他的是人正是纳雷什金家族的人。
  沙皇痛苦地皱起了眉毛,他的头颅里咚咚作响,头皮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实在是没心力去调节这两个家族的矛盾,他已经决定了再次缔结婚约,米洛斯拉夫斯基家族的小心思他很清楚,但他没有责怪他们给他挑选了这么一个无能的妻子与母亲——没有生下健康的继承人必然是女性的过错——已经足够宽容了,但要他保持一个鳏夫的身份,不可能。
  “瑞典的援军吗?”他说:“丹麦是否已经在行动了?”
  “您说克里斯蒂安五世,”米洛斯拉夫斯基家族的大臣立刻回答说:“他的使者说,将会有五万人的军队随时预备着对瑞典发起进攻。”
  “能两万五千人就很不错了。”阿列克谢一世轻蔑地说。
  “瑞典在利沃尼亚的驻军原本就不多。”米洛斯拉夫斯基的大臣虽然在对沙皇说话,却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的长子——一个多病懦弱的继承人,对一个皇帝来说不是好事,但对大臣来说……“我们还有时间,只是开始时有点小小的遗憾罢了。”
  “希望您的将军真如您所说。”阿列克谢一世说,难的地带着一丝严厉。
  “他是一个勇武的人,亦愿为您效死。”
  “就算是个逆贼也无所谓,我只要胜……”阿列克谢一世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喧扰声。
第四百四十九章
第一声号角(4)
  生过病,尤其是那种会引发头痛的疾病的人都知道,一个病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别说是巨大的噪声,就连寻常的说话声,桌椅碰撞的声音,音乐声,都从平时的可以忍受、忽略、欣赏变成了糟糕透顶的折磨,阿列克谢一世也不例外,又因为他是沙皇,无需遮掩自己的脾气,他一把抓起床边的黄铜夜壶,就往门上砸去!
  忘记说一声了,阿列克谢一世身体欠佳,所以这场会议是在他的寝室里举行的,不过这种行为在当时司空见惯。
  门外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然后又传来了几声孩子的哭叫声,尖利,细长并且有恃无恐,阿列克谢一世按住额头,“把他们带进来!”
  很快,一群惶恐不安的侍女簇拥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说是孩子也不是那么确切,因为这两者之中,身为阿列克谢长女的索菲亚已经十三岁了,对女孩来说已经成年,另一个孩子倒是不折不扣的孩子,他是沙皇的次子,年仅四岁的伊凡。
  阿列克谢一世松开手,浮肿的额头上被他的戒指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众人都担忧地望着他,唯恐沙皇一怒之下将什么随手可拿到的东西掷向公主与王子,但与人们想象中的沙皇不同,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帝们对孩子一向很有耐心——也许是因为留里克王朝的伊凡四世(雷帝)的前车之鉴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忘怀——后者在狂怒之下失手打死了自己最有能力也最爱重的长子(原先的次子,先前的长子夭折了),也因为这件事情令得长子的妻子流产,虽然伊凡四世还有两个儿子,但和现在的阿列克谢一世一样,都身体孱弱,头脑愚笨,根本无法承担得起沙皇的权责,不过十年就一死一失踪,留里克王朝因此绝嗣,才有了现在的罗曼诺夫王朝。
  沙皇注视着他的长女。
  仿佛是诅咒,或是祝福,他的两个儿子不断地让他失望,头生女儿倒是强壮得活像是一头母熊,有时候阿列克谢一世恨不能把她的健康与活力换给两个儿子一些,当然,这不可能,就算是巫师,萨满或是教士都说不可能——不是不可以,邪恶的法术固然可以让一个病弱的人变得康健,但必然有着令人绝望的后遗症,也许有国王或是皇帝想要试一试,可看到了西班牙的卡洛斯二世,有这个胆量的人就不多了。
  阿列克谢一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做巫师的小白鼠,但他确实让巫师们还有萨满们占卜了一番——看看有哪位贵女有可能为他生下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纳雷什金家族的娜塔莉亚拔得头筹。
  只是在娜塔莉亚生下儿子之前,他还是十分关切他仅有的两个儿子的,伊凡比费尔多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他不仅病弱,还有点痴呆,和他同龄的男孩都能跑能跳,能流利地说话了,他还是只会像头猪仔一般的尖叫。
  “发生了什么事?”阿列克谢一世说:“你来告诉我,索菲亚。”
  索菲亚,罗曼诺夫的长公主迅速地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词语——说起来她的过错可能比伊凡更多些——之前她正在走廊上偷听父亲与大臣们的对话。
  俄罗斯一向施行的是长子继承制,女性并不在贵族与大臣的眼里,作为长公主,索菲亚唯一可能涉及政治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将来的婚姻,但作为阿列克谢一世唯一健康的孩子,她终究还是得到了一些特权,从教育,到宫廷,偶尔阿列克谢一世也会和她说说外面的情况,不过这种待遇就像是一个善心的主人呵护自己养育的小狗,狗并不能因此得到干涉主人行事的权力。
  但见多了自己的两个弟弟——在阿列克谢一世与王后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是如何被人嘲笑,轻蔑的,索菲亚当然也无法升起对未来沙皇的敬意,费尔多需要旁人搀扶才能行走,一天有半天都只能待在床上,伊凡已经被确认为是个白痴,巫师们说,他在母亲的肚子里没有长好,脑子有缺损,这是巫师们也无法解决的事情。
  相比起来,索菲亚除了是个女孩之外,什么都比这两个男孩强。
  她的聪慧更是让她能够一眼看到自己的未来,很不幸,比起欧罗巴的公主,俄罗斯公主的含金量着实微薄——俄罗斯皇帝虽然认为自己是拜占庭,也就是东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但迄今为止也未得到诸位君王的承认,对如利奥波德一世,路易十四这样真正的国王来说,俄罗斯沙皇的地位堪堪只能与大公齐平,甚至低于大公,遑论他们的孩子?所以作为俄罗斯公主,她最大的可能是被嫁给俄罗斯宫廷中的大贵族,作为一枚筹码与人质来换取他们对她弟弟的忠诚。
  索菲亚不甘心。
  如果真要成为一件礼物,她何不为自己争取利益呢?
  问题是,她的父亲不是路易十四,阿列克谢一世虽然近似于溺爱般地对待唯一长成的女儿,却不会容许她干涉朝政,尤其是她成年之后,她就失去了坐在父亲的膝头假装不经意地翻阅重要文件的权力。但有些时候,她依然可以装作淘气的模样,偷藏在帷幔或是门后听听父亲和臣子们在说些什么。
  阿列克谢一世当然不会不知道,但出于宽容或是不在意,他没有因此惩罚或是警告过索菲亚。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能做什么坏事呢?
  索菲亚的头脑飞快地转动着,不过几秒钟,她就决定不能对父亲和沙皇说谎:“我在门外偷听您们的谈话,”她直白地说:“伊凡突然冲了过来,拉扯我的头发。”阿列克谢一世看了一眼她的头巾——俄罗斯的贵女们暂时还没能受到法兰西的影响,至少在公开场合,她们还是做着异常严谨的装扮——也就是上一个世纪的女性喜好的服饰,黑色的发巾包裹住面庞,不露出头发,衣袖宽大的长袍掩盖住身体的曲线,没有蕾丝与缎带,只有少量的绣花。
  看得出索菲亚公主的发巾是重新披上去的,有些歪斜,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细细的划痕,一看距离和大小就知道出自于幼童的手笔,阿列克谢一世叹了口气,他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公主跪在门外的地毯上偷听他与大臣的谈话,四岁的王子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等等,也许……阿列克谢一世沉默了一会,锐利的视线扫过伊凡的侍女们,伊凡是个白痴,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意味着他很容易被利用,譬如这次,一些厌恶索菲亚公主的人就利用他的手将长女推到了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做出惩戒。
  “你的行为不合礼仪,也超出了你的本分,”阿列克谢一世对索菲亚说:“到修道院里去吧,索菲亚。”
  索菲亚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阿列克谢一世笑了笑,也该让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孩受点教训了:“你要虔诚地向天主悔过,也为你的父亲与国家祈祷。”他深吸了一口气:“但不是永远,索菲亚,我们可以一起回去莫斯科。”
  索菲亚立即跪了下来,“感谢您的仁慈,陛下。”
  “我希望你能记得这个教训。”他的目光又在伊凡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他记得自己听到了伊凡的尖叫,他是说,一开始的时候,索菲亚只是一时间没有防备,但回过神来肯定狠狠地回击了她的弟弟,他知道自己的长女对兄弟并没多少手足之情:“还有费尔多与伊凡,你也要为他们祈祷,”他轻轻地说:“你应该爱他们,然后才能为他们所爱。”。
  索菲亚想要反唇相讥——她可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去死,又或是连说话都不能的兄弟的爱,但她有错在先,不敢再说什么。
  等到这一干人都离开了,阿列克谢一世伸手招来自己的贴身侍从——他的身份与权力与路易十四身边的邦唐类似,沙皇呢喃了些什么没人能听到,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今天后,索菲亚长公主,还要伊凡王子身边的人全都要重新换一遍了。
  处理了这些“小事”后,阿列克谢一世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了,但他还是勉强支撑着,从另一座城市调拨了大约一千五百人到卡尔萨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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