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2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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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时候,人们对他,对意大利最好的期望也不过是将奥斯曼土耳其人驱逐出半岛罢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吉尔·美第奇的补充记述(上)
  在吉尔·美第奇于那场奠定了意大利联邦王国基底的秘密会议的记录后,他在两年零三个月后,又补充了一份记录。
  ……
  诸位,当你们看到这份记录的时候,意大利联邦王国对外的第一场战役,也是一场盛大的战役,一场神圣的战役,终于以这个崭新的,年轻的,在近千年的蹉跎中险些分崩离析的国家的胜利而告终。
  一些人始终在期望太阳王路易十四能够在战场上遭受一场重大的失败,从而导致本人以及法兰西的衰弱,甚至灭亡,这种期望他们原先寄托在如洛林、布列塔尼与阿尔萨斯这些虽然属于却不够安定的地方,后来寄托在佛兰德尔与荷兰身上,再往后则是英国,甚至是那些异教徒身上。
  可惜的是太阳王在战场上节节胜利,多达十五万的常备军也没有如他们渴望的那样将法兰西拖入一个无法挣脱的税赋泥沼里,主要是陛下在商场与战场上一样知人善任,并足够宽和仁慈的缘故——战争对诸多国王都是负担,也总会给新占地与战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但在路易十四这里,战争总能带来利益——我不能在这里详细地为你们剖析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我也不甚了解。
  我和其他人一样困惑。他的领地上,无论是原先的还是新的,士兵从不劫掠,官员从不贪墨,每条法令都清晰并能够沉入最底层,就连顶顶卑微的农民或是小工也能对此侃侃而谈;他的税赋,即便对新领地的人们来说,也从未到达不堪重负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他的国库与内库也没有出现过枯竭的情况;他到处建立学校(教会一直为之不快,因为他不愿意建造更多的教堂,而且不允许教士充当教士),还不断地修建道路、水渠、桥梁以及各种公用设施,也不怪总有人酸溜溜地把他成为“法兰西的凯撒”(古罗马的公用设施一向是由皇帝负责修造的)。
  所以,这位凯撒每到一个地方,无论当时的人们对他有多么愤怒,憎恨(就如荷兰),在几年后,他们都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反而热切地拥戴其他来了。让我来看,并不奇怪,因为路易十四的大部分政策大大减轻了平民们的压力,在你脱离了沉重的劳作,反而变得健康,肥壮与宽裕的时候,你当然不可能去反对那个带来这一切的人。
  当然,他的反对者也是有的,一些顽固的领主与诸侯在国王的改革中损失了不少,但他们的数量绝对比不过平民,他们的反对声也无法盖过新贵们的欢呼,哦,想到这点我就想发笑,意大利原先的达官贵胄们总担心路易十四会插手他们的统治,在路易十四愿意退一步之后,他们可算是安心了,投桃报李,他们在政事与战事上也没有过多地对国王——我说的是卢西安诺一世——指手画脚。
  但路易十四不出手,也不意味着会让那些腐朽到发臭的法令与思想继续下去……有野心的人到处都是,在对奥斯曼土耳其的战争中,那些居心叵测,只想保留自己的力量而不愿尽力的诸侯们,当然也会被生机勃勃的新人取代——有法国人,也有意大利人。
  ……
  关于战争,我可以猜到那些“大人”们的想法,他们不能确定法兰西人是否还能如以往那样百战百胜,毕竟在他们的心里,奥斯曼土耳其人还是地狱中最可怕的怪物,凡人是无法抵挡他们的,秉承着这一理念,他们只愿意付出一部分士兵,但对卢西安诺要求的佣金,倒是毫不吝啬。
  嗯,在这里我要提一句,与法兰西国王,甚至其他国家的国王一早就开始豢养自己的军队不同,或是觉得没有必要,又或是无能,或是不被允许,意大利的城邦依然以雇佣军来保证自身安全。
  路易十四一手将自己的私生子推举上意大利国王的位置,当然不会让他顷刻间就成为异教徒的俘虏,那些诸侯们也有让法兰西人为自己抵抗奥斯曼人的想法,但路易十四也是法国国王,为了自己的民众与国家,他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耗费士兵的性命与昂贵的军备——所以,意大利的新王是与他有签订盟约,雇佣法国人来为我们打仗的。
  对威尼斯人,热那亚人或是其他人,法国国王没有要求得到意大利就算相当宽容了,他们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请求卢西安诺一世签下了合约,慷慨地给了定金,给了给养,对法兰西军队大开方便之门,允许他们在自己经过与暂驻在自己的领地上。
  我极力要求作为卢西安诺一世的随军书记官侍奉在侧,在我身边,还有数之不尽的年轻人在,或是大臣,或是军官,若是能够得胜,他们将来就是意大利-波旁宫廷中的一员,不若那些悲观者所以为的,这里的大部分人还是意大利人,不少都有着极其古老的姓氏。
  他们将来会被路易十四与卢西安诺一世扶持起来,就如同密林中的乔木,从小树长成参天巨木,而后夺走那些守旧者的阳光雨露。
  ……
  为了自己的长子,路易十四虽在盟约签订之后就回到了法国,却留下了他最为信任的爱将,陆上的沃邦,与海上的让巴尔。
  沃邦将军与卢西安诺的关系十分亲密,据说卢西安诺还在巴黎的皇家军事学院就读的时候,沃邦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同学。
  沃邦将军年近五十,但从外表上看,他还正值盛年,身躯强壮,声音洪亮,他喜欢葡萄酒和海鱼,时常说来到意大利实属心中所愿——不知道是真是假,据我所知,就算是意大利人,想要追随路易十四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沃邦将军确实是个性情豁达的人,这点从他如何对待当地民众与商人就能看得出来,对待那些愚蠢而又过于谨慎的领主时,他也表现的进退有据,温情款款。只是我和他熟悉之后,他笑着说,这都是因为他之前的积累。
  因为沃邦将军跟随路易十四的时间很早,几乎就在路易十四亲政后不久,他不但擅长打仗,对建筑与工事也有着出众的天赋,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洛林,阿尔萨斯,还是佛兰德尔,又是荷兰,在局势初步安定之后,国王肯定就会给沃邦将军一个任务——那就是协助当地的法国总督与元帅修筑堡垒与城墙。
  既然经过了那么多地方,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沃邦将军也从一个不善言辞的陆军军官变成了现在这个圆滑灵巧的“好人”,他熟练地应付着那些阴奉阳违、咕咕哝哝、又是疑虑又是彷徨,又或是朝令夕改的人,用各种各样令我瞠目结舌的方式打发和应付他们,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完成了国王的交待——也就是将那不勒斯打造成一座完整的壁垒。
  我是说,那不勒斯地区,而不是那不勒斯城。
  那不勒斯的领主们来源复杂,有我之前提到过的安茹贵族,也有西班牙哈布斯堡留下的臣子,还有拜占庭时期与公国时期留下的一些骑士,霍亨斯陶芬家族的痕迹也不曾完全被抹去,您也知道,所有的骑士、爵爷与领主,一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肯定是要建起城堡的,而后为了抵御从海上来的奥斯曼土耳其人,他们又陆陆续续建造了不少棱堡与城墙。
  路易十四要沃邦所作的事情就是将这些分散的力量整合起来。
  这时候,意大利本土作战的唯一一个好处出现了,那就是意大利缺什么也不会缺水泥。
  早在古罗马时期,罗马人就能用最早的原始水泥建造宏伟的宫殿、斗兽场与神庙,现在他们修筑的道路和水渠还能使用,经过了路易十四的学者与工匠们改造的水泥配方无疑更有优势,所需要的材料,如火山灰、石灰石与海水等,简直取之不能用之不竭,至于人手,沃邦将军则向城内的居民与城外的农民公开征募劳工,这些劳工是有酬劳的并按完成的工作内容计算,实在令人安心——我知道有些军官会拖欠,或是强迫民众服务自己的军队。
  唯一令人感到烦恼的是,沃邦将军拆毁了不少古老的废墟来补充工事中需要的建筑材料,虽然是废墟,但还是能够看得出艺术之神在这里留下的珍贵足迹,我因此向他申诉和抱怨,他则大笑着说,果然是美第奇。
  幸而他还是允许我先行查看过那些废墟与材料,拿走需要的部分后再行粉碎。
  现在我身边的这尊维纳斯像就是这样被侥幸留存下来的。
  ……
  在抵达那不勒斯没多久,我在一个深夜被翻滚的雷声惊醒,我走出房间,来到露台上,眺望海面的时候才发觉这时候没下雨,碧蓝的天穹上群星闪烁,那么雷电从何而来呢?我的仆人指着东南方向让我看,原来那是法国人的舰队已经和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舰队打起来了。
  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海军力量,与他们常年作战的威尼斯人最熟悉不过,我身边就有那么一个威尼斯贵族,他告诉我说,威尼斯人并非不勇敢,也并非如人们臆想的那样见利忘义,他们也要比任何一个意大利人更虔诚,他们之所以在奥斯曼土耳其人这里受挫折,只是因为奥斯曼人的海军与他们的陆军一样,永远以数量取胜。
  奥斯曼人的海军,如亚历山大八世经历过的那样,几乎可以说是海盗的另一种版本,但自从苏莱曼大帝宠爱与信任的海雷丁在伊斯坦布尔去世之后,奥斯曼的海军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如前者那样具有敏锐嗅觉与战争天赋的将领,虽然他曾经率领着苏丹的舰队与威尼斯人,法国人打仗,将整个地中海夺取下来奉献给了苏丹,但后继无人让他建立的赫赫功勋不免染上了一层暗淡的尘埃。
  没有了海雷丁这样的天才,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舰队还是如陆上军队那样,以人数与信仰去夺取胜利,正如我的随从所说,他们经受得起损失,威尼斯却不能,在断绝了航道之后威尼斯与意大利半岛的其他地方一样开始了不可避让的经济衰退,国库里没有钱了,但长期维持一支海军需要多少钱这谁都知道,当初荷兰是以举国之力来保证自己海上霸主的位置,法兰西的路易十四要建起自己的舰队也是在亲政许多年后,威尼斯人的船越打越少,如今他们已经不得不用商船改装军舰来对抗奥斯曼土耳其人了。
  我瞧了瞧他,在心里说,那么他们的大使还挺会装腔作势的。至少,在谈判桌上,他表现的就像是威尼斯还有三百艘舰船似的……
  因为距离太远,我无法从闪烁的火光中辨认出双方的胜负——如果是白天,我还能看看烟雾——据说法兰西的铁甲舰船都是蒸汽驱动,它们的烟囱高高地从海面上耸起,喷吐着黑色,灰色与白色的烟柱,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但晚上是没法辨认出来的。
  第二天中午我们抵达塔兰托海湾的时候,有渔民将一尊看上去十分精美的檀香木孔雀雕像卖给我,还问我要不要一块丝毯——虽然破了,但残留的部分还是很漂亮的,我让他拿来给我看,他拿了,上面令人印象深刻的几何图案几乎说明了它应当来自于某个奥斯曼军官的舱室,那尊孔雀雕像也让我想起里卡蒂宫里父亲收藏的几座印度小像,这些可能都是在奥斯曼人的舰船被击沉后留下的碎片,被早上的潮水推上海滩的。
  果然,我回去后就听说了一支奥斯曼人的运兵船与护卫舰被击沉的消息,法国舰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除了两艘纵火船,来人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年轻军官,我还以为是让巴尔,后来才知道他是刚从荷兰归来的另一个人,据说是蒂雷纳子爵推荐的,他才到让巴尔的舰队,就在对奥斯曼人的海战中获得了首胜。
  真是令人嫉妒啊,不管是这个军官,还是似乎永远不缺良将悍兵的太阳王。
第五百一十九章
吉安·美第奇的补充记述(下)
  那天卢西安诺一世把我叫去,他要把我送走了,“这里很快就要展开一场大战了。”
  我无法违抗他的旨意,何况在父亲隐居休养后,他和姐姐就是我的监护人,“你去凡尔赛吧,”他说:“也可以去看看你的修道院。”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并不强求你一定要以一生来侍奉天主,这样说或许有点虚伪,”他叹了口气:“一个强盗抢走了一个商人所有的钱财,然后开恩还给他一点路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但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是路易十四必须要做的事情吧。”我大胆地说。
  “不。吉安,”他说:“我也有我的野心。”他顿了顿:“我与父亲说过,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尽可以选择回到世俗之中,又或是继续向上攀升,他不会对你的修道院征税,所有的收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只要别伤害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据我所知,法国国王赏赐给我的是一座很大的修道院,连同属于它的葡萄园与薰衣草田,约有一千两百亩,每年可以得到上万里弗尔的收入,如果我决定等到这场战役彻底结束后才离开修道院,那么我身边也会有将近十万里弗尔的额外收入——我是说,柯西莫三世与所有美第奇家族的财产,除了必须传承下去的部分,都将由我与兄长均分。
  当然,太阳王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他也不在乎这点钱财,我是随军后才知道,原来军队的支出竟然不比流淌出去的河水来得少。
  我到了凡尔赛后,与其他的贵胄一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王后指定了一个女官来照顾我,我可以选择待在王宫休养,也可以去上学,又或是去修道院进修,我暂时选择留在凡尔赛,看得出王后也希望我如此,毕竟在意大利的事儿尘埃落定之前,说不定就有人想着用我或是兄长费迪南来威胁路易十四。
  “那我的兄长呢?”我还以为一到凡尔赛,就能看到他呢。
  “他啊,”特蕾莎王后展开扇子,遮住了半张面孔后,又是为难,又是好笑,又带着一点羡慕地说道:“他现在可能在普鲁士。”我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跑到哪儿去做什么?”
  要知道,就连我的父亲,科西莫三世,还有托斯卡纳宫廷里的人,都还以为他在凡尔赛或是巴黎呢。这两个地方的浪荡公子很多,“名姝”的寓所遍布各处,路易十四又不是什么严苛的人,他十天半个月的不露一点踪迹也不会有人怀疑担忧。
  “他不久前才去了普鲁士。”王后说,我觉得王后的神情很有些古怪,也许我兄长的突然离开确有内情,她在担心我是否会因为对他们产生疑虑,但有某种原因让她不能对我如实道来。
  想到这点,我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等过了几天,我给了身边的侍女一枚戒指,请她告诉我我的兄长怎么会跑到普鲁士去……她犹豫了一会后,就告诉我说,事实上这件事情没什么阴谋掺杂其中,但确实很难说出口。
  这里我必须要说,无论是托斯卡纳宫廷,还是凡尔赛宫廷,对于婚姻与爱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古怪理解,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对于这些贵人来说,身份的悬殊远比道德的悖逆重要,他们可以笑吟吟地接受各种不道德的行为,从公开的王室夫人到一个阉人,但当一个有身份的贵人对一个不足以踏入其阶级的异性动心时,他们就像是犯下了某种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所有人都会极力反对他们之间的事儿。
  我的兄长费迪南,科西莫三世的长子,将来的托斯卡纳大公(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爱上了一个海盗的女儿。
  这种足以被后世的人们写作小说,拍成电影的事情在凡尔赛宫里就是一个丑闻!侍女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子爵的女儿,但她认为,伊娃——就是那个海盗的女儿,侥幸获得了国王的青眼,被允许进了凡尔赛,又迷惑了大郡主,成了她身边的女官,但归根结底,她终究还是一个鄙俗的女人,她连法语都说不好!
  不得不说,听到我放浪不羁的兄长竟然对这样一个女人有了真情,我肯定是要追根究底的,那个侍女就算收了戒指,也没有告诉我全部的事情,但我知道了名字,就不难继续打听下去。结果令我张口结舌,真不知道——这位伊娃女士并不算是海盗的女儿,应该说,是与海盗差不多的私掠船主,而且她的叔叔,父亲,甚至堂兄都是从事这个不名誉的职业的。
  她之所以能够被国王召唤到凡尔赛里,是因为偶尔揭破了一桩有关于英国人的阴谋,更让人称奇的是,那个奸细竟然是她的丈夫,她险些被他杀死,却还坚持着走到叔叔那里,告知了此事——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丈夫。
  就是这么一个女士,虽然我不知道她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但知道她肯定不太好惹……
  那时候我的兄长虽然与她有了一段恋情,但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桩恋情必然无疾而终,毕竟两者身份相差太多,等到伊娃女士跟着大郡主去了普鲁士,费迪南就该去寻找新的爱情了——他似乎也准备这么做,但后来,你们知道的,一听到他已经被舍弃了世俗的身份,做了一个修士,他就毫不犹豫地整理行李,跑去了普鲁士……
  “但如今他们的身份还是那样悬殊吧。”我直白地说:“现在伊娃女士已经是尼斯女伯爵了,我的兄长却只是一个小修士。”
  “国王肯定会给他一个爵位的。”王后说:“到时候,这桩婚事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并不觉得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美第奇家族最先也不过是个买药丸的小商人。后来一想,等到意大利的战争结束,我姐姐的丈夫卢西安诺一世也必然会给我和兄长一个爵位的,如果我们愿意,也可以进入军队或是政府。
  我们的前程是无需担忧的。
  ……
  我以为来到凡尔赛后,对意大利的情况就只有通过与姐姐的书信知晓一二了,没想到太阳王竟然允许我通过报纸、刊物与从意大利来的使者来了解半岛如今的状况。
  三者相互参照,比拟,我大概就可以营造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来了。
  奥斯曼土耳其的默罕默德四世果然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作为苏莱曼大帝后第二个乘船渡海远征的苏丹,他指挥着他的二十万大军,经过数个月的冗长攻打,终于占领了西西里岛,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原先属于萨伏伊公国的岛屿,有了这座大岛,他才得以将二十万人的军队陆续运送到真正的战场,也就是那不勒斯。
  西西里岛最东角,一个叫做墨西拿的小城,是距离那不勒斯最近的地方——从墨西拿可以直接看到雷焦港的城墙,只需要小船,甚至舢板,木桶都能渡过去,奥斯曼土耳其人搭建起了浮桥——据说使用了某种奥妙的手法,但也有人说,异教徒们勾结了魔鬼,才能一夜之间造出了一座供上万人通行的大桥。
  之后的战斗从某种意义而言,乏善可陈,因为……在一场面对着二十万敌人的战役中,所有的技巧、谋略或是战术,都是无用的。
  奥斯曼土耳其人登陆的地方是意大利半岛的雷焦港。也许有人不太注意到那个地方,这样说吧,人们常说意大利半岛犹如一只伸进了大海的高跟靴子,那么雷焦港就是靴子尖的位置,塔兰托湾就是鞋跟与鞋尖之间的凹陷,莱切的位置就是鞋后跟。
  占据了西西里,默罕默德四世就有了信心,一旦事情向着对奥斯曼土耳其不利的地方去,他至少还有退路与整修大军的地方,他沿着意大利靴子的鞋面一路往上,面对着是数之不尽的棱堡、城墙、壕沟等工事,这些工事不断地消耗着奥斯曼士兵的性命,但如之前的每一次,阿扎普步兵的死亡从不被军官与苏丹放在心上,从伊斯坦布尔以及这个庞大帝国的其他地方而来的军队还在持续不断地被船只运送过来。
  这是一座血肉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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