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3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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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不像我儿子,”蒙特斯潘夫人说,又恶毒地加了一句:“也不像是你父亲的。”
  这句话成功地刺激到了奥古斯特,他的出身原本就不那么荣誉,伤害他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只是他的脸都涨红了,还是说不出一句恶劣的话,或是做出什么暴力的举动,就连起身离开这个房间的意思都没有。
  蒙特斯潘夫人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愈加气恼,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奥古斯特的脸,奥古斯特是她与国王唯一的儿子,但从性格与面貌上来说和他们都没什么相似之处,他小时候异常可爱,长成后却因为太纤细,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太可靠,至于性格上,如果是王太子小路易曾经被忧心过太温和,那么他就是公认的懦弱迟钝。
  一种似乎存在已久的声音在蒙特斯潘夫人心中响起,这真的是自己与国王的孩子吗?或是王后把他和其他孩子调换了?这种想法在奥古斯特说出最后一席话后几乎化作了无法动摇的确定。
  “总之……”奥古斯特难过地说:“您别再违抗陛下的旨意了,我很愿意接受国王的调派,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说完,他就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又艰难的任务般,飞快地跳起来,跑走了。
  ——
  奥古斯特苦恼于亲生母亲的……贪婪与短视,才不得不尽快到她面前,说了那么一通会令她不快的话,他也是无可奈何。
  蒙特斯潘夫人之前的行为已经激怒了在场所有的人,等到流言扩散,情况会更加对她不利——他尤其担心自己将来去了蒙特利尔,从中转圜的人都没了。
  蒙特斯潘夫人认为她的儿子是个蠢货,不折不扣的,但她大概不知道,在凡尔赛的人眼里,她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白痴。
  蒙特斯潘夫人也许是个聪明的人,可在凡尔赛宫里,那个人不是七窍玲珑,万般精通?她幼年的时候跟着瓦罗·维萨里与母亲颠沛流离,之后的少女时代又在封闭的修道院里度过,就算她再机敏,再有野心,又能从书籍与祈祷中获得什么样的知识与经验呢?她凭借的不过是后来几年罗马教会的主教对她的教导与冷酷的心肠罢了。
  她将曾经的主人出卖给路易,而路易也恰好需要这么一个角色,才得以达成夙愿,但她之前所有的一些浅薄的经验,在如王太后,旺多姆公爵这样的人面前,就像是一张轻薄的犊皮纸那样一戳就破,不看她这边才与国王陛下发生冲突,旺多姆公爵就决定要为陛下重新寻觅一个王室夫人了么?
  奥古斯特要比蒙特斯潘夫人看到更多,也听到更多,因为夫人可能从不往下看,她的视线不是落在国王身上,就是如奥尔良公爵,蒙庞西埃女公爵,旺多姆公爵,孔蒂亲王这样的实权派人物身上,就连王太后、王后也不被她放在眼里,地位略低,如布雷基侯爵、让·巴尔或是维拉尔这样的人,她是连瞧也不瞧上一眼的。
  至于凡尔赛宫的侍从与仆人就更别说了,蒙特斯潘夫人把他们看做工具与牲畜,却不知道,这些侍从,女官都是有姓氏的,仆从也是盘根错节——尚帕涅,莫里哀的家庭就是那种为王室效力了数百年还要继续效力下去的家族,他们在凡尔赛宫的势力就连邦唐也不敢小觑,奥尔良公爵更是在其中安插与收买了不少“鸟雀”。
  可以说,在凡尔赛宫,在巴黎,真心喜欢这位王室夫人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路易是出于对女士的尊重与对下属的宽容。
  王太后是轻蔑,王后是无所谓,至于蒙庞西埃女公爵——蒙特斯潘夫人大概不会信——是出于怜悯,她一眼就看到了蒙特斯潘夫人的下场,才会施舍给她一点善意,可惜的是,蒙特斯潘夫人毫无察觉,还以为自己将这位女公爵把玩于股掌之中呢。
  在国王陛下的又一次集体狩猎中,可能有一百五十名贵族连带数百位家眷与仆从参与了,而这些人里,可能只有两个人不知道,国王的新王室夫人已经挑拣与甄选妥当,她正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藏在旺多姆公爵的马车里。
  旺多姆公爵这个年纪,当然只能做个吃客与看客,不过他今天的心思也不在打猎上,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不但是个好手,还十分热衷于追逐狐狸与兔子,但……他微微一笑,就算在七十年前,有这么一位佳人和他在一辆马车里,他的心思也不会在打猎上了。
  这位淑女是波旁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年方十六,是古老的卢塞勒伯爵之女,有着良好的教养——传统型的,意思是,足够蠢和天真,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被看出未来可期,就和每个有女儿的家庭那样,她的父母也希望她将来能够成为国王陛下的宠儿,得到法律承认的王室夫人。
  从秀发到肌肤,从指甲到脚趾,这位可爱的安热莉克女士几乎就是依照着男士们的喜好被打造出来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这是蒙庞西埃女公爵亲自检验过的),她还没说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是,安热莉克在神态上还有点像玛利·曼奇尼,带着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旺多姆公爵一点也不怀疑国王陛下一下子就会被她吸引住。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还没结婚,不过没关系,一旦国王动了心,他们就会让应该早已被安排好的人与她结婚,然后她会到蒙庞西埃女公爵身边做侍女,而她的丈夫会到蒙特利尔服役,没有十年回不来——他们可能连见面都没有这个必要,也省去了蒙特斯潘夫人这样的麻烦。
  蒙特斯潘夫人的丈夫是怎么突然在正当壮年的时候死了……也是现在没人愿意去提,一提就是丑事,尤其是她终究还和国王陛下有了一个儿子。据说当初蒙特斯潘夫人的丈夫是知道她有意谋取王室夫人的位置,才在一怒之下舍弃了前程回到了家里,并发誓说,绝不放过这个女人——他对蒙特斯潘夫人可谓又爱又恨,他的朋友与亲眷都知道。
  “我这样……可以吗?”安热莉克不安地说道,一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丝带与玫瑰。
  “可以,我保准国王陛下一下子就会爱上您的。”旺多姆公爵知道安热莉克为什么会心神不定,从马车的窗口看出去,外面的贵女们可是各个都妆扮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花——随着法兰西逐渐变得安定繁盛,从民众到贵族,都开始尽其所能地打扮自己,男士们都在向奥尔良公爵看齐,女士们则是裙幅越来越宽,褶子越来越多,刺绣越来越密,假发越来越高——原先只是为了掩饰少发与秃头的假发现在都被用来堆砌高髻了,上面装饰着各种各样或是精美或是新奇的东西……
  小隼眯着眼睛让开一位贵女扫过来的发髻装饰,她还以为看到了一位酋长,还是一位大酋长,不然不会有那样大的羽冠,那位贵女在同伴的提醒下转过身,笑吟吟地向小隼道了声抱歉——在几天前,她会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但现在就不同啦,这个印第安女孩将来是可以被称作“夫人”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蒙特斯潘夫人向我们告别(下)
  这位贵女一开始还眯着眼睛,随后却突然睁大了,因为她看见了小隼的裙子。
  这里要提一下的是,蒙特利尔的着装风格与凡尔赛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之前我们描述过的拉法耶特侯爵的大氅与靴子,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他来自于什么地方。
  蒙特利尔离巴黎太远了,不仅是先生们,女士们到了那里,也会改变自己的许多习惯,衣着也在其中——蒙特利尔四季分明,到了冬天就格外的冷,最低温度在零下十几度左右,又经常有暴风雪和飓风。在凡尔赛与巴黎风靡的服饰在那里都只能做收藏用,不然就等着被狂暴的恶劣天候夺去性命吧。
  在国王才见到小隼的时候,她如同一个常见的贵女那样装扮,卷起头发,戴着宽檐的帽子,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举着精致的小伞……但今天,她虽然没有穿着印第安女性的牛皮裙子,却也将宽大的裙摆从膝盖前方提起,露出里面的紧身裤与靴子——与男士们做一模一样的打扮,靴子还镶嵌着马刺。
  也不怪贵女们会受到惊吓,不久前女子身着男子服饰还是一种不小的罪名呢。
  路易也看到了,王后向他侧过身,说了一些话,让他不由得面露不快。
  这桩事情居然还是与蒙特斯潘夫人有关。
  在凡尔赛,王太后没有去世的时候,毫无疑问地她是宫中贵女的第一人,所有人都会随她的调派,她之后应当是王后,不过蒙特斯潘夫人一直在不断地与之争斗,想要篡夺仅属于王后的权力,王后对此不以为意,别说蒙特斯潘夫人了,就算是玛利·曼奇尼当初也没能撼动她的地位,因为对于路易十四来说,她也是波旁,旁人挑衅王后,就等同于挑衅国王陛下,动摇他的权威,他怎么可能允许?
  蒙特斯潘夫人应该知道,只是这十几年来,国王从不限制她的权力与欲望,在旁人的阿谀与追捧下,她连最后的警惕心也丢失了,随着国王将奥古斯特任命为蒙特利尔的总督,嫉妒与贪婪又进一步冲昏了她的头脑,如今,她简直可以说是在明火执仗地与王后对着干。
  小隼是国王交给王后的,蒙特斯潘夫人却向她示好,有意将这个还不谙世事的孩子诱惑到自己的阵营,但对于蒙特斯潘夫人来说,小隼并不是一个值得她去耗费心力的人,再加上有心人的欺瞒与愚弄,蒙特斯潘夫人用错了方法——小隼不但没被她吸引,反而被她激怒了。
  这个印第安人女孩一开始就和国王说过,对于拉法耶特侯爵的处理方法,她是不赞成的,那种远远地避开的行为,简直与面对着敌人逃跑没有什么两样,她的想法与计划与侯爵背道而驰——她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地承认这种婚事。
  这个孩子的脾性,不但不像法国的女士们,连印第安人也不太像,印第安人对于爱情和婚姻都保持着一个开放的态度,一对男女要结为夫妇,只需要彼此父母与祭司同意就行了,部落的人如何看,是否愿意奉上祝福,他们是不会在意的。
  后来拉法耶特侯爵苦笑着对国王陛下说,这可能是因为他让小隼看了太多有关于政治与人文的书籍——蒙特利尔与巴黎相隔遥远,居民也多是粗略懂得书写阅读的商人或是士兵,船长们当然不会让书籍这种东西占据宝贵的舱室,所以侯爵想要教导小隼阅读书写的时候,他用的是自己的书。
  所以,当蒙特斯潘夫人想要将小隼引入她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的时候,小隼却如同一只真正自由的鸟儿那样,受惊不说,还以为受到了威胁,她毫不犹疑地将蒙特斯潘夫人的侍女全都赶出了房间,并且执著地按照自己的喜好穿戴衣饰。
  小隼的古怪装扮迅速被传到了拉法耶特侯爵这里,他正在国王身边,听到人们这么说,他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他说:“从蒙特利尔到詹姆斯敦,女士们在骑马的时候都这么穿。”
  “但这可是紧身裤啊。”来人呐呐地说。
  “当然是长裤,要不然她怎么跨鞍骑马呢。”拉法耶特侯爵神色如常地说出了更惊人的话:“今天她还要和我们一起打猎呢,我带来了她最喜欢的两把火枪。”
  这番话顿时让周围的人大惊失色,虽然在狩猎活动,甚至打仗的时候你都会看到有成群的贵女追随,但她们并不会参与其中的任何一项活动,如果不是小隼,三百年后她们还在侧鞍骑马——也就是将双腿都安置在一侧,有专门的侧骑马鞍,但这种马鞍和骑乘方式,别说是追踪猎物了,就连奔跑也会直接把骑手摔下马,折断脖子,所以女士们哪怕骑上了马,也只是由仆人牵着在平地上走动一会儿。
  男士们还未惊讶完毕,小隼就出现了,她将裙摆撩向身后,露出长裤与靴子,双腿分开,高高的马鞍犹如宝座一般把她托起,她从侯爵手里拿过枪,看向国王。
  “今天猎物最多的人将会得到我的奖励。”路易说。
  随后长号吹响,人们来不及再去质疑小隼——一位女士如何参与到绅士们的活动中来,就率领着侍从、鹰隼与猎狗飞奔而去,小隼也在其中,“您觉得那位女士能够打到猎物吗?”王后问。
  “当然能。”路易笑着说:“她可是印第安人的公主。”
  印第安公主!这个国王亲口给出的名号在几个小时里就传遍了整个枫丹白露,在男士们与小隼还没回来的时候,小隼的身份就再一次被提高了,贵女们又羡又妒,除了国王的恩宠之外,她们还看到小隼的侍女(是的,她带了侍女)的马背上驮满了兔子与狐狸,还有羽毛灿烂的野鸡,她自己的马背上居然还拖着一头血淋淋的公鹿,虽然说,枫丹白露的猎物当然不会如真正的荒野中那么大,但也盖住了半个马身。
  一些贵女感到害怕,但更多的女士们则激动不已,她们也在父亲和丈夫的指导下学过骑马和用枪,但说到打猎,永远是男士们的禁脔,她们是没有那个勇气与资格的——不过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先行者,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品尝禁果。
  蒙特斯潘夫人以为没有她的引导,她的庇护,一个土著女孩将会在凡尔赛寸步难行,别说王后如何,她也许算得上称职,但宫廷中的风向,还是要看蒙特斯潘夫人——她与什么人说话,与什么人亲密,与什么人一起用餐、散步,甚至袖口系了几条丝带,都时刻而被人关注着。
  而今天,那些簇拥着她的人全都被小隼吸引过去了,就连蒙庞西埃女公爵也不例外,她大胆地摸着公鹿的脖颈,询问小隼是怎么能够打到它的,又是不是所有的猎物都是小隼的功劳,还有贵女们向小隼索要野鸡的羽毛——她们见到的羽毛大多都是经过处理的,这种犹带余温,颜色明艳,形状完整,姿态天成的羽毛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后看了蒙特斯潘夫人一眼,她身边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多半有求于她并且消息不够灵通。蒙特斯潘夫人的神情十分难看,也许对这个倨傲的女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
  “请容许我向您介绍一下。”
  小隼转过身,看到了旺多姆公爵,旺多姆公爵很好辨认,在宫廷里,双鬓银白,眼睛湛蓝的老人并不多,而且他的外套上绣着金百合——虽然没有严苛的法令限制,但除了波旁之外,很少有人会去冒大不韪地去使用这个图案——“这孩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他将身边的人推向前,“卢塞勒伯爵之女,你可以叫她的名字,安热莉克。”
  人们迅速的交换着眼神,彼此心知肚明这就是波旁们拣选出来奉献给国王的新夫人了。
  路易一看到这个女孩就笑了,只是这个笑容让熟悉这位陛下的人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
  “是卢塞勒伯爵的女儿吗?”国王陛下和蔼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父亲,你的家族相当古老而传统。”若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完全按照一个王室夫人的模板来塑造——这种想要凭借着不名誉的裙带关系一路攀升的家族在巴黎可不少,可谁也比不上卢塞勒伯爵,毕竟谁也不能这样“为子女长远计”的是不是?
  旺多姆公爵等人希望国王能对这位年轻的女士一见钟情,现在看起来倒是这位女士对国王一见钟情了——为了避免计划出错,安热莉克也是在修道院中度过自己的少女时代的,免得她被军官、诗人甚至更糟糕的戏剧演员引发了少女之思——为了便于控制,人们有意让她头脑空空,到时候可别指望她能瞒过国王。
  在安热莉克的心中,国王应当是一个如她父亲一样的人物,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年龄相仿,安热莉克的父亲还要小一些,却已经头发稀疏,身体肥壮,安热莉克以为国王陛下也是这样的,她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也不是很不情愿——国王的冠冕,尤其是太阳王的冠冕所投射出的璀璨光芒,足以遮蔽掉所有的不足了。
  “您真好看啊,陛下。”安热莉克热切地说道:“我还以为画像全都是假的呢!”
  这下子路易可是真的笑出声来了:“感谢您的恭维,女士,”他说:“您也很美,格外生机勃勃,青春洋溢,看到您,我就感觉三月已经提前来临了。”
  安热莉克又喜又羞地抚摸了一下鬓角的玫瑰,这些只有指头大小的玫瑰还是旺多姆公爵府邸温室的产物,虽然不如盛夏时节的玫瑰大而艳丽,但橙红与粉白的颜色,馥郁的气味正如国王所说,仿佛为严冬中的人们带来了春之女神的呼吸。
  然后国王就抬起了头,左右张望了一番,因为他那些年轻得力的下属不是去了阿美利加,就是还在荷兰、敦刻尔克与加来,还有米兰为他打仗,所以他熟悉的人并不多,不过他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弟弟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他亲密却不可违逆地说道:“我知道你那里有很多很好的年轻人,亲爱的,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待在一起,我的好弟弟,我把女士们交给你了,让他们好好相处,晚上还有舞会,别让谁落空了。”
  奥尔良公爵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不明所以的少女牵走了,她一路上还在困惑地回头看着国王陛下,但凡不是那么铁石心肠,都得犹豫犹豫,但路易十四始终没有一点动摇,“多可爱啊,陛下,”旺多姆公爵靠近国王,伸出小指头勾了勾陛下的袖子:“她难道不可爱吗?”
  “她比大公主还要小上几岁吧。”路易说:“你们这群老家伙……”
  “您正需要一个人来让您疏散心神。”旺多姆公爵毫不掩饰地说,“那位,或是和那位相似的女士,不再适合您了。”
  “可我不再需要王室夫人了。”路易直言不讳地说:“先生们,所有的战争都将要结束了,接下来,我要和我的妻子一起度过以后的时光,平静的,悠然的,不受任何打扰。”
  “那么您现在的那位夫人呢?”旺多姆公爵问道。
  “看她自己的意愿吧。”路易说:“随便她,愿意留在凡尔赛也可以,愿意跟着孩子一起去蒙特利尔也可以。”
  “我看那位夫人只怕不会那么听话。”
  “我曾经牺牲过我最爱的那个人,”路易说:“而那位夫人,我已经给了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不该得寸进尺。”
  “唉?”旺多姆公爵突然道:“那位夫人呢?”
  他说的正是蒙特斯潘夫人,刚才他还看到她正站在阴影之中,用一种可怕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她也应该知道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可一转眼,她就消失了。
  “要说有什么比房间里有条毒蛇更可怕,”旺多姆公爵说,“就是你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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