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3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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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古斯特在父亲的怀抱里大哭了一场,之后好几天也是从晚上哭泣到黎明,双眼红肿,精神萎靡,凡尔赛宫中没有秘密——只要国王不去阻止,于是很快就有人或是好心,或是有意去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妈妈去了修道院啦。”奥古斯特说。
  奥古斯特的妈妈当然是蒙特斯潘夫人,虽然蒙特斯潘夫人只能是“夫人”,但如果在法律上被承认是国王之子的奥古斯特,蒙特利尔公爵愿意,还是能叫她妈妈的。人们听了恍然大悟,也不怪蒙特斯潘夫人会突然在凡尔赛消失了,从王室夫人诞生以来,她在受国王宠爱的时候固然是风光无限,权势滔天,但一旦国王对她失去了兴趣,一个念头就能把她驱逐出宫。
  人们只会感叹一声,原来美艳无比,不可一世的蒙特斯潘夫人也会如凡人一般消失的无声无息……也有人说,蒙特斯潘夫人也许还会卷土重来,或是在别国宫廷里再次展现自己的魅力,又或是等到蒙特利尔公爵在阿美利加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宫廷,她一样可以作为公爵的母亲傲然居于所有人之上,就像是哈勒布尔公爵的母亲拉瓦利埃尔夫人。
  没人会想到,这位夫人在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后,埋在了遥远的加约拉。
  如果她埋葬在巴黎或是凡尔赛,当奥古斯特要去哀悼她的时候,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毕竟奥古斯特的血亲实在是少得可怜,并个个有据可查——蒙特斯潘夫人还是有一些狂热与忠贞的追逐者的。
  不过,蒙特斯潘曾经幻想过的事情——她的突然失踪会引起动荡或是暴乱什么的,根本没发生。
  它甚至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没有权势的追求者,但有权势的人在她还是王室夫人的时候倒是不介意逢场作戏一番,她都被逐出凡尔赛与巴黎了他们还白费那份力气干嘛?
  至于那些真心实意寻求着他们的缪斯与维纳斯青睐的诗人、歌唱家或是画家……很遗憾,他们没有钱财,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没有足够的毅力——他们追忆这位夫人的方式是很具艺术性的,绘画,作曲与写诗,但这些除了在沙龙与广场上博取几声叹息,甚至传不到国王的耳朵里。
  真正就这件事情写了一封信来安慰国王的人是拉瓦利埃尔夫人。
  路易看了信,不免有些啼笑皆非,很显然,拉瓦利埃尔夫人误会了他,以为他与蒙特斯潘夫人之间——也许是之后,有了真正的感情。
  她虽然是个狼人,但生来就没有什么攻击性,温和到有些懦弱,听到蒙特斯潘夫人的罪名与死讯(这是孔蒂亲王在获得国王的允许后告诉她的)之后,她一边谦卑地谴责了(并不矛盾)辜负了国王信任的蒙特斯潘夫人,一边请求国王千万不要因此过于伤感,也不要迁怒于奥古斯特,她错误地以为,国王要将奥古斯特赶到蒙特利尔去,还说,蒙特利尔的环境实在是太严酷了,如果国王要有一个儿子在那里,她可以让哈勒布尔公爵代替奥古斯特去新大陆,哈勒布尔公爵比他更年长,也更强壮。
  如果换了另一个人,路易也许会怀疑她是否另有企图,但拉瓦利埃尔夫人在这十几年近似于流放的生活中始终循规蹈矩,心行如一,从不曾尝试越过国王划下的界线,要知道,当初他将他们的儿子册封在哈勒布尔,就有很多人认为,这个私生子将来是要成为荷兰国王的。
  这么多年来,拜访拉瓦利埃尔夫人与哈勒布尔公爵的人可不少,法国人,英国人,荷兰人,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与皇帝,还有佛兰德尔的独立派……可惜的是无一不铩羽而归。
  她的谨慎与沉稳让路易十分满意。
  路易就回信给她说,他并未迁怒于奥古斯特,将奥古斯特任命为蒙特利尔总督也是好几年前就决定的事情,与蒙特斯潘夫人无关,哈勒布尔公爵之所以是哈勒布尔公爵,也是他的期望与安排,并不需要更变,不过,他希望哈勒布尔公爵能够回到凡尔赛宫来,在蒙特利尔公爵离开之前,他们两兄弟还能相处一段时间。
  哈勒布尔公爵巴蒂斯特还是第一次在凡尔赛露面,说来遗憾,他的成年仪式应该在凡尔赛宫举行,但谁让那一年西班牙继承权战争开始了呢。
  而在那一年的前后,路易十四以及身边的人都如同张开的弓上绷紧的弦那样,实在是抽不出心力去为他举行仪式——毕竟他的成年仪式不是两三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幸而巴蒂斯特从来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心胸狭隘的孩子,他自己提出在哈勒布尔森林简单地举行一个成年仪式就够了——与拉瓦利埃尔夫人那样,他缺乏野心,更喜欢与族人在森林中奔跑,嗥叫,而不是在如同盔甲一般的华丽服饰的包裹中,与一些他不在乎也不在意的人勾心斗角……他甚至不太关心路易十四,他爱自己的母亲,但对父亲——大概也就是法兰西的年轻人对这位伟大的陛下所有的崇敬与爱戴吧。
  路易最近一直将蒙特利尔公爵带在身边,免得有些人以为蒙特斯潘夫人被驱逐出去的事情会影响到奥古斯特,他接到了巴蒂斯特给他的信,就亲口告诉了奥古斯特。
  巴蒂斯特是仅有的一个,奥古斯特还没有见过的兄弟,他与王太子小路易很熟悉,与科隆纳公爵也见过面,说过话,但哈勒布尔公爵……他还是从母亲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蒙特斯潘夫人嫉妒玛利·曼奇尼,憎恨王后特蕾莎,但对这位拉瓦利埃尔夫人,则充满了轻蔑与不屑,她甚至叫对方为“雌犬”,奥古斯特怀疑这是因为拉瓦利埃尔夫人正是蒙特斯潘夫人之前的王室夫人,算得上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才会这么口不择言的。
  可能也有一部分不甘心在里面,奥古斯特想,这位拉瓦利埃尔夫人可是有被册封的,她是布鲁塞尔公爵夫人,蒙特斯潘夫人呢?蒙特斯潘可是她之前的丈夫的封地……
  想到要见这个兄弟,奥古斯特就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别怕,”路易轻声说:“他也许有些粗鲁,但不是一个坏孩子。”
  ——
  这位哈勒布尔公爵……还真是适合与蒙特利尔公爵调换一下封地啊……
  原来只是拉瓦利埃尔夫人这么想,现在凡尔赛的人都这么想了——这位公爵也有二十多岁了,当然,科隆纳公爵上了战场之后,也变得粗壮野蛮起来,但那种野蛮,出在不修边幅与风霜侵染上,而这位哈勒布尔公爵,就像是一头掉进了羊群的头狼,无论是犀利明亮的眼睛,白森森的尖牙,蓬乱的短发,沙哑的声音,还是瘦削却挺拔结实的躯体,简单到刺绣都没有的外套,都显得与华美精致的凡尔赛格格不入。
  站在国王身后的拉法耶特侯爵顿时心生警惕——因为他看到小隼的眼睛正在迸发光芒,他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拉瓦利埃尔夫人的父亲是个军官,他麾下的士兵是一群犹如野兽的北方人,拉瓦利埃尔夫人还在宫廷的时候,也经常被人责备过于男性化,不够柔美,太过粗野。
  但这样的缺点在年轻的男士身上就是优点,尤其对于印第安部落酋长的女儿来说。
  男士们的观感则恰恰相反,他们崇尚的骑士是奥尔良公爵那一类的,也就是在战场上也要风度翩翩,一尘不染。
  万幸国王的儿子注定了是无需随俗同流的,路易十四虽然没见过这孩子几次,在成年后更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他,却一看就心生欢喜,“好孩子,”他真心实意地说:“快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于是巴蒂斯特一跨步就登上了御阶,握着国王陛下的手,单膝跪下,跪在父亲的脚下。
  他对这位父亲是否有孺慕之情?巴蒂斯特并不确定,但作为一个法兰西人,他是深爱着自己的国王的,他生来就肩负着重要的职责,是陛下放在他身上的,在他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
  他也要说,自己绝没有怠惰因循过,在哈勒布尔森林的前几年,有路易十四的威慑,试图从他们这里打开缺口的人还不多,等到路易十四将注意力转向荷兰与西班牙,乃至意大利,哈勒布尔甚至整个布鲁塞尔的魑魅魍魉就开始蠢蠢欲动——狼人们可以肃清凋零的里世界,但表世界,却是他与国王的守军一起坚守与维持下来的。
  “我知道。”路易说,就算哈勒布尔公爵不是他的儿子,他也要嘉奖他,巴蒂斯特的成年仪式是在森林与军队里完成的,用敌人与自己的血,但也因为他的全力以赴,不畏生死,人们只看到佛兰德尔的平静,却对那些掩藏在黑暗中的暗流与波澜不甚了了。
  国王握了握他的手,“今晚会有一场宴会,”他说:“先让人们认识你,然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巴蒂斯特笑起来,他看了一眼陛下身边的少年——应该就是蒙特斯潘夫人与国王的儿子,蒙特利尔公爵,和他一样,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是个领主的孩子:“什么事情啊,陛下,”他笑起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两枚巨大的犬齿,还让当时的巫师与教士们担心了一阵子:“不过尽管吩咐吧,只要您说,我一定去做。”
  “一些好事。”路易说。
第五百五十三章
蒙德利尔公爵与哈勒布尔公爵(中)
  巴黎与凡尔赛的人们最近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必然是少不了这两位公爵的。
  也许会有人问,难道战争不该是他们更关心的事情么?问题是,虽然路易十四做好了长久战争的准备,但就连他也没想到,虽然他的敌人们并不如一开始以为的那样强大,却很顽强,他们就像是将牙齿嵌入狮子鬃毛的鬣狗,因为知道自己一松懈就会立刻被咬断脖子,所以怎么都不松口——同时也抱着微薄的希望,也许路易十四也会出错呢?因为虚荣而挪用军费,或是因为好战而催化名乱,又或是对将领与王弟产生了忌惮之心,想要打压他们呢?
  可惜的是,这些事情都没发生。
  法兰西所属的北荷兰与英国人的战争已经变成了与奥兰治威廉三世的战争,威廉三世身后站着已经无处可去的荷兰流亡政府——现在已经变成那位大公的大臣与将领了,在绍姆贝格连同印第安人一起将他们赶出了阿美利加之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而那位威廉三世也是如此……他发了疯似的要与法国人战斗到底——他和他的军队在查理二世抽回自己的力量后变得不堪一击并且四分五裂,但坏就坏在这个四分五裂上,就像是要从洒满了沙子的麦粒中将沙子挑出来那样,要将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而生出反叛之心的荷兰人弄干净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当然,不止是北荷兰三省,还有威廉三世与英国人所有的领地。
  也因为这个原因,哈勒布尔公爵将会成为荷兰国王的谣言甚嚣尘上。
  路易是否真的想要这么做呢?不,只要对这位陛下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哈勒布尔公爵不是那种对政治十分敏感的人,但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是个愿意听话并且知足的人,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国王的才能,他有哈勒布尔森林就已经很满足了,何况布鲁塞尔一直是有国王派去的总督的。
  这位总督是连接经过了路易十三,路易十四两朝的老臣,他深知国王的心意——法兰西为什么要荷兰,要佛兰德尔?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英国,英国曾经差点彻底地吞没了法国,如今却连最后一个立足点也保不住——难道他们就能心甘情愿吗?那肯定是不能的。别忘记,威廉三世可是查理二世的外甥,查理一世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公主嫁给奥兰治,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奥兰治家族我们之前已经描述过了,第一个奥兰治只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臣子,他在前者妹妹也就是尼德兰女总督的宫廷里长大与做事,可以说,后来这位奥兰治先生站在了起义的尼德兰人这边,完全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背叛,应该被绞死的。
  而且即便他继承了亡故堂兄的奥兰治亲王头衔与领地,也只是拿骚的分支(拿骚伯爵),那时候他与萨克森选侯的女儿结婚,都被认为是高攀,而他在成为荷兰国王的前几天,就被刺客谋杀,所以认真地说,他的后裔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虽然荷兰国会与民众都认可威廉一世是荷兰的国父。
  他有十二个子女,但在长期的战争中,他耗尽家产,没有留多少遗产给他们。他的长子也是未来的威廉二世和他一样野心勃勃,决意要将父亲未尽的事业进行到底——不过不是为了反抗西班牙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而是为了强迫荷兰议会在奥兰治的姓氏前俯首听命。
  而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如何能够得到查理一世的看重,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他呢?
  自然是为了荷兰,在威廉二世年纪轻轻就染上了瘟疫离世后,威廉三世就立刻成为了英国人与荷兰人争夺的宝物,只是后来荷兰议会与英国国会将荷兰与英国的战争提上了桌面,他的处境就愈发尴尬起来了——英国人若是打下了荷兰还好,他也许会成为一个傀儡,但如果是荷兰战胜了英国——事实如此,他就变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在路易十四打下佛兰德尔的时候,威廉三世已经差不多被排斥在权力中心以外了。
  所以,在路易十四与查理二世还处于柔情蜜意的时期,一同瓜分荷兰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都做好了准备,要将对方彻底地驱赶出去的了——如果英国赢了,那么就有了与法国一较高下的基础,若是法国赢了,就能让英国彻底地成为一座孤岛。
  也因为那位布鲁塞尔总督与北荷兰总督清楚地知道路易十四的想法,他们也是这么教导年轻的哈勒布尔公爵的,要他们说,哈勒布尔与其在宫廷中谋求权力,倒不如在军队中寻找晋升之阶,这样,即便最后荷兰成为了法兰西的一个大省,哈勒布尔公爵也依然可以保有不容旁人小觑的身份。
  国王是不会允许荷兰重新成为一个国家的,这样之前的牺牲岂不是都白费了?
  所以哈勒布尔公爵对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并不放在心上,荷兰不会是他的,也不会是蒙特利尔公爵的,等等,应该说,可能除了科隆纳公爵,国王并不准备让更多的私生子成为国王。而且,就算是意大利……
  如果陛下让他去蒙特利尔,让蒙特利尔公爵去布鲁塞尔,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从军数年,而蒙特利尔公爵才成年,看上去也不是很强壮的样子。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跟随着前来召唤他的侍从踏进了游乐室。
  游乐室就在维纳斯厅的旁边,在举行舞会与宴会的时候,供人暂时休息与说话之用——里面摆着牌桌、椅子、长榻,还有台球等游乐设施,是了,休息方式中也包括赌博与打台球。
  路易十四事实上并不喜欢赌博,为了迎合王太后或是王后的兴致——之前还有玛利·曼奇尼,他才会参与赌钱,如果他不去狩猎,或是散步,也不想阅读,就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打打台球——只是在他的几个孩子中,哈勒布尔公爵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活动中。
  侍从们都好奇地打量着公爵,这位从未出现在凡尔赛的哈勒布尔公爵简直就是蒙特利尔公爵的对照组——蒙特利尔公爵纤细,他强壮;蒙特利尔公爵温柔,他粗野;蒙特利尔公爵守礼,他……则过于直率。可以说,蒙特利尔公爵在凡尔赛有多么受到人们推崇与喜爱,他就有多么令人不满与防备,如果不是有国王在,他也许会被流言排斥出宫廷。
  哈勒布尔公爵不负众望地打出了一个几乎飞跳出桌面的球,狼人的血脉让他能够看到球体上顿时多了很多条细细的裂纹:“哎呀,”他说:“这个球……”
  “是象牙的。”路易十四笑吟吟地说“你在布鲁塞尔用什么球?”
  “包裹着橡胶的铜球。”哈勒布尔公爵巴蒂斯特说,他的弟弟奥古斯特立即露出了一个钦佩的神情。
  “嗯,好大的力气。”路易等侍从换个球,顺手打了一杆,“我听蒂雷纳子爵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一个掷弹手。”
  “我有天赋。”巴蒂斯特说,他没有露出什么骄傲的神气,有什么可骄傲的,他面对的都是一些凡人,虽然他没有遗传到狼人的特征,但他与凡人相比,还是有着更锐利的眼睛,更强壮的肢体与更大的力气,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装着火药的铁罐扔出好几百尺,还能不间断地扔上半个钟头或是更久。
  “你已经是上尉了。”路易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有意将奥古斯特的领地与你的领地调换的事情呢?”
  “听说了,陛下。”巴蒂斯特说,蓬地打出一球:“随你安排,陛下,我不在意,”他真心实意又无所谓地说:“我喜欢打仗,而不是去做一个官员,我听说阿美利加的土地异常辽阔。”
  “是的,我也以为,阿美利加会更适合你。”路易说,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奥古斯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叫:“陛下!”
  “别急,”路易说:“我想要让你去阿美利加。”然后他沉吟了一会:“和奥古斯特一起。”
  “啊,”巴蒂斯特了然地说:“您是说……您希望我来保护他吗?”
  “不,”路易说:“你也是我儿子啊,巴蒂斯特,哪怕你并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依然很爱你。”
  “那么……”
  路易立起球杆,邦唐带着侍从退了下去,“你知道吧,荷兰终将成为法兰西的一个行省。”
  “您总是有您的想法与安排,而您从未失败与错过。”巴蒂斯特说:“即便不是您的儿子,我也不会更变我的态度,您是一位伟大的国王。”
  “站到我身边来。”路易说:“你也是,奥古斯特。”等到他们都站过来了——恰好是台球桌的窄边,“把这张台球桌看做法兰西现有的领地与能够影响到的范围吧。”他看向巴蒂斯特,估量了一下后者手臂的长度:“巴蒂斯特,去拿那个红球。”
  那个红球距离他们只有几寸,巴蒂斯特简简单单一伸手就拿到了。
  “这就是巴黎,也可以是凡尔赛,”路易说:“然后去拿那个白球。”这下子巴蒂斯特就有点吃力了,那个白球恰好在他手指勉强能触及到的地方,“这个白球就是布列塔尼,洛林或是马赛。”他点点头:“虽然要费点力气,但依然在能够自如掌控的范围以内。”
  “然后是那个黄色的球。”路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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