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3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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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都不在,詹姆斯二世并不觉得惊讶,“那么她们去哪儿了呢?”
  一个侍女想要说话,却被公主的乳母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畏缩了几秒钟,却又颤抖着站了出来:“她们在小教堂里,陛下。”年长的乳母发出了一声嚎叫,向她扑了过去,她们扭打在了一起,侍女年轻,但乳母有着一个沉重的身躯,两人不分上下,直到詹姆斯二世不耐烦地命令侍从把她们拉开。
  “我记住你了,”“只有这些?”
  “还有人……陛下,去了圣乔治大教堂……”侍女结结巴巴地说道。
  詹姆斯二世的脸沉了下来,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摩德纳公爵的女儿,关联着摩德纳公爵的支持,所以他把她留在了圣乔治大教堂,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看来这两个平时对继母不冷不热的女儿也知道厉害,愿意向着“教皇的女人”(她们这样称呼继母)低头了。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得知长女的背叛之前,詹姆斯二世只会志满意得,觉得他那两个顽固的女儿终于开始懂得如何服从她们的父亲了,现在他却只有气急而笑,玛丽与她的妹妹显然是想要借着继母的名誉来哀求他的宽恕——毕竟如果摩德纳的公爵之女并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如果她们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作为继母的她也会被怀疑是那个唆使詹姆斯二世下毒手的恶人。
  可惜的是她们错了,詹姆斯二世显然不是那种会受要挟的人,他带着侍从,径直冲进了小教堂,将两个蜷缩在圣母玛利亚脚下寻求庇护的女儿拉了出来,一直拉到圣詹姆斯宫的广场。
第五百五十九章
英国国王向我们告别(中)
  “我们看着玛丽小姐人头落地。”奥比涅夫人说。
  她大概就此一生也不会忘记那一晚的景象——玛丽的侍女拼死冲进圣乔治大教堂,向在那里的公爵夫人,也就是詹姆斯二世的第二任妻子求救。
  虽然詹姆斯二世已经恬不知耻地为自己加了冠,这位夫人倒还是十分谦恭地依然要求别人称自己为公爵夫人——她对詹姆斯二世说,这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丈夫与主人不应当成为国王,而是因为,王后本应有国王陛下来册封,而不是自作主张,这种说辞果然获得了詹姆斯二世的欢心,也让一些人对她有了一些初步的改观。
  但这种微弱的改变与斯图亚特王朝的传承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詹姆斯二世的两个女儿几乎是在母亲与外祖父的庇护与关爱下长大的,对这个冷漠薄情的父亲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喜欢她这个替代了母亲位置的女人,公爵夫人又怎么会喜欢她们,但她必须去,不然等到尘埃落定,这桩罪名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别说詹姆斯二世一旦达成了他的目的,她就是英国王后,身份尊贵了,被推上断头台的英国王后可不是一个两个,她与詹姆斯二世还没有子嗣,又是外国人,又是天主教徒,甚至詹姆斯二世觉得弑女之事有损于他的声望,她也会被推出去来平息大臣与民众的怒气。
  圣乔治大教堂距离圣詹姆斯宫并不远,问题是当时正是深夜,街道上又被尸体、倒塌的建筑,推翻的马车与胡乱堆砌起来的街垒堵得严严实实,马车是别想了,只能骑马。但在黑夜中骑马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玛丽的侍女还是仅有的两名侍从一路护送过来的,但王后的尊体不是什么下等人能够随便触碰的——插句笑话,她可能是整个宫廷里唯一一个需要坚守贞洁的人。
  这时候奥比涅夫人就站了出来。
  至于奥比涅夫人是怎么跑到伦敦去的——这事儿说来话长——奥比涅夫人在巴黎度过了一段美好而悠闲的时光,作为英诺森十一世教皇的人质与使者,她无需担忧衣食住行,也以王后的女官身份受到尊敬,还就蒙庞西埃女公爵的邀请在女子学校的建立上尽了一份力,之后更是担任了学校的拉丁文教师一职,后来,蒙特斯潘夫人与国王的儿子降生,她还代为照顾了一段时间。
  而就是这段时间,她与国王见面的机会多了一些,不但蒙特斯潘夫人开始对她百般猜忌,万般嫉恨,就连凡尔赛宫中的人也在猜测她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王室夫人——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与不名誉的事情,从来就是素面朝天,一点儿也不打扮的奥比涅夫人只能借着英诺森十一世重病的机会,乘机遁回罗马。
  英诺森十一世应当留了一些钱财与人手给自己唯一的后裔,就在奥比涅夫人考虑是应该向蒙庞西埃女公爵提出请求,到她的领地上去做事呢?还是接受大公主的邀请,去瑞典住上几年,又或是去看看大郡主,听说她已经怀孕了,奥比涅夫人虽然没结婚,却照顾过蒙特斯潘夫人与她的孩子,觉得自己应该能帮上忙。
  英国人解决了她的烦恼——詹姆斯二世的使者,或说是他的下属,“邀请”奥比涅夫人前往英格兰,去做两位公爵小姐的家庭教师。我们之前说过,在这个时代,别说家庭教师,就连有王室背景的学校里的教师都要受到歧视,奥比涅夫人当然不愿意,但这不是她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事情——她在罗马已经没有靠山了。
  当时的局势又很混乱,奥比涅夫人只能暂时屈从,这两年她一直在两位公爵小姐的身边,幸而詹姆斯二世听了摩德纳公爵之女的劝告,也是真的想要一个睿智的女士来教育这两个孩子,奥比涅夫人又有意避开他,倒也不曾节外生枝——不过玛丽与她的妹妹都不愿意接受奥比涅夫人的指导——奥比涅夫人当然也是一个天主教徒,与她们的继母一样,她们认为她是被继母派来监视与折磨她们的,对奥比涅夫人的一番好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如果她们愿意听一听奥比涅夫人的话……甚至是公爵夫人的话,今晚的灾祸就根本不会降临——暂且不说公爵夫人如何,奥比涅夫人可是作为教皇密使被派到巴黎去的,她身边全都是些老谋深算,机变灵巧之人,哪怕无法与国会议员或是詹姆斯二世正面抗衡,她至少会教她们在密谋尚未达成之前,躲到她们父亲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她们却因为——不愿意与天主教徒待在一起,而坚决地要跟着詹姆斯二世走……
  奥比涅夫人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只怕难逃一死——詹姆斯二世之前被查理二世折磨到快要发疯,对王位的执念足以让他抛下一切,包括人性中那些最美好的东西,甚至是至亲之间的血脉牵系——在玛丽与那些国会议员商定了要将他拖下王座,不,如果更早一些,将他永远地斩断在距离王座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的时候,玛丽就不是他的长女,而是他的死敌了。
  而这个时候,居然又吹起了狂风,下起了雨。
  “太糟啦,太糟啦,”公爵夫人的侍从惊慌地说:“我们怎么赶到圣詹姆斯宫去呢?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吧。”
  公爵夫人在雷电的闪光中焦灼地看了一眼奥比涅夫人,她不想留下这么一个致命的把柄给自己的丈夫与英国人。
  “这样才好呢。”奥比涅夫人说,她抬起双手,迅速地将头巾缠绕在发髻上,又拉下袖口的丝带与外面的罩裙——这种罩裙是蒙特斯潘夫人发明的,如同拉起的帷幔一般罩在裙子外面,非常漂亮但也累赘,在人们的瞠目结舌中,她命令侍从给她牵来自己的马,一边庆幸着考虑到可能需要骑马逃走,所以穿了自己缝制的长裤,一边跨过马鞍,然后向公爵夫人伸出手,一把就将公爵夫人拉上了马。
  “天黑,有风,下雨。交战的士兵都会躲回堡垒,火枪与火炮都无法发射,我们只要看准脚下,别折了马蹄就行。”奥别捏夫人说,又指挥侍从摘下廊道上的玻璃煤油灯,挂在马脖子上好照亮道路。
  然后他们就匆匆出发了。
  现在在温暖干燥的室内回想起来,奥比涅夫人都要为自己的大胆与勇猛惊叹鼓掌,在湿漉漉,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穿过战场,去面对一头盛怒中的野兽——如果不是公爵夫人在这两年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又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换了另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参与其中的。
  侍从们急切地赶上来,为她们盖上了河狸皮的斗篷,遮去了大部分雨水,但雨水是四面八方而来的,还是有不少冰冷的水径直投入了她们敞开的怀抱与裸露的面孔,奥比涅夫人的眼睛不断地被滴落的雨水模糊,几乎无法呼吸,一张口就感觉像是在被人用水刑——奥比涅夫人只能感叹幸好在巴黎的时候与大公主一起学会了跨骑,又健壮了身体,不然她就走到半路就要倒下去了。
  她不但没有倒下去,还能够弓着脊背,为怀里的公爵夫人挡下一些雨水,即便如此,到了詹姆斯宫,公爵夫人也快昏厥过去了,奥比涅夫人一边紧紧地捏着她的指缝——那里捏一下是很疼的,好让她清醒,一边厉声喊着躲藏在阴影里的几个侍女,帮她一起把公爵夫人带到“陛下”所在的地方去。
  他们倒也不必多费功夫,圣詹姆斯宫是一座老旧的宫殿,巴西利卡风格,也就是一座巨大的矩形建筑,角楼、箭塔之间是围墙,房屋沿着围墙砌筑,中间是个空荡荡的广场,公爵夫人一进到广场里,就看到了詹姆斯二世,还有那座粗陋到一眼就看得出是临时搭建的断头台。
  奥比涅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如果詹姆斯二世还记得回到房间里,无论他决定如何处置这两个女儿,至少还有一些理智,但现在看来,就算是磅礴的雨水都无法浇熄他的怒火,他站在雨幕中,黑沉沉的仿佛一座岩石的雕像,一定要看着自己的女儿掉脑袋。
  但那位玛丽小姐却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气与胆量,又或是被死亡逼迫着发了疯,两个强壮的侍从想要抓住她都很难,一旁的刽子手——也是由一位贵族暂时充当的,也显出了为难的神情,他真担心,一剑下去没砍掉玛丽小姐的脑袋,反而砍断了自己的腿或是同僚的手。
  也有可能,他并不愿意让很有可能成为英国国王的詹姆斯二世记得他是如何处死一位身份尊贵的女性的。
  公爵夫人当时就是一阵狂喜,幸好还来得及,她甚至向詹姆斯二世露出了一个笑容,奥比涅夫人阻拦都来不及——詹姆斯二世勃然大怒,他对着长女喊道:“你以为你能活命,是不是?”他大叫道:“不,谁也别想阻止我!”
  说着,他一把夺过刽子手的大剑,就向长女砍去。
  这一剑连带砍伤了一个侍从,还有玛丽小姐的肩膀,摇晃的煤油灯只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黑色中的一点金色的光,白色的一角衣料与闪亮的利刃,如果不是玛丽凄厉地号叫着,奥比涅夫人都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流了血,但詹姆斯二世随即上前,挥下了第二剑,这一剑只砍断了半个脖颈,公爵夫人眼看着自己的继女倒了下去,像是一只厨房里被宰杀的鸡那样发出了含混的咕咕声与嘶嘶声,顿时软了下去,奥比涅夫人甚至来不及扶住她,就奔向另一侧——在那里的詹姆斯二世的次女无法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哭喊。
  眼看她就要引起詹姆斯二世的注意,奥比涅夫人只能一把提起那个姑娘——在旁边的侍从要阻拦的时候,她只喊了一句:“这是斯图亚特之女!”就逼退了他们,詹姆斯二世理智全无,他的侍从却还很清醒,英格兰并不严格地遵守萨利克法,女性也能继承王位,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呢?毕竟看这两位国王都像是生不出男孩的样子。
  詹姆斯二世盛怒之下似乎也忘记了命令下属拘捕次女与奥比涅夫人,他一个劲儿地挥舞着大剑在后面追赶,奥比涅夫人则拖着那可怜的女孩绕着长廊上的柱子与詹姆斯二世周旋……
  “然后呢?”旺多姆公爵忍不住追问:“抱歉,我们实在不该让您回忆那样可怕的事情,但您是怎么……”
  说到这里,奥比涅夫人也不由得露出了迷茫的神情,“我想,”她期期艾艾地说:“是上帝保佑吧。”
  就在她耗尽力气,眼看就躲不开下一剑的时候——一道雷霆劈了下来,正劈中了詹姆斯二世高举着的大剑……他立刻就在一团璀璨的光亮中倒下了,在场的人齐声大叫,就连刚醒过来的公爵夫人也不例外,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一个勇敢的侍从上去查看。
  詹姆斯二世浑身的皮肤都焦了,他说不出话,也睁不开眼睛,在一片慌乱中,公爵夫人命令人们封锁消息,将公爵搬进塔楼,请医生和巫师们来看望他,至于奥比涅夫人与她仅有的继女,则暂时回到另一个房间里同样接受治疗,进食、沐浴和休息。
  “但无论是医生,还是巫师,”奥比涅夫人说,“都没法治好一个被雷电贯穿的人,巫师说,除非采用黑巫师的方法,当然,就是他们用在卡洛斯二世身上的办法,但谁都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公爵夫人在公爵始终无法清醒与表达思想的时候,就是唯一一个做主的人,她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让医生与巫师继续‘治疗’,但绝口不提那个‘最后的办法。’”
  她吁了口气,事实上,詹姆斯二世在几天后有短暂的醒转过,不过当时只有公爵夫人和他交谈了一会,随后他就又昏厥了过去,直到因为发热而死,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奥比涅夫人猜想可能公爵夫人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卡洛斯二世魔鬼般的行径虽然被西班牙人死死地守着,但世上怎么能有不透风的墙呢,随着时间流逝,人们总能知道真相。
  公爵夫人只怕也想过要不要赌一把,但想到约克公爵,詹姆斯二世原本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他清醒的时候从不把权力交给任何人,疯了之后也未必,他如果要做些可怕的事情,侍从还能逃走,王后却不能。
  摩德纳公爵与罗马教会一定会感到失望,不过很显然,公爵夫人还是选择了一条对她有利的道路。
第五百六十章
英国国王向我们告别(下)
  “公爵发了几天热,就死了。”
  奥比涅夫人才说完,房间里的人,从国王陛下到奥尔良公爵,从奥尔良公爵到旺多姆公爵,又从旺多姆公爵到孔蒂亲王,最后到邦唐,无不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作为一个国家的主人,无数人阿谀与憎恨的对象,能够寿终正寝的君主并不多,死法也是各种各样,有战死沙场的,也有因为生病而被御医弄死的,还有被妻子与妻子的爱人谋杀的,还有因为一下子吃了太多美味肠胃爆裂而死的,或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被刺客一刀子戳进……哔的——但詹姆斯二世竟然是这样死的,实在是太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从果实就能看到根源,若不是这位野心勃勃的先生一向表现的过于冷酷无情,他的妻子与女儿也不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去死。
  “您说几天,”旺多姆公爵问道:“白金汉宫那里难道就没给出任何反应吗?”查理二世如何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按理说,詹姆斯二世应当没法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受了油膏,在妻子与女儿的环绕下死去才对。
  奥比涅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诸位……”她犹犹豫豫地说:“也许你们也听说了……”国王有“小鸟”么……
  “您正逢其时,夫人,”奥尔良公爵说:“所以尽管说吧,我们有心理准备。”
  “查理二世去世的时间可能要比公爵还要早些。”奥比涅夫人说,虽然约克公爵已经称王了,人们也改用詹姆斯二世来称呼他,但出于谨慎,她依然这样称他为公爵:“听说,他当晚就知道了公爵被雷电劈中,性命堪忧的事儿——当时他正在用晚餐,刚丢进嘴里一颗蜂蜜杏仁,结果因为大笑而呛进了气管,侍从们好不容易七手八脚地把那颗要命的玩意儿弄出来,呛咳引起的窒息又导致了中风……”
  “哎呀!”众人不由得齐齐喊了一声,中风是一种顽固又奇特的病症,别说是现在的医生,就连巫师也没法弄清楚这种疾病的发病原因与治疗方式。
  查理二世的王后立刻从汉普顿宫赶到了白金汉宫,她和查理二世的儿子方才去世,现在眼看着就要送走自己的丈夫——虽然她竭力挽回,但也只是留了查理二世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查理二世比他痛恨的弟弟还要早些去世,据说离开的时候浑身打了不少洞,好将“坏液体”引出来,却无济于事——除了让他更加痛苦与衰弱。
  路易十四估算了一下,查理二世是30年生人,如今也五十多岁了,在这个年代,上位者时常没有任何限制地饮酒、摄入大量的脂肪、蛋白质与糖分,伦敦距海不远,查理二世的餐桌上还要多出许多鲜美的贝类、虾和海鱼,他早几年就有了痛风的症状,想必其他疾病也没放过他——他之前又才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年纪大约也生不出孩子了,没想到又紧接着听到了约克公爵被雷电击中命不久矣的消息,大悲大喜,发生严重的中风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唉,您说的这样详细,是因为有人告诉您了么?”
  “是啊,陛下,正是我的保护人,约克公爵夫人。”
  在约克公爵奄奄一息,而查理二世的死讯尚未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圣詹姆斯宫里人人自危,男人们前途无光,时刻担忧着自己会被作为叛国者送上刑台——就算是在开明宽容的法国,叛国罪依然是一桩会被施加三种到五种酷刑不等,然后斩断四肢,生殖器官后处死的罪名,英国更不例外,爱德华一世就曾对爱尔兰的反叛者首领施加过这种刑罚,据说他的哀嚎声响彻天宇。
  女人们呢,她们不是陷入了迷茫,就是一派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等到有侍女跑出去,反而被暴徒凌辱杀害,赤身露体被抛在街道上的事情发生后,公爵夫人当机立断,在奥比涅夫人的帮助下,重新收拾了圣詹姆斯宫——自从路易十四给大公主陪嫁了一队侍卫后,其他的国王们纷纷效仿,有些是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陪送,有些女儿虽然出嫁了,却也送了一队人。
  公爵夫人为了避免引起丈夫的不满与嫉妒,将这队不过三十人的火枪手们藏在了里士满,他们听了主人的召唤,当然日夜兼程而来,赶来后立即让城堡的秩序为之一清——别看只有三十人,公爵夫人与奥比涅夫人这下子可了解到法国国王那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有完全站在你这边的力量,真让人安心,也让人更勇敢,更冷静。
  这时候,来自于查理二世的妻子,也就是英国王后,葡萄牙公主的使者也来到了圣詹姆斯宫——在这个国王也要上战场的年代,能够拖延这么些日子已经算是幸运了,公爵夫人平静地接受了王后的旨意,和使者一起去了白金汉宫,到了那里,见了王后,她才知道,原来国王已经死了。
  两个未亡人面面相觑,说起来她们还真是相似,外国人——查理二世的王后是葡萄牙公主,公爵夫人是摩德纳公爵之女;天主教徒——是的,活见鬼的她们都是,只不过之前的攻击大多落在公爵夫人身上;没有孩子——她们都怀过孕,但不是死胎就是夭折。
  具体她们在密室中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但等到国会与贵族们参与进来,她们发挥的余地就小了:“查理二世是如何去世的,正是王后告诉了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又告诉了我的。”奥比涅夫人说:“我们又共同设法隐瞒了几天,直到查理二世与他兄弟的尸体都发臭了,王后与公爵夫人才不得不公之于众——不过在这之前,她们设法将安妮——就是公爵的次女藏了起来,并召唤爱德华·海德,克拉伦登伯爵以及他的儿子们入宫,在大部分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前,克拉伦登伯爵又联系一批愿意支持他们的人,他们与后来的人,我是说,反对者们对峙了起来。”
  “伦敦那时候的战役已经结束了,英国并不执行萨利克法,”路易说:“那么安妮公主就是理所应当的继承人。”
  “但国会并不承认,至少不愿意就这样承认。”奥比涅夫人说:“他们原先就撰写了‘权力法案’要对国王做出限制,现在更是得寸进尺,具体的在我带来的信件里,陛下,不过您看了就知道啦,很显然,英国人在背弃了教会之后,又背弃了国王。”
  “我已经看过了。”路易说:“不奇怪,权力是样好东西,不然为什么人人要去争夺呢。”
  “查理二世的疯狂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也壮大了他们的怒意,陛下,如果您是英国的国王,他们肯定是不敢,也不愿意这么做的。”
  “这句话您可就说错了,”路易十四说:“有多少罪行正是借着正义、自由与荣誉的名头肆意横行,让人们得了利益又能安抚良心的?谁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这些英国议员们所作的事情肯定是其中的第一桩,哪怕是亚瑟王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权力,遑论是他们的敌人,我呢?”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奥比涅夫人:“您曾经做过英诺森十一世的使者,看来您这次又是要做英国王后与公爵夫人的使者了,看来他们交给了您一项沉重紧要的任务。”
  “正是如此,”奥比涅夫人站起身来,向路易十四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而后说道:“我并不是一个正式的使者,但我确实带来了王后的口信。”
  旺多姆公爵与奥尔良公爵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他们都猜到了一些,奥比涅夫人也略微放宽了心:“陛下,”她在国王的示意下重新回到座位上,“王后有意邀请奥尔良公爵之子前往伦敦,与安妮公主缔结婚约,共治英格兰,苏格兰与爱尔兰以及斯图亚特王朝在新大陆所有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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