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路易十四(校对)第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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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玛利从水晶球前一跃而起,顾不得为珍爱的水晶球罩上掩人耳目的黑绸布,她一路飞奔到王太后的寝室前,王太后的侍女原本并不想去通报,但玛利的神情太可怕了,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瞳孔却收缩到了最小,卷发被汗水润湿到就像是才离开浴室,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她说出想要见王太后——有与国王相关的紧要事情禀报的时候,她的上下牙齿都不断地打着颤,格格作响,王太后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带一丝犹豫地按照玛利的请求挥退了身边的侍女,她曾挺喜欢玛利的,但这是在玛利表现出她对国王的野心前,王太后可以容许甚至鼓励国王去寻求爱情,但婚姻是国事,不能够徇私——只是她也很清楚,国王对玛利或许只是喜欢,赞赏,但玛利对她的长子倒是爱的不折不扣,所以一听到有关于国王……
  玛利一把拉起王太后的手,将一个嗅盐瓶放在她的手里,王太后马上抬起手,恶狠狠地嗅了一口,“好了,你说吧。”
  “国王遇到了刺杀。”玛利简明扼要地说。
  “受伤了?”
  “我不确定,但……但那是巫师的手笔。”玛利说:“我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咒语与魔偶的混合体。
  王太后的手几乎要抓碎了手里的玻璃瓶:“……”她不敢问玛利是不是看到国王已经……而后这位尊贵的夫人发现自己竟然很难发出声音:“那么,”她试了好几次才能说话:“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离开宫廷。”玛利说:“带着维萨里御医,还有一些药草。”
  “我会派火枪手护送你们,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有新的马等着你们。”王太后一边说,一边抽出空白的许可证。
  玛利迅速地向王太后屈膝,然后快步走出了王太后的房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瓦罗·维萨里已经赶到,他提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而玛利打开了一个只有她能够打开的箱子,将所有她认为需要的东西装进袋子,正如王太后所说,半小时后他们走出卢浮宫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们,马车边是十二名火枪手,而沿途还有监政官或是爵爷随时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在黄昏时分,马车离开了巴黎,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它们已经在凡尔赛,驿站的人们发誓说,他们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辆由幽灵驾驶的马车,因为它快得就像是一阵暴风,马蹄声又轻得像是羽毛跌落,马车迅速地被换上了新的马,而原先的马一被拿开辔头,就立刻倒在了地上,口鼻流血,而那些火枪手们的马也是如此,他们心中满怀怜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吝惜马力的时候,他们马上跳上了新的坐骑,再次疾驰起来。
  维萨里看着玛利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亮晶晶的粉末,抛向空中,粉末被马匹吸入,它们就即刻如同发疯般的奔跑了起来。
  “你觉得我们能来得及吗?”维萨里问。
  “你应该向梅林祈祷,我们来得及。”玛利冷酷地说:“没有国王的庇护,你什么也不是,你会被驱逐出宫廷,裁判所的修士与曼奇尼家族的巫师们会找到你……即便死了,你也未必能够再见你的妻子与女儿一面。”
  维萨里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着窗外。
  王太后为玛利预备的十二名火枪手并非多余,国王的敌人太多了,有些人对敦刻尔克的事情有所察觉,有些人则乐于看到王太后的任何计划受挫,所以玛利这一路并不安宁,在距离敦刻尔克还有二十法里的时候,他们被一群敌人团团围住,但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匪徒,甚至还有人拿着棍棒,很明显,他们只是被雇佣来阻扰玛利的,在前方的道路上,至少被他们拉来了三四棵大树,就算把他们驱散,玛利等人也需要先将大树挪开才能继续前行。
  玛利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打开了车门:“您能杀了他们吗?全部,每一个?”
  这个问题让火枪手的小队长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有点不太明白,但王太后之前就说过,要像遵从她那样遵从玛利小姐,所以他打量了一下那些人,点点头:“可以。”他说,于是玛利转身向马车里喊了一声,维萨里御医拖着玛利的袋子和自己的箱子跳了下来,然后玛利往袋子里一抽,就抽出了两根扫帚,在火枪手忍不住去仔细估测这只袋子的尺寸——它实在不像是能够装下两把扫帚的样子,玛利给了维萨里御医一把,然后啪地一声撩开自己的裙子,露出下面的裤子,翻身骑在扫帚上,忽地冲天而去,活像是一只被点燃的烟火。
  维萨里御医的动作要慢点,也许是因为要带着箱子和袋子的关系,可是只要他骑上了扫帚,他就瞬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上帝啊。”火枪手之一说,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确实有传闻说,玛利小姐是个女巫,但说真的,除了那些与国王一起遇到狼人的火枪手们,他们只以为这纯粹是女人的嫉妒在作祟——“好吧,”火枪手的小队长说:“我们确实得干掉这里所有的人了。”
  于是这些强壮的战士就向那些可悲的蠢货扑了过去,他们也许只是拿了几个金路易,甚至只是几个银埃居,但既然已经看到了他们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么就只有送他们去见上帝了——让他们向上帝去控诉那可恶的女巫吧!
  ……
  高空夜风冰凉,玛利的心却一片焦灼,她紧紧地握着扫帚,就像是握着路易的性命,她在心中向上帝,向梅林,或是冥冥中的任何一个神明祈祷,哪怕是魔鬼,只要能够保证路易安然无虞,她愿意去死,是的,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路易的。
  扫帚的速度可能还要比马车慢一点,但在玛利的催动下,过于充沛的魔力几乎让它变作了一颗流星,马匹在魔药的作用下,拿出了所有的潜力奔跑,而扫帚却会因为极度的魔力催动而解体,为了避开人类的眼睛,他们又飞在云层之上,维萨里胆颤心惊,只是他也不敢有丝毫延迟——毕竟玛利说得对,没有国王,他就是一只丧家犬。
第一百零三章
敦刻尔克的入城仪式(6)
  他们来到敦刻尔克的时候,天光已经又一次大明,但此时的人们心力俱疲,在教堂的大火里伤亡得最多的还是敦刻尔克的贵人们,若是国王安然无恙,他们或许还会怀疑这是法国人的阴谋,但国王也已经奄奄一息,无论是法国人还是他们的医生都无法诊察出那柄刺伤国王的刀子上藏着怎样的毒药,眼看国王一日比一日虚弱,而主教先生与蒂雷纳子爵又奇怪地不允许他们使用惯常的医疗手段——他们在悲痛之余又开始惊慌起来,因为法国人的一万名士兵还在这里,并且自从国王遇刺,敦刻尔克就在马扎然红衣主教和蒂雷纳子爵的命令下进入了戒严状态,简单点来说,就是不允许外出,也不允许入内,除非有主教先生的手令。
  今天一位身披红色肩带的火枪手,就持着主教先生的许可策马离开了敦刻尔克,向着那座曾经被作为国王临时行宫的城镇而去。
  这位使者正是达拉米兹,他一回到城镇里,来不及去和任何人打招呼——他是说,从达达尼昂到他的其他同僚与朋友,就来到了软禁孔代亲王的房间前,再三深呼吸后,扣响了那扇门。
  “请进吧。”孔代亲王头也不抬地说,他在西班牙的时候就听说加斯东公爵被流放到了布卢瓦,想来他的命运也将会如此,国王不会杀了他,但也不会继续把他留在巴黎或是封地,他的政治前途注定夭折——或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时至今日,他的心态反而平定了下来,甚至觉得仿佛放下了一份过于沉重的责任,这份责任或说野心曾经折磨的他日夜难以安眠,而在西班牙宫廷里待过之后,他也意识到,法国人无法给他的尊荣,他同样不可能在其他国家里得到,就像是一棵粗壮的葡萄藤,哪怕它的枝叶伸向了无边的天空,它的根还是留在了法兰西。
  据说国王等到敦刻尔克入城仪式后就会来看他,然后宣布对他的判决,也许就是今天?当他看到达拉米兹的时候还有些吃惊,因为按礼仪与传统,达拉米兹的叔叔,现任火枪手卫队的队长还有可能被指做使者,但区区一个年轻的火枪手?对孔代亲王来说无疑是种羞辱了,孔代亲王将轻微的不安与恼怒压抑在心里,上下打量着达拉米兹,这样一看,他又不由得心惊起来,因为达拉米兹的衣着可不像是在从容状态下打扮完成的。
  “殿下。”达拉米兹向孔代亲王鞠了一个躬,而后将一份封起的信件交给了亲王,亲王看着他发红的眼圈与佝偻的腰背,心中不祥的感觉刚加强烈了。
  他抓起书桌上的裁纸刀挑开了主教先生的蜡封,然后打开那张薄薄的羊皮纸,羊皮纸上的内容并不多,但就这么几行字孔代亲王连着看了好几遍,他的面色也跟着不断地变幻着,从苍白到嫣红,又从嫣红到苍白,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马上伸出手,让他的仆人给他换上了外出的衣服,而后跟着达拉米兹一起离开了他的囚室。
  他们两人一路驰入敦刻尔克,国王倒下后,他立即被转移到了最近的市政厅,这座市政厅也同样是座堡垒,虽然年代久远,但也足以抵御外界的冲击,蒂雷纳子爵在走廊上迎接了他们,他们沉默不语地快步走向国王所在的房间,孔代亲王听着靴子敲打在细木地板上的铎铎声,心脏一阵阵地紧缩——在没有在迎接的人群中看到红衣主教马扎然的时候,孔代亲王往好处想,也许此时主教正守候在国王身边,但一进房间,一看到摆在国王床边的长榻,他就不由得一阵昏眩。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在国王遇刺重伤不醒的时候,主教先生也倒下了。
  “是刺客?”孔代亲王问道。
  “不,”蒂雷纳子爵嘶哑着声音说:“主教先生在来到敦刻尔克之前就有肺部疾病,或许还有肝脏,医生们说他体液紊乱,血液太少,黄胆有所欠缺、粘液和黑胆汁偏多,所以他冷而燥……”
  “给我结果。”亲王殿下粗暴地打断了子爵的回答。
  若是换了其他人,一定会暴躁起来,毕竟此时的孔代亲王只是阶下囚,逆贼与叛国者,但蒂雷纳子又是他的下属又是他的朋友,所以丝毫不以为忤,“所以,殿下,您看到主教先生给您的信了,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在他昏迷,而国王也暂时无法醒来的时候,只有将敦刻尔克与国王交托给您了。”
  “他就这么相信我?”孔代亲王讥讽而焦躁地一笑。
  “我们总不能选择唐·璜先生。”蒂雷纳子爵说:“您知道,如果那些人知道主教先生与国王先生都倒下了……”
  “还有安茹公爵菲利普呢。”
  “法国依然会陷入第二次大混乱,会有许多人乐于看到这一幕,我们在1648年后失去的人口与领地……”
  “所以,”孔代亲王说:“这对我来说反而是幸运……”他紧紧地将那张羊皮纸揉捏在了一起,他知道,在敦刻尔克还有属于他的两三千名士兵,如果,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趁机逃出这里,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又或是回到他的领地重振旗鼓,但主教先生给了他另一个更大胆的选择——在接下来的谈判与过度中,蒂雷纳子爵虽然恭为军队的元帅,却没有资格与即将到来的克伦威尔的使者对峙,更正确地说,他可以在战场上,却无法子政治上形成对英国人具有压制力的局面。因为他的身份,一个被剥夺了领地的公爵的次子与弟弟,在宫廷中,说出的话可没他发射出来的炮弹有力量。
  但孔代亲王就不同了,即便他做出了反叛国王的行为,甚至做了一段时间法国的敌人,但他的领地与爵位都不曾被国王剥夺,所以他依然是一位可敬的亲王殿下,即便是面对着克伦威尔,这位护国公依然要对孔代亲王鞠躬行礼,遑论他派来的使者,这样法国人自然而然地就占据了一种天然的优势,这对主教先生与国王商定的,有关于敦刻尔克的事务是相当重要的。
  孔代亲王不是蠢人,蒂雷纳子爵只一说他就明白了国王的意思,但看着国王灰白的面孔,握着他冰冷的手,孔代亲王心中沉重,因为一旦国王和主教死了,那么他在敦刻尔克的行为或许就要变成他的催命符了,王太后安妮是怎样憎恨着他和加斯东公爵他再清楚也没有过,一旦国王驾崩,继位的就是安茹公爵,很难说他们会不会以为国王在敦刻尔克所受到的刺杀是否会有他与……蒂雷纳子爵的手笔,毕竟蒂雷纳子爵也曾经对他忠心耿耿。
  最后促使孔代亲王做出决定的是一份赦免文书,“国王后来清醒过吗?”他问。
  “不,殿下,”邦唐说:“这是他在几天前就签署好放在书房抽屉里的。”
  “……拿我的衣服来。”孔代亲王沉默了一会后,说,“蒂雷纳子爵,让我们一起去迎接护国公克伦威尔的使者。”
第一百零四章
敦刻尔克的入城仪式(7)
  就在孔代亲王率领着一群人,做出主人的姿态,迎接克伦威尔的使者的时候,在市政厅上方盘旋已久的一只渡鸦终于急不可待地俯冲而下,在卫兵们警惕地看过去的时候,在另一个角落,玛利与维萨里简直就像是坠落一样地跌落在一处金盏花丛里,幸而此时的草木尚且十分繁茂,不然他们只怕要折断几根骨头。
  扫帚还在距离地面十来尺的时候就散了架,还是那句话,就算他们是巫师,有魔法,在高空飞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还是免不得四肢僵硬,手脚发麻,他们就像是一尊石像般地掉在地上,维萨里只觉得自己的内里已经四分五裂,但玛利只是喘息了几声,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瓶药水,就带着维萨里翻过窗户,踏进长廊,在这里玛利简直根本不在乎里世界的无形法则,一路上堪称肆无忌惮地使用着各种法术,或是避开,或是迷惑,或是隐蔽地直奔国王的房间。
  此时正有一个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玛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玛利只是不耐烦地一挥手,就把他打倒在墙上,房间里的邦唐闻声立刻警惕地拔出了佩剑,看到玛利的时候,他的神情略有松弛,但手还是没从佩剑上挪开。
  “您想要做什么?”但这样的从容,还是在看到玛利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摆在,或是洒在,又或是放在国王身边和嘴里的时候被打破了,他冲上去想要阻止玛利,但玛利只一挥手,他的双腿就无法动弹了——“别妨碍我们!”玛利尖叫道。
  “我们要知道这是什么,”还是维萨里好心地解释道:“是魔药,诅咒,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瓶药水灌入国王口中,片刻后路易轻轻地动了动,但还是昏迷着:“看来,”维萨里检查了国王的舌头,和虹膜的颜色:“是最后一种,两者兼而有之。”
  “我想也是,”玛利说:“不然他们无需刺伤路易。维萨里,帮我把陛下抱起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等等!”邦唐看到维萨里真的那么去做了,忍不住高呼道:“你们要做什么?”
  玛利陡然转过头来,她的瞳孔就像是猫那样缩成一点:“我们没办法在表世界救他!我们必须回里世界!”
  “不行!”邦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道。
  玛利只是残酷地摇了摇头,“我们走!”她说,而后维萨里给了邦唐无可奈何地一瞥,将国王抱了起来,玛利可没说谎,他和玛利的药水,护符可以延缓国王的糟糕症状,但要说痊愈,在表世界只怕不可能。
  邦唐见状立刻大叫起来,但无人回应,就在他急得快要发疯的时候,一缕阴影掠过窗前,维萨里只觉得手中一轻,国王就离开了他的臂弯,他听到玛利在大声地念诵咒语,但咒语造成的威胁都被一柄细细的手杖打断了。
  夺去路易的人正是梵卓亲王,提奥德里克。
  今天天气阴沉,但厚重的云层并不能完全遮挡住灼热的阳光,吸血鬼在这个时候出现,即便是亲王,也难免受到阳光的伤害,他的黑色尖领斗篷就像是从火场抽出的那样缓慢地冒烟,而他露出的面孔上也有着拂之不去的痛楚与疲惫,他一手挽着路易,一手抬起手杖,杖尖指着玛利。
  “那么你打算怎么让陛下越过基石?”亲王缓慢地问道。
  邦唐不知道基石是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强烈的危险。
  “隔绝里世界与表世界的基石,”提奥德里克重复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有我的办法。”玛利说。
  “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凡人无法通过基石,因为那从一开始,就是里世界的巫师大家族为了防备表世界的教会与军队而设立的屏障,那时候他们遭受到了绝无仅有的打击与毁灭,心中满怀怨恨,设立基石的时候更是不惜一切代价——有多少巫师的灵魂与躯体被铸造成了基石的砖石?而且在之后的数百年里,这样的基石还在无休止地被加固与填充。
  玛利小姐,作为曼奇尼家族的一员,你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曼奇尼家族在对付他们的敌人,或是一些他们厌恶的巫师时,”说到这里,提奥德里克微笑着看了维萨里一眼,果然看到他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总是喜欢把他们送上里世界法庭,宣判他们有叛国罪,然后,基石上就多了一块石砖——他们的灵魂将永远被禁锢于此,即便世界末日来临,也无法移动半步,只能终日在石砖中因为痛苦与空虚而哀嚎,这样的折磨足以让最宽容最仁慈的人从此变得恶毒残忍,但基于魔法的压制,他们又永远无法对自己的仇敌做出报复,所以每个敢于碰触与越过基石的凡人,或是不受邀请的存在,都会成为他们发泄与肆虐的目标,躯体被撕碎了也就算了,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活生生地吞噬。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严苛敏锐且不知疲倦的守卫,里世界的隐秘始终不曾被表世界窥探到,可是呢,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梵卓亲王说:“只要和巫师缔结了血誓婚约的凡人,那些能够分享巫师一半能力与一半生命的凡人,就能被作为半个巫师被接纳,被允许入内,你想的就是这个办法吧。”
  听到这里,邦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想要说话,但玛利只一抬手,他就昏了过去。
  “没错,”玛利承认道:“我正准备这么做。”
  “但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一个巫师国王,也没有一个国王巫师。”提奥德里克说。
  “他只要做一个巫师就行了。”玛利甜蜜地说:“他会成为一个好巫师的。”
  “和瓦罗·维萨里那样的好巫师?”提奥德里克讥讽地说,玛利一顿,她下意识地去看瓦罗,捕捉到了一个没能及时掩饰的苦涩笑容——维萨里知道玛利会怎么做,但他……他也许还是对这位年轻的国王有着一些怨恨的吧,虽然他知道,作为一个统治者,国王已经足够宽容了……但……他一方面怨恨与责备着自己的无能,但有时候也会幻想,如果没有公爵……不,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天真,里世界有曼奇尼家长,表世界当然也会有莫特马尔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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