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豪杰(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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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偷袭杀了徐巽已属不易,他手底下的贼寇赶来支援,我们就只好撤退了。”
  “这样啊……”把玩着手中的腰牌,何应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臧霸抱拳恳求道,“大人,虽然臧霸并未彻底剿灭泰山贼,不过既然徐巽已诛,大人可否先释放了家父?大人放心,若是大人能释放家父,臧霸愿投大人麾下,助大人铲平泰山!”
  “这个……”何应脸上泛起为难之色,摇头说道,“若是徐巽的尸首摆在本官眼前,本官自然可以做主放了臧狱曹,可单凭此物……”
  臧霸闻言面色一变,故作气愤地说道,“太守大人不相信臧霸的话?”
  “本官岂会信不过贤侄,只是你父之事牵扯甚大,若是你杀了徐巽并且将他尸首呈上,倒也能以将功赎罪的法子让你父亲开脱,可眼下……”说到这里,何应抬起头来,说道,“这样吧,给本官两日时间考虑一下,如何?”
  臧霸犹豫了一下,终究点了点头,领着张煌与昌豨二人离开了。
  他们先脚刚走,后脚主簿田章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脸古怪地说道,“莫非大人当真相信了那臧霸的话?”
  “哼!”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何应冷笑说道,“就算本官双目皆瞎,也不会轻信那般谎言!那徐巽什么人物,岂会被那臧霸轻易所杀?不过……”说到这里,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手中的腰牌,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徐巽的腰牌却在臧霸手中,这倒是有意思……”
  “莫非臧霸勾结泰山贼?对了,当初徐巽与臧戒的关系就不错,保不定徐巽顾念旧情,放了臧霸一马。”田章眼睛一亮,欣喜说道,“大喜啊,大人,有了这条罪名,我等便可名正言顺地缉捕臧氏兄弟了!”
  “仅仅一块腰牌,并不能证明臧霸勾结泰山贼。”何应摇了摇头,眼中泛起几分寒光,压低声音冷笑说道,“除非……捉贼捉赃!”
  “大人莫非有主意了?”
  “吩咐下去,点县兵两百,于今夜将以臧戒为首的泰山贼一百二十人,押解至西山费县,一日后,送至徐州府杀头……找几个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田章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阴测测地笑了笑。
  “卑职明白。”
第十八章
三生有幸
  泰山军的瓢把子徐巽说得没错,张煌等人要闯荡的这个天下,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险恶,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比比皆是。
  张煌与单福原以为徐巽的腰牌能够拖延一下何应,却没想到,那块腰牌反而起了反作用……
  “梆梆梆——!梆梆梆——!”
  大概辰时前后,张煌尚在沉睡当中,然而他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煌还来不及起床开门,房门已被撞开,臧霸与单福、陈到、李通以及臧艾、臧舜、吴敦等人,匆匆忙忙地闯入起来。
  “老大,不好了!”
  “出事了,老大!”
  “啊?”张煌睁着朦胧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大呼小叫的臧霸与单福二人,昏昏欲睡地问道,“怎么了?”
  臧霸气急,摇醒了又即将合眼睡过去的张煌,恨声说道,“老大,昨日深夜,何应那厮将家父押解到他处去了!”
  “什么?”心中一惊,张煌的困意消散地无影无踪,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沉声说道,“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臧霸指了指臧艾、臧舜二人,说道,“二弟、三弟方才早起上街,本来是想替老大以及几位弟兄买些大饼、糕点,却不想听摆摊的人说,昨日子时前后,何应那厮点了两百县兵,押解着家父以及其余近一百二十人,从北城门出,往西山费县去了。”
  “怎么会这样?”张煌一脸吃惊地问道。
  听闻此言,单福皱了皱眉,沉思说道,“首领,小生方才细细思量了一番。小生以为,此事恐怕是因我们而起……”
  “怎么说?”
  “您想啊,老大与宣高不是将徐大首领的腰牌给了那何应么?”
  “对啊,我这不是想骗他,拖延一下时间么?”
  “那若是没能骗住呢?”单福凝神注视着张煌。
  张煌的眼神呆滞了一下。
  [若是没能骗过……我们给了何应本属于徐巽的腰牌,这岂不是证明,我们与徐巽有关系?与泰山军有关系?]
  想到这里,张煌双手一拍双颊,惊慌失措地叫道,“糟了!这、这、这……这节奏不对啊,那何应怎么这么厉害?不该是我们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么?他开挂了吧?要不就是那家伙本来智力就高?等会,难道说我的智力比他低,所以计谋被他看穿了?不应该吧……”
  [老大又开始犯病了……]
  单福、李通、陈到眼瞅着惊慌失措的张煌微微摇了摇头,就连新加入的臧霸似乎也逐渐掌握了张煌的性格,站在旁边不说话,唯独臧霸的两个弟弟臧艾与臧舜,以及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饶有兴致地瞧着张煌,听他说着那些从未听过的新奇怪异词语。
  [这就是陈到、单福他们黑羽鸦的老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遇到事情也是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昌豨心中不由生起几分不屑。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床上的张煌,他脸上惊慌失措的模样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地另一种姿态,让昌豨微微有些心惊。因为此时的张煌,他的气势竟隐隐与他们泰山军的首领徐巽有些相似,气势厚重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呵呵呵。好样的,何应,竟然摆了我一道!这个天下,越来越让我期待了……”右手一撸额前的头发,张煌邪笑几声,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与方才判若两人。
  单福、陈到、李通三人早已是对张煌性格知根知底的老人了,见此,单福这才问道,“事到如今,老大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张煌歪着头瞧了一眼单福,舔舔嘴唇说道,“本来想用和平手段解决的,可既然何应不给面子,说一套做一套,那就别怪我了……去西山费县!”
  听闻此言,屋内众人心神一震,他们隐隐约约抓到了张煌话外的深意。
  “首领的意思是……劫囚?”单福小心翼翼地问道。
  “劫囚?”张煌摇了摇头,正色更正道,“臧狱曹捏住了何应犯罪的把柄,却反而被何应所害,被诬下狱,岂能算作囚犯?我们只不过是去一趟西山费县,将臧老爷接回来罢了!”
  单福笑了笑,点头说道,“首领说得是,是小生用词不当。”
  他们一句一句地说着,旁边臧霸只听得心中震惊,语气微微颤抖地说道,“老大,这不可啊……劫囚,这可是死罪啊!劫回了家父,我黑羽鸦势必会遭到官府通缉。恐怕再也保不住‘义军’,会沦落为贼军啊……”
  张煌望向臧霸,正色说道,“人只要行得正,不必在意外界的评价。只要我们本着锄强扶弱、惩奸除恶的信念,无愧于天地,哪管朝廷视我等究竟是义军还是贼军?还是说,宣高你觉得我黑羽鸦皆是一些怕事懦弱之辈,遇到险恶便弃兄弟于不顾?”
  “这……”臧霸哑口无言。
  见此,张煌盯着臧霸问道,“我是问你,那何应铁了心要害死你父亲,你救是不救?!”
  “当然救!”臧霸不疑有他,下意识地说道。
  “那就行了!”猛地一撩被褥,张煌接过李通递来的衣衫披上,沉声说道,“那就去救!被兄弟两肋插刀的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说着,他环视了一眼陈到、单福、李通几人,叫道,“小的们,咱……要上通缉告文了!”
  陈到、单福、李通,任那个都不是胆小怕事的事,闻言哈哈大笑。
  “那感情好,我黑羽鸦总算是要出名了。”陈到有些激动地捏了捏拳头。
  旁边,李通双眼一亮,就连呼吸也加快了几分,咽着唾沫喃喃说道,“若是我李通上了通缉告文,怎么也得有个几百两吧?几百两……咕。”
  “作为黑羽鸦的军师,通缉小生的赏银……除了首领,应该属我最高了吧?”越想越欢喜,单福竟噗地一声咧嘴笑了起来。
  [这群人疯了吧?]
  昌豨目瞪口呆地望着张煌几人,他实在想不通,得罪了官府、被通缉上了告文,这究竟有什么好高兴的?
  [没听到说对方有两百多号县兵么?就这十一个人……竟想着要从两百多号县兵所押解的囚犯中救出臧霸的父亲,这……一群疯子!]
  昌豨心底暗暗将张煌等人与疯子归为了一类。
  然而在他身旁,孙观、吴敦、尹礼三人却被张煌那一番话说得神色激动,不能自禁。
  “这……这就是大首领曾经说过的,‘虽千万人我亦往矣’的气魄么?”喃喃自语一句,孙观对张煌彻底改观了。
  而吴敦、尹礼更是急不可耐地叫道,“张首领,这等好事我们兄弟岂能落后?加我们兄弟一个!”
  屋内气氛顿时被点燃,昌豨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伙不要命的家伙,心中暗暗后悔接下这么一桩破事。
  可是他就算不情愿也没办法,毕竟他泰山军的瓢把子徐巽开了口,除非他徐巽助臧霸成功救回了父亲臧戒,将功赎罪,否则,泰山军绝容不下他这等贪生怕死、出卖兄弟的家伙。
  想到这里,昌豨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参与一份。
  “好好好,营救臧狱曹的事,众兄弟都有份,不过在此之前……”张煌安抚了一下众人激动的情绪,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事实证明,我小看了那何应,这是我身为首领的过失,没想到他竟从一块腰牌瞧出了端倪……”
  “端倪?首领的意思是……”经张煌这么一说,单福隐约也想到了什么。
  张煌并没有回答,转头望向臧艾、臧舜二人,问道,“二公子、三公子,你们二人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
  臧艾愣了愣,如实回答道,“是听糕点摊的老板说的,据他们说,是从守北城门的县兵口中无意听来。”
  “不对!”张煌闻言摇了摇头,一脸笃定地沉声说道,“那何应铁了心要将臧狱曹陷害致死,从始至终都防着我们,绝不可能会在这种事上疏忽。倘若我是他,必定会严厉吩咐下去,勒令手底下的人不得泄露消息。只要臧狱曹一死,他手里捏着的何应的犯案证据也就不得而知了,因此何应无需再顾忌我们……”
  “可这个消息却传了出来……”单福眯了眯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是陷阱!”望了一眼臧霸兄弟三人,张煌沉思着说道,“因为那块徐大首领的腰牌,何应意识到宣高或许与徐大首领有些牵扯,因此在西山费城设下圈套,欲将徐大首领以及宣高你兄弟三人一网打尽。出于某种原因,那何应打算将你兄弟三个也害死!”
  “加害我兄弟三人?”臧霸吃了一惊,愕然说道,“倘若说家父手中捏着何应犯案的证据,因而被诬陷入狱,这我还能理解,这我兄弟三人与他无冤无仇,莫非是打算斩草除根?”
  “不对……”张煌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其实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何应千方百计要致臧狱曹于死地,却对你客客气气,这里头应该有什么文章。”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宣高,你父臧狱曹可有书房?”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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