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神测(校对)第2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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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没说完,我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屁股的头拱了我一下,只听“刺溜刺溜”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好,那个大活物已经追过来了,我没法子,转了身就一头扎进了暗河里。
  屁股紧随其后,我攥紧了镜子,心里明白,姜璐其实没想走出来,她喊我,也只是为了把镜子交给我而已——她说过,好好的带来,就得好好的带出去。
  我第一次,看着这么多人死在了我面前……
  暗河确实跟王德光说的一样湍急,我只觉得自己跟被抽水马桶冲下去似得,在漆黑冰冷的水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这个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毫无预兆的,我眼前就又重现了光明,身子一重,我就觉出来自己掉到了池子里——出来了。
  一个猛子扎出水面,空气终于是久违的新鲜,只是突如其来的光线太刺眼,我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抬起手挡住了眼睛,眯缝着想去找先出来的王德光陆恒川一行人。
  结果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听到了陆恒川一声:“傻逼,小心!”
  卧槽?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破风声已经到了我面门上,我心里一惊,这特么谁埋伏在这里要弄我们?
  身体轻捷的反应了过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分辨出来,一个满脸黑胡子的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从上头斜劈了下来,看意思要给我来个爆头。
  我不认识这个黑胡子,一边躲闪,一边问道:“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
  黑胡子也不回答,一招一式,全是狠手。
  我本来就累,这会儿对这个毫无理由的攻击也有点烦了,从放生池里蹿起来,看准了黑胡子刚劲有余,灵活不足,顺着黑胡子粗大的胳膊一抹,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就把黑胡子反压在地上,厉声说道:“有话好好说,谁都想死成个明白鬼!”
  黑胡子没成想我能有这个身手,就算脸被我压在了地上,也大声说道:“说得好,那我就问问,一直自称仁义的北派,为什么要害我们西派的徒弟?”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姜璐他们所说,赶过来的“师父”。
  而他之所以看见我就攻击我,卧槽,因为我从池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他们西派的无棱八卦镜。
  这种东西拿出来就是信物,负责保管的人除非死,是不能离身的,难怪他一看见我拿着这个东西,就知道西派的那些生瓜蛋子死绝了,自然认定是我为了抢这个镜子干的。
  这事儿确实是误会,可现在死无对证,这个黑胡子又这么激动,我说什么估计也听不进去,而一抬头,不少西派来人,已经把先出来的雷婷婷他们给围住了,人数上确实能碾压我们。
  我喘了口气,心说难道西派被缠裹进来,也是想坑我的人故意为之,让西派跟我们北派结仇?
  这步棋下的好像很大。
  我立刻将无棱八卦镜给拿出来,丢到了半空,而西派的那帮先生一看见镜子被丢出来了,也顾不上别的,蜂拥而来就把镜子抢过去了,接着对我怒目而视:“算你们识相,另一个镜子呢?”
  “另一个镜子不在我这里,”我喘了口气,说道:“殊途同归,我们也在追那个人,可是没追上,还被他给害了。”
  接着我就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也亮明了身份:“恐怕那个人就是因为你们西派不肯参与进来,才故意挑拨离间咱们两派的关系,你们都是聪明人,徒弟都已经被他给害了,不能白白牺牲了他们,还中了计。”
  西派的先生对这番话半信半疑,我接着说道:“要是你们不信,暗河底下的洞穴还在,你们大可以找个水性好经验老的下去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说着我转了头,果然,整个双塔寺已经全倒塌了下来,跟地震了一样,骇人至极。
  西派的先生们互相商量了一下,对我的话是持保留态度的:“你说有那么个神秘人,可那个神秘人在哪里?有证据吗?”
  我特么自己还想找证据呢!但是一寻思,我就把自己的手给翻过来了——在地宫里面,我被那个神秘人咬了一口,牙印子还在:“这大概算是一个证据吧!”
  但是我自己的视线落在了牙印子上面,也愣了。
  这个牙印子上有一个特征,就是其中的一颗牙应该是镶嵌出来的,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撞钟的老头儿,嘴里就有一颗银牙!
  卧槽……我的心陡然就沉了下去,竟然是他?
  这个老头儿除了我之外,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害死大姆妈的神秘老头儿?
  竟然跟他这样错过去了,一股子挫败感袭来,大先生给我相面还真没相错,我会被人骗,会吃亏!
  而那个老头儿口口声声,说什么“错了……”
  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手镯进塔闹女鬼的事情,圈套本来就下给我的,但是由于某种我不知道的机缘巧合,有可能姚远被当成我,进了这个圈套。
  然后姚远就知道这事儿是奔着我来的,大概是将计就计还真冒充了我,才被害成那样,所以临死之前让我小心……
  老头儿为什么能骗过我……就是因为他说的,本来就是真话。
  而老头儿之所以引我进塔,不用说,是想着让我身上的东西重新被镇在这下面!
  所以,他不希望我死在峒子里,不希望我死在独脚神的客栈里,因为他需要我死在这里,东西才不会流落在别处!
  特么的,这个老头儿以为自己是谁?
  听了我关于那个老头儿的话,西派的先生们一让,让出了几个和尚,那些和尚估计就是双塔寺的,望着毁灭成这样的双塔寺,也是满脸痛惜,同时说,不知道我说的老头儿是谁——这个地方敲钟的只有当值的和尚,根本没有一个俗家修行的老头儿啊!
  “果然,光凭一个牙印子,算什么证据?”什么师父教出来什么徒弟,这些西派的先生,一个个跟西派的生瓜蛋子一模一样的蛮不讲理:“李千树,无棱八卦镜作为物证就在这里,你必须得跟我们回西派一趟!不然的话,西派跟北派,绝不善罢甘休!”
  我一阵脑仁疼,真特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头儿的事情还特么没解决,派系斗争又缠上我了。
第356章
杜海棠
  “这不是欺负人吗?”唐本初拉了我一把,愣头磕脑地说道:“师父,你别担心,人少也不怕,咱们怎么跟他们打,你一句话的事儿。”
  “打个屁。”我说道:“你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这不是打架的小事儿,是西派跟北派要说法的大事儿。”
  这事儿于情于理,我确实也该上西派给个说法,毕竟我们是唯一知道那压在暗河下真相的。
  要真跟唐本初说的似得,不分青红皂白跟人干一架,那算什么?那算你心虚,你心虚,就等于认了这个害人的罪名,好比人家疑心你偷了东西,你不辩解,反倒转身就跑一样,不像话——济爷打小就教给我,是话得说明白咯,不然你鼻子底下长得是个啥?
  于是我答道:“西派横遭变故,你们说的,我们理解,让我去西派把事儿说明白可以,但咱们得先讲清楚了,我北派二先生李千树,是作为证人去的,而不是偷东西杀人的嫌疑人。”
  讲明白了还好,你们不跟我讲明白,这把柄是你们自己伸出来的,落人口实了,给了北派理由,那打起来你们都不占理,吃亏。
  “你们说自己是证人就是证人?”西派的几个先生额头上绽青筋:“你们凭什么说自己是清白的?”
  “那你们现在也没证据,说我杀人越货啊?”我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面之词,怎么分上下高低?”
  这话搞得西派的先生没话说了。
  虽然西派糊涂人多,但怎么也得有个把明白的,倒是那个跟我动了手的黑胡子说道:“那就把他们带回去,给大先生问问,是非曲直,我们大先生来评定,你放心,你要是清白,绝对不会冤枉了你,可你要是真骗了人,也绝对不会姑息你。”
  这个人也是老派人,老派先生信守仁义礼智信,吐口唾沫是个钉。
  这我就放心了,答应了下来:“好说好说,我们大先生也讲过,西派大先生论身份是名门出身,论本事那是声动四野,能跟西派大先生有见上一面的机会,也是我一个晚辈的荣幸。”
  话说的得体,既没有溜须拍马,也不卑不亢,同时意思是——我是晚辈,你们要是怎么样了,就是你们以大欺小,同时我代表着北派,你们轻举妄动不得。
  我看得出来,这些西派的先生可能本事都有,却不大会做人,情商略低,有几个人一听我称赞他们的大先生,还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来,满脸写着“算你识相”。
  而黑胡子脸色沉沉的扫了我一眼,我就明白了,这是个知道事理的,还想跟他说说话搞搞关系什么的,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转头就说道:“事不宜迟,走吧。”
  他们知道,那些徒弟的尸体,是没那么好带出来的,就算真的潜下去,一个小小的洞口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找。再说了,整个双塔寺都已经坍塌了,再下去了,如果遇上了塌方,那更得不偿失。
  西派这一点很洒脱,倒是挺让人佩服的,还真有为了尸体送命的,比如有一年闹洪水,我们邻村有个小姑娘掉进了水库里,她们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硬是央求了人冒着风雨来捞尸体,说怕把孩子给泡坏了,结果呢,救人的搭进去了,小姑娘的爸爸,两个哥哥,也全搭进去了,何苦呢?
  出了门一看,西派的先生们都很阔气,崭新的越野车开了一排,郭洋在我身后倒抽凉气,说这个车是啥,那个车是啥,都跟陆恒川平时爱穿用的一样,是有钱都不好买的限量版,足以见西派买卖做的很大,财大气粗。
  我们人多,被推上了一个有羊头的越野皮卡车,车的标志是羊头,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挂羊头卖狗肉?
  这个车有个露天的斗,感觉跟村里的三马车差不多,驾驶舱能坐两个人,后头还能装麦子拉货,搞得我也想整一辆,但是一听郭洋说了这车的价格,我又觉得不值当——有这钱还不如在县城买个房呢。
  不过这也宽敞,屁股也省的在后备箱里受罪,乖顺的上来窝在了我脚底下,说起来屁股也是真灵,当时跟我一起从水里被冲出来的时候,它似乎也知道我跟那个黑胡子大汉过招是误会,并没有上前跟着撕咬。
  我摸了摸屁股的头,阿琐凑过来,一脸不服气地说道:“千树哥哥,那个西派的什么女先生,来头大的很莫?怎么千树哥哥也要夸她莫?”
  “对,师父,你还说她出身名门,咋个意思?”唐本初也有点不服气:“要说这一行的名门,那不是陆先生和郭先生他们家吗?我们唐家,也不差,还有谁能在这几家前头称名门?”
  陆恒川还是翻死鱼眼,而郭洋面露得色:“你也没白跟着你师父,算是有点见识。”
  “来头确实不小,跟他们俩没法比。”我说道:“你也整天跟着我在古玩店里混,知道官窑的瓷器值钱,还是民窑的瓷器值钱?”
  唐本初忙说道:“师父这话问的,这民窑的瓷器是给老百姓用的,官窑的瓷器是上供给皇室的,肯定是官窑的值钱啊!我可还听说了,民窑的瓷器有点瑕疵纰漏,也不会怎么样,可官窑的堪称十全十美,稍微有一点瑕疵,一定要打碎了,绝不坏官窑半点名声。不过,这跟那个杜先生的来头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杜先生祖上,是世世代代给皇室效命的钦天监,”我说道:“而陆家,郭家,还有你们家,都是民间的家族,懂了吗?”
  “难怪呢!”唐本初一拍脑袋:“合着杜先生他们家是官窑,我们几家子是民窑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陆恒川还是不吱声,而郭洋不淡定了:“其实我们家论资历,上那个钦天监也没什么,只是我们郭家喜欢闲云野鹤,不受拘束,我还告诉你们,咸丰年间,慈禧得宠,还请过我们郭家的祖先呢,不过我们郭家不屑于跟满清鞑子做事,硬推辞了罢了。要不是我们祖先有民族气节,他们杜家能混出什么头目?不过是投降异族做朝廷鹰犬,有什么厉害的。”
  卧槽,又是“满清鞑子”,又是“朝廷鹰犬”,你特么天地会的?
  而阿琐和唐本初毕竟岁数小,一听这个,满脸的不明觉厉,连声称赞郭家有节操。
  我心说反正大清早亡了,你就算牛逼吹破天际,慈禧也没法从棺材板里面翻出来找你对质,随便你说吧。
  “不过这么多年来,杜家一直稳固的在钦天监司职,这就说明他们家也确实是有真本事的,”雷婷婷说道:“不然伴君如伴虎,占卜祭祀,哪里出了一点纰漏,早就满门抄斩了。”
  “那就说明,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差错?”唐本初插嘴道:“不是说占星问卜没有相面测字准头大,是十卦九不准吗?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可她们杜家祖传的占星问卜之术,从来没出过一次错,”雷婷婷接口道:“这不是厉害,是可怕。”
  唐本初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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