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0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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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叫史官专门为他文少伯专门另辟一篇?!
  这是何等让人震惊的豪言!
  要知道,世人最大的希望也仅仅只是青史留名,哪怕只是一笔带过,而这个文少伯,野心居然如此之大,想要让史官专门为他写一篇记叙——这可是一国国君都未见得能享有的殊荣。
  商人,真的可以青史留名、另辟篇幅么?
  介子鸱不禁有些失神,毕竟这是史无前例的事。
  当然,也不是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倘若文少伯果真按照他承诺的那样,全力支持这位肃王殿下,使得魏国越来越强盛,甚至于到最后兵吞诸国,一统天下,那么,文少伯或许还真有可能成为“天下之巨贾”,成为后辈商贾永远无法逾越的一座高山。
  想到这里,介子鸱不禁怦然心动。
  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文少伯,毕竟文少伯乃是他的义兄,出于义兄弟的感情,介子鸱非常希望这位义兄能够达成他那……远大到让人难以置信的抱负;而其二,则是为了他决定效忠的那位肃王殿下,倘若他介子鸱依旧希望辅佐这位殿下成为魏国君王,并且,辅佐其问鼎天下,那么,期间势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可能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庞大资金,而这批资金,文少伯却能为这位殿下挣到。
  问题是,他怎么开口呢?文少伯可是他的义兄啊。
  介子鸱偷偷瞄了一眼赵弘润,却遗憾地发现,这位肃王殿下正自顾自抿着茶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聪慧的介子鸱立马就猜到:这是这位肃王殿下对他的考验。
  在犹豫了足足数息工夫后,介子鸱暗自咬了咬牙,拱手对赵弘润说道:“殿下,门下以为,殿下您需要一位像我义兄那样的王用商人,不过,对于少伯提及的军备走私,门下不敢苟同,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最终,介子鸱并没有避讳他与文少伯的义兄弟关系,如实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介子鸱,心中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能说出这样不偏不倚的话,说明介子鸱的确将自己的心态摆正在“肃王府家臣”的位置上,这很好。
  想到这里,赵弘润笑着说道:“本王已说过,此事由你定夺,既然你点头认可,那么……”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文少伯,笑着说道:“支持本王的种种行动,甚至于包括支持对外的战争,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本王的王用商人。”
  当然,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毕竟这么大的事,赵弘润不可能真的交给介子鸱定夺,只能说,他的想法与介子鸱相似。
  文少伯提出的“王用商人”的概念,与官商的性质是不同的。
  官商指的有一定官方背景的商人,比如户部辖下一些打着户部旗号的经商官员,就可以称作官商,优势在于能够运用官方背景的渠道。
  而文少伯提出的“王用商人”的概念,则指专门只对他肃王赵弘润负责的商人,即不属于国家也不属于朝廷,因此,也就没有官商的那些优势,甚至于,在某些敏感的交易走私上,文少伯还无法公然打出肃王的旗号。
  但即便如此,文少伯作为肃王赵弘润的王用商人,他仍然具有一定的授权。
  比如,在正常贸易中借助他肃王赵弘润的声势,或者征募肃王军的退伍士卒扩充商队护卫,甚至可以请青鸦众与黑鸦众为其处理一些阴暗面的事——但凡是肃王一系的力量,文少伯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
  不得不说,这份权利是非常恐怖的。
  或许有人会感到纳闷,赵弘润不是已经有一个“肃氏商会”了么,为何还要招募文少伯为王用商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肃氏商会”已逐渐成为赵弘润用来笼络国内一部分亲近他的贵族势力的工具,虽然每年有着稳定的盈利,但赵弘润却无法真正控制整个商会的资源。
  打个比方说,倘若赵弘润决定对哪个国家开战,叫“肃氏商会”无偿提供钱粮,相信“肃氏商会”里那些贵族在损失惨重之余,多半就要骂娘了。
  因此,赵弘润确实需要一个只听命于他一人的王用商人,能够全力支持他展开各种大的行动。
第1113章
最后的宁和
  在随后的交流中,无论是介子鸱的表现还是文少伯的表现,都让赵弘润感到非常满意。
  “双榜头名”的介子鸱是这个难得的逸才,这固然不假,但文少伯的表现亦不逊色,这个白手起家的安陵文氏子弟,他那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远大抱负,就连赵弘润听了都感觉震撼不已。
  要知道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低,可文少伯却想要“以商贾之身、留名于青史”,并让史官为他单独开辟一篇,而不是在一笔带过地在史书中留名。
  这难度,甚至比魏国问鼎中原,成为受诸国尊敬的中原霸主还要难。
  因为今日是首次见面,因此,赵弘润并没有过于深入地与文少伯后者即将履行的职责,在确定了双方的关系后,便带着介子鸱与文少伯来到北院的偏厅,毕竟何昕贤与唐沮还在府里,作为主人,赵弘润只顾着招待介子鸱与文少伯这两名主动投效的人,却将何昕贤与唐沮丢在偏厅,这着实不像话。
  带着介子鸱与文少伯二人来到偏厅,赵弘润就感觉厅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仿佛有一股怨气扑面而来。
  他左右瞧了瞧,这才看到温崎正一脸愤懑地坐在席中,旁边,绿儿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温崎。
  而在温崎的对面,何昕贤与唐沮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又怎么了?”赵弘润没好气地问道。
  一打听之下他才知道,原来,温崎被绿儿勒令必须补上前几日他谎言欺骗骗走的酒水份额,使得此刻何昕贤与唐沮作为贵客皆有香醇的美酒可饮,而温崎作为王府里的人,却只能喝白水,以至于何昕贤与唐沮被温崎绿油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杯,好不难受。
  若在以往,赵弘润是不会去参合温崎与绿儿这对冤家之间的事的,毕竟在他看来,很多时候都是温崎自己作死,不过,今日因为得到了介子鸱与文少伯二人的投奔,他心情奇好无比,遂破天荒地为温崎说了次情:“好了好了,绿儿,今日本王心情好,就替温崎求求情,你就饶过他今天,至于他从你手中骗走的酒水份额,从明日起再开始算。”
  其实温崎作为肃王府的门客,赵弘润自然不会吝啬待他,允许他随意出入酒窖,毕竟赵弘润可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人,对于酒水看得并不是很重,哪怕是从皇宫里得来的贡酒。
  但坏就坏在温崎这个人酒品不佳,以至于早期住在王府里时,喝饱喝足之后就随意行走——他倒不至于走到女眷居住的小苑去,只是有时候会做一些不合乎他身份的不雅举动。
  比如说,尿急时随便在花园里找个树解决。
  这还不算,更要紧的是,由于当初得罪了礼部、断了仕途,温崎也难免会有些自暴自弃,于是吃饱喝足后既不帮忙干活、也不念书写字,每日混吃等死,比如吃饱喝足后在庭院里晒晒太阳,或者碰到府里的侍女时,酒醉之余调戏两句什么的。
  这一来二去的,绿儿就对温崎喝醉酒之后的模样极其厌恶,以至于定下标准:一日一壶酒。
  一壶酒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是几两而已,况且这个时代下低浓度的酒,这对于酒量以十斤打底的温崎来说,连塞牙缝都不足。
  正因为平日里渴坏了,以至于前两日做出了极其不智的举动:用谎言欺骗绿儿,使得不明究竟的绿儿在欢喜之余,拿出酒水犒赏他。
  结果如今谎言拆穿了,温崎就不得不为他的行为买单,倘若赵弘润没算错的话,大概未来两个月里,温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光明正大地接触酒类了。
  见赵弘润替温崎解围,绿儿当然不敢不从,总算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看着绿儿瞧向温崎时眼眸内的怒意,赵弘润暗暗摇头。
  要知道,女人是非常忌讳她在意的人欺骗她的,更别说欺骗她的还是她颇有好感的温崎。
  赵弘润相信,除非温崎之后诚恳地道歉,需求绿儿的原谅,否则,这家伙日后有得罪受。
  当然了,对此赵弘润并不打算插手,一来是温崎是自作自受,活该,二来嘛,温崎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还真得有个人管着他,否则,他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已的举动,就好比他因为被几名学子羞辱了几句,就豁出锦绣前程在考场上舞弊。
  对于这种人,就得有个人时而给他收一收皮。
  “温兄,我看你还是回头找个机会向绿儿姑娘道个歉吧。”
  介子鸱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绿儿在临走前看向温崎时眼中的愤怒,啼笑皆非地劝说道。
  相比较他暗暗较劲的肃王党同僚寇正,介子鸱对温崎还是颇为亲近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温崎的性格与文少伯有点像,说得好听是洒脱,说得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
  然而,对于介子鸱的劝告,温崎却不以为然:他堂堂男儿汉,难道还要向一介小女子折腰道歉?
  对于温崎这种自大,赵弘润、何昕贤、唐沮、介子鸱等人暗暗摇头:这人,受的罪还不够。
  “先不说这个了。”摆了摆手,温崎似笑非笑地询问介子鸱道:“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贤弟与我日后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了?”
  介子鸱闻言开着玩笑说道:“相互有个照应固然可以,不过,可不包括那位绿儿姑娘……在下有一说一,此事错在贤兄,恕我不能相帮。”
  听了这话,温崎面色怏怏地嘀咕了两句,而一旁,何昕贤与唐沮二人脸上却露出了惊讶之色:介子鸱这位新科的双榜状元,果真投奔那位肃王殿下了?
  不过一想到介子鸱乃是投奔他们魏国的楚人出身,何昕贤与唐沮倒也稍微能够理解,毕竟落户在魏国的楚民,十个有九个都是对这位肃王殿下感恩戴德的。
  于是,何昕贤与唐沮拱手对赵弘润说道:“恭喜肃王殿下得此良士。”
  赵弘润心中也是高兴,哈哈一笑,举杯邀在座的诸人喝酒。
  然而喝完这杯酒之后,他的目光便落到了何昕贤与唐沮二人身上。
  毕竟何昕贤与唐沮二人,亦是千里挑一的逸才,而他赵弘润,手底下最缺的就是人。
  想到这里,赵弘润隐晦地问道:“何公子与唐先生,日后有何打算?”
  听闻此言,在座的诸人皆是一愣,随即,温崎与介子鸱亦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何昕贤与唐沮二人,毕竟他俩都听出了赵弘润在话中的招揽之意。
  当然,何昕贤与唐沮也听出来了。
  在略一犹豫后,唐沮歉意地看了一眼温崎与介子鸱,随即婉言说道:“回肃王殿下的话,在下当初窘迫时,曾受到礼部尚书杜大人的恩惠,此次会试,在下侥幸得了些成绩,希望能够报答杜尚书当初的恩情……再者,在下这三年在礼部担任书吏,对礼部的事也颇为熟络,是故……”
  言下之意,唐沮是希望到礼部任职。
  “哦。”赵弘润点了点头,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何昕贤。
  不得不说,他与何昕贤的关系,还是比较复杂的。
  当初由于六王兄赵弘昭的引荐,何昕贤是赵弘润第一个结识的大梁本地权贵子弟,并且,他当时对何昕贤亦有许多好感。
  只不过,后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一桩不怎么愉快的事,以至于赵弘润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对何氏一门抱持敌意,从某种意义上说,当初何昕贤的祖父、原中书令何相叙辞官乞老,也是为平息某位肃王殿下心中的愤慨。
  但终归数年过去了,当初的愤怒也早已看淡了,更何况赵弘润必须承认,当年他撮合何昕贤与玉珑公主,包括后来支持他们私奔,都不是什么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在如今的他看来极为幼稚。
  更要紧的是,如今玉珑公主已放下了这件事,而何昕贤也已成婚诞子,因此赵弘润逐渐也就释怀了:当年的事,就让它随风飘逝好了。
  感受到赵弘润的目光,何昕贤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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