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2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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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魏天子只能“呵呵”干笑两声,一边借此揭过此事,一边在心中寻思着回头如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恶劣的儿子。
  当老子的,怎么能被儿子借机戏弄呢?这笔账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而此时,赵弘润已将目光投向礼部,继续说道:“至于礼部嘛,礼部的诸位大人远在大梁,如何能确切得知前线战场的事?还不都是翻翻战报平定功勋的,若是被某些人蒙蔽,也不难理解,不是么?”
  礼部尚书杜宥无奈地笑了笑,看似仿佛是在附和赵弘润的话,实际上只不过是不想被牵连其中罢了。
  肃王赵弘润与燕王赵弘疆联手打压南梁王赵元佐,这种瞎子都看出来的事,他岂会参合其中?
  至于不悦或气愤,杜宥实在没有这种情绪——没瞧见连陛下都被借机调侃了么?他杜宥能在这个时候与魏天子一同被提及,应该感到荣耀。
  虽然杜宥心中更多的只是哭笑不得般的无奈。
  而此时,赵弘润已转头看向庆王弘信,见后者张嘴仿佛又要说话,遂抢先一步又说道:“我相信,此时在场的所有人,也不是人人都清楚河内战场大捷的具体,既然你说南梁王功不可没,不妨说出来,让在座的列位评论评论,倘若是我说错,我在这里奉酒为南梁王赔罪!”
  这一番话,堵得庆王弘信哑口无言,他哪里敢道出南梁王赵元佐逼退韩国军队所用的计谋?
  “……”
  庆王弘信被挤兑地无话可说,良久,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好!如你所言,我支持四王兄出任河内守,但淇县、沫邑两地,却不属于河内郡……”
  的确,淇县、沫邑,最早是卫国的领土,后来被韩国占据,确实不属于河内郡。
  可为何庆王弘信默认退让河内,却仍想将这两座城池捏在手中呢?难道只是单纯为了给赵弘润添堵?
  当然不是,其原因就在于“魏韩边市”。
  前年,赵弘润出兵攻陷韩国的王都邯郸,迫使韩国媾和,私底下与魏国达成协议,当时魏韩两国为互通有无,就开设了边市。
  虽然后来韩国单方面撕毁协议,可如今韩国已求和,因此理所当然,魏韩边市也会因此恢复——虽然作为战败方有些丢脸,但韩国的贵族们,并不会阻止“魏韩边市”的恢复,因为这事有重利可图。
  比如说,魏国不允许贵族私铸钱币,违令者严惩不贷,因此在魏国,“铜”并不算是什么珍贵的资源,虽然户部不遗余力地从国内各地搜集铜,但这玩意大多数都是堆在户部仓库里等着发霉;但在韩国,韩王失权,国内贵族私铸钱币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因此在韩国,“铜”就是等于财富。
  因此,魏韩边市是魏、韩两国各取所需的双赢之事,只要两国停战,就会恢复——哪怕表面上不曾恢复,私底下的交易也不会终止。
  在明确清楚这件事的情况下,庆王弘信如何舍得将淇县、沫邑并入河内郡,交给燕王赵弘疆打理?
  而在听了庆王弘信的话后,赵弘润居然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那就让镇反军驻扎在淇县、沫邑吧,谁知道韩国会不会再次撕毁协议呢?”说罢,他转头看向南梁王赵元佐,笑着说道:“南梁王,不如就让你麾下庞焕、蒙泺两位将军驻守淇县、沫邑吧。”
  南梁王赵元佐看了一眼燕王赵弘疆,摇头说道:“抱歉,我镇反军需要整顿一番,淇县、沫邑还是交给燕王殿下吧。”
  “嘿!”
  赵弘润暗笑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南梁王赵元佐的眼界比庆王弘信不止强了几倍。
  若庞焕与蒙泺胆敢留在淇县、沫邑,铁定会被担任河内守的燕王赵弘疆弄死——没瞧见燕王赵弘疆看向赵元佐的目光,都仿佛是恨不得吞了对方么?
  “这样啊……”
  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庆王弘信,摆了一个“这我就没办法了”般的无奈手势,气得庆王弘信咬牙切齿地瞪了赵弘润半晌,终究坐回了长凳上,愤懑地灌了几杯闷酒。
  此时在殿上的众宾客,看着庆王弘信被赵弘润挤兑地说不出话来,看着南梁王赵元佐先是只能承认“恰逢其会才打了胜仗”,而后又不得不违心地交出“淇县”、“沫邑”这两座必定会恢复成魏韩边市的宝地,心中皆暗暗吃惊:谁说肃王赵润不善庙堂权谋?这叫不善?分明是深藏不露啊!
  “年轻气盛,贸然插了几句话,让诸位见笑了。”
  朝着殿内各个方向的宾客拱了拱手,赵弘润坐回了席位。
  看着殿内各方人士的表情,魏天子瞥了一眼赵弘润脸上那因为向南梁王赵元佐报了仇而露出的几许自得之色,心中不禁乐了起来。
  以往,都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故意挖个深坑,然后想个办法把这个儿子推进去,美其名曰磨砺。
  这次倒好,他当老子的才挖了一个浅坑,这小子就自己走进去了。
  更妙的是,这小子似乎还未察觉,由自己主动把这个坑挖个更深,一口气挖到他自己都爬不出来。
  “这可真是……令人开怀。”
第1270章
庆贺胜利
  这场设于集英殿的评功筵席,某位肃王殿下可谓是意气风发,力怼庆王弘信与南梁王赵元佐,以一家之言,让在场所有人哑然。
  虽然魏天子并没有当场表态,但谁都知道,燕王赵弘疆坐拥山阳、怀邑、宁邑、汲县四地封邑,且担任河内守一事,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庆王与肃王的这场交锋,以肃王赵弘润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待筵席结束后,肃王赵弘润、燕王赵弘疆、桓王赵弘宣这个小团体,仍显得意犹未尽,准备到赵弘润的肃王府再喝一场,庆贺今日的胜利——看着南梁王赵元佐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模样,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都感到心中无比畅快。
  待一大帮人来到赵弘润的肃王府后,赵弘润一边吩咐宗卫长卫骄准备酒菜款待,而他自己则领着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两人,来到了北苑的花园里,兄弟三人准备在那再喝一场。
  五月的夜里,夜风阵阵凉爽,但燕王赵弘疆却感觉心头一片火热,他在闷头喝尽了一壶酒水后,抹着嘴边的酒渍大呼痛快。
  不得不说,燕王赵弘疆堪称是这次评功筵席的最大得利者,非但获得了山阳、宁邑、怀邑、汲县四地的封邑,还得到了“河内守”的官爵,甚至于,还将魏韩边市牢牢捏在了手中,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北疆重镇。
  “弘润,愚兄再敬你一杯。”由于心中欢喜,燕王赵弘疆对赵弘润频频敬酒,他知道,今日若非赵弘润这位八弟出面,搞不好“河内守”与“魏韩边市”就会落入庆王党与南梁王赵元佐的手中。
  “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杯啊,最后一杯。”已至半醉的赵弘润连声说着。
  不可否认,赵弘润的酒量是不错,可架不住今日在集英殿内喝的酒,那是长皇子赵弘礼背后原东宫党进贡的“上党酒”,虽然这种烈酒深受今日出席筵席的有功之士的好评,但这种经过蒸馏的酒水,劲道十足,就连酒量颇好的赵弘润都有些昏昏沉沉。
  看着两位王兄又喝了一杯,桓王赵弘宣亦是醉醺醺地说道:“四哥,小弟我真羡慕你啊,嗝,淇县、沫邑,魏韩两国边市……嗝,假以时日,山阳军必定能恢复如初,不,会比以往更强盛!”
  听着桓王赵弘宣的话,燕王赵弘疆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在山阳之战后,山阳军与南燕军几乎名存实亡的这件事,是燕王赵弘疆挥之不去的噩梦,作为嫡系的山阳军不用多说,就连数千南燕军的牺牲,燕王赵弘疆亦感到痛心疾首——那也是为了国家抛舍性命的忠烈之士啊!
  “小九,承你吉言了。”燕王赵弘疆拍着桓王赵弘宣的后背大笑,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据我所知,弘宣,你麾下北一军此番在雍丘也是名声大振啊……”
  “那又怎样,父皇与朝廷还是没有赐我封邑。”桓王赵弘宣有些怏怏地说道。
  听闻此言,燕王赵弘疆也是心中一愣。
  方才在集英殿内他来不及细想,可眼下细细思忖,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要知道,这次桓王赵弘宣在雍丘也算是功不可没,为何他们的父皇以及朝廷就没有什么封邑之类的表示呢?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比如老五跟南梁王那老狗?”燕王赵弘疆疑神疑鬼地猜测道,矛头直指庆王弘信与南梁王赵元佐。
  赵弘润闻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赵五再怎么样也不敢吞没小宣的功勋,我觉得,这应该是父皇的意思。”
  所谓酒壮人胆,桓王赵弘宣闻言后气愤说道:“父皇?父皇凭什么这么做?”
  话音未落,就听赵弘润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可能也是母妃的诉求。”
  “母妃?”一听到沈淑妃,桓王赵弘宣就不敢造次了,毕竟兄弟俩从小被沈淑妃抚养长大,母亲在他们心中的威信,要比他们的父皇更甚。
  “哥,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桓王赵弘宣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弟,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弘宣啊,母妃在两年前就让你择妃了吧?而此事,你一直拖着,对吧?”
  “那个……跟这事有关系么?”赵弘宣有些惊愕地问道。
  赵弘润还未开口,就听燕王赵弘疆在旁说道:“是这样的,你还未成家,沈淑妃怎么放心你独自一人在外呢?你今天也二十了,该成婚了。有个女人帮衬,你就不必操心家事了。”
  说着这话,他不禁想到了他的妻子、燕王妃孙氏,想到了妾室孙氏与李氏,想到了在山阳时他们夫妻几人诀别的一幕,即心疼又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得到那般贤惠、识体的女人。
  “我哥不也没有成婚嘛?”赵弘宣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随即就感觉不对。
  的确,他兄长肃王赵弘润至今还未成婚,但好歹已有了成婚的对象,可他自己,至今还未有婚娶对象。
  “真的是这个原因?”赵弘宣怯生生地询问兄长。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主要应该还是母妃那一关,父皇那边,就像四哥说的,我跟四哥出面为你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听到最大阻碍可能来自于沈淑妃那边,赵弘宣就不禁有些心虚,别看他是沈淑妃的亲生儿子,而且比作为养子的兄长赵弘润年纪小,可从小到大,他实在感受不到什么特殊待遇。以至于他小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其实他才是收养的,而哥哥赵弘润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否则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哥,要不然你帮我说说情?回头你成婚时,我送哥一份厚礼。”赵弘宣采取贿赂兄长的策略。
  赵弘润摸着下巴看着弟弟,吸了口气说道:“这事,有点麻烦……话说,弘宣,你想要哪的封邑啊?”
  赵弘宣也不隐瞒,想了想说道:“我想要安邑。”
  “安邑?河东安邑?”燕王赵弘疆一听就乐了,忍不住打趣道:“河东是新任河东守、临洮君魏忌的治地啊,你要跟你哥抢?”
  “不是不是。”赵弘宣连连摆手,随即看着兄长赵弘润,诚恳地说道:“哥,你别误会,我没有跟临洮君魏忌大人争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在安邑重新开始……”
  赵弘润看着弟弟一言不发。
  他当然清楚弟弟对“河东安邑”抱持有特殊的感情——在第一次“魏韩北疆战役”期间,弟弟赵弘宣与长皇子赵弘礼,意气风发地率领北一军抵御韩军,结果却被当时的韩军总帅靳黈打地狼狈不堪,最后只能躲入安邑,苟延残喘。
  若非当时姜鄙的北三军力挫韩将靳黈,北一军当时根本不可能走出安邑。
  因此对于桓王赵弘宣、长皇子赵弘礼以及北一军来说,安邑代表了他们曾经的失败与耻辱。
  想到这里,赵弘润沉思着说道:“安邑啊……这个问题不大,临洮君他们日后的发展重心是汾阴,倘若安邑那边有你北一军驻守,相信他们更有底气……行,回头我去探探母妃的口风,只要能过母妃那一关,我与四哥帮你出面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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