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6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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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自从魏国对齐国宣战之后,魏国的商贾也逐渐开始打压齐国的商贾,虽说有韩国这个前车之鉴在,齐国提前做好了经济战争的准备,但依旧无法避免博浪沙港市方面的损失。
  在当今,一口气失去魏国、秦国这两个市场,而韩国市场又被魏国商贾给摧毁了,这让齐国的商贾与贵族们损失颇巨。
  更要紧的是,齐国不像韩国那样具备或可与魏国同归于尽的实力,别说魏国倾尽全力来攻打,只要魏国出动大概三支像魏武军这样的军队,就足够将齐国推到覆亡的边缘。
  因此,齐国国内的贵族们希望朝廷改变对待魏国的态度,而士大夫连谌,就是其中之一。
  这不,记得往年,连谌曾对左相赵昭百般针对,可是最近呢,他非但不再针对赵昭,反而做出希望与赵昭化解干戈的善意举动,这未尝不是在找退路。
  这也难怪,齐人就是这样,长久的和平,让他们下意识地选择趋吉避凶,缺乏血性。
  尤其是那些大贵族,当初楚齐战争时就拖过国家的后腿,而如今面对魏国,似乎又出现要拖国家后腿的意思。
  这不,前一阵子魏使唐沮出使齐国的时候,尽管跟齐王吕白谈崩了,但在回国之前,唐沮不知得到临淄城内多少大贵族的赴宴邀请,又是送钱又是送女人,也亏得唐沮为人正直,否则,单单这次的收获就足以让他数年吃用不尽。
  殿内诸人闻言瞥了一眼连谌,对连谌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感到颇为不耻。
  但不可否认,连谌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既韩国不能牵制魏国,而他齐国又无法招架魏国,那么这场仗,还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么?
  只是当时,上卿高傒怒声打断了连谌这种自灭威风的话。
  不得不说,虽然高傒这个人固执而又迂腐,且此前也同样沉浸在他齐国尚且天下无敌的幻想中,但不可否认这位齐国老臣还是颇具眼光的,他很清楚,若这次他们韩齐楚三个国家无法遏制魏国,那么,整个中原再无任何一个国家可以阻止魏国的野心。
  问题是,就眼下的局势而言,该如何打开局面呢?
  在沉思了片刻后,右相田讳开口说道:“大王,必须要催促楚国了,若楚国依旧对此无动于衷,那……就算韩国与大齐竭力阻止魏国,怕也无济于事。”
  齐王吕白闻言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齐王吕白想得却是另外一层意思:韩国与我大齐,已经为了阻击魏国而几乎倾尽所有,你楚国还在旁看戏,这说不过去吧?要知道这场仗,只要一切顺利,最终可还是你楚国获利最大啊。
  这样一想,齐王吕白就感觉心里有点不平衡:明明说好一起对抗魏国,眼下韩国与我齐国跟魏国拼个你死我活,而你楚国,居然还在跟魏国玩兄弟和睦的戏码,这凭什么?
  于是,齐王吕白召来的士卿冯谖,叫冯谖立刻出使楚国,明确转告楚王熊拓,倘若楚国还准备隔岸观火的话,那索性就一拍两散。
  冯谖依言出使楚国,在车马劳顿跋涉了约大半个月后,终于在五月下旬抵达了楚国的王都寿郢,在面见楚王熊拓时,提出了他齐国君主吕白的要求。
  严格来说,韩国也好、齐国也罢,都是在这场仗中给楚国做嫁衣的,因此,楚王熊拓当然没有必要得罪齐国,尽管冯谖在转达齐王吕白的话中,情绪有点激动,熊拓亦毫不在意。
  在打发走冯谖之后,楚王熊拓召见了丞相溧阳君熊盛,跟后者商议这件事。
  溧阳君熊盛想了想对熊拓说道:“看来齐国有点急了……大概是因为先前的局势对我方有点不利吧。”
  可不是不利嘛,要知道韩王然当年制定的战略,在魏王赵润不按常理发兵攻打齐国的决定面前,几乎是赔掉了所有的优势,这也正是楚国至今迟迟没有与魏国撕破脸皮的原因——因为韩国没能按照预定计划,牵制住魏国的主力。
  “吕白还是年轻气盛,他竟叫人对我孤言道,若孤继续隔岸观火,索性就一拍两散……这个蠢材,他以为魏国会放过他齐国么?”熊拓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闻此言,溧阳君熊盛笑了笑,说道:“吕白终究不如吕僖,但他这番话,恐怕也只是一时气话……问题是,此时对魏国用兵,并不符合我大楚的利益。”
  “唔。”
  熊拓点了点头。
  本来,他楚国应该是这场仗打到半途再加入的,骤然发难给魏国一个突然袭击,可如今,由于战略的失败,导致他楚国必须在战争前期加入战局,这难免让熊拓有些迟疑。
  别看他楚国号称可动用四百万军队,这可四百万军队的综合实力,未必就能招架得住魏国的四十万精锐——尤其是在面对魏连弩、机关弩匣等战争兵器时,纯粹的人海战术,几乎毫无作用。
  但尴尬的是,楚国如今也是骑虎难下,毕竟齐国那边已经派人传来“最后通牒”了:要么楚国即刻入场,要么就一拍两散。
  在这种情况下,熊拓自然不好再向先前那样看好戏。
  沉思了好一阵子,熊拓终于点头说道:“罢了,知会熊琥,虽然与原定计划不符,但还是叫他准备动手吧……”
  “是!”溧阳君熊盛躬身而退。
  此时,楚王熊拓迈步走到窗口,手扶窗棂目视着窗外的景致。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当初在鄢水魏营前,跟他堂妹夫魏王赵润两军对垒时的情景。
第0209章
意料之内
  魏兴安十年六月,楚国使臣黄砷、焦穆二人领着一干随从,乘坐船只抵达了魏国的雒城。
  曾经的雒城,乃是魏国三川郡唯一的自由贸易城池,但随着雒阳这座魏国王都的日益繁荣,雒城难免逐渐被雒阳夺取风头。
  当然,这对雒城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事实上当初在协助建造雒阳的时候,雒城的主人“川雒联盟”,其实便早有预谋地企图将雒城“归”入雒阳,毕竟那是魏国的王都,只要一切顺利,羱族、羯族、羝族这些曾经被中原人称之为“阴戎”的三川人,非但可以顺利融入魏人当中,甚至于还能得到种种方便——京畿百姓,终归是与地方百姓有点区别的。
  对于这些前草原民族的小心思,雒阳朝廷看破却不说破,毕竟为了表彰“川雒联盟”出资建造雒阳的功劳,朝廷史无前例地破格册封了十几名有名无实、并也不能世袭的荣誉侯爵,将三川人划入京畿百姓的范畴又算得了什么呢?
  值得一提的是,鉴于雒阳、雒城这座城池实在挨得太近,因此,逐渐有人将雒城称作“东雒”,仿佛是雒阳的卫星城市,想来数十年或数百年后,随着雒阳因为人口密度的关系再次向四周扩张,雒城很有可能被会雒阳兼并,划入王都的版域。
  在雒城的河港下了船,楚国使者黄砷、焦穆一行人在雒城城内的客栈歇息了一晚,次日便租借马车,踏上了前往雒阳的旅途。
  沿途,黄砷、焦穆一行人遭遇了不少巡逻的骑兵,据他们所知,这些骑兵是魏国的爪牙——是被称之为“羯角骑兵”的精锐骑兵,他们悍勇、凶狠、残忍,但却对魏国俯首帖耳。
  不,准确地说,是对魏王赵润俯首帖耳。
  事实上,不光是三川郡的羯族,就连当年在魏国的征讨下侥幸逃过灭族之祸,重新在魏国西南方向的南阳、宛地一带发展起来的羯族,从种种迹象表明亦似乎臣服了魏国,成为臣服魏国这头猛虎的鬣狗。
  这只鬣狗疯狂地撕咬巴蜀,将抢掠到物资、奴隶源源不断地运到魏国本土,以此从魏国手中换取粮食、兵器以及一些奢侈品。
  楚国在这些年来施行“巴蜀攻略”时,亦曾跟这帮凶恶的羯族人打过交道,因此,像平舆君熊琥等人心中十分纳闷,当年魏王赵润是如何使这些桀骜不驯的羯族人臣服。
  因为车队上竖起着“楚”、“使”等旗帜,因此,游荡在雒阳、雒城一带的羯族骑兵,并没有来找黄砷、焦穆等人的麻烦。
  鉴于此事,楚国士大夫焦穆笑着说道:“不曾想,魏国的京畿一带,防守居然如此松懈……”
  听了这话,黄砷也感觉有点奇怪。
  的确,魏国的王都,守备力度不应该如此松懈才对,难道魏国就不怕遭到其他国家的突然袭击么。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黄砷、焦穆一行人临近雒阳,亲眼看到雒阳城那足足比大梁高出一倍的城墙。
  当看到那城墙时,黄砷、焦穆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此时他二人终于意识到,为何方才沿途的羯角骑兵根本没有盘查他们,因为没有必要,眼前这座都城,根本就是一座难以攻陷的庞然巨物。
  在进入城门时,值守在城门处的雒阳禁卫,将黄砷、焦穆一行人的马车拦了下来,进行例行盘查。
  不过当黄砷出示了随行携带的国书后,还是很顺利地就进入了这座城。
  雒阳城内的氛围,跟雒城、跟博浪沙、跟梁郡都差不多,都能感受到一股祥和安宁的气氛,这让黄砷觉得有点像他曾经出使过的齐国,但两者的区别在于,魏国这边民风彪悍,哪怕是在雒阳城内,亦可随处看到佩戴兵器的行人,有的是商贾的护卫,有的是本地游侠,倘若有二人在街上发生什么口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也是司空见惯。
  甚至于,路边经过的行人非但不惧,反而会起哄替二人助威。
  这不,黄砷在进城的时候,就看到两名游侠在街上扭打。
  “魏国的治安,不外如是。”焦穆在旁摇头说道。
  但是黄砷却不这么看,因为他注意到,那两名扭打在一起的游侠,从始至终都没有拔剑,并且,当巡逻的禁卫军来到并且将他们拘捕的时候,那两人也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就仿佛,他们畏惧于什么,不敢在街上公然拔剑械斗。
  从附近看热闹的行人处打听了一下,黄砷便证实了自己猜测:那两名游侠,皆是在这附近一带“谋生”的游侠,平日里斗殴什么的,这是家常便饭,按照雒阳府尹的刑罚规定,当街斗殴,在并未出现伤亡、也并未伤及无辜的情况下,充其量也就是抓到牢里关个十天八天的,当地的游侠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倘若当街拔剑,将冲突上升到械斗,那性质可就恶劣多了,更别说闹出人命或者伤及无辜。
  朝廷的施压,让游侠们收敛了很多,哪怕是出现什么矛盾,也不至于会闹得很凶——当然,这只是在大街上,至于无人的僻静处嘛,纵使是雒阳这座竣工不久的王都,在无人无津的角落怕是也已埋了不少尸骨了。
  总的来说,魏国的治安还是相当安定的。
  在城内的一间客栈住了一宿,次日,黄砷、焦穆二人便带着随从直奔礼部本署,递交国书。
  一想到此番肩负的任务,士卿黄砷心下便暗暗叹息。
  因为他知道,他这次肩负的任务可不轻松,一个不好可能甚至会有性命危险。
  别说什么纵使两国交战亦不斩来使的话,当年齐国使者田鹄,那可是真真切切被魏王赵润砍下了首级的。
  反观陪同他前来的副使焦穆,这位跟黄砷相差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此刻兴致满满,甚至还有些亢奋。
  不多时,楚国使者黄砷、焦穆二人求见的消息,便传到了礼部左侍郎朱瑾的耳中。
  最近一段时间,礼部尚书杜宥这位老臣因为年纪的关系,已逐渐将礼部的权柄移交给左侍郎朱瑾,平日里除了在内朝处理政务外,已很少在礼部本署出现,想来待朱瑾适应一段时间后,便会继任尚书之职。
  可能是因为升官在即,左侍郎朱瑾近段时间颇为卖力。
  曾经的礼部,只负责与各国的邦交、宫廷礼仪、士子考举,以及教导皇子、公主、世子、郡主等的学业,除此之外就是修缮藏书,只要在魏国出现的书籍,都能在礼部的库房找到拓本。
  而近几年随着“国立学塾”的落成,礼部亦要负责国立学塾的正常运作,刊印教学书籍、培养人才等等,毫不夸张地说,礼部的职权,覆盖范围非常大。
  今年,正是礼部主持考举的届年,这三年一届的考举,让魏国得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才,得以补充到王都或者地方。
  而左侍郎朱瑾,刚刚忙碌完考举的事,便重新将精神投入到与同僚一同编纂《礼法》的大事当中。
  这一切,起因在于魏国前几年发生在大梁的百家争鸣盛世,自此之后,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书籍便充斥整个魏国,“立言”之事,再不像以往那样严谨,就仿佛你只要懂得写字就可以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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