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8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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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最早被记载于宋郡守司马尚的战报中,楚国的王都寿郢,就是司马尚与桓虎联手打下来的,东路魏军那边的乐弈与田耽,没能捞到这份军功。
  在攻伐寿郢的期间,司马尚最早注意到楚国将大量财物、物资运往南边,怀疑楚人或有可能放弃寿郢这座都城,但他当时并不清楚楚人准备迁都何处。
  于是司马尚便派了一支骑兵,盯着那些运输物资的楚国战船,在跟了很长一段路程后,这才确认楚国迁都彭蠡这件事。
  “彭蠡……”
  在雒阳王宫的甘露殿内,魏王赵润仔细阅览着司马尚的战报。
  在这份战报中,心思缜密的司马尚已大致描绘了彭蠡一带的地貌,让赵润大致能够了解,得知彭蠡一带的地貌大致呈“凹”形,西、南、东三面环山,唯独北面乃是“大泽(鄱阳湖)”可通大江,初次以外在湖泽的西边,有一条山间谷道可通外界,除此以外,几乎是与世隔绝。
  “熊拓……他竟能忍下这口气,迁都彭蠡?”
  魏王赵润心中大为以外。
  毕竟按照他对熊拓的了解,后者的性格极为刚烈好强,他原以为熊拓会死守寿郢,且不惜为此战死于都城。
  以己度人,赵润自己亦是这般,他当年在大梁战役时,就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若大梁不能保全,便与三十余万魏国男儿共存亡,宁可战死在保卫国家的战争中,也不会灰溜溜地逃到三川,苟延残息等待攻伐韩国的精锐回援。
  当然,赵润绝没有看不起熊拓的意思,毕竟熊拓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相反地,赵润觉得熊拓恐怕是挣扎了许久,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毕竟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若是怕痛的话,只需一杯毒酒就能了结性命,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自尽也有一部分自我逃避的意思。
  不过,熊拓就没有逃避的意思,他在楚国局势这般恶劣的情况下,依然忍辱负重,忍受屈辱迁都彭蠡,就为了一丝丝日后能卷土重来的机会,这让赵润颇为佩服熊拓的器量。
  但是,赵润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为了国家,纵使赵润与熊拓私交亲密,他亦要乘胜追击,将楚国彻底逼上绝路。
  魏昭武十年开春,在魏王赵润的命令下,魏国三路兵马渡过大江,突击彭蠡,意图摧毁楚国最后的一丝存活希望。
  并非赵润无情,而是为了魏国,他必须这么做。
第0343章
越国归降
  魏昭武十年春季,在魏王赵润的命令下,魏军对楚国展开第二轮攻势。
  其中,西路魏军率先行动,在主帅沈彧的命令下,驻军在“云梦泽(洞庭湖)”一带魏军向南轻取“长沙郡”。
  半月后,中路魏军亦有所行动。
  时中路魏军主帅司马尚驻军“寿郢”,而睢阳守桓虎则驻军“舒县(庐江)”。
  三月上旬时,魏将桓虎率先领兵至“皖口”——即皖水入江之地,命士卒在当地砍伐林木,建造舟船作为渡江之用。
  此时,寿陵君景云就驻军在江对岸的“彭泽”,而邸阳君熊沥则率领楚国战船巡行于大江,试图阻止魏军渡江。
  由于桓虎的睢阳军不擅长水战,以至于桓虎与陈狩尝试了几次,皆被邸阳君熊沥率领的楚国水军击退,无法顺利渡江。
  魏军首战失利。
  三月下旬,魏将司马尚率军临近大江江畔,惊讶地得知桓虎、陈狩两员猛将竟然受阻于邸阳君熊沥,无法顺利渡江,遂改变前进路径,领兵至“濡须口”——即濡须水入江之处,试图避开邸阳君熊沥率领的楚国水军,在这一带造舟船用以渡江。
  但很可惜,此事被邸阳君熊沥发觉,以至于待司马尚麾下的魏军准备渡江时,邸阳君熊沥所率领的楚国水军及时赶到,在一场小规模的交锋后,见战况不妙的司马尚只得取消当日的渡江行动。
  不得不说,相信谁也不会想到,似桓虎、陈狩、司马尚这等魏国的将领,竟然会被邸阳君熊沥阻击地难以前进,毕竟倘若换做在平地上,似邸阳君熊沥这等楚将,桓虎、陈狩、司马尚等人都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在彼此都失利的情况下,桓虎与司马尚取得联系,决定双方在同一日渡讲,让邸阳君熊沥顾此失彼。
  四月初四,桓虎与司马尚分别在皖口、濡须口两地渡江,果然,邸阳君熊沥难以两头兼顾,最终只能选择阻击距离彭蠡郡最近的桓虎,这使得司马尚麾下的魏军顺利从濡须口渡江,进入了江对岸的“丹阳”境内。
  此后,司马尚命副将“钟古”沿着江畔向彭泽而行,试图偷袭邸阳君熊沥建立在大江南岸一带的水寨。
  得知此事后,邸阳君熊沥唯有退守水寨,这使得桓虎终于能率领魏军从皖口渡江。
  至此,楚国的大江之险,已被魏军突破。
  四月初九,桓虎与司马尚的副将钟古合兵,进攻邸阳君熊沥建造于大江南岸一带的水寨。
  虽然邸阳君熊沥前一阵子在水战中屡次击退桓虎与司马尚,但是论陆上作战,这位楚将却万万不是桓虎、司马尚麾下魏军的对手,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邸阳君熊沥唯有率领水军撤入“彭泽(这里指鄱阳湖)”,以避魏军锋芒。
  见此,桓虎与钟古遂率军追击,一路追到彭泽城。
  彭泽城,地处彭泽(鄱阳湖)北侧,曾经乃是彭蠡君熊整的居城,但自从去年楚王熊拓决定迁都彭蠡时之后,这座城池就被作为抵抗魏军的要塞重城而被修缮加固。
  而待等去年入冬前,寿陵君景云亦率领残兵进驻了彭泽县,在彭泽一带构筑防御。
  四月十一日,桓虎、陈狩、钟古几名魏将率军抵达彭泽,此时彭泽方圆数十里内的树林,早在去年入冬前就已经被楚兵放火焚毁,这逼得桓虎只能命麾下士卒掘土建营,极大延后了进攻彭泽的日期。
  再加上寿陵君景云与邸阳君熊沥时不时的骚扰,以至于桓虎、钟古二将在随后的日子里,整整花了两个月的时候,才勉勉强强掘土为墙,建造了一座小城般的魏营。
  在造好土营后,桓虎尝试对彭泽县用兵,奈何彭泽县的南城门紧靠彭泽,魏军根本没有办法包围这座城池,更别说切断彭泽县的粮食与水源,只能选择强攻城池。
  由于军中缺少攻城兵器,桓虎攻打彭泽县的进程并不乐观。
  就这样,双方足足耗了三个月的时间,桓虎还是没能打下彭泽县。
  此时,魏将司马尚正在攻打“丹阳(郡)”,得知桓虎受挫于彭泽县,虽感觉有些意外,不过到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彭泽县、包括彭泽,这已经是楚国最后的一道防线,相信楚军定会死守此地。
  由于司马尚当时正忙着攻打丹阳,便没有对桓虎给予支援。
  此时,东路魏军的主帅乐弈,亦早已率领魏军兵出广陵,渡江攻占了“朱方”,进入了邸阳郡,也就是邸阳熊氏一族的封邑。
  然而这会儿,邸阳熊氏一族早已卷带财富逃往了彭蠡,不过倒也有零星的熊氏分家子弟投降魏军。
  此后,乐弈驻军邸阳,思忖接下来的战略。
  邸阳的西边,即是丹阳,如今已被司马尚攻占地差不多了,而邸阳的东边,即是越国。
  记得乐弈在攻伐广陵郡的前后,就曾与越国将领吴起率领的东瓯军交锋过,虽然因为魏越两军装备的差距,魏军最终击败了越军,但这场仗,也使得乐弈对越国军队提高了警惕。
  在乐弈看来,越国军队虽然在军备方面甚至还不如楚军,但论战斗力,纵使是寿陵君景云、邸阳君熊沥麾下的楚军,也不见得能比得过越将吴起的东瓯军。
  说实话,此时最佳的策略,无非就是派使者前往越地,迫使越王少康臣服于魏国,但遗憾的是,鉴于魏王赵润当初那“不与诸国言和”的决定,使得天策府迟迟没有采取外交手段迫使越国臣服。
  在这种情况下,乐弈也只能选择对越国用兵。
  在与副将田耽商议过之后,最终乐弈决定由他驻守邸阳,安抚当地从楚民投降魏国,而田耽,则带着田武、田恬父子一同率军攻打越国。
  说实话,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尽管心高气傲的田耽最初根本没有将越国放在眼里,但相信只要他在越地待上一阵子,他必将切身体会到当初项末、项娈兄弟俩在攻伐越国时所受到的憋屈。
  果然,别看魏军一开始势如破竹地攻入了越国,可随着魏军深入越国境内,士卒们受到的伤亡损失就变得愈发严重,而问题在于,越人根本不与魏军正面交锋,他们只会采取偷袭的手段,用浸了毒汁的吹箭偷袭魏卒——就像当初对付楚人时那样。
  不可否认,习惯了“中原式”战争模式的魏军士卒,无法适应越国那种无时无刻的骚扰战,被越人骚扰地胆战心惊。
  切勿发笑,在越人的威胁下,魏军的斥候,人数被迫提升到二十人至五十人为一队,甚至于,魏军士卒连在巡逻山林的途中拉屎撒尿都不敢,生怕在他方便时,被不知躲藏在何处的越人用毒箭杀死。
  若实在憋得没办法了,在该名士卒解决的期间,其余的士卒大多都将其围成一圈,一边高举盾牌,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防止有越人偷袭。
  虽然看似好笑,但事实上这个问题却异常严重,经田耽自身的统计,在他率领魏军进入越国起,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有五千多名魏卒在越人的吹箭下丧生,且死相极其恐怖,使得田耽麾下的魏军士气大跌。
  值得一提的是,就连猛将田武,亦被越人的吹箭所伤。
  不过这事主要责任还在于田武自身,只因为越人藏头露尾,于是他便亲自带队在山林中寻找越人的据点,还大骂越人胆小如鼠,结果黑暗的林子里不知是谁给了田武一发毒箭,正好射中田武的左手手背,使得田武的左手立刻肿胀起来,痛痒难忍。
  幸亏魏军在邸阳郡找了些当地的楚人作为向导,那些向导连忙叫田武放血排毒,这才保住了田武的左手,否则似田武这等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猛将,就算没有窝囊地死在越地,恐怕也要因此失去左手,甚至是整条左臂。
  因田武受伤,且麾下魏军士卒受阻于越地,田耽无奈之下暂时退出越地,返回邸阳郡商议对策。
  此时他回想起那些楚人向导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托大。
  毕竟越国那可是楚国上将项末、项娈兄弟二人都没能降服的对象,项末就不必多说了,毫不夸张地说是楚国最擅于用兵的将领,而项娈呢,看他在雍丘战役时对阵魏军的表现,便知此人乃是当世无双的猛将。
  然而,即便是项末、项娈兄弟,前前后后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将越国打趴下,使得楚国最终只能选择怀柔手段说服越王少康成为楚国的臣属国,可想而知越国的难缠之处。
  在得知田耽兵败而回的消息后,东路魏军主帅乐弈简直难以置信。
  毕竟田耽用兵的能力,就连乐弈都认可,实在很难想象似田耽这等将领竟然会败在小小一个越国。
  直到田耽讲述了攻打越国的过程后,乐弈这才释然。
  在二人商议对策时,乐弈对田耽说道:“越人之依仗,无非是那片穷山恶水,若我军焚山毁林、步步为营,则越人无计可施。”
  田耽深以为然,便叫田武安心在邸阳养伤,带着田恬再次出征越国。
  这次出征越国,魏军携带了大量的火油,每当遇到山林,便在林中泼洒火油,放火焚林。
  虽然这样做极大地延缓了魏军进攻越国的进程,可能每日只能推进十几里,甚至于当需要焚烧大片山林时,搞不好在放火烧林的这两三日内,魏军只能原地待命,但胜在这个策略极其安全,至少再没有越人可以躲藏在山林中偷袭魏军士卒。
  就这样,从六月到九月,田耽花了整整三个月的工夫,才从曲阿堪堪推进至“鄣地”,虽然行军速度慢如龟爬,但胜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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