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18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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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句话,原本已打好腹稿准备劝说芈姜节哀顺变的赵润,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点点头附和了芈姜的话,感慨而惆怅地说道:“是啊,那就不是熊拓了……”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为之默然。
  大概一个月后,在楚国向魏国投降之后,楚国太子熊辛乘坐船只从彭蠡来到魏国的王都雒阳,拜见了魏王赵润这位姑父,亦拜见了魏国皇后芈姜这位姑母。
  纵使不看在芈姜的份上,单单看在与熊拓交情的份上,赵润亦不会为难熊辛,在一番安抚后,就册封楚太子熊辛为楚侯,得享彭蠡作为封邑。
  此时随同熊辛一同前来雒阳的,还有寿陵君景云、新阳君项培、邸阳君熊沥等一干留守到最后的楚国将领。
  不得不说,楚王熊拓的亡故,以及楚太子熊辛希望投降魏国的意愿,彻底击垮了寿陵君景云、新阳君项培、邸阳君熊沥等奋战到最后的楚国将领,使得他们失去了保卫国家的信念,不得不为了自己家族而向魏国低下头颅。
  正因为如此,非但没有看轻他们,反而给予了嘉奖,并称他们为楚国的忠臣。
  毕竟,似寿陵君景云、新阳君项培、邸阳君熊沥等人,他们对楚国、对楚王室确实已经做到了不离不弃、仁至义尽,若非楚王熊拓战死于彭泽,若非楚太子熊辛一心投降魏国,相信这些位楚国将领仍会继续抗争。
  为了表彰忠臣,同时也是为了向天下表明他魏国的器量,赵润将寿陵、新阳、邸阳等城池,还给了景云、项培、熊沥几人作为封邑。
  记得当时,寿陵君景云吃惊地询问赵润:“魏王陛下不怪罪我等,反而退回我等封邑,就不怕我等日后凭此反魏复楚么?”
  赵润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说道:“不怕!”
  他确实没什么好担心,毕竟景云、项培、熊沥,说到底只是楚臣而已,为将足以,但却不足以让他们高举反魏复楚的旗帜。
  更何况,楚国投降后,整个中原就彻底归属他魏国所有,纵使地方上发生叛乱,又岂能撼动他魏国的根基?
  魏昭武十二年十一月,内朝大臣介子鸱、天策府右都尉张启功、礼部尚书朱瑾、翰林署学士公羊郝四人,联名上奏朝廷,言“韩国归并”之事。
  这四位大臣认为,楚国已亡,他魏国在中原再无敌人,只剩下西垂的秦国,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尽快着手韩国归并一事,促成中原一统,免得夜长梦多。
  魏王赵润看到奏章,应允了此事,并且将此事交予礼部办理。
  魏昭武十三春,魏国礼部派使者唐沮、赵卓、韩晁三人出使韩国,促成此事。
  时韩国丞相张开地已得知魏国攻亡楚国,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首肯了此事。
  两个月后,有韩人在韩国王都蓟城一带挖出一块石碑,上面刻有“赵氏合该得天下”的字样,让韩人颇为惊奇。
  随后,韩国境内各地频繁出现这类瑞兆,每一件瑞兆皆暗示魏国应当一统中原。
  不久之后,便有流言称,韩王异应当顺应天命,让尊于魏,免得上天震怒。
  这个说法,逐渐得到了韩人的认可,毕竟此时的中原,除他韩国尚立于世,其余诸国皆已被魏国吞并,正好应了“赵氏合该夺取天下”的箴言。
  见此,韩王异便向魏国呈上国书,请愿并入魏国。
  魏王赵润两度退却,最终在第三次接受了此事,改封韩王异为韩侯,坐享蓟城为封邑。
  至此,韩国并入魏国,魏国正式兵吞诸国,一统中原。
  此时此刻,唯独剩下西垂秦国还在挣扎。
第0348章
昭武十三年
  时间回溯到魏昭武十二年九月,正值楚国太子熊辛领着新阳君项培、寿陵君景云、邸阳君熊沥等一干楚国文臣武将抵达魏国王都雒阳之后,朝廷对外公布,宣布楚国覆亡、并入魏国。
  随即,朝廷六部立刻拟定了包揽楚人的律令,比如以魏王赵润的名义,宣布“楚人至此亦属魏的一份子”,禁止滥杀楚人,抢掠楚人,否则按律论处等等。
  此事由魏人与楚人双方促成:以旧楚丞相为首的溧阳君熊盛,迫切希望魏国拟定保护楚人的相应规章制度,以保障楚人的利益;而魏国也希望尽快加促“楚人融入魏人”的步骤,缓解两国国民的仇恨,以便于魏国对整个中原的统治。
  在魏王赵润的授意下,朝廷六部迅速运转,刑部着手拟定新的律法,而吏部则立刻着手准备征辟楚国的人才出仕——虽然最终目的是为了扩充朝廷的人才,但就目前而言,此举主要还是起到一个“千金买马骨”标榜作用。
  而此时的礼部,亦开始大力引导舆论,通过告示、杂书、邸报等途径,对楚人做一个正面的宣传。
  就连归属礼部辖下的百家言论,比如小说家的杂书《轶谈》,亦大幅度地正面宣传楚人。
  小说家的《轶谈》,它虽然是一本杂书,但却比礼部亲自刊印的《邸报》更为流通,毕竟那些小说家想法天马行空,甚至于有时荒诞无稽——比如想当初在正面宣传韩国降将燕绉的时候,那些小说家连“燕绉偶遇仙山、得仙人点化而归顺魏国”这种荒诞之事都写得出来,但偏偏魏国甚至整个中原绝大多数的人都热衷于看到这种“神奇”的故事。
  在礼部的要求下,在新一刊的《轶谈》中,似周初等小说家们大力正面宣传楚人。
  前半篇宣传在魏国任职的楚人,比如今魏国内朝大臣介子鸱、商水军上将伍忌、鄢陵军上将屈塍,天策府参将翟璜等等,赞颂这些位楚国出身的文臣武将对他魏国所作出的贡献。
  至于后半篇,则宣传楚王熊拓、溧阳君熊盛、寿陵君景云、新阳君项培、邸阳君熊沥等人,将其作为《楚国篇》的正面人物。
  既然有正面人物,那当然也得有反面人物,似固陵君熊吾、楚水君、巨阳君熊鲤这几人,即被魏王赵润钦定为了反面人物。
  正个《楚国篇》的故事,从“楚魏联合伐宋”开始讲述,其实这件事真正的主角乃是魏王赵偲与暘城君熊拓,但是为了圆谎——我是说为了加促魏楚融合,赵润将最初的黑锅扣上了固陵君熊吾头上。
  因此在《轶谈》的楚国篇幅中,“楚魏伐宋”的战役,就彻底变了模样,变成固陵君熊吾主动联系魏国讨伐宋国,相约平分宋国,且最终熊吾为了独吞宋国、背叛约定,却最终又被魏国所击败的这个惨淡的故事。
  可怜固陵君熊吾这个黑锅实在背的冤枉,毕竟楚魏伐宋的时候,他才十三四岁大,甚至还未得到固陵的封邑。
  但魏王赵润说他是,他就是!
  在《轶谈》中,紧跟着“楚魏伐宋”的,即是暘城君熊拓长达十年对魏国的报复行动。
  这件事,赵润没办法将熊拓的锅扣在熊吾头上,毕竟在魏国,自熊拓伐魏时活到如今的老人还有不少,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当时进犯国家的楚军主帅乃是何人,谁让当年暘城君熊拓差点将魏国逼上绝路呢。
  因此,在魏王赵润的授意下,暘城君熊拓当年伐魏的行为,被“扭曲”成受到了固陵君熊吾的教唆,虽然小说家们在故事中将年轻时的熊拓描绘地跟个耿直的傻瓜似的,不过倒也成功地将最大的责任扣到熊吾头上,使得固陵君熊吾又背上一口黑锅。
  总而言之,后续但凡是破坏魏楚两国关系的事,小说家们都将责任归错于固陵君熊吾、楚水君、巨阳君熊鲤、邸阳君熊商等人身上,直将固陵君熊吾描绘成野心勃勃之人,将楚水君描绘成阴险小人,将巨阳君熊鲤描绘成贪婪之人,将邸阳君熊商描绘成残暴之刃。
  说实话,其实这样的概括倒也没错,只不过,将所有事都扣在这几人头上,这让知情者忍不住有些同情——可能那些对楚国并不了解的魏人在看到这几篇故事后,多半会认为熊吾、楚水君、巨阳君熊鲤、邸阳君熊商等人乃是楚国的当权者。
  但事实上,这几人虽然权利不小,但还不足以真正影响楚国的决策。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那句话,魏王赵润说他们是,他们就是!
  在《轶谈》新刊刊印之后,似寿陵君景云、新阳君项培、邸阳君熊沥等人,亦各自买了一本,大概也是想看看魏国将如何引导舆论。
  在看完《寿陵君景舍篇》后,寿陵君景云很满意,因为小说家们将其父景舍描绘成了壮志未酬的楚国忠臣,且结局“自觉愧对楚国而自刎于楚水”,亦还原了真实。
  唯一被扭曲的地方,只是寿陵君景舍战败的原因。
  真正的历史,是肃王赵润与禹王赵元佲联手击败了寿陵君景舍,不存在任何的阴谋诡计,但是为了掩盖“寿陵君景舍为何不撤向楚西”的原因,小说家们将其归罪于固陵君熊吾与楚水君——即是固陵君熊吾嫉妒寿陵君景舍的才能,遂联合阴险小人楚水君,故意拖寿陵君景舍的后腿,害得寿陵君景舍功败垂成,战败后自刎楚水。
  在看到这段时,固陵君景云思忖了片刻,旋即便翻了篇。
  眼下的他,只求保住父亲的名声,至于固陵君熊吾与楚水君因此背了黑锅……
  这与他何干?
  新阳君项培也很满意。
  毕竟在轶谈中,他项氏一族子弟几乎全部都是正面角色,从项末、项娈兄弟再到汝阴君项恭、项兴父子,包括他项培在内,都是以楚国的直臣忠将来描绘。
  邸阳君熊沥也很满意。
  虽然他兄长邸阳君熊商被魏人诋毁地相当厉害,但是他熊沥,却是作为正面角色被描述,这姑且也算是正反相抵?嘿!
  除此之外,再比如平舆君熊琥、溧阳君熊盛等等,这些楚国贵族皆被描绘成正面角色,仿佛从头到尾楚国就只有固陵君熊吾、楚水君、巨阳君熊鲤、邸阳君熊商这四个罪大恶极之人。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让中原角逐的胜利者乃是魏王赵润,而魏王赵润相当不喜这四个人呢?
  总而言之,在魏王赵润钦定固陵君熊吾、楚水君、巨阳君熊鲤、邸阳君熊商乃是楚国的奸邪之后,魏国朝廷便将所有一切责任都扣到了这四个家伙头上,以此换来了魏人与楚人的融洽。
  至于熊吾、楚水君、熊鲤、熊商四个死鬼的亲眷是否肯接受这种“事实”,根本不在魏王赵润以及魏国朝廷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话说回来,虽然魏国以最新刊印的《轶谈》、《邸报》以及发放魏国境内各县的公文告示,促使魏人与楚人减低了对彼此的矛盾,但也因此让秦国的奸细,得知了“楚国已覆亡”的消息。
  在楚国覆灭的三个月后,就当魏国正在大力引导舆论时,秦国的奸细将消息送到王都咸阳,让秦王囘得以知晓楚国已经不复存在。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秦王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无法去责怪楚国什么,毕竟楚国抵抗魏国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从魏昭武八年坚持到魏昭武十二年,坚持了将近四年,已属不易。
  当然,楚国也无法责怪他秦国什么,毕竟当时为了支撑楚国,秦国可是将整个巴国都让了出来,只可惜,楚国的西郢郡沦陷地太快,当魏将伍忌切断了巴国与楚国的水路、陆路联系后,就已注定楚国无法战胜魏国。
  要怪,只能怪魏国现如今太强大了,强大到在东线战场挥军讨伐楚越两国的情况下,西线战场这边,魏国仍有足够的兵力防守他秦国的进攻,纵使他秦国尽可能地想吸引魏国注意,希望以此让楚国得到喘息的机会,也无法改变楚国覆亡的命运。
  对于楚国这个相约共同抗拒魏国的盟国,秦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刻秦王囘思索的只有一件事,即如何对待与魏国的战争。
  他当然清楚,在楚国覆亡的如今,魏国就只剩下他秦国一个敌人,以他女婿魏王赵润的性格而言,那是绝对不会姑息的——并且,魏国的文臣武将们,也不会选择与他秦国和平相处。
  要么胜,要么亡,摆在他秦国面前的,就只有这两条路。
  由于心中焦虑,秦王囘每日都在等待渭阳君嬴华、武信侯公孙起等人的战报。
  此时魏秦两国的战争,已开辟了“河套”、“河西”、“函谷”、“巴蜀”四处战场,说实话战况都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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