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校对)第77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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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弘润作为魏天子如今最器重的儿子姑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李(钲)大将军的旧部,怎么会外调到蒲阳县担任县令呢?”赵弘润不解地看向周焉。
  只可惜,周焉对于这件事亦不甚明了,摇摇头说道:“周某与马祁接触不多,并不清楚这件事,不过我曾听人说,马祁嫉恶如仇、性情刚烈,因此怎么想,都不认为他会养寇自重,更别说,教唆那伙贼人进犯卫境……”
  “……”赵弘润默然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案宗。
  因为案宗中写得清清楚楚:蒲阳县县令马祁见错杀了“首峘侯”卫成的幼子后,亦大惊失色,因怕引起魏、卫两国的矛盾,毅然自刎赔出性命给“首峘侯”卫成。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养贼自重?
  问题这件事之后,马祁的长子马兴就与府里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不知所踪了,而没过多久,“首峘侯”卫成在城外安葬幼子的时候,就遭到了一伙贼人的袭击。
  “首峘侯”卫成当场被杀,而袭击他队伍的贼人,亦遭到“首峘侯”卫成的亲卫的追杀。
  那些贼人是尸首中,就有蒲阳县县令马祁的长子马兴。
  事后,“首峘侯”世子卫菁派人将魏国大梁哭诉此事,刑部遂带人前往蒲阳县。
  可问题是,蒲阳县县令马祁与其长子马兴,还有“首峘侯”卫成,这三个当时人都死了,线索都断了,这还查个屁啊。
  总而言之,又是一个无头案。
  “近几个月,‘首峘侯’世子卫菁一直派人过来催促,叫我刑部将罪犯绳之于法,可蒲阳县县令马祁与其长子已死,根本无从查起,周某也只好拖着……”说着,周焉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件事,礼部已派人过去安抚,只是‘首峘侯’世子卫菁不依不饶,定要叫马氏一门赔死,总之……这件事棘手地很呐!”
  “……”赵弘润眉头深皱,转而看向摆在书桌上的另外几宗案例。
  他这才发现,这几宗案例皆是断了线索的无头案,不过受害者——确切地说案宗的记载对象,他们皆是朝廷的官员。
  有的在地方任职,有的则是大梁的京官;有的是犯了莫名其妙的罪,有的则是匪夷所思地遭到了贼人的杀害。
  除此以外,发生的日期不定,地点不定,几乎都是在短短几日内就家破人亡,并且事后无迹可寻。
  除此之外,这些案例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仿佛整件事都说得通,好似有人故意给刑部留下了足以交差的“答案”,但是仔细想想,这些“答案”却经不起推敲,着实蹊跷。
  当赵弘润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刑部尚书周焉后,周焉脸上亦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但是具体的,赵弘润却帮不上忙了,毕竟这些案例都是无头案,要追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周焉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半晌后勉强笑道:“耽误了殿下您的工夫,实在过意不去,时候也不早了,殿下且先到大理寺提人吧。”
  “哪里哪里,是本王没帮上什么才是。”赵弘润稍微有些尴尬,毕竟他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刑部尚书,是因为看得起他的聪颖,因此才破例将这些案宗出示给他看。
  而眼下赵弘润没帮上什么忙,心中难免有种愧对别人信任的惭愧感。
  “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
  “肃王殿下慢走。”
  将赵弘润送出了本署,刑部尚书周焉又回到屋内,坐在书桌后继续审视着桌上这些无头案例,口中喃喃自语:“依肃王殿下的聪颖,都未能看出这些案宗的关联。那么,要么是这些案宗其实并无关联,要么,就是对方比我想的还要高明,预先做了一番掩饰……换而言之,这些人中,有一些其实并非是‘目标’,只是对方用来混交视听的掩饰……”
  说着,周焉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些案宗,双手慢慢摸索着。
  “王龄、马祁、苏历……这些人,皆是从大梁外调的官员,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王龄曾经是吏部文选司的司侍郎,马祁是殿前右武郎,苏历曾担任督门郎……”
  闭上眼睛,周焉一边用手揉着额角,一边苦苦思索着。
  良久,周焉猛地睁开眼睛,惊疑不定地喃喃自语道:“说起来,这些人究竟是因何被外调的?”
  想到这里,周焉当即站起身来,他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吏部,从吏部的官籍名册中查查究竟,看看王龄、马祁、苏历这些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外调。
  或许,其中能找到这些人的关联。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已来到了大理寺,凭着刑部尚书周焉的手令,来到了关押着温崎的牢房。
  阔别三年,此时的赵弘润,已非是当年的八殿下,举手投足间,无论是威仪还是气势都大有增长;而温崎,亦不再是三年前那位文质彬彬的考生,神色间给人一种愤世弃俗、唯他超脱与他外的违和感。
  两人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赵弘润率先打破了僵局:“好久不见了,温学子。”
  “你……”
  蓬头散发、一身污垢的温崎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位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的年轻人,原本淡漠的眼神逐渐浮现几丝神采,随即,这几丝神采迅速变成了愤慨。
  只见他猛地站起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赵弘润的衣襟。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至此!”
第0778章
再见温崎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温崎与赵弘润虽非仇敌,可瞧他此刻龇着牙满脸狰狞的样子,实在让人真难想象这竟是位饱读诗书的学子。
  而这一幕落在宗卫卫骄与高括二人眼中,却是叫二人登时心中大怒——迄今为止,从未有人揪过他们家殿下的衣襟,更遑论还厉声质问。
  “放手!”高括暴喝一声,腰间的佩剑亦抽出了半截,恶狠狠地盯着温崎抓住赵弘润衣襟的双手,大有温崎还不松手就拔剑将这双手砍下来的架势。
  然而就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却见赵弘润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卫骄与高括稍安勿躁。
  而此时,温崎亦从一开始的激动中回过神来,或许他此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被他揪住衣襟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理智告诉他应当立刻收回手,并且向眼前这人致歉,因为面前这人,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但是他心中的那份傲骨,以及心底对赵弘润的怨愤,使得他不甘就此缩手,仍硬着头皮继续强撑着。
  似乎是看出了温崎心中的挣扎,赵弘润笑着说道:“三年未见,没想到温学子今日再见本王,竟是这般激动么?”
  他给了温崎一个台阶下。
  而听到赵弘润的话中并无喝斥自己的意思,温崎心中的怨气亦稍稍平息了一些,松开手,仍用带着满腔怨愤的口吻说道:“阁下害温某至此,今日再见阁下,难道温某就不该激动么?”
  说着这话时,他的眼睛盯着赵弘润的衣襟,见上面清清楚楚留下了一块脏兮兮的黑手印,他眼中泛起丝丝仿佛报复般的畅快。
  赵弘润亦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衣襟,摇摇头说道:“本王害温学子至此?……呵呵呵,这话不对吧?”
  温崎似乎猜到了赵弘润的辩解之词,抢先一步说道:“不错,三年前陷害温某的人乃是朝廷吏部的人……可阁下别忘了,若非温某提醒了阁下会试舞弊的内情,如何会惹怒吏部的官员,诬陷我考场舞弊,取缔在下的考场成绩?”
  然而听闻此言,赵弘润却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温崎,吏部的官员只是害你失去了当年的成绩,并不曾害你入狱……今日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你心态不正,有意报复朝廷,情节恶劣。这与本王何干?”
  “你……”温崎顿时语塞。
  不得否认,赵弘润说得一点也没错,温崎之所以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是因为他心有怨气,再加上被大梁本地的考生奚落,乃至恼羞成怒,因此做出了报复朝廷、想使朝廷颜面大失的事。
  可话虽如此,见赵弘润将自己摘地如此干净,他心中亦颇为不爽,冷冷说道:“难道与肃王殿下就丝毫也没有关系么?”
  听闻此言,赵弘润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三年前,你在考场上暗示本王舞弊之事,可以说是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事后,吏部官员陷害于你,你本可到我肃王府述苦,本王自会为你出头。事实上,本王也有能力为你找个差事……可是你来了么?没有,因为你不屑如此。你的心太傲,不肯寻求本王的帮助。”
  说着,他抬起右手,用手指点了点温崎的心口,淡淡说道:“你的聪颖,并没有用在正途上。你本可圆满地化解这件事,可你却偏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因此,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温崎听得目瞪口呆,顷刻后气得不怒反笑。
  他咬着牙,攥紧拳头,仿佛恨不得给眼前的这个人一拳。
  可是仔细想想,眼前这位肃王殿下的说法,他也的确难以否认。
  是的,他当初明明可以寻求眼前这位肃王殿下的帮助,可他却没有,因为他不屑攀附高枝。
  依面前这位肃王殿下的权势,当初恢复他的成绩可能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却碍于自己的自尊心,偏偏不肯那样,以至于在大梁沉沦了三年,而后又因为遭到诸多冷嘲热讽,最终走上了报复朝廷的路。
  不可否认,这个解释非常合情合理,但温崎却怎么都不能接受,原因就在于眼前某位肃王殿下,他将自己摘地太干净了,以至于弄到最后,他温崎好似变成了无理取闹。
  难道这整件事的起因,不正是他么?!
  想到这里,温崎愤慨地盯着赵弘润,咬牙切齿般冷笑道:“素问肃王殿下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他有意与面前这位肃王殿下好好争吵一番,毕竟论嘴皮子,温崎自认为还是有些自信的。
  然而,赵弘润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脸上泛起笑容,反手拍了拍温崎的胸口,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本王请你喝酒去。”
  “……”本来已做好准备与赵弘润大吵一架的温崎,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适感觉。
  他有心想痛骂对方一番,可一听到“喝酒”两字,他便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想想也是,大理寺的监牢,哪来酒水给他?
  可问题是喝了人家的酒水后,还好意思再骂人家么?
  可若是拒绝吧……
  凭他如今孑然一身,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上好的酒。
  “可恶!”
  温崎暗骂自己不争气,然而口中却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要上好的酒!”
  “没问题。”赵弘润微微一笑,说道:“就算是贡酒,本王也可以弄到。”
  “……”温崎闻言怦然心动,神色复杂地盯着赵弘润,随即叹了口气,迈步走出了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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