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校对)第1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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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冲使得沙通使得正是龙鲸一族的天赋妖法玄鲸吞海功,当年还曾传授过他,以此为根基演化出一道吞星符法。这道妖法乃是太古玄鲸一族镇压天地之法,威能无穷,用来吸干区区一个凡人武学高手,着实是大材小用。
  那老太监也是眉眼通挑的人物,自家苦修一辈子的真气就被人轻描淡写废了去,怎不知遇上了高人?顾不得丢人现眼,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口中连称该死。沙通根本懒得理会,还是凌冲毕竟笑了笑,伸手一指,那团小小旋涡忽然将老太监一身真气回吐出来。
  那老太监发觉一身真气又失而复得,高兴的又是连连叩头。沙通不去计较凌冲擅自出手,十分惊疑道:“这玄鲸吞海功你修炼的倒是不错!”虽传了凌冲玄鲸吞海功的根本符箓,但这道神通无有龙鲸血脉根本修炼不成。岂不知凌冲施展的已非玄鲸吞海功的原本,而是以太清门符法之道演化过的吞星符法,才能轻描淡写将沙通法力破去。
  这一点连沙通也未瞧破。凌冲笑了笑道:“我等怎么说也是方外之人,这等狗眼之辈略作惩处便是。你也莫要跪着了,还不快些引路!”那老太监再也不敢多话,一骨碌爬起,点头哈腰的带路,恨不得将脸贴在地上。
  沙通懒得理他,一路追问凌冲为何能破解他的玄鲸吞海功,凌冲只是笑而不答,倒把沙通弄得心痒难搔。皇宫辽阔,二人也不施展神通,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去,穿过太和殿、中极殿,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来至一座养心殿前。此殿乃是作为皇帝书房之用,惠帝垂危,太子平日便在此处批阅朝政。
  那老太监命身旁小太监跑去殿中复命,不一刻一位中年太监走出,尖细嗓音喝道:“太子传两位仙官入殿!”老太监这才恭恭敬敬道:“两位上仙请,太子殿下已在殿内等候。”凌冲点头,沙通冷笑道:“那甚么劳什子太子倒是好大排场,弄得老子好像来朝拜他一般!”凌冲笑道:“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见上一面,还是莫要生事。”当先入殿,沙通怒哼一声,就算不满,也不好发作。
  二人入得殿来,见内中一派明黄之色,足有数十丈大小,足下地砖光可鉴人,摆满了硕大的木架,堆满层层典籍,不乏孤本绝本,世间难得一见。当中是一座龙椅,一位身着明黄衮龙袍的中年男子端然稳坐,殿中有数位小太监伺候。
  那男子正是当朝太子,如今身为监国,只要惠帝一死,立可登鼎大宝,因此满面意气风发之态,见了凌冲两个也不起身,笑呵呵道:“来呀,为两位仙卿看座!”惠帝如今年逾古稀,这位太子爷也已入不惑之年,但素来善于保养,气色倒是极好。
  沙通到此,反倒懒得生事,只冷眼旁观,不发一语。便有小太监搬来绣墩,二人也不客气,径自坐了。太子见沙通面沉如水,也不理会,笑问凌冲道:“孤王听张阁老言道,仙卿乃是出身金陵世家,令尊凌真官至礼部侍郎,可是如此?”显是对“世代忠良”的凌冲更感兴趣些。
  张亦如引了二人入宫,便匆匆去寻乃祖。京师被围以来,各方势力胶着,越发凶险,这几日针对太子与诸位阁老的刺杀从未间断,若非张守正命张亦如亲自去接应凌冲,张亦如根本不敢轻离其左右。
  凌冲笑道:“太子所言正是。不过我拜入太玄剑派修道,便是玄门练气之士,与家中无干。今日此来,也是要见一见太子。”太子之言,显是将他两个看作了下属、仙官一类的角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凌冲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也懒得和他废话,言下之意便是我二人来此,是为了考校你这个太子,瞧瞧是否德不配位。
  玄门各派虽不许干涉人间之事,但修道之人收取弟子、道心历练,借离不开万丈红尘,想割裂也割裂不得,因此无穷岁月积淀之下,对人间还是莫大的影响之力。明朝之前的几座王朝便有昏君无道,民不聊生,最后万民请愿,引得玄门派遣高手,诛杀昏君,另立贤明的例子。
  太子闻言,目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却还是笑道:“哦?原来如此,不知凌仙卿见了孤王,心中作何想法?”
第五百一十七章
乌老再现
  凌冲之前特意问过张亦如对这位太子的观感如何,张亦如含糊了几句。凌冲如今对人心把握细致入微,太子方才不悦之色也没逃过他的眼睛。“这位太子被惠帝压抑的久了,如今终于上位,虽不至于立刻倒行逆施,但心境脆弱敏感,容不得异己,非是明君之相。”
  微微弹指,笑道:“太子言重了,凌某不过山野一闲人,又岂敢妄言太子殿下?不过当下靖王叛军兵临城下,不知太子有何妙计退敌?”太子面上登时露出忿怒之色,说道:“靖王仗着父皇宠爱,图谋不轨多年,孤王屡屡进言,皆被驳回。如今终于按捺不住野心,举旗造反。但多行不义必自毙,孤王有诸位阁老相助,民心可用,正可一鼓作气,将之擒杀!只是听闻靖王帐下尚有许多左道之士效力,还要请仙卿回禀山门,多多派遣高手相助孤王才是!”
  凌冲颔首道:“确是有不少魔道高手投入靖王军中效力,意图扰乱江山社稷,凌某亦是为此事而来。既有魔道作祟,我正道玄门自不会坐视不理,请殿下放心便是。”
  太子面色转霁,大笑道:“如此孤王无忧矣!”却半分不提城外大军每日攻打,城内守军死伤惨重之事。太子今日召见凌冲,大半是看在张守正的面子上,敷衍了事。凌冲见了太子,心头也有几分判定,两人又对答了几句,凌冲起身告退。太子只微微欠身,就算全了礼数。自有太监送了二人出殿。
  太子默然半晌,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罢!”殿中太小太监当即小心退出。大门缓缓合拢,发出闷声巨响。虚空泛起涟漪,一人越界而出,周身气息澎湃,居然是乌老。此人本已投靠了东海龙宫三太子,还曾一同出入天星界,不知为何又与大明太子勾搭上了。
  太子见乌老现身,全无方才矜持之色,轻轻起身,笑道:“方才两个是太玄剑派的修士,年轻的少年还曾在张首辅门下求学,乌老可识得么?”乌老依旧是轻袍缓带,一派雍容之色,笑道:“太玄剑派的大名,谁能不知?那少年乃是太玄剑派掌教幼徒,算是在修道界中也有一派名号。不过若说镇压魔道高手,他的师兄叶向天来了还差不多。”
  太子笑道:“原来如此,不提他了,靖王大营中可有甚么动向?”乌老道:“靖王心切大位,责怪手下大将攻城不力,方才大发雷霆,已是传了死令,七日之内必要攻下京师,否则一干大将便要被军法从事。”言下之意似乎对靖王军中情形了若指掌。
  太子冷笑道:“靖王拿这京师当纸糊的么?区区七日之间,就算兵力再增上一倍,也绝不可能攻破京师的城防!”千年时光,京师历经蛮国数次围困,但从未陷落,最长的一次,被围困了整整三年,城头上、城墙下,到处都是腐尸黑血,就算如此,蛮国大军也未能踏入城内一步。太子此言,并非是虚,莫说靖王之师大多是杂军,就算训练精良,也绝不可能在七日之内将京师攻陷。
  乌老若有所指道:“靖王也非是蠢蛋,既然敢如此吩咐,定然有他的打算。”太子心头一懔:“他究竟有何妙计,能令大军七日之内攻破京师?”乌老目光投注在他面上,缓缓道:“如今惠帝弥留,大明江山社稷寄予太子殿下一身,若是殿下出了甚么意外,自然人心涣散,京师之地就算城防再厚,也不过唾手可得。”
  太子心底冒出冷气,猛地勃然大怒,喝道:“难道他还敢对孤王不利不成!”乌老笑道:“若是普通的武学高手,殿下身居深宫,又有许多宗师拱卫,自然无虑。但莫要忘了,靖王手下可是有许多旁门左道之士,若是他们出手,这深宫之中又有何人能敌?”
  太子额上冷冷津津,见乌老表情似笑非笑,忙道:“乌老救我!只要我一身平安,待我登基之后,立时册封乌老为国师,地位比那曹靖只高不低!不!我现在就下旨,封乌老为大明国师!”心情激荡之下,连自称“孤王”也忘了。
  乌老哈哈一笑,眼中得意之色一晃而过,摆手道:“太子切不可如此,老道寸功未立,岂能得享国师之位?那靖王非是人君之相,唯有太子继位,方能安定天下。老道虽是山野之人,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殿下放宽心,老道既知此事,定不会令魔崽子逞威。自今日起,老道便坐镇此处,若要对殿下不利,先要问过我手中法剑!”
  凌冲与沙通转出皇宫,沙通冷笑道:“那个狗屁太子连他老子都不如,他老子虽然不上朝,却懂的道家无为而治之理,若是那厮继位,天下不知要被折腾成甚么样子!”
  凌冲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今日一见,那位太子有些刚愎自用。这等人若是顺其心意还好,若是稍有违逆,就要生出事端。张老大人一腔热血,必然看不惯他的作为,只怕日后还要吃亏。”沙通冷笑:“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如今那厮还要靠着几个内阁大臣拥护继位,给个从龙之功,等到大位稳固,自然要腾出手清理这些老臣。依我看,你快些让那个阁老辞官归隐,还能落个善终,越是一心为民,下场便越凄惨!”
第五百一十八章
再炼真界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便是极大的禁忌。就拿大明开国太祖而言,定鼎江山之后,对当年的从龙功臣,尤其执掌兵权之辈大肆杀戮,唯恐其起兵作乱。传位给文帝之时,却导致其无将可用。而成祖早被封为藩王,镇守天京,防范蛮国侵扰,麾下名将极多,此消彼长之下,一旦起兵反攻金陵,文帝之军自然节节败退,丢了江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凌冲叹道:“儒家讲求仁得仁,张老大人一心为民,就算日后太子登基,发生灵甚么龃龉,想来也在他意料之中。至少只要靖王不灭,太子还要倚重他打理朝政,先不必去管。”
  二人来至张府,老管家早在门口迎接,恭恭敬敬将二人迎迓进去,安排了两间相隔的清雅静室。凌冲先前在张府之时便是如此,平日随张老大人读书修文,闲来练气打坐,再就是与张亦如探讨太玄剑诀,连张家内府家眷等闲也不见,十分守礼。
  张守正如今要总理大政,几乎住在宫中,轻易不会回家,早吩咐老管家好生招呼。凌冲与沙通又说了几句,各自入房打坐调息。他甫一入座,紫府中晦明童子便窜将出来,皱眉道:“方才养心殿中,有人潜伏在侧,一身修为乃是太清符术之道!”
  乌老虽是法相境界,但在晦明童子眼中还不够看,自以为隐蔽了极好,却不知晦明童子可谓是太清符法的老祖宗,一眼便瞧破了他的底细,只是未曾点破,此时才说了出来。
  凌冲问道:“既然如此,想来是当年太清门一脉旁支,与你也算有缘,不知你要如何处置?”晦明童子沉吟道:“我也非是不讲理之辈。现下还说不得,若是其功法来源是当年太清门破灭之时,无意中得到的符箓法册,只要不以太清符法为恶,便由得其去。若是那人真是太清一脉残留,自然要收归门下,好生调教。”
  凌冲笑问:“若是当年有人趁着太清门大难,巧取豪夺而来的功法道诀,又当如何?”晦明童子小小面上露出深沉杀机,“自然是以牙还牙,绝不手软!”凌冲道:“那人既然在太子身边,想来是支持太子上位的,日后还有再见之机,那时再弄清楚来龙去脉,免得误伤好人。”
  忽然咦了一声,整个人都僵直起来。此时正是万里之外凌冲阴神被噬魂老人算计,接连吞噬了白骷髅、嗥月道人与那不知名的天尸教长老一缕分神,修成金丹之时。凌冲的阴神与阳神虽说分离开来,但相互之间关联玄妙,颇有一而二、二而一之妙。阴神成就金丹,自然有许多感悟、经验,本来相隔万里之间,元神之间感应已极是微弱,偏偏阴神以噬魂劫法修成金丹大道,这等机缘万古无一,就在冲破道关的一刹那,居然跨越了无数距离,视天地如坦途,将一干经验、感悟传递了过来。
  自来玄魔两道从未有兼修正邪法门之人,就算号称玄魔双修的癞仙,也被叶向天师徒断言,必是以玄门正法成道,飞升到了九天仙阙之中。凌冲这等际遇可谓万古无双,乃是郭纯阳与噬魂老人两位玄魔道中最顶尖的大师精心算计布局所至,所图深远。
  按理说来,无有肉身庐舍支持,根本修不成金丹大道,但偏偏噬魂劫法为魔道顶尖法门,专修元神心性,不依肉身,只要道心坚凝,不为外物所动,再吞噬了足够的精气元神,自然晋升无碍。凌冲呆了片刻,只觉无数精妙感悟纷至沓来,虽说玄魔有别,但大道极处自然殊途同归,魔道晋升金丹的经验对玄门修行也有极大的裨益,这些经验被凌冲阳神吸收,等若是增加了极大的修道资粮,等到阳神修成金丹之时,自然便有驾轻就熟之感。
  再者凌冲若阳神成就金丹,就算两次证就金丹大道,虽不至于修成滔天法力,但对剑术与道法的运使,绝非同级修士所能望其项背。晦明童子见凌冲面色一僵,阳神也似冰封,陷入一种非想非非想之境界,在佛门中成为顿悟,乃是一件大好事,不敢惊扰,守在一旁护法。
  半个时辰之后,凌冲吐出一口浊气,醒转过来,张口便道:“我修成金丹有望了!”将阴神之奇遇说了,晦明童子沉吟道:“你这等际遇前所未有,我也不知是好是坏。那噬魂老人方有德既然能随时操控你之阴神,强逼你吞噬异种元神,乃是极大的隐患,万万放任不得!”
  凌冲点头:“此事我省得,只待破了靖王大军,回山之后便请师傅做主,处置此事,想来噬魂老人再法力通天,对我师傅也要有所顾忌。”噬魂老人借太玄剑派之地隐身,郭纯阳又指点凌冲前去求教噬魂劫法奥妙,定有克制方有德的手段,只要他肯出手,自然就能免除后患。
  凌冲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笑道:“我本发下誓愿,非要斩杀曹靖与靖王,靖平江山社稷之后,方能修成金丹。想不到阴神有此奇遇,其中经验对我大有用处,有此资粮,便可绕过誓愿之事,先一步成就金丹了!”
  晦明童子笑道:“你那誓言本就漏洞处处,靖王倒也罢了,那曹靖早成元婴,又有一件本命法宝在手,等若两位真君的修为,你一个小小炼罡修士,就算拼了老命,也绝不可能是其对手,更别提将之打杀。除非是我亲自出手,但眼下看来,曹靖身边也有一件法宝,就算我出手,胜负也在五五之间。你若能先一步成就金丹,洞虚剑诀自能再生变化,对上曹靖才有几分胜算。”
  凌冲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不错!我要先成就金丹,才好给那曹靖一个好看!只是我究竟该如何下手修持?”晦明童子笑道:“此事自然要问我这位符箓大宗师了。修成金丹不外乎两道外因,一是真气雄浑沉凝,火候到了。二是道心圆融,照见心性。你既能发下大愿,可见道心已然无缺,只待顺愿还望。如今之计,便是打磨真气。”
  “那空桑上人送了一枚虚空种子,你虽练就了洞虚真界,但其中隐患不小。洞虚真界算是一处洞天之雏形,将你毕生修为、剑诀尽数返本归源,但眼下却将你牢牢禁锢。你来看!”小手一指,凌冲丹田中大方光华,一枚小小光团飞出,正是洞虚真界,被其以绝大法力引起体外。
  晦明童子道:“洞虚真界可为你打下最为坚实的道基,日后成就远超同侪。但同时这道真界所需的真气太多,光凭洞虚剑诀的修为可填满不得。你眼下当为之事,便是运用洞虚剑诀的手段,精炼这座洞虚真界!”
第五百一十九章
计都降灾
  凌冲忙问:“如何精炼?”晦明道:“简单的很,天下道法到了最后皆是殊途同归,无论魂修、器修还是剑修,到了最后皆要追求自身与天地相合,同于大道。你就将这座洞虚真界当成一件法器祭炼便是了!”
  凌冲为难道:“我生平除了祭炼飞剑,也不曾祭炼甚么法器。那噬魂幡是魔道传承,唯有手法眼光能承袭下来,将那一番手段用在洞虚真界上怕是不妥罢?”晦明童子冷笑:“就当是祭炼飞剑好了!你把洞虚真界当做宝材,凝聚自身心念心火,去芜存菁,久之自生妙用。等你全身真气能将真界填满,自然就修成金丹了!还有,洞虚真界有返本归源之妙,你不妨多修炼些法术神通,不拘甚么符箓、剑术还是星宿道法,一股脑给我修炼进去,不求多么精深,只要打下一个根基,日后自有你的好处!”
  凌冲知道晦明童子除了想拐带自己专修太清符法,重立太清道统之外,绝不会坑害自己,他所说也确有道理。洞虚真界足有万里方圆,空旷寂寥,所含真气寥寥,根本不足敷用。若是斗法遇上难缠的对手,几招剑气下去就要告罄,反不如精炼一番,才好用来承载太玄剑气。
  当下结跏趺坐,双手结印,阳神自紫府走出,下至洞虚真界之中。有阳神坐镇,祭炼洞虚真界自然事半功倍。他就按晦明童子所说,权当洞虚真界是一块上佳的炼剑宝材,以真火煅烧,去芜存菁。洞虚真界看似只有一团光华,内中广大无边,又将凌冲毕生所学和宝物吞噬,已十分玄妙,但日常运使之时总有许多不甚灵便之处。
  凌冲一边吐纳,修炼太玄剑气,一边精炼洞虚真界。此举等如是要祭炼一处洞天世界,虽然相比真正的洞天还小的很多,但也绝非易事。凌冲用功了两个时辰,直到日薄西山,方才收功。在真气不断祭炼之下,只觉洞虚真界似乎缩小了那么一分,但也仅是一分而已。
  老管家早命人准备了饭菜,亲自前来延请。凌冲早已辟谷,但在张家却入乡随俗,还是吃的几口,叫上沙通,二人来至一处偏厅中,草草一饱。沙通见饭菜以素为主,甚是不满,嚷着要吃大鱼大肉。凌冲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沙兄要吃好酒好肉,明日再去寻个酒楼大快朵颐便是了。”
  二人正闲聊之间,都觉天幕一暗,纵有灯烛光火,也全然不觉光明,心头就似有千斤巨石堵压一般,不约而同霍然起身,抢步出屋,抬头就见群星隐踪,黑幕低垂如欲压人。漆黑如同墨染的夜空中,一颗硕大之极的孤星摇曳尾芒,自无尽之处飞出,直直往京师落来!那颗大星看似光华璀璨,但不知怎的,凌冲一见就觉十分厌憎,似乎与之有甚深仇大恨一般!
  晦明童子现身出来,遥望那颗大星,小脸上全是冷笑,说道:“计都现世,灾星临门,见之大凶!星宿魔宗看来是坐不住了,居然遣出这颗灾星来搅乱乾坤!”凌冲心头一动,计都罗睺乃是两大灾星,传说之中见到任一一颗便有霉运上身,小到夫妻拌嘴,大到家破人亡。甚至遇上灾年,冰封雪冻、淫雨瓢泼,动摇国本,还有国破山河碎之威胁。
  沙通也是面色凝重:“罗睺计都与日月、金木水火土合称九曜。但自古以来便是不详之兆,纵然星宿魔宗为魔道宗派,也轻易不愿让弟子修炼此道。无有高深的命格,盲目修炼罗睺计都之法,纯粹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因此历代之中修炼此道者如凤毛麟角。星宿魔宗有一门七曜天星法威震世间,而非九曜天星法,就是这个道理。但一旦有人修成了此法,便是世间灾祸之源了!”
  晦明童子又望了一眼,忽然变色道:“不好!那厮是向着皇宫大内去了!”凌冲念头一转,“如今各方胶着,玄魔两道相互忌惮,谁也不敢轻易启衅,生怕沾染极大因果,惹来劫数。但修炼罗睺计都法之辈却肆无忌惮,非但不怕业力因果,反而能更添凶威。若是被其将惠帝、太子打杀,只怕大明江山立时大乱,再也挽救不得!”喝一声:“快走!去皇宫!”当先飞起。
  就见那颗大星裹挟无边火光雷霆,自九天坠落,去势快绝,眼看落到大内之中。皇宫之上忽然金光乱闪,化为一层薄薄天幕,将计都大星凶威阻住。那一层天幕通体赤金,其上无数符文流转,正是符修一脉之手段。
  凌冲与沙通走后,乌老与太子秘议了半晌,由先前那老太监带领,就在皇宫之中布下一座巨大符阵。皇宫大内占地极广,乌老布阵之时却不施展神通,而是命老太监带路,将皇宫内外绕了一圈,就连大内后宫之地也不放过。换在别人乃是杀头的大罪,但乌老仗着太子倚重,尊为神仙,也懒得理会甚么大内忌讳。
  大内皇宫当年兴建之时,必有高人主持,以种种手段收聚地气龙脉,演化阵法,滋养真龙,一番手段颇为了得。但在法相境界的乌老看来,只能算是三脚猫的功夫。大内之中设有许多阵眼,要么镇压地脉,要么调理风水,皆是重中之重。乌老每过一处阵眼,便信手一挥,一道金光飞起,金光中隐隐现出一道极小符箓,似有无上威能,转眼与阵眼化合为一。
  那老太监满面艳羡之色,但先前被沙通凌厉手段整的怕了,唯恐乌老脾气更加暴戾,根本不敢搭话,只能将背脊弯的不能再弯,默默在前带路。乌老一面漫不经心布置法阵,一面暗忖:“这处皇宫不愧是中原正统龙脉之所在,比之金陵那一处龙地更有一番气运。当年成祖选择迁都于此,却是对了。只不过后人不能善加运用,以至于国运衰落,饶是如此,除非天子失德,要败坏大明江山还嫌太早。”
  “不过此事与我无干。我费了多少功夫,才令那废物太子将我奉若神明,还以为我在靖王营中安插了眼线,能将靖王动向丝毫不漏的回报出来。不过我若能达成所愿,将大明真龙之气盗取,祭炼成一件惊天动地之法宝,助他退敌坐稳帝位,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失却了天子龙气,不知他拿甚么镇压江山社稷?”
第五百二十章
天星陨
皇宫崩
  天子龙气说来其实是真龙之气演化,比如四海龙族中有纯血之辈,面对异族海族,不必动用甚么神通,自有一股威慑之气。但真龙之气对人族修士威慑之力极小。天子龙气却是以真龙之气混以地脉龙气,加之百姓众生期望、愿力,演化而成。因此对玄魔两道修士有着克制之力,一入天子之气笼盖范围,道行法力就要被打落几成,便是这个道理。
  历代正邪两道修士打天子龙气主意的绝不在少数,明争暗夺、或偷或抢,但无一成功者,其中原因复杂之极,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动此念头。乌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显是成竹在胸的。
  乌老耗费半日时光,走遍皇宫大内,将每一处阵法节点皆插入一枚法符。这些法符是他以自身法力凝聚,与阵眼化合为一,转眼就生出妙用,将皇宫原有的一座大阵运转机理摸了个通透。
  乌老闭目不语,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笑道:“原来是正一道的手笔,怪不得也有几分玄妙之处。”正一道是此界中唯一能与太清门在符箓一道上争锋之门户,底蕴深厚,所布阵法亦极精妙。但当年布阵之人修为远逊于乌老今日,阵中虚实才被看破。
  乌老双目大开,放出两道尺许长之神光,目中亦有无数符文浮现,但比之晦明童子传授给凌冲的神宵天眼符却要差上许多。老太监见他忽用神通,吓了一跳,连忙躲避。
  良久乌老目中神光方才敛去,方才已将大内地底所布大阵瞧了个通透,这座大阵以逆天手段强行将京师方圆万里之地地脉之气抽取过来,滋养真龙天子,乌老甚至不必细看,也知京师之外定有九座高山雄拔,孕育无尽地气,供皇宫大阵运转。而无边地气最终汇聚之地,便是大内正中的一座太和殿之下。
  乌老分出一缕心神,瞬息潜入太和殿之下,只觉无尽地气扑面而来,内中夹杂着丝丝天子真龙之气,忍不住面泛狂喜:“好!好!好!不旺我耗费几十年功夫,只要能将大明千年龙气国运夺取,炼成一件法宝,融入自身,便即纯阳有望!我有得自东海龙宫的天龙引,炼化天子龙气可谓易如反掌。他人要炼化天子龙气千难万难,在我却是易如反掌!”
  乌老费尽心思,与东海龙宫三太子搭上关系,就是为了求取一件天龙引的法宝,这件宝物善能牵引炼化真龙之气,须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龙族之中也有蛟龙、蟠龙、应龙等分别,更莫提其他身具龙血却不得龙形之物了。这件天龙引的妙处便在于能善用所吸纳之真龙元气,塑造特殊之法器。乌老预测若能尽吸大明龙气,炼成宝物,威力怎么也不会低于脱劫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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