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校对)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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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魔道遁走
  凌冲可懒得管他怎么想,专心御剑。晦明童子忽然开口道:“本来我不想用此法为你梳理真气,但如今骑虎难下,舍此无他。我所发太清玄始之气,换了另外一个人,早就肉身崩散,元神飞灰,根本承受不住。幸好你有洞虚真界帮忙调御真气,不至于酿成大祸。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快些收场,免得夜长梦多。”
  练气士未修成婴儿之前,元神依附于肉身,十分脆弱。而人之肉身亦十分柔弱,轻易损毁不得,就算修成金丹,也只能以丹气日夜滋养,除非修有顶尖的锤炼肉身之法,方能将肉身祭炼的如铁似刚。
  任你资质逆天,道诀无敌,也绝不敢轻易借来高出两大境界的法力,几乎就是在找死。但晦明童子身为法宝,法力见识匹敌一位真仙,又被凌冲炼化,可谓一心一体,才能将每一分真气都运用得妙到毫巅,精微之极,既不会撑爆凌冲肉身,又能令其短暂光阴中发挥出元婴级数的法力。
  只是这种灌顶之法,终究不妥,有揠苗助长之嫌,长此下去,非是好事。凌冲正在御使剑气,与萧厉斗剑数十招,对太玄三十六剑中诸般变化又有新的体悟,他的洞虚真界根基正是太玄三十六剑剑意,被太玄守山剑引动,真界中真气奔流,剑意滚滚,似乎正在生出不可测度之变化,只是无暇顾及,被晦明童子提醒,恰是如此,不敢再耽搁下去,免得横生枝节,心念一动,本是暴雨梨花般的太玄真气倏然收回,此战他自始至终占据上风,剑气说放便放,说收便收,潇洒已极。
  萧厉的四灵星神兀自还在全力催动神通真气,四周压力尽去,兀自有些茫然。凌冲收回剑气,晦明童子自然也将太清玄始之气收回,精纯真气从他四肢百骸中滚过,汇入生死符之中。太清玄始之气一去,凌冲顿感十分虚弱,元神也是一阵恍惚,从元婴境界重又跌落回区区炼罡之境,任谁都会有几分不适应。
  萧厉回过神来,剑气全无踪影,凌冲周身气息也自衰落,也是福至心灵,四灵星神不退反进,一齐向凌冲攻去。只是有晦明童子在,区区四灵星神又岂能奈何得了?那童子跟随凌冲日久,也学会了弄狡,也不现身,只将四灵星神法力尽数收取了事。
  萧厉狠狠催动了几波神通过去,都似泥牛入海,全无音信,顿失十分忌惮,忙将星神收了回来,却是一阵肉疼,原来就是方才区区几下,四灵星神化身所含法力居然硬生生流逝了三成还多。
  九天之上,叶向天与曹靖动手,曹靖以四灵星宫对敌,此宝一出,本来能镇压四方,以强横无匹的法力,压得对手毫无脾气。但偏偏遇上了叶向天,一手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也修炼到了法相境界,妙用无穷,他与凌冲一般,也未祭炼本命飞剑,只以神通对敌,将混元灭道真法运炼成一道奇光,上下刷动,只要四灵星宫攻来,只要狠狠一刷,定能将此宝生生刷了回去。
  二人法力相近,曹靖最擅长的以力破巧遇上叶向天的一法破万法,顿失没了脾气,除非死命相斗,但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之局。地上沈朝阳对上了计都星君,一手龙虎混元剑符施展出来,以剑书符,以符御剑,如两仪阴阳之转,根本毫无破绽。计都星神依旧隐身星光之中,只将计都六劫法反复催动,六色星光搅动不停,带着满满灾祸不详之意,二人算是棋逢对手,亦是僵持不下。
  养心殿中,太子殿下端然稳坐,只是双拳紧握,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显是心头并不平静,殿中只剩几名伺候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出声。忽然光华一闪,乌老步将出来。
  太子赶忙起身,问道:“外面究竟如何了?”正邪两道动手,余波处处,太监宫女根本不敢探头去瞧。乌老摇头道:“不大妙,魔道中来了不少高手,正与正道高手对峙。国师曹靖已然叛敌,他是魔道第一大派星宿魔宗的弟子,潜入大明数十年,图谋不轨。星宿魔宗还另派了一件法宝前来主持大局,玄门中若无法宝出世,怕是抵挡不得。”
  太子狠狠一拍几案,恶狠狠道:“曹靖那厮终于藏不住了么!枉父王这许多年来宠信有加!”忧心忡忡道:“乌老所言,魔道来的甚么法宝,若当真抵挡不住,孤王的性命……”乌老哈哈一笑,说道:“太子不必担心,贫道不过是说笑几句。玄门六宗哪一派都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允许魔道插手中原王朝之事,星宿魔宗出动一件法宝,正道必有另一件法宝与之针锋相对。眼下还非是图穷匕见之时,玄魔两道不过稍作试探,不会以死相拼的。”
  果然日月五行轮身化魔光一团,没了晦明童子牵制,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原来早已感应到虚空之中隐隐有无穷剑意凝而未发,那剑意最是熟悉不过,正是太玄剑派的路数。当年太玄重光,日月五行轮曾以七曜天星法封锁太玄峰,对太玄剑派的剑术十分了解,甚至还知道虚空中隐身者乃是先天庚金神剑,与自家一般的法宝级数。
  “郭纯阳是收了正一道甚么好处?居然连镇山之宝都遣了来!”他若出手,先天庚金神剑必也出手,眼下还非大举开战之时,眼见事不可为,心念一转,暗自传音给曹靖与计都星君道:“事不可为,暂且退避!”曹靖心头大怒:“要我出手的是你,如今要我逃命也是你!这一走不要紧,我苦心经营二十年之局,岂不尽成流水!”但也没奈何,不敢反抗日月五行轮,四灵星宫一收,扭头便走。
  计都星君更是干脆,与日月五行轮招呼都不打,惑心星光微闪,趁沈朝阳微一愣神,望空便走。日月五行轮对计都六劫法可谓垂涎三尺,只消炼化了计都星君,便能凑足九曜之数,法力远超一般法宝,他可不敢将自家性命寄于日月五行轮手中。
  魔光耀世,日月五行轮亦自遁走,临去之时顺手将萧厉也一并带走。曹靖紧随其后,转眼不见。楚将与祁飞三个面面相觑,事到如今,连日月五行轮都不战而逃,再呆下去也没意思,趁玄门还未反应过来,急忙遁走。
第五百三十三章
血溅大殿
  魔道高手一走,大内中顿时冷清了下来,不复方才波澜连天,法力乱轰的景象。渐渐地,从几座宫殿中,有太监宫女探头探脑,见战斗平息,立时欢天喜地,有人赶忙跑到养心殿向太子禀告。
  太子得了消息,也是大喜,有练气士在自家门口大打出手,终归不是甚么可喜可贺之事。但他顾忌太子身份,也不亲自去见叶向天等一干正道修士,依旧端然稳坐。乌老说道:“看来魔道高手被玄门击退,只是玄门不会插手世间兵祸之事,靖王之乱还要靠殿下自家亲为。若是老道所料不错,稍后正一道修士便会来求见殿下,求取国师之位。”
  太子道:“国师之位孤王是要留与乌老的,怎可让与他人?”乌老抚须笑道:“太子有心,老道甚是感激。只是国师之位是正一道必得之物,老道可不敢贪墨。殿下封了正一道弟子为国师,彼门气运便与大明相连,殿下可命其出人出力,平定靖王祸乱。此为一石二鸟之计,大是可为,老道不欲与那几人照面,就此告退。”
  太子正要起身相送,乌老已走的不知去向。养心殿外,正道各自收了神通,叶向天大袖飘飘,自九天落下,先与沈朝阳寒暄几句。沈朝阳笑道:“自灵江一别,叶兄风采依旧,连凌师弟也自得窥大道机缘,太玄一门着实令人钦佩。”
  叶向天双目紧闭,说道:“沈兄入关破镜,桎梏尽去,可喜可贺。”他性子冷淡,话语不多,沈朝阳也不以为意,又与商奇、乔淮清两个见礼,末了告罪道:“此来奉了掌教恩师之命,尚要觐见大明太子。今夜请各位前辈师兄依旧在城外白云观中叙事如何?”
  白云观乃是清虚道宗之下院,当初商奇便是于彼处召集凌冲等人,商讨鲛娇入京之事。沈朝阳乃是正一道掌教大弟子,未来的正一掌教,这话出口,别人却无僭越之嫌,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商奇点头道:“难得我正道各派齐聚,大明皇室之事总要有个章法,今夜贫道就在白云观中恭候诸位大驾!”言罢扭身便走,乔淮清亦自告辞。沈朝阳呵呵一笑,果真带了秦钧前去养心殿,求见当朝太子。想来太子早有吩咐,殿前太监不敢怠慢,通秉之后恭恭敬敬将二人迎了进去。
  凌冲上前与这位同门师兄见礼,叶向天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师弟,你很好!”凌冲呵呵一笑,师兄弟两个并肩而立,顿觉十分温馨。他能入道修真,可说得益于叶向天之引荐,心头对这位长兄十分尊重,数年不见,总以为有许多话要说,但人到当面,却只是憨憨一笑而已。
  叶向天道:“先随我去见一见故人罢!”先去文渊阁见张守正。他与张守正可谓君子之交,惺惺相惜,曾有心引其入道修行,只是张守正言道:“修道修真,不过求自家长生飞升,非是我之所愿。此生之志,唯求为苍生谋福,大同天下。”毅然投身科举,入仕为官,数十年来兢兢业业,为苍生百姓谋福利。
  这一点叶向天甚是佩服,不然他眼力何等之高,想要拜师者不计其数,想要入门必要经过严查考核,又岂会轻易收张亦如为徒?二人到了文渊阁前,张亦如已知师傅亲至,告知乃祖,张守正大喜,亲自迎接出来。
  二人十几年不见,就在文渊阁前叙旧了一番。张守正叹道:“十余年不见,叶兄望去依旧如二十许人,小弟却是苍老了太多。”叶向天法力精深,驻颜有术,站在一处倒像是父子两个。
  叶向天道:“大道命数,唯在心头,岂干皮囊?张老弟着相了。”张守正哈哈一笑,叹息一声:“小弟数十年来如履薄冰,自认齐家治国之道已然炉火纯青,想不到人算不天算,靖王之乱,大明元气大伤,就算镇压下来,没有几十年休养生息,绝难恢复。何况眼下重兵围城,会不会陷落也未可知。”
  叶向天道:“我要在京师中盘桓几日,就在贤弟府上住下,顺道传授亦如那孩子剑术。至于靖王围城之事,我来时见东南方位有十万大军滚滚而来,打的是常家的旗号。”
  张守正眼中一亮,大喜道:“常家是太子的母族,先前曾发三道诏书,命其前来勤王,终于到了。我这就去禀告太子!叶兄暂且住下,晚上小弟再来讨教。”兴冲冲跑到养心殿中。
  此时太子正与沈朝阳师兄弟谈论国师之事,秦钧自然不会说自己千年前曾助太祖起兵,只说曹靖本是魔道细作,叛逆造反也在意料之中。正一道掌教随真真人欲向太子讨一个国师之位,统领天下练气士,净肃朝野。太子本要留着国师之位给乌老用以笼络,得了乌老授意,自然当即答允。
  正当此时,老太监回禀张守正求见,太子对这位首辅阁老还是十分倚重,当即传见。张守正大步入殿,也不管起身施礼的沈朝阳师兄弟,叫道:“太子殿下,方才老臣得到消息,常家勤王之师将至,正是破敌之良机。请太子殿下亲上城头,鼓舞将士,再与勤王之师里外夹击,则叛军可一股而破!”其声振聋发聩,令人振奋非常。
  秦钧见这位白发萧然的老臣兴奋的满面红光,指点江山,忍不住暗暗点头。沈朝阳微笑不语。太子殿下皱眉不语,身旁那位老太监霍然喝道:“张首辅,皇上病倒,太子便是储君,这亲征之事关乎太子殿下一身安危,是否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张守正大喝一声,道:“无知的阉奴住口!此是天赐良机,再要犹豫,大明江山社稷不存!你们这阉奴平日谄媚圣上,败坏朝纲,老夫早就瞧不顺眼,再敢多言干政,且瞧老夫手中尚方宝剑利是不利!”
  义正言辞,掷地有声,那老太监面上空自憋得通红,却不敢回一句话。沈朝阳呵呵一笑,袖中忽起剑光,略一转折,已将那老太监枭首而死,残尸坠地。殿中宫女惊叫连声,太子眉头一皱,面色惨白,却不发一语。
  张守正看了老太监尸身一眼,目光投注在沈朝阳面上,问道:“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为何当殿杀人?”沈朝阳收了剑光,打个稽首道:“贫道沈朝阳,为正一道门下弟子。今日来见太子,是为鄙门师弟秦钧求取国师之位。这阉奴妄言干政,是以将之斩杀。令太子与阁老受惊,实在罪过。”
第五百三十四章
浮屠之上
  张守正袍袖一拂,对宫女太监喝道:“还不收声!成何体统,速速将尸体清理了!”宫女太监这才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抬尸擦血。张守正点了点头,说道:“正一道之事老夫亦曾听闻叶向天叶兄提及,乃是玄门正道大派,断不会做搅乱江山社稷之事。只是当殿杀人,触犯国法,纵使这阉奴有罪,也要经三司会审,朱笔勾批,秋后问斩。但事急从权,此事暂且寄下。这位秦钧道长身有道气,国师之位倒也当得。”
  这老头可也不傻,沈朝阳自报家门,晓得是名门正派,国师之位落在秦钧手中总比曹靖强些,又恐秦钧也是个媚上谄主的货色,因此抬出叶向天来压他们一压。果然沈朝阳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识得叶兄,那便不是外人。阁老放心,我正一道乃是玄门正宗门户,祸国殃民之事那是不敢做的!太子殿下,张阁老所言是真,常家勤王之军已然离此不远,殿下亲上城头,正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若是殿下忧心身家安危,贫道师兄弟愿随太子一道,护持左右。”
  太子沉吟片刻,慨然道:“将士用命,孤王岂能坐视不理?传令,立刻准备仪驾,孤王要亲登城头,鼓舞士气!”张守正断然道:“还要甚么仪驾?禁卫何在?与太子披挂铠甲!”早有禁卫七手八脚将一身灿然金甲为太子披挂上,簇拥其一路出宫而去。
  太子身不由主,有心不去,却也无法。沈朝阳两个随身而动,见张守正满面端肃,暗暗点头:“这才是治国安民之才!”正一道选择此时出手,趁曹靖叛乱,重夺国师之位,乃深有打算,其中涉及了玄门道家自古以来便自流传的种种秘辛。此事唯有各派掌教、长老知晓全貌,可说靖王之乱看似波澜迭起,在玄魔两道真正的高人眼中,也不过是未来一场浩然大劫的微波序幕罢了。
  凌冲与叶向天并未去凑城头的热闹,出了皇城,就在城中缓步而行,城外两军厮杀震天,二人却如闲庭信步。穿过两层街道,眼前现出一座极大丛林,其中一座七层浮屠,高有十丈,叶向天当先入寺,并无沙弥阻拦。
  二人一路深入,拾步上了浮屠,凌冲见此塔以砖石砌成,十分坚固。那泥砖烧筑成型之后,遍刻佛门经咒,谓之经砖,传言冥冥中自有佛菩萨大法力加持。二人拾级而上,片刻间到了塔顶,仰望碧空一洗,纤云皆无,遥见外城兵将如蚁,喊杀震天。
  凌冲目力极佳,清楚瞧见无数兵士搭起条条云梯,挥舞刀剑,往城头冲去。又有许多大明士兵向城下不断投掷巨石、滚木、滚油,战事焦灼,最引人注目者,乃有一员大将,身披重甲,手持长刀,行走如飞,但有叛军登城,便是一刀劈落,中者无不惨叫而坠,眼疾手准,正是守城大将蓝风,浴血拼杀之下,叛军空自攻势如潮,却始终不能攻占城墙。
  忽然一顶明黄色华盖缓缓上了城楼,人声渐渐鼎沸,已有将士认出是太子殿下仪仗。原本大明将士数月来浴血奋战,被重兵围困,士气低落之极。惠帝病倒,太子登基已是板上钉钉,这一亲身出现,根本不必有甚么动作,中军将士便欢声雷动,有人山呼万岁,亦有人大喊“太子千岁”的。
  太子面色惨白,面上微有笑容,他未修炼武功,不能以丹田之气发声,身边两位大内高手纵声大喝:“太子驾到,众将士还不用命杀敌?斩得敌人首级者,赏金十两!”声浪喷涌,无远弗届。
  不必甚么赏金,前线拼杀的将士见了太子居然身先士卒,当即大受鼓舞,群情激昂。反观靖王叛军一部,见了正统储君,毕竟占不得大义,气势先就沮了,被大明兵士一通好杀,登时畏缩不前。
  靖王正在阵前督战,见太子一出,己方士气大落,不由大怒,叫道:“刀斧手何在?督军何在?但有临阵退缩者,立斩不饶!”数千赤裸上身的大汉各持刀斧,冲入阵中,遇有临阵脱逃畏缩者,寒光一闪,将之斩杀。
  凌冲看罢,叹息一声,不忍再看。叶向天八风不动,缓缓说道:“世间王权更迭,兵战杀伐,苦的是天下生灵。”凌冲摇头:“靖王也罢、惠帝也罢,一个是野心之辈,一个是昏庸之君,无论谁人掌权,皆非天下之福。”
  叶向天换过话题,说道:“师弟这几年以来,勇猛精进,恩师甚是欣慰。眼下丹成之机将至,更要冥冥默守,莫要放纵心猿意马。洞虚剑诀本门世传只到元婴境界,再往上还须你自家用功。”
  凌冲心知叶向天此来绝不简单,正要趁机多问些秘辛,随着他修为日深,对这方世界的来历也有了几分猜测,便是靖王之乱,也瞧得更加通透,但事关修行之路,还是忍不住多问一些:“师兄,我兼修玄魔两家道法,连太清符法与星宿魔宗秘法亦有涉猎,甚至还有一团后天阴阳之气,驳杂不堪,难收精纯之妙。不知恩师是如何为我打算?”
  兼修功法太多,始终是他一块心病,洞虚真界虽能统御诸般玄门功法,但噬魂魔道却不在其列,好在有噬魂魔幡为引,分出阴神入驻其中,才算解决了正邪冲突的问题,但也是饮鸩止渴,长此以往,必生祸乱。
  晦明童子忽然现身出来,叉着小腰喝道:“不错!凌冲小子先拜入你太玄门,修炼太玄剑术小爷倒也忍了,为何那郭纯阳还要他兼修噬魂劫法与星宿魔道?弄得不伦不类,连带我要传他太清符法也有了阻碍!”
  叶向天微微一笑,说道:“仙童莫怒,凌师弟所修功法看似驳杂,实则一以贯之,家师早已算定,日后自有分晓。”晦明童子冷笑:“他郭纯阳若是真能算无遗策,怎会被人家逼得封山二百年,不敢露头,只敢做个缩头的乌龟?”凌冲咳嗽一声,晦明却充耳不闻。
第五百三十五章
轮回世界
  叶向天面不改色,说道:“鄙门封山,乃是为了恢复元气,如今元气尽复,二师伯百炼道人得道长生,有三位纯阳老祖镇压门户气运,已是一流大派之底蕴。仙童寄望凌师弟重立太清门户,此事掌教恩师已然应允,机缘将至,仙童稍安勿躁便是。”
  晦明童子笑嘻嘻道:“看不出你小子五大三粗,话说的倒是不错。罢了,我也不说郭纯阳那厮坏话了。”坐在凌冲肩上,探头探脑往城外望去。
  叶向天笑了笑,续道:“师弟也曾去过天星地星两界,可知此方世界与其比较,有何异常?”凌冲心知戏肉来了,沉吟道:“我是借空桑上人洞府挪移虚空方能去得在天星界。传闻此界与彼界相隔亿万之遥,就算长生级数要飞渡,也要数十年功夫。彼界有一座极天宫,乃是少阳剑派下院。又有数位玄阴级数的天魔老祖,在天星界时倒不觉得,回到此界之中,才发觉此方世界修道有成之辈要大大多于彼方世界,就算普通凡人,也要比天星界生灵更加适合修道些。”
  天星界中共有四大派,四位纯阳老祖,其中还要算上极天宫这个外来户。四大派共辖天星界亿万人族生灵。但比起此界来,似乎天星界能修成道果者少之又少,千万年以来,几乎是靠着四位纯阳老祖拼死相争,才能在无穷天魔窥伺之下,庇护亿万生灵。
  反观此方世界,不提佛门,玄魔两道哪一派不是有数位长生老祖镇压?只是大多避世潜修,声名不显罢了,就算普通人族,也更加适合修道,只要资质足够,定力坚凝,炼成天罡地煞也非难事。再者此方世界中也无天魔之患,若非在天星界见识到了无数天魔残暴血腥之处,凌冲几乎要以为天魔一物不过是传说罢了,非得等自家修到脱劫境界,才会见识。
  将这两点说出,顿了一顿,又道:“当年恩师为我倒反九天仙阙,我才知此界成为轮回世界,不知有何渊源,师兄可知?”叶向天微笑道:“你能想到这些,足见慧根深厚。此界的确有些异处,乃是因为此界的来历有些不大寻常。天星地星两界气流自布,元机他化,乃是自然生就,唯独轮回世界,却是由一件法宝的残片,演化而成。”
  凌冲眉头大皱,“一件法宝的碎片,竟能演化这一方轮回世界么?”他修道十余年,可谓走南闯北,东海戏蛟,太玄拜师,北冥炼罡,大明靖乱,深知此方世界之广大,今生今世若不修成纯阳,未必就能游历得遍,如今叶向天说如此广大一方世界,居然只是一件法宝的残片所化,难怪凌冲会觉十分荒诞了。
  叶向天缓缓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难怪你生出怀疑之意。那件法宝并非是你瞧见过的庚金神剑、诛魔宝镜之流,而是孕育于天地未开之时,得了一丝大道运数,甚至生来便有数个天星界、地星界那般大小,更兼威能无穷,一份残片能演化无边,也没甚么稀奇。”
  “天地开辟之后,这等先天而生之宝要么生出了自我意识,遁散无踪,要么寻到一位大神通者,得其庇护。余下几件有数宝物,不愿依附于人,许多大神通之辈为了其等归属,便大打出手。那一战之惨烈,历经数万念头,连纯阳玄阴这等长生级数都只是炮灰而已,尚有境界更在其上的无上老祖参与,几乎打的天崩地裂,战至最后,就连佛道魔三教祖师爷也被卷了进来,因果牵缠,绵延不断,打到后来死伤太过惨重,便有一位大能挺身而出,历经数百年说合,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彼时那件法宝在斗法余波中已被击的粉碎,最大的一块便化为这方世界之根基。无尽岁月过去,到了今时今日,此宝机缘成熟,数中当合璧归一,再演玄妙。这些年来散落于宇宙星河中的法宝残片相互呼唤,皆向最大的一片涌来”
  凌冲颔首道:“师兄之言,是说这些年此方世界种种异变,乃是这件根本法宝要返本归元,相互吸引所引发的?”叶向天点头:“正是如此。我辈修士,说到底皆是靠这件法宝演化的世界生存,汲取灵气。世界本源动荡,灵气潮汐自然张驰无序,种种心魔魔头便易侵入。此时是轮回世界最为脆弱之时。”
  “此宝在破碎之前,乃是大道所生,秉承无边气运,掌管莽莽宇宙乾坤,所有生灵生死轮回之事,可说来头大到了极点,才会被那许多大能注目。宇宙星河中有无数天魔族群,终年游荡,好勇斗狠,寻觅血食,但都不敢靠近这件轮回之宝,稍有沾惹,会被引入轮回,身遭不测。”
  凌冲万没想到,这件法宝来头如此之大,轮回之说乃是佛门根本教义之一,自然得闻,但能主掌天地宇宙间所有生灵的生死轮回,这件法宝全盛之时,威力必定广大无边。就算只剩一块碎片,也能演化一方灿烂世界,有亿万生灵赖之以存。
  “我辈练气士餐霞食气,为的便是超脱生死轮回,得享长生。轮回之事莫说是你,就算掌教恩师那般神通,也不敢轻易插手,你也莫要去想,为兄告诉你此方世界之秘,是要你好生思索,接下来修道之途当如何去走。洞虚烛明剑诀在本门当代弟子中,唯你境界最高,他人也指点不了甚么,唯靠你自家修持。这一点你要谨记在心。”
  凌冲忙道:“师兄教训的是,师弟谨记。”叶向天微笑道:“你也不必这般谨小慎微,我辈剑修不说是无法无天,但也要胸存一口不平之气,仁义礼智那是儒家的说辞,慈悲为怀却是佛门的言语,不必去管,玄门修士,一是任其本心,二是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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