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校对)第2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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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上官云珠面如寒霜,太清门之事太过久远,连她也是偶然听拂真道人提过几句,似乎是一家玄门正宗的符箓派门户,太清门覆灭之后,才有了清虚道宗崛起,执正道牛耳数千年。乌门山之意,竟是已有所指,就算是真,也非她所能容忍,因此出言喝斥。
  乌门山毫不在意,悠然道:“玄门七宗,并非自古便是此方世界玄门正道,其中也用了许多不光彩之手段,就算如今清虚道宗支持平帝即位,不也逼其立了清虚道宗的弟子为后么?大家彼此彼此,只看手腕高低而已。”
  上官云珠懒得与他胡扯,开门见山道;“你说凌冲贪墨了你乌家道法传承,有何证据?”乌门山哼了一声,说道:“我乌家乃是太清门符法传承之正宗,祖上更是太清门中长老,此事上官道友可知晓么?”
  上官云珠冷笑:“太清门覆灭多年,连创派祖师爷只能躲在九天仙阙中苟延残喘,你乌家以太清正统自居,本门岂会不知?只因你乌家并无为太清门翻案之意,只醉心收拢太清残缺传承,才放你们一马。如此说来,是凌冲夺去了太清传承?”
  乌老冷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灵江之上癞仙金船出世,寻觅有缘之人,有一位小姑娘得了一本符经,因是云文书就,瞧不太懂,便转赠给凌冲。凌冲自家却搞出一本译经回赠,此事是那小姑娘夫婿亲口所说,断无虚假。由此可见,太清传承必是落在太玄派中,凌冲不过适逢其会,更可恨者,他还暗用手段,将原经偷盗了去,不肯归还!上官道友,若有有人盗取了清虚道宗的神通传承,不知贵派如何处置?”
  上官云珠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杀了了事!”乌门山抚掌叹道:“着啊!正当如此!老道亦作此想,才对凌冲下手。不料那小子竟而身负一件法宝,在五大高手围攻之中,从容而退。那法宝不问可知,必是得自太清遗宝之中,如此欺人太甚,老道没了法子,只好请清虚道宗为我乌家主持公道!”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上官云珠也懒得去理,倒是凌冲手中竟有太清传承与一件法宝,令她疑心大起,问道:“凌冲手中法宝难道不是太玄派中那几件之一么?”乌老冷笑:“那法宝演化两条黑白之气,望空乱刷,绝非已知的那几件太玄法宝,路数绝然不同!此事多人目睹,断不会错!”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天狼钉
天妖断魂法
  晦明童子十分狡诈,演化黑白生死气,这道法术是晦明生死符根本神通,自尹济祖师创设以来,从未现于世间,以乌老的眼力,也瞧不出竟是太清符法演化而来。他要说服上官云珠联手对付凌冲,故意含糊其辞,引动上官云珠将生死符想成是太清门之物,却不知无意之间歪打正着。
  上官云珠道:“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有一件法宝随身?想不到太玄派不声不响,居然聚集了这许多法宝。”法宝之物比纯阳老祖更加难得,往往修成纯阳之辈,也难拥有一件合用的法宝,因此祭炼法宝需要上乘之天地宝材,尤其祭炼禁制、开启灵智,太过耗费法力精力,也唯有修成长生,才有余暇下手祭炼。
  乌老冷笑道:“他若无法宝护身,早就被我擒下,拷问太清传承,再加碧霞寺的秃驴横插一杠,星宿魔宗连出两件法宝,也未能将之留下。太玄派实力膨胀如此之快,只怕贵派也容忍不得罢?”
  上官云珠淡淡说道:“玄门七宗,同气连枝,太玄派实力大增,本门亦乐见其成,乌道友此言差矣!”乌门山仰天打个哈哈,暗道:“小娘皮好不要脸!玄门七家哪一个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还要假惺惺作甚么正道表率!若非唯有依靠清虚道宗擒拿凌冲那小子,老夫又何必在此低三下四的求你!”
  上官云珠自家也有小算盘,自忖道:“乌门山倒还有几分作用,至少我知道凌冲有一件法宝在手,要杀他还要从长计议才是!”凌冲非死不可,就算是叶向天,只要敢离开太玄峰,也一样要杀,事后郭纯阳震怒,大不了躲在清虚三山之中,难道他还敢杀上清虚道宗不成?
  乌门山不过是法相级数,更无法宝护身,全无用处,上官云珠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冷冷道:“乌道友还是自家保重,免得被人除魔卫道了去!”转身欲走。
  乌门山叫道:“道友留步!杨天琪是道友道侣,受叶向天凌冲师兄弟折辱,险些无缘大道,难道道友不想报仇?此次彭泽攻防之战,玄魔两道皆有高手入局,正是围杀他的好机会!魔道之中我已联络妥当,只要上官道友肯助一臂之力,必能将那小子生擒活捉!”
  上官云珠似笑非笑,问道:“哦?乌道友之意,是要我也去勾结魔教,暗害正道同道么?”乌门山嘿嘿一笑,白须飘荡:“自然不会令道友去做这恶人,两军交战,阵前混乱,难免马失前蹄,魔教中人会先用法宝出手,逼凌冲祭起法宝护身,上官道友到时只需将这七枚天狼钉悄无声息打凌冲体内,便算大功告成!”
  取了一方玉盒打开,内中并排七枚长钉,皆有三寸长短,半指粗细,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物炼成,其上密密麻麻满是蝇头大小符文,钉上黑气缠绕,一望便知非是良善之物!
  上官云珠头一次见到此宝,接过来拈起一根细细把玩,只觉触手阴寒,冰冷无匹,问道:“此物炼制的倒是精致,不知有何妙用?”
  乌门山道:“此宝乃是以万载玄冰磨制,又被我乌家以天妖断魂之法祭炼了千年,只要以心法催动,便可循人气息而去,必不轻回,每发必中!此宝入体,能断人真气,封禁元神,只要非是长生之辈,一经中人,定然无算!凌冲不过是元婴级数的小辈,三枚齐出,已算是瞧得起他了!”
  实则乌老心头疼的滴血,那天狼钉乃是乌家第一至宝,祖上机缘巧合,曾得了一小块万载玄冰,耗费百年之功,将之磨成了七根长钉,又从别处得了一门天妖断魂法,炼成符箓,铸炼天狼钉上,乃是镇压乌门气运之宝。若非太清道统太过重要,乌老绝不会舍得拿出此宝来。前次围杀失败,他痛定思痛,不得已动用此宝,只要将凌冲的法宝困住,在此宝之下凌冲必无幸理!
  他从玉盒中取了四枚回来,小心翼翼藏入袖中,笑问上官云珠:“如此一来,道友心意如何?”上官云珠把玩三枚天狼钉,笑道:“道友居然还有这等宝物?那天妖断魂法想必是天妖传承罢?乌家的底蕴果然深厚,凌冲那小子说不定除了法宝之外,另有护身之物,不若你将七枚天狼钉都与了我,把握也更大一些。”
  乌老笑道:“道友此言差矣,这天狼钉需有我乌家独门心法方能催动,老夫也只能传给道友发射之法,此钉一出必中,多要无益。余下四枚还要留着镇压乌家门户,我乌家可不比清虚道宗家大业大!”
  上官云珠也有异宝在身,自不会贪图小小的天狼钉,只是对那甚么天妖断魂法十分感兴趣,轮回世界中玄魔两道称霸,妖类修士极少,传承隐秘,若能将天狼钉送回清虚三山,寻出天妖断魂法的妙用,想来也是一大功劳。
  见乌门山滴水不漏,冷笑道:“若是我不肯帮忙,纵有魔教高手出动,也难留下凌冲,你若是送我两根天狼钉,我便应承此事!”
  乌门山断然道:“天狼钉是我乌家至宝,断然不能送人,道友见谅!”上官云珠冷笑不语,双方僵持难下,乌老面色一沉,半晌才叹道:“只能送一根给道友,成与不成,道友可一言而决!”
  上官云珠一声轻笑,说道:“成交!”乌老咬牙掏出一根天狼钉,递给上官云珠,又传了一篇法诀。上官云珠品味片刻,那法诀果是仅能操控天狼钉飞出伤人,还要事先获取凌冲一缕气息,“喂”给天狼钉,方能奏效。
  乌老一口气舍了四枚天狼钉,面色极不好看,上官云珠喜获异宝,又能除掉凌冲这个眼中钉,笑颜如花,又向乌老问明是如何安排,有人出手截杀凌冲。乌老一一告知,上官云珠微吸一口凉气,点头道:“原来如此!魔教此次居然出动这许多高手!”
第七百六十五章
攻城!
  乌老笑道:“百年大劫,非同小可,人道气运更是渡过劫数之关键,岂容马虎?如今天尸教、噬魂道、星宿魔宗三派早已摆明车马,支持靖王登基,各家出些高手镇压场面也是理所应当!非但魔教六宗有高人前来,就连隐居多年的散修之辈,也多有出山或是派遣弟子,为靖王效力。不过平帝有贵派支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上官云珠白他一眼,冷笑道:“山泽野修之辈出山,搅乱凡间,其中只怕少不了乌道友来回撺掇罢?”乌门山手捻须髯,笑而不答。
  上官云珠入手四枚天狼钉,志得意满,双方又敲定了些细节,便即分道扬镳。返回大营时,见县衙之中灯火通明,大堂上县令凌康正自披衣处置政务,凌冲则盘膝而坐,瞑目神游,感应到上官云珠目光,霍然睁眼,二人眼光一碰,上官云珠冷笑一声,“这县令倒是勤政爱民的好官,可惜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要受其牵连!”转身去了。
  凌冲微微皱眉,上官云珠那一笑之中意味不明,但一定是不怀好意,眼下他有兄长要护持,不好直接提剑杀了过去,心神一沉,太乙飞星符阵自发运转,推演未来种种变化。
  太乙飞星符阵妙用无穷,不但能推演功法,练到极处亦能推演过去现在未来诸般之事,以前凌冲也曾运用此手段,一来消耗真气过剧,二来推演出的不过是点点片段,难以连贯,价值不大。但上官云珠乃是死敌,此女不除,后患无穷。原本他还对清虚道宗有所顾忌,但人家杀到门前,还要畏首畏尾,那便是自己找死了。
  太乙飞星符阵中星光缭乱,四灵星域星芒往复不定,交织渐离,无有休止。一个时辰过去,凌冲吐了口气,太乙星阵并未算出上官云珠有何阴谋,只隐隐提示凌冲群狼环伺、有覆亡倾灭之兆。
  这已是十分严重之事,稍有不慎便要身死道消。晦明童子小脸皱巴巴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凌冲断然道:“依照符阵所示,要杀我之人不少,但最为知命者却是上官云珠,既然无所适从,索性看住了她,但有甚么动作,一力镇杀便是!”
  天交四更,凌康毫无歇息之意,还在处置公务,盘算城中人口、调运物资等等,凌冲催了几次,见其全无睡意,也就罢了,到了五更之时,凌康才勉强眯了一会。天刚放亮,又自起身。
  凌冲摇了摇头,这般废寝忘食,最熬心血,好在之前服用了阎王敌,延生避死,滋养形神,还不至油尽灯枯。清晨之时,只觉足下大地微微震颤,极远之处似有雷动之音,凌冲心头一动,说道:“左怀仁大军到了!”
  过不多时果有军士来报,说是左怀仁大军已至,与前锋会合,只怕今日便要攻城。凌康忙出了县衙,恰好碰见郭达率部下出来,说道:“凌县令来的正好,且随我去城楼一观!”
  众人又自上了城楼,秦钧落后一步,与凌冲低语道:“凌师弟,若是待会左怀仁麾下魔道高手动手,我等出战之时,你我挨得近些,我信不过上官云珠之辈!”
  沈朝阳与叶向天算是英雄惜英雄,君子之交。凌冲当年在灵江之畔见到沈朝阳与秦钧两个,印象极佳,便道:“我省得了!”无论如何,秦钧还是值得信任,与他联手,乃是上策。
  众人极目远望,就见东南方向一线黄灰之色滚滚推来,速度极快,到了近前才看清乃是千军万马,其后是辎重车辆,马上骑士各个披坚执锐,兵甲映光,一望便知乃是百战之师。一位副将禀道:“左怀仁放出风声,定要攻克彭泽城,一雪前耻,因此全未分兵,五十万大军尽数来此,要决一死战。”
  郭达沉声道:“你可打探清楚了?”副将道:“已然打探的清清楚楚,左怀仁并无分兵!”郭达点头,左怀仁不肯分兵有好有坏,好者乃是不必顾及其对其余城池的骚扰,只需固守彭泽便可。坏者乃是一旦彭泽失守,左怀仁将再无掣肘,侵掠如火,一气闯入金陵城下!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场大战再也避免不了。左怀仁大军与前锋会合,并未在营帐中停留多久,大军进发,就在彭泽城池之下列阵,一根帅旗高挑,上书一个“左”字,帅旗之下大将,身披金甲,生的隆眉深目,碧眼虬髯,一副西域人士的面相,手提一柄金刀,正是靖王麾下第一猛将左怀仁。
  在场玄门众人眼中景象又自不同,只见此人顶门之上腾起一条黑龙,张牙舞爪,麟甲婉然,正是自身龙气所化,竟是抖擞非常。凌冲暗暗点头:“这左怀仁身具天龙之气,尤其屈居靖王之下,非但不曾磨灭,反而趁机汲取了不少大明天子龙气,壮大自身,日后篡位靖王者必此人也!”
  叛军离彭泽县城不过一里之遥,左怀仁哈哈一笑,丹田抖动,大声喝道:“郭达!你不过是单信手下一员偏将,就算尽忠职守,平帝也绝不会再加封荫,如今靖王已然称帝,正是求贤若渴,若是你肯投靠靖帝,我保你一个开国国公之位,世袭罔替,荫蔽子孙!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一声生如炸雷,平地起风云,显出左怀仁此人武学修为亦已登峰造极,几乎就要以武入道,感悟天地。这等两军阵前出言招揽的把戏,所在多有,意在动摇对方军心,郭达岂会不知,又怎肯上当,当下叫道:“左怀仁!叛国匹夫!不忠不孝之辈!靖王那厮枉食君禄,意图不轨,倒行逆施!你这厮为虎作伥,令你子孙蒙羞!郭某恨不能生啖你之肉,渴饮你之血!劝降之事再也休提,你我就在这彭泽县城决一雌雄!”
  左怀仁嘿嘿冷笑,也未指望区区几句言语就能劝得郭达率兵来投,当下将手一挥,喝道:“传令三军,即刻攻城!”
第七百六十六章
惨烈之战
  左怀仁嘿嘿冷笑,也未指望区区几句言语就能劝得郭达率兵来投,当下将手一挥,喝道:“传令三军,即刻攻城!”
  主将一声令下,叛军立时攻城。数十万大军如蝗虫蚂蚁,密密麻麻而来,又有数十架攻城车凌空架起,往城墙之上搭去。彭泽县城并无护城河之类的水道,好在郭达颇有先见之明,命人日夜不停开挖沟渠,又广挖战壕,条条深有丈许。这些水道战壕纵深交错,给叛军带来不小麻烦,至少要花费极多精力将沟壑填平,方能运动自如。
  左怀仁手下皆是精兵强将,攻城经验极为丰富,当下便有小股军士运来石块木板,勉强将水道沟渠填平或是覆盖,供大军践踏。
  自城楼上向下望去,就见无数军士如浪潮翻滚,狠狠向城墙击来,郭达拔出佩剑,纵声大叫:“众将士听令,死守彭泽,绝不许一兵一卒踏入城内!”数万军士轰然大叫,当下便有数千弓箭手弯弓搭箭,另有将领眯着眼瞧着左怀仁大军先头之军的动向,等其涌到距离城门千步之时,大喝一声:“放箭!”
  弓箭手齐齐向天而射,刷刷刷!接连声响,就见箭落如雨,利箭坠落之时,带起条条气浪,狠狠刺入敌军先锋之中,只听箭刃撕裂铠甲肉身之声响彻,惨叫不绝,当即有数百人丧生箭阵之下,大多被利箭活活钉在地上,气绝身亡。
  双方皆是百战老兵,左怀仁一方不理死去的同袍,依旧奋勇冲锋,城上弓箭手则看也不看战果如何,只顾弯弓搭箭,沉默施射。郭达将弓箭手分为三排人马,轮番施射,一轮接着一轮,等到左怀仁大军终于奔到城墙之下,已有数千军士死于箭雨之下!
  百死余生之兵杀到城下,顾不得其他,当即架起攻城梯,便有武艺精熟之辈顺着长梯杀奔城楼。不必郭达吩咐,自有手下副将大叫:“快!放滚油!”数十位军士手提大锅,将锅中烧沸的滚油狠狠浇下,只听惨叫声响,有运道不好的家伙恰被浇了一脸,手足乱摇,栽下攻城梯去,扭动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一锅锅滚油倾倒而下,不断有兵士浇落城下,但军令如山,叛军仍是前仆后继,无有休止。终于数十架攻城梯上有数人跃上城头,提刀便杀。当下守军中亦有武艺高强者迎上,两军厮杀之间,不必江湖恩怨,还要讲究甚么单打独斗,数位守军合斗一人,几招将叛军砍翻,再去另一处与叛军厮杀。
  彭泽攻防之战,一经展开,便已是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白热化阶段,双方互不相让,纵使守军之数大大少于叛军,却依然鼓勇而前,凭借城防优势与叛军来回拉锯。
  杀过一个时辰,箭落纷纷之间,已有数百叛军驾驭几辆硕大攻城车,上架巨木,狠狠轰击彭泽城门。城楼上又不断有叛军涌上,浑然不顾生死,狠狠撞向守军,只求为后来者开辟一片小小的立足之地。
  血肉翻飞之间,整个彭泽县城已然成为一座巨大之极的绞肉机,双方就在城下、城上来回绞杀,浑然忘我。城楼上凌康面色惨白,他虽经历过几场战阵,哪见过如此凶残的惨象,能勉强站立,不曾晕去已算不错了。凌冲紧挨着他,防备甚么流矢之类误伤,见了这般惨景,亦是心有戚戚。
  秦钧面露悲苦之色,喃喃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唉!这般厮杀,却又何苦!”上官云珠瞥他一眼,冷笑道:“妇人之仁!”一旁乔淮清悄对易靖道:“易师兄,我等该当如何?”易靖笑了一下,木然道:“静观其变!”
  郭达已是红了眼,四处逡巡,大声疾呼,指挥战斗。四门紧闭之下,叛军只能凭借身躯一点一点堆砌,攻占城楼,守军无形之中占了许多便宜,若非如此,仅凭三十万守军,绝难在五十万叛军攻势之下,安然守住彭泽县城。
  叛军帅旗之下,左怀仁跨坐骏马,面目阴冷,纵使城楼上不断有叛军尸身掉落,亦不能动摇其内心分毫。他身边一位大将凑过来道:“大帅,如此攻城于我军大是不利,已然折损了两万兵马了!”
  左怀仁唔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那大将急道:“大帅!再这般下去,只怕军心浮动啊!还请大帅定夺!”左怀仁微微转头,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注在城头之上。
  那大将狠一狠心,悄声道:“大帅,末将听闻军中那些仙师俱都法力高强,何不请他们出手?只要他们肯动手,拿下彭泽还不是易如反掌?也可少死些儿郎!”
  左怀仁碧眼一转,终于笑道:“你倒是好大胆子!那些仙师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就敢驱使他们为你攻城?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那大将心头一颤,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谢罪。左怀仁轻描淡写道:“看在你随我多年的份上,起来罢,今后这些话就烂在腹中,再也不要提起!你去阵前督战,告诉那几个小东西,不将城门攻塌,便提头来见!”
  那大将死里逃生,急忙屁滚尿流去传令去了。左怀仁面色阴沉,环顾身后诸将,冷笑道:“你们莫要以为本帅是要报前次战败之仇,才会大动干戈,非要拿下彭泽县城。岂不知彭泽乃是金陵门户,不拿下此城,便不能攻克金陵。陛下已然下了圣旨,此次不取金陵,我等皆要军法从事!尔等记清楚了,陛下杀本帅之前,本帅先将尔等都砍了!”
  他身后诸将俱都心头凛然,左怀仁带兵素以六亲不认著称,倘若靖帝杀他,其必会先将自家麾下诸将尽数杀光,黄泉路上作伴!一个个不敢再待,忙即策马疾奔而去,前往前线督战去了。
  左怀仁满意一笑,他才不在乎手下兵将的死活,只要能拿下彭泽,就算五十万大军死伤殆尽,也算不了甚么,大不了再向靖王讨要。
第七百六十七章
勾波大师
  “靖王啊靖王,你苦心积虑几十年,终于起兵造反,还登基称帝,满心欲做那开国之君,可惜德不配位,天下之主岂能由你这残暴不仁之徒来做?如今我有魔道诸派辅佐,正可取你而代之!等我攻下金陵,引你离开雍州,就在金陵城中将你杀了,自家也尝一尝当皇帝的滋味!”
  左怀仁心头转念,野心勃勃,面上却丝毫无有异状,目光一转,落在大军后方那一排帐篷之上。其中所居乃是魔教派来的高手,前日已然有魔教高人对他道,愿意支持他斩杀靖王,夺取皇位,就在金陵登基,再图大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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