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校对)第2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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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瑛女足下生出血浪,托着她与一干同门急急脱身,好在集众人之力,血色护罩还不至于一时崩溃,费了许久功夫,才脱出战场之外,小心脏也兀自跳个不停。
  就见太阴火树所在之地,被血云血水覆盖,结成了一个极大的血茧,微微鼓动,血茧之中,偶有剑光闪过,就听血河一族惨叫不觉,尸体坠落如雨,散佚出的血气真气,反有反哺到血茧之中,如此一来,血茧越结越厚。
  天瑛女心下冰凉,血河一族死伤太多,花姥姥怪罪下来她绝吃罪不起,心头苦涩:“我算错了一步,叶向天劫数将临未临,真气还未开始剧烈变化,就贸然出兵,他竟能借用太阴火树之威,灭杀我血河一族,师傅知道了定然不会饶我!”
  又厮杀了近半个时辰,叶向天忽然收去剑气剑光,血河六部如蒙大赦,当即争相逃命,连带血茧也重新化为血气,渐渐消散。
  天瑛女当即传令,清点伤员,等部下回复,却是苦笑不已,这一役血河六部竟是损失了三四成的战力,更有战车折损无数,阴魂部只因受灭道真法克制最大,竟被直接打残,只余老弱病残。
  经此一役,血河一族要花费数百年苦功,方能重复旧观,这般大罪绝难逃过花姥姥耳目,天瑛女一时之间都有了弃了血河基业,立刻逃走的想法。
  却见太阴火树之下,叶向天不知何时已收了灭道法相,依旧化为人形,端坐树下,双目垂帘入定,似在调运真气,周身时有各色光华闪过,虽然衣衫等无恙,但天瑛女隔着老远,也觉一股热力袭来,连带自家心头也自生出一股邪火!
  天瑛女大骇之下,忙有传令退兵万丈之远,心头热力渐消,才松了口气。叶向天此时才是真正劫数降临,分明体内正自真气如沸,生出一股心火,此乃火劫之数,起自本身真气,挡无可挡,抗无可抗,唯有靠自身道力,强行忍耐,等其火自退。
  这等劫数最是凶险,天瑛女自家修行也到了这一关口,却迟迟不敢放手引动劫数,就是自感道力不深,还要再淬炼下修为。方才只看了一眼,便险些被引动了自家心火,好在躲得及时。
  见叶向天兀自盘坐,不一会七窍之中都喷出条条无色之火,连天瑛女看了都觉热炎焚心,当下大喜叫道:“那厮如今自顾不暇,众儿郎听命,再去围杀,这一次绝不可失败!”
  血河六部闻听,当即重整兵马,就要再次杀入,忽见太阴火树无风自动,无数枝条舒展,跟着又自垂落,将叶向天身形遮护其间,风雨不透。
  有那性急的血河魔头,驾驭战车冲了出去,一根火树枝条轻轻一抖,如剑刺来,那魔头也非易与,大喝一声,战车抬起,其上雕有六种凶兽头颅,凶睛睁开,发出十六道魔光,射在那枝条之上!
  太阴火树枝条被魔光射中,竟全无反应,如穿薄纸,嗤的一声,将那魔头与战车尽数穿透,阴火发动,轻轻一燎,一位金丹级数的妖魔晃眼被烧成灰烬,一身修为竟成了阴火养料,反将阴火燎得更为绚烂。
  天瑛女见了,忙叫道:“众将不得靠前!那太阴火树专克血河一族,该死!”血河六部悍不畏死,令之所在,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自不惧。但遇上这等先天克制一切血河生灵之物,便有些畏首畏尾,虽不怕死,但明知必死还冲锋陷阵,那便是脑子有恙了。
  天瑛女骑虎难下,气势汹汹而来,眼看叶向天渡劫,总不能袖手旁观,正在首鼠两端之时,血河忽地搅动起来,血水上升,凝聚为一朵血色莲花,一位美貌夫人身披红袍,立足其上,一双凤目威严之极,略一扫过,无数血河战士当即跪倒在地,口称:“主上!”
  天瑛女也忙即跪倒,叫道:“师傅,你老人家怎么出来了?”那贵妇模样的老祖正是花姥姥,通灵亿万血河生灵,闻言冷哼一声:“我若再不出来,这些年辛苦攒下的家底就被你败光了!”
  天瑛女冷汗津津,叫道:“师傅,非是弟子之错,那叶向天他……”花姥姥冷冷道:“住嘴!你的过错回去再行分说!”瞧了一眼太阴火树,目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吩咐天瑛女道:“废物的东西!还不撤军回去!难道还要在这里等着那叶向天渡劫成功,给他庆贺么!”
  天瑛女嗫嚅道:“不是师傅你吩咐,定要将那太阴火树……”花姥姥喝道:“还不快去!”天瑛女不敢违令,忙纠集血河战士,传令撤兵,就见漫天血云消散,一个个魔头跳入血河深处不见。连那满身创伤的骨龙也向花姥姥行礼,一头扎入血河之中去了。
  瞬息之间,太阴火树周遭竟是走的一人不剩,花姥姥哼了一声,双足一顿,已然飞出血河,眨眼飞出地表,直上太玄峰!
  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与惟庸道人正在掌教寝宫之中对坐,惟庸皱眉道:“想不到斗来斗去,居然是张守正被杀,又是销魂魔君那厮出手。可怜张守正一生为民,到老却惨遭横祸!张亦如是其嫡孙,于情于理,本派都要为他出头才是啊!”
  郭纯阳点头道:“这倒不错,现在最跳脚的想来是秦拂宗了,此事原本与清虚道宗无干,却愣顶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好不恶心!”
  惟庸道:“掌教师弟以为该当如何?”郭纯阳道:“销魂魔君太过猖狂,为了些许小利,就敢谋害当朝一品大员,张守正身负民望,得天地垂青,岂是那么好杀的?他的报应就在不远!”
  “销魂被普济追杀,有惊无险,楞伽寺的和尚大多不肯轻易杀生,何况一位玄阴老祖想杀也难。其走投无路必去寻笑书生以求庇护,听说师兄与笑书生还有几分交情,就请前去告知,万不可庇护销魂魔君,不然我太玄派连他也一并杀了!”
  惟庸皱眉道:“我与笑书生不过萍水相逢,略有交情,也比不上太仓三子几百年相互守望之意,笑书生未必肯听我的话。而且张守正虽是一代名臣,但为他要杀两位长生老祖,似乎得不偿失罢?”
  郭纯阳冷笑道:“师兄不知张守正的真实身份,才出此言。那张守正与我太玄有大因果,转世十几世,前几世皆是早死,这一世才有一番机缘,却又断送在销魂那厮手中,虽说是前孽所至,但此仇不可不报!”
  惟庸老道亦是纯阳级数,闻言心头一惊,忙默运灵光推算,过了半晌,惊道:“难道张守正竟是……师弟,你怎不早说!”郭纯阳道:“历劫未满,多说无益,反有罪过。我也是这二十年才推算出来,不然为何要向天下山,特意与其结交?又将张亦如那小子接引上山来?”
  惟庸断然道:“即使如此,就算销魂魔君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来杀了!”两位老祖忽然心头一动,齐齐转头凝望,正是太阴火树的方向。
  惟庸道人笑道:“看来向天的机缘也到了,我太玄又多一位脱劫宗师,可喜可贺!”郭纯阳道:“向天不过返本归原,远说不上成就,等他能证道纯阳再说罢!”
  惟庸道:“他的元身便是那一株太阴火树,也只有师弟有此手段,将其一缕真灵摄出,导入轮回,成就人身,再接引入道。”郭纯阳道:“那也是他自家的造化,竟能于虚空之中逃出这一方世界,又落在血河之中,以血河之力为食,我也是瞧中了他的跟脚,才会大费周章,成全了他。只要他能将元身太阴火树祭炼的身心相合,凭了先天克制血河的特性,就能令血河道人心生忌惮,若能破入待诏,就与那老魔放对一场,日后用他之处甚多!”
  惟庸咦了一声,笑道:“血河一族却是坐不住了!”此时正是天瑛女率众围攻,郭纯阳老神在在,也不去瞧,悠然道:“你我只等贵客临门便是!”
  果然天瑛女铩羽而归,花姥姥再也按捺不住,以元神分影而来,有郭纯阳暗许,一路畅通无阻,直抵掌教的所在。
  大殿之上忽有一朵血莲绽放,一位红袍妇人现出身形,俏脸满布寒霜,指着郭纯阳喝道:“郭纯阳!你这老鬼好不狡诈,夺去我血河宗镇派之宝不说,还怂恿弟子炼化那太阴火树,若是被叶向天成功,以后还有我血河一族的活路么!”
  郭纯阳悠然道:“花姥姥何出此言?血河一族?你又非血河孕育的生灵,不过是修炼了血河宗道法,鸠占鹊巢,骗得那群血河土著奉你为主,替你卖命。倘若血河道人归来,第一个就要杀你,夺回血河权柄,如此说来,你还要谢谢老道,令血河道人忌惮非常,不敢回来呢!”
  花姥姥气的俏脸煞白,生生压住,转嗔为笑,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要谢谢你郭大掌教,替我解决了血河道人那个后患,让老娘能安然稳坐血河之主的位置了!”说到后来,又忍不住怒意勃发。
  郭纯阳一脸嫌弃,说道:“你这点道心修为,到底是如何躲过劫数,修成玄阴的?难不成仙都司那群死鬼受了你的色诱,给你放水了不成?”
  花姥姥柳眉倒竖,喝道:“郭小眼!少来插科打诨!老娘不找你报血河宗灭门之仇,你就算烧高香了,还敢得寸进尺?信不信我反掌之间,拍死你那个宝贝徒弟?”
  郭纯阳本是嬉皮笑脸,忽然面色一肃,周身杀机涌动如潮,连惟庸道人都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免受池鱼之灾。只听那位掌教阴恻恻道:“老子生平最恨别人叫我郭小眼,你这刁妇是活得不耐烦了!来来来,你我索性斗上一场,今日老子不取你首级,不将你一条血河之中满门诛绝,我郭纯阳就跟你姓花!”
  伸手一捞,庚金神剑入手,随手一抖之间,无数剑光、剑影飘动,满殿全是森然剑气,重重叠浪,又有龙吟虎啸之声传来,互为激荡,声势猛恶到了极处!
  花姥姥心头一突,暗叫:“这厮好不晓事,不过打趣一句,就要生死相见!不过这厮剑术之精,竟一至于斯,当真可畏可不!”忙换了一副笑脸,陪笑道:“郭大掌教莫要生气,奴家不过开几句玩笑,你怎就当了真!奴家给你赔礼还不成!”
  惟庸道人也自劝道:“师弟,此处毕竟是太象五元宫之中,争斗起来,打坏了东西可不好。”郭纯阳余怒不息,叫道:“我今日非要宰了这妖妇不可!”
第八百一十六章
山人自有妙计
  郭纯阳狠狠叫唤了几句,一副恨不能立时动手的模样,见惟庸老道双手抱臂,恼道:“师兄,你要伸手拦我才是,不然咱们兄弟做这场戏不就太假了么?”
  惟庸道人抬眼向天。花姥姥给这位掌教插科打诨弄得没了脾气,压了压性子,又道:“血河宗已然灰飞烟灭,道统不存,剩下几个废物也被血河道人收罗了去,难成大事,听说血幽那个废物也死在郭掌教手上,我这些年静养心气,早就不想再掀起昔年仇怨,只想安安稳稳过活,还望郭掌教给一条生路!”
  她虽收罗了一干血河生灵调教,但并无能成大器者,事到如今,重立血河宗与否已不重要,何况当年她本就是受门中排挤,愤而破门出教,连血河宗覆灭之时,也未施以援手。只想在血河中称佛做祖,作威作福,但要想如此,还要看太玄派的脸色,毕竟人家才是地主,形势比人强,花姥姥刚强一生,此刻也不得不伏低做小。
  郭纯阳哼了一声,说道:“花道友,你在血河中寻到的那件物事,如今还未到出世之时,无法祭炼,又恐血河道人回返向你抢夺,就想借本派之手,赶走那厮。你以为老道不知么?”
  花姥姥面色大变,血色莲花陡然一舒一张,强自笑道:“郭掌教不愧是精通先天神算,善能前知,连此事都知道?”
  郭纯阳冷笑道:“你放心,那件物事虽然珍贵,却与老道无缘,老道也不会贪图你的。那血河乃是开天辟地之时,一点污浊之气演化,亦是造化之道,莫说是我等,就算仙帝出手,也未见得能令血河干枯。你托庇于血河存身,倒是一招妙棋。眼下大劫将至,我玄门中人个个如临大敌,你却是福缘临头,还不自知!”
  花姥姥心头一动,忙问:“请郭掌教指点?”郭纯阳道:“轮回盘重光,九重冥狱与地府归位,正需这血河之水注入黄泉,周流冥狱地府,以水生气,承载无量阴魂入六道轮回。谁人能将血河炼化,届时谁人便可功德加身,虽不至万劫不磨,但一个安稳长生的日子是跑不掉的。”
  花姥姥大喜,转念一想,道:“怪不得血河道人时时图谋炼化整条血河,原来是为此!”郭纯阳道:“不如咱们做个买卖,我弟子叶向天渡劫,你莫要拦阻,还要约束血河魔头,不许上岸作恶,本门助你抵挡血河道人,如何?”
  花姥姥思忖片刻,断然道:“好!一言为定!还有一条,太阴火树天生克制血河一族,叶向天炼化之后,不可肆意杀戮血河土著,不过若有土著主动挑衅,则不在此限!”
  郭纯阳笑道:“罢了,依你便是!”花姥姥亦展颜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两家今后可同享太平,奴家告辞了!”血焰莲花向内一合,沉入地下不见。
  等花姥姥离去,惟庸道人笑道:“师弟好不狡诈!若引血河入黄泉确有大功德不假,那也要引动域外那条先天血河才是。本门之下的这条血河,连儿子也算不上,根本济不得事!若是花姥姥想通此点,只怕要恨你入骨呢!”
  郭纯阳淡然道:“花承露那娘们未必就不知其中关窍,不过就坡下驴而已,师兄不必当真。”惟庸点头:“眼下只看向天能够撑过天地劫数,脱去劫数了。”
  郭纯阳道:“哪有那么简单?太阴火树好歹也是先天之物,虽是元身,不下于祭炼一件法宝,我看向天至少要二十年苦功,方能破劫出关,他渡劫时,连带张亦如那小子也能的得些好处,你我就不必多虑了。”
  惟庸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见笑书生,其人行踪诡秘,要见他一面怕是不易!”郭纯阳道:“无妨,笑书生眼下在藏身于陈建德大军之中,想要打杀了那萧厉,为坊市中被曹靖打死的一干属下报仇,师兄且去便是!”
  惟庸道人点头,喝一声:“我去也!”身如泡影般消散。掌教大殿中只余郭纯阳一人,这位太玄掌教向下望去,目光似能穿透无穷虚空,落在那一株太阴火树之中,见叶向天周身心火勃发,热浪袭人,面上亦如烤透的大虾般,好在气息尚稳,点了点头。
  伸出五根手指,次第变化诀印,眼花缭乱之间不知生出多少种印法,忽然一顿,笑道:“玄女宫被夺魂魔念沾染,姬冰花还不是要来求我?罢了,便帮她这一回,凌冲那小子也有一番机缘入手!”
  果然便有还玉道童前来禀报,说是有玄女宫大弟子程素衣求见,郭纯阳命其引入。不过片刻还玉便引了程素衣入殿,那女子盈盈拜倒,说道:“玄女宫程素衣,拜见郭掌教!”
  郭纯阳一手虚抬,说道:“罢了,不必多礼,且起身说话。你的来意我已知道,能解去噬魂魔念的天下唯有三人,我却不在此列。你师傅算是找错人了!”
  程素衣当即面色惨然,苦笑不语。不料郭纯阳续道:“不过我可推荐你去寻那正主,只要他肯出手,解去玄女宫之危倒也不难,只是有一桩事你须答允。”
  程素衣给郭纯阳前后话头弄得险些闪了腰,忙定了定神,再拜说道:“请掌教示下,无论何事,只要能救得师妹们得脱魔掌,弟子定然答允!”
  郭纯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即刻动身去大明京师之中,寻到凌冲,就说传我之命,命他随你去玄女宫,拔出噬魂魔念余毒。至于要你答允之事么,凌冲如何救治,无论你瞧见了甚么,听到了甚么,只作不知便是了!”
  程素衣略一转念,心头浮现出一个绝无可能的可能,再也不敢深想下去,凛然道:“请掌教放心,弟子定然不闻不问,只做个聋子瞎子傻子!”
  郭纯阳笑道:“你这小妞儿倒也乖觉,你师傅当年若是有你几分的伶俐,也不至……”底下的话程素衣打死也不敢接了,郭纯阳感叹了一句,挥手道:“你就去罢!”
  程素衣如蒙大赦,忙又跪倒磕头,恭谨退出了掌教大殿,出了太玄峰,当即往天京城赶去。
  凌冲阴神在张府之外拜了三拜,转身出城,临去时潜伏了一道噬魂魔念在京师城外玉山之中。玉山中有上好地脉泉水,皇宫每日用水便是自此处采取,魔念只要将采水的仆役沾染,总能混入皇宫之中。
  沈朝阳以符阵隔绝天地,不令邪祟侵入皇宫,但百密总有一疏,凌冲真要施展,绝非沈朝阳的正一符术所能抵御。只要魔念侵入皇宫,定能打探出张守正之死背后是谁操纵。
  凌冲阴神一路向北,不过一二日间,已然来至一座大营,绵延数里,营中全是大明精锐将兵,正与另一伙数十万蛮军对峙。
  此处正是陈紫宗所统御的兵马所在,其奉旨剿灭陈建德叛军,数日之间双方鏖战了几场,陈紫宗用兵如神,正奇相合,将蛮兵兵锋牢牢抵住,不令其再南下肆虐。
  凌冲此来便是寻陈紫宗说话,以他的法力混入大营易如反掌,数万精兵竟无一人察觉,直抵中军大帐。大帐之中陈紫宗正自与军中主将商议战事,忽然心头一动,吩咐道:“今日便到此,尔等各回本阵,按本帅所定,守住阵脚,不可冒进!”
  众将领命散去,大帐之中只剩几员亲卫,陈紫宗道:“你们到帐外守候,本帅要小憩片刻。”等亲卫鱼贯而出,陈紫宗道:“凌师弟,请出来罢!”
  凌冲元神聚合,现出身形,施礼道:“小弟见过大师兄!”陈紫宗是惟庸唯一弟子,亦是太玄二代弟子中入门最早之人,称一句大师兄也不为过。此人在惟庸门下修炼经年,不显山不露水,韬光养晦,凌冲在太玄峰学道时也未见过几面。
  今日重逢,再看这位大师兄,竟瞧不通透,唯有一个可能,便是其早已破入脱劫之境,甚至是待诏之身,不禁大为讶异:“太玄重光之前,二代弟子大多是元婴真君,怎得区区十几年,便一跃如此?”
  殊不知陈紫宗见了凌冲也自心下震撼:“这位小师弟是掌教师叔的关门弟子,只道是剑术天才,但也不该修行如此精进,这才几年功夫,竟已修成了法相?不对,他身上怎得无有一丝太玄剑气?怪哉!”
  凌冲阴神之身自是修炼的噬魂劫法,阳神之身还在金陵,回转不及,只能以阴神来见陈紫宗。好在他借三十三天宝塔之力将祭灵柱破开,连日炼化其中法力,借此宝遮掩,将一身魔气收敛的干干净净,连陈紫宗也瞧不出来。
  陈紫宗道:“若是凌师弟,绝不会在我面前收敛一身太玄法力,反倒弄巧成拙。不知你有何法子能令我相信你就是凌冲?”
  凌冲呵呵一笑,当即背诵一篇剑诀,正是洞虚烛明剑诀,只背到金丹境时,陈紫宗阻止他道:“好了好了!洞虚剑诀绝不会外泄,也唯有你得了掌教师叔真传,我信你便是。师弟此来有何事?”
  凌冲道:“平帝为人刻薄,想不到师兄竟能得其信任,独领一军出战。”陈紫宗摆手道:“那也算不了甚么。我祖上曾随大明太祖起兵征战,救过几次太祖性命,立国之后舍了荣华富贵,披发入山,修道练气。当时太祖大悦,赐了一柄尚方宝剑,与一卷诏书,说是留下一尊国公之位,若陈家后人持宝剑与诏书前来,只要大明不亡,便须立时封赏。有那诏书在,平帝也不愿意,也只能封了我一个高官厚禄。至于兵权么,那更简单,我先买通了常嵩,有他替我说话,平帝自然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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