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太凶猛(校对)第1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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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绞肉机将建奴绞成血肉的时候,这台绞肉机同样开始变钝了,尽管战士们身上的板甲并不算重,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斩马刀都变得越来越沉重,置身于中军的陈无敌身边,越来越多受伤的弟兄,他们中的不少人,尽管只是在盔甲被捅穿时受了些皮外伤,但是却没有时间脱掉盔甲止血,血顺着板甲的缝隙流淌着。
尽管每一次队列的滚进,都可以让前排的弟兄得到休息,但是他们的呼吸却变得极为沉重,所有人都在喘着粗气。
战斗已经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即便是铁人也变得疲惫不堪了。甚至于就连同震耳欲聋的“杀奴”声,也变得有些微弱了,战士们想要节省一些体力,以杀死眼前的建奴。
而建奴凭借着他们的人数优势,正在一点点的夺回优势,尽管他们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用枪尖刺穿明军的盔甲,尽管枪尖往往只能带来皮肉伤,但血流如注的伤口,却在不断的带走战士们的精力。
意识到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的陈无敌大声下令道。
“传令,停止前进,列空心阵!”
终于,随着哨声的响起,移动的铁墙停止了,他不再移动了,战士们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尽管他们身陷重围,可是他们立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钢铁长城,他们不仅仅是长城,他们同样也是长城上的卫士,他们屹立在那里,在那里守护着这个文明!
尽管对于他们而言,斩马刀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甚至也不像刚开始那么锋利了,可是他们仍然奋力的斩杀着试图冲阵的建奴。
“是时候了!”
尽管主阵的伤亡远远超过阿巴泰的意料,但是当看到明军停止推进时,意识到明军已经气竭的他,目中流露出一丝嗜血的目光,他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长枪,用女真话大声叫嚷着。
“杀明狗!”
一直在战场外围养精蓄锐的清军从两翼向虎贲营的官兵,发起了冲击,他们各自以两千精骑为先导,呼啸而出。
四千精骑从侧翼冲向虎贲营。他们的右手握着长枪,枪杆夹于肋臂边,就像是两道惊涛骇浪似的,想要把这道钢铁长城碾碎,把这些文明的卫士送入绝境。
目睹着似惊涛骇浪般袭来的清军骑兵,陈无敌并没有慌乱,置身于中军的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敌骑,他身边的持旗手,持举着虎贲军的白虎战旗,就那么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站着,高高举起战旗在迎着吹过来的江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突然,陈无敌猛地将手中的斩马刀对向侧方,大声喝吼道。
“开炮!”
第227章
臣来了
炮,是随同部队一同行进的十八斤臼炮,这种炮管由钢管挤压而成,不含底座的话重量只有不到四十公斤,比它的原型二十四磅口径的M1852型臼炮轻了近一半。昨天,就是它让建奴体会了什么是血雨腥风。
而现在,面对建奴的骑兵冲击,陈无敌也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宴!
一场铁与火的盛宴!
相比于的野战炮,十八斤臼炮的优势是射击简便,火炮放置于平整过的地面上,后坐力会通过位于炮管尾部的短粗炮耳传递到底板上,但简单的结构也会带来不便,因为没有炮轮的缘故,如果要改变火炮的射向或者移动阵地,就必须靠强壮的炮手们将其抬起来。
不过,相比于它的优点,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它的射速足够快,不仅轻便,可以随部队行军,更重要是它的弹道弯曲,可以从空心阵中轰击敌军。就像现在,而这恰恰平射的野战炮所不具备的功能。
随着陈无敌的一声令下,那些抬着大炮行军良久的炮手们,终于动作了起来,忍耐多时的他们动作极为迅速,不过只是几息的功夫,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尽管要想使用臼炮来准确的命中目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老练的炮兵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仍然可以准确的把炮弹送到合适的距离上。
他们早就瞄准好了前方,所需要的就是等待敌人到达“陷阱”。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门臼炮分别朝着两翼发射了数十枚榴弹,尽管它的精度不高,但较大的口径意味着更多的装药量,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精度上的缺陷。
“天杀的明狗……”
几乎是在明军的阵中喷出数十团火焰的时候,阿巴泰就在心里头这么暗骂一句,他甚至一度佩服起明军将领,他真能忍,一直忍到自己冲阵的时候才开炮!
“嘶……”十八斤重的榴弹拖着有些沉闷的呼吸声,从地面飞上天空,尽管战场上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马蹄声,便是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它的啸声,他的啸声是沉闷的,数斤重的火药令沉重的炮弹能够200余米的初速飞出,它拖着白烟在半空中滑出一条弯曲的弧线,然后一头砸进疾驰而不断扩马群中,一个正在冲锋的清军骑兵正跑着,脑袋和铁球发生了撞击,就像西瓜似的被砸的粉碎,然后受到阻碍的它在空中跳飞了,尽管速度缓慢,但是仍然在马队中溅起数道血雾。
正在奔跑的战马被榴弹直接砸中了脖颈,骨断肉碎间,战马猛的摔倒在地上,炮弹先落在地上,然后又微微弹起,扫过另一匹战马的马蹄,那匹战马的马蹄立即变得粉碎,立刻轰然倒地。
尽管只有数攻炮弹砸中了目标,但是真正的威胁却是随后的几秒钟。
轰的一声,落在地上的炮弹爆炸了,炮弹在战马的腹下爆炸,将附近的战马和骑兵同时掀翻在地。紧跟着,一枚又一攻炮弹先后爆炸了……尽管这些炮弹的定时并不准确,但是陆续爆炸的炮弹,仍然将正在冲锋的建奴骑兵炸得人仰马翻。数十道硝烟迅速从马队中钻出来,升腾至半空中,猛烈的爆炸和着成千上万的破片呼啸的着袭向附近的战马,那些受伤的战马立即扬起前蹄,悲鸣着摔倒在地上,将背上的建奴摔在地上。
不过,爆炸的炮弹并没有阻挡建奴的冲锋,尽管在短时间内,方阵里的炮兵进了数次发射,但是很快冲锋的战马还是冲到了他们的身前。
“杀……”
在冲锋的瞬间,马背上的建奴旗兵并没有试图放慢脚步,而是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将长枪奋力的刺上前方,尽管在撞击的瞬间,面对斩马刀形成的墙阵,战马还是本能的想逃避那些未知的风险。然而,在调转马身之前,他们仍然把长枪刺进明军铁墙,持刀组阵的明军官兵只觉得胸前、腹部处传来的刺痛,然后就重重的倒下了。
那些建奴骑兵早就掌握了一套对付明军空心枪阵的办法,就是用骑枪冲锋,以枪破墙,尽管密集的空心枪阵看似不可能被骑兵攻克,但一击即走的骑枪冲撞,仍然让明军遭受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不过阵中的明军面对清军的骑枪冲锋并没有挨打,尽管虎贲营是铁人重步枪,但是他们的武器并不仅仅只有斩马刀,同样还有六总的火枪兵,置身于阵中的他们,在铁墙的保护下,朝着建奴骑兵扣动了扳机。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建奴的骑兵不断的被击倒在阵前,但是从两翼杀来的骑兵却仍然不断的用骑枪攻击着明军,他们只是一击就走,枪尖刺穿明军盔甲,撞飞明军官兵的瞬间,他们既弃枪远去,有时候,他们会被后面的马匹冲撞上,撞上明军用斩马好组成的枪阵,被锋利的刀尖刺穿身体,在马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骑兵甚至还挑在刀尖上,在刀尖上挣扎着、尖叫着。
明军的反击是极为坚决的,尽管面对数千建奴骑兵的反复冲击,可是阵中的明军仍然不断的用火枪攻击着他们,一发发灼热的铅弹穿透了清军的盔甲,将他们从战马上轰下,便是在骑兵波浪似的攻击中,曾经坚固的如铁墙的方阵正在一点点的被削弱,在战士被骑枪刺穿身体倒下的时候,尽管后排的战友会立即迎上去,站在他的位置上,可是战士们在一个个的倒下去,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方阵的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了。
“轰!轰!……”与此同时,清军的炮队,也在用红衣大炮轰击着这支铁墙,曾经的长城,在清军的波浪似攻击中,正在陷入瓦解的边缘。
眼见着军阵正处于瓦解的边缘,置身于军阵中央的陈无敌朝着钟山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他的目光变得决然,他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斩马刀。
“高皇帝,臣来了……”
第228章
何为辜负
越来越单薄,在上万清军的围攻下,方阵变得越来越单薄,又一队骑兵飞奔而来,隔着数步远,他们夹于腰肋间的骑枪,在战马的冲击力下刺进虎贲营的战士们组成的铁墙里,溅起一团团血花。在铁墙上捅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尽管阵中的火枪兵,用枪口追着建奴骑兵,用火枪将马上的建奴从马背上击倒下来,虽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建奴在血泊中挣扎着,然后被马蹄践踏成肉泥。
但是大局却已经无法改变了。
毕竟双方的兵力差距在哪里摆着,双方的兵力悬殊实在是太大。
在建奴持续不断的围攻下,上千名虎贲营的官兵相继倒下,在他们的身前留下了至少两三倍以上的建奴的尸体。将士们的血融化了雪水,在土地上流淌着,淌过一具又一具尸骸,与建奴的血混在一起,汇成冰冷的血溪。
“砰!”
紧握火枪的徐自立,调整枪口,将一名建奴骑兵的身体打了对穿,这片混乱的战场上,这一枪像先前几枪一样,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得到,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在意什么军功。
所有的将士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敌,在自己被杀死之前,尽可能的杀死敌人。
往前,他们可以看到,精疲力尽的战友们甚至已经无力再举起斩马刀了,持续几个时辰的战斗,让每一个人都耗尽了体力,他们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被建奴的骑枪刺穿身体,或者眼睁睁看着建奴被炸得人仰马翻。
这个时候,谁都救不了别人,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坦然的心态面对着死亡。
“砰!”
又一次,李得田将炮弹发射了了出去,在弟兄们再一次完成了炮膛清理的时候,突然,有弟兄喊道。
“没炮弹了!”
炮弹打完了!
“拿刀!”
从地上拾起阵亡战友的斩马刀,耗尽炮弹的炮手们,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战场,尽管他们的身上没有盔甲,但他们仍然屹立在那里,用自己的血肉组成一道长城。
他们不在意任何东西,他们的心底只剩下了一个意念——杀敌,在自己战死之前,杀死一个或者更多的敌人。
战斗,从近午时分,一直打到了下午,在夕阳落下的时刻,在夕阳将战士们身上的盔甲染成红色的时候,军阵终于被突破了……
在建奴的马队突破方阵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建奴重步兵也手持刀枪、铁斧、铁锤进入了战场,他们挥起手中的兵器,砸向拼死相击的明军,或许沉重的战斧、铁锤无法击穿盔甲,但却能把盔甲砸变形,将着甲的战士砸得吐血,战斗进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从最初的整齐的阵势变成了混乱。
“啊……”
挥舞着铁锤的建奴,接连砸中了两个铁人的胸口,将护胸的铁甲砸的向内凹了进去,挤压了他们的肋骨,甚至挤伤了内脏。受了重伤的铁人尽管大口地吐着血,,但是他们仍然摇摇晃晃杀向敌人。
以命相搏!
在这个时候,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更多敌人的性命,然而他们却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动了,不过只是微微走上几步,就摔倒了。
“杀……”
像训练时那样,徐自立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混战中左突右杀,尽管刺刀极为锋利,但是想要刺穿敌人的盔甲,也仍然需要拼尽全力。
“杀!”
伴随着暴喝,枪口的刺刀有如闪电般的刺进了建奴的胸口,尽管有盔甲的阻挡,但仍然没进去了足足半尺,接着他又顺势一拧,建奴便倒了下去。
在他抽出刺刀的瞬间,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砸来的铁锤一直砸了过来,让他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中的他在失去意识前,看到弟兄们不断的倒下去……
腥红的血液将雪融化了,血水汇成了小溪流淌着,置身于最后军阵之中,浑身是血的陈无敌,喘着粗气,他朝着左右看去,他身边还有千八百个弟兄聚集在他的周围,大家伙的盔甲上沾满了血。
而在他们的周围成千上万的建奴盯着他们,曾经嗜血的目光中带着迟疑,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撕杀,不仅透支了所有人的体力,同样也动摇了所有人的意志。
曾几何时,这些从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凭着他们的野蛮让“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于明人的口中传播着,而现在,他们却动摇了,怀疑了。
眼前的这支明军明明只有区区三四千人,可凭什么敢以一敌五,和他们撕杀个几个时辰,更要命的是,他们似乎还要拼命!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些明军怎么这么大胆。
呼……
战场上,所有人都在那里喘着粗气,无论是明军还是建奴,他们都已经疲惫至极,身披数十斤的盔甲、手持重兵撕杀几个时辰,如果不是意志在支撑着他们,估计他们早就累瘫了,可他们都知道泄气的结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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