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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华看见首先憋不住的是翻译,两行热泪从翻译的脸上滚落。
  法国代表团其他成员也泪光闪闪泣不成声。
  啊,多少年了,终于有人不嘲笑法兰西,这简直是在梦里一样。
  “谢谢……谢谢你对法兰西对反法西斯战争的肯定。”戴高乐最后说。
  ……
  莫斯科。
  勃列日涅夫、米高扬等人收到了列席参加九大的柯西金发回来的电报。电报主要内容就是报告九大上最大的消息:中国的主席和总司令辞去了领导职务,退居二线。
  波德戈尔内:“中国同志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是在向西方国家的政治制度投降。”
  勃列日涅夫沉默,暂时不说话。
  米高扬:“这倒没有那么严重的性质……”
  波德戈尔内:“我觉得影响很不好,主席同志,资产阶级才搞这种轮流上台的把戏,社会主义的领导人是用自己的思想指引国家的发展,如果领导人任一届就退休,5年就退休,那么他退休后……不,我是说,他在任上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苏斯洛夫:“喂喂,波德戈尔内,您跑题了,现在不要说这些没什么用的话。”
  米高扬:“中国同志怎么做,都是他们党内的事,况且这并不是西方国家的政治制度,……我们也并没有说领导人一定是终身的……”
  “但实际上就应该是终身的”
  “所以这件事我们就由中国同志自己处理吧,”勃列日涅夫最后说了一句,“我们也没有理由干涉。”
  波德戈尔内:“总书记同志,我是这样想的,就算没有理由干涉,我们也不应该在报纸杂志上过多地宣传中国同志在这一届党代会上做出的决定,尤其是不要说这种决定有多么多么好。”
  勃列日涅夫猛烈点头:“波德戈尔内同志,您想得很周到。”
第31章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广州合作组织的成立会议,总理是全场的总导演。
  马来西亚首相、“独立之父”东姑·拉赫曼为此次会议准备了很长时间,和总理交谈的时候,率先表示马来亚层与马共的内战主要责任是英国在后面指使。
  马共从盛至衰是1950到1958年,马来亚独立是1957年。
  总理不动声色,直接跳过了东姑的马共话题,说起了1955年他在万隆会议上倡议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在广合会议上,真正尴尬、最尴尬的参会者是泰国总理他侬·吉滴卡宗。
  广州合作组织的成立会议泰国可不能不来。不来参会,那泰国在东南亚国家中也太特立独行了,这是要被排挤的节奏。
  他侬在当上总理之前,政治立场以亲美著称。不但他侬亲美,他的前任沙立、前前任(他自己)、前前前任颂堪……全都亲美另带反华。
  这是因为泰国的国策就这样。泰国二战以来只有一个总理不亲美的,乃朴·沙拉信,这是军政府为总理人选争执不下的时候,把他拉了出来当了3个月的代理总理。
  1963年,南海危机解决之后,总理进行了一次东南亚多国巡访,包含了在泰国的短暂工作访问,那次访问让泰国国王和他的前任沙立总理重新考虑泰国未来的走向,但泰国要短时间摆脱旧局面还是很难。
  他侬上台后考虑了各方面的利益,他也认为,泰国最多只能在中国和美国之间骑墙。
  总理是不会让他侬一直缩在会场角落啃手指头的。
  “他侬总理,贵国的龙眼干在中国很受欢迎,这次广合会议,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外汇,和你们定一个长期的进口合同了。”
  他侬:“哦,嗷,这太好了,非常乐意。”
  总理:“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基准原则是等价交换,如果想要长期持续地发展贸易关系,还有贸易平衡的原则,我们向你们出口,你们也应该向我们出口。”
  他侬:“我国气候适宜种植各种水果,每年还可以出口大量稻米,出口橡胶和橡木,物产是很丰富的。”
  总理笑了,就事论事和他侬谈起了水果的保鲜鲜海运,介绍了现在海南岛的水果是如何做到当天采摘当天上船、如何海运到北方城市还能保持很低的烂果率。
  他侬明白了,这得建设水果产区的道路交通,得有预冷处理设备,还要有一种叫做“快速集装箱运输船”的东西。但是……把这些东西进口回来、建设到位之后,泰国的水果真的可以大批出口,远销国外了。
  毕竟像龙眼那样的干货比鲜货好吃的水果,只是极少数。
  说完水果说水稻,水稻就得说到化肥。泰国有极丰富的钾资源,但现在泰国基本没有现代钾肥工业,也没有氮肥工业,水稻田除了部分人畜肥料,其他就是靠老天吃饭的状态。
  一个小时聊下来,泰国和美国现在的军事协防条约总理一个字没提,但他侬已经把水果产区建设、港口工程、海运承包、钾矿开发、现代化钾肥厂、尿素进口、5年稻米出口合同等等,全都兜底给总理了。
  “长期来看,贸易平衡才是长久持续之道,单方面的商品倾销是不可能长期持续的,中国也不会走西方殖民者的老路。”
  总理在会谈最后的总结:
  “如果只是外国向你们销售商品,你们本国的商品卖不到国外,久而久之,国家的外汇就见底了,接着黄金储备也见底了,接着成为债务国,再然后,借钱给你们的西方银行就会到处找你们讨债。”
  “这时候美国就可能说,把你一个港口给我做军事基地,抵你们欠花旗银行的债务。”
  “中国不会这样做。中国与你们的关系发展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共同发展、互相提携和扶持的关系。中国会‘带动’你们,让你们的某些产品在国际上也有竞争力,可以向我们出口,也可以向西方国家出口。”
  “你们用向我们出口和向西方国家出口赚取的外汇,用来购买我们的商品,就可以达到外汇平衡和贸易平衡,从而让国家持续健康地发展。”
  ……
  广合会议结束之后,总理还在广州多留了2天,在这里与戴高乐进行了一次短暂会谈。
  戴高乐的下一站是海南,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也参观参观中国航天发射场”的要求得到了满足。
  和在苏联参观拜科努尔一样,戴高乐也只和他的秘书、翻译三个人到了文昌航天发射中心,法国代表团的其他人都被送进广交会看热闹去了。
  “你就是钱学森主任,”戴高乐在文昌见到了钱学森,“传说中的中国‘一唐二钱’,我这次见到了两个。”
  钱学森:“另一个‘钱’,钱三强教授这次可能没法和您见面,但钱三强教授是在法国学习和工作过很长时间的。”
  戴高乐:“每当中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总有很多杰出的中国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把中国这辆大车拉住,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地把大车扛出泥坑,重新走上大国之路。”
  钱学森:“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不只是一唐二钱,也不只是一小部分精英,而是所有中国人流淌在血液里的信仰。我们只是比其他人的能力更强一些,所以承担了更多的责任,贡献出了更多的力量。”
  戴高乐:“在法兰西,有这样的信仰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我很担心,这样的人以后会越变越少。”
  ……
  戴高乐一行人不是在火箭观景台,而是特许进入文昌发射中心,在发射塔下走过。
  “这是一枚长征-3号运载火箭,它已经完成了组装,会在下周把一颗极地科考卫星送入轨道。这是一枚真的和平用途科考卫星……”钱学森说,“为中国即将开展的南极探索和南极科考站提供信息支持。”
  “这是正在扩建的4号发射塔,它是中国与苏联联合载人登月项目的一部分。那边的5、6号发射塔是苏联发射塔,用来发射苏联的运载火箭。”
  “一号发射塔,这是我们的长征-5号运载火箭。”
  戴高乐和钱学森走到了一号发射塔,这里一枚长征-5号运载火箭已经竖立起来,在这一行人的参观结束后,长征-5号就会清空现场、加注燃料,明天发射升空。
  直径6.95米,大致上是刚才看见的长征-3直径的两倍,高72米,戴高乐要使劲抬头仰望才能看到长征-5号的顶端。
  戴高乐:“我在这里没有看见洲际导弹。”
  钱学森:“文昌航天发射中心不兼顾洲际导弹的试射功能,也不承担高度机密的军用航天发射任务。文昌的优势在于低纬度和海运优势,这使得文昌可以很方便地运输和组装大型火箭,而且用比较小的能量就将载荷送入太空。”
  戴高乐:“法国也有很多低纬度的领土,比文昌的维度更低。法国在准备建设自己的航天体系。”
  第二天,戴高乐在文昌观看长征-5号火箭的发射。
  “这是一次没有备份的发射,既没有备份探月器,也没有备份火箭,心里比较不踏实。”钱学森说,“如果发射失败了,无人探月就暂时中止,直接走下一步了。”
  唐华:“你说的95%的整体可靠度,我还是很放心的。”
  钱学森:“为了把长征-15的可靠度提上去,长征-5的可靠度95%也不够了,在全面梳理生产检测流程之后,它的可靠度要达到98%以上。”
  ……
  这枚本来应该在7月份发射的长征-5,延期到了9月份。这不是火箭减产闹的,而是探月计划调整。
  原先的无人探月计划分三期,第一期发射绕月卫星,第二期第一阶实现实现月面软着陆,第二阶实现自动巡视勘察。第三期实现无人采样返回。
  由于中苏联合载人登月计划上马,以及中苏无人探月计划合并,中国的无人探月计划也大幅度简化和调整,跳过第一期和第二期第一阶段,直接在月面软着陆并释放月球车。
  如果失败了就拉倒,后续的工作由苏联质子号火箭完成。现在天津仓库里的另一枚长征-5号不是备份火箭,那是用来发射登月飞船的指令舱和模拟服务舱,进行轨道测试的。
  “5,4,3,2,1,点火!”
  唐华回到了北京,钱学森在发射指挥中心,戴高乐在发射场外的观景台,不过三人都同时看到了长征-5号拔地而起的场景。
  第一级脱落、第二级脱落,然后,嫦娥飞船在第三级的推动下开始荡秋千,荡向月球。
  戴高乐亲临现场观看中国探月飞船发射,不算是9月航天界最大的新闻。
  最大的新闻是方国俊、科马洛夫在苍穹空间站内做电视直播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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