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疯狂(精校)第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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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洞房里只有新郎与新娘两人。看着自己的妻子用力抓着鸳鸯喜帕的双手,吴世恭有些好笑。看样子自己的小妻子很紧张啊!可吴世恭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呼吸也急促,难道自己也紧张了吗?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自己是在大刀堆中搏出来的,是从脂粉从中闯出来的。怎么会紧张呢?直到自己用银秤杆去掀薛雨霏的红盖头时,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吴世恭才承认自己确实紧张了。
  太刺激啦!直到掀红盖头的那一刻才能够知道自己新娘的美丑。这刺激程度绝对超过打麻将时的海底捞月。吴世恭憋住了呼吸,是松口气还是叹口气就看这一回了,用银秤杆最终掀开了红盖头,一看薛雨霏的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听到吴世恭的呼气声,薛雨霏更紧张了,抬起了头,眼泪绕着眼眶打转,问吴世恭:“妾身的蒲柳之姿,不堪入君目?”
  吴世恭一愣,不知道薛雨霏为什么这么激动。薛雨霏长的很漂亮啊!她肤色洁白,鼻梁挺高,容貌清秀,结合了东方美女和希腊古典美女的优点,就象是一个很漂亮的混血美女。他不知道薛雨霏的祖先有色目人(就是现在的西方白人)的血统,薛雨霏有些返祖现象。而大明朝的人们基本上看不到外国友人,所以都觉得薛雨霏长得很怪。薛雨霏也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
  “没有啊!你长得很漂亮啊!”看着薛雨霏有些怀疑的神情,吴世恭就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也不管薛雨霏有什么胡思乱想,吴世恭也坐到了床上,和薛雨霏并排坐着,右手环住了薛雨霏的腰,把她抱过来,轻轻地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薛雨霏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吴世恭心想:今天总算是可以干点儿实事了。
  没想到薛雨霏在他怀中微微一挣扎,说道:“夫君,现在还不行。”
  “还有什么事?”真折磨吴世恭的耐心啊!
  “还没喝合卺酒呢。”
  哦!原来还要喝交杯酒。可吴世恭往房间中间的桌子上一看,没发现有杯子啊。薛雨霏从吴世恭的怀中钻出,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只葫芦,轻轻一分。原来浑然一体的葫芦便分成了两个卺瓢,之间还有红丝线相连。从桌上又拿起了一瓶酒,将两个卺瓢斟满酒,俩人各拿起一个,手臂交错而饮。
  放下了手中的空卺瓢以后,吴世恭问薛雨霏:“还有什么节目?”
  薛雨霏小声地回答道:“没有了。”却拿过那对卺瓢,把两个卺瓢掷于床下,两个卺瓢恰好一仰一合,薛雨霏便满脸喜色地笑了。吴世恭看着地上那一仰一合的两个卺瓢,莫名其妙的挠挠头,这个算是什么仪式?难道摔了葫芦就可以蹦出七个金刚葫芦娃?
  不过,没事了就好。吴世恭一把把薛雨霏搂了过来。要牢记住自己赘婿的身份,该干正经的工作了。吴世恭的嘴和双手不断地在薛雨霏的脸上和身体上亲吻着和抚摸着,在吴世恭这个调情高手的挑逗之下,薛雨霏很快地因为情动而神色迷离,不知不觉中,这俩人都脱去了衣服滚到床上的被窝中。但相对于吴世恭的粗大,薛雨霏生涩的水道太狭隘了,尤其是吴世恭破除关隘的那一刻,薛雨霏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流下了眼泪。吴世恭是尽量地轻拿轻放,感觉上比和棋逢对手的高手大战一场以后,还要累。心中不禁感叹:夹缝里求生存的工作确实不好干呢。
  完事以后,吴世恭把薛雨霏拥入了怀中,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薛雨霏的那象丝绸般光滑的肌肤,给于薛雨霏以安慰。薛雨霏也象一只小猫般蜷缩在吴世恭的怀中一动不动。俩人正在享受着这温柔的时光,突然,吴世恭感到怀中的薛雨霏的身体发生了颤抖,而且抖动得越来越大。吴世恭奇怪地松开薛雨霏,向下看去,只见到薛雨霏在低声哭泣。
  “怎么啦?”吴世恭关心地问道。今天所有洞房的过程都很正常啊,薛雨霏怎么会在洞房完毕以后哭呢?是不是刚才自己的动作太猛烈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随着吴世恭的问话,薛雨霏是越哭越大,一下子变成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妾身忘记在床上放白绫了。”
  “白菱?”吴世恭听了薛雨霏的哭诉就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菱还有白色的品种?不过估计可能和红蛋变红是差不多的原因吧。不过,床上为什么要放菱?菱这玩意,有棱有角的,睡得多不舒服啊!大明朝的婚姻习俗真奇怪。洞房前要摔葫芦,洞房时床上要放菱。不像现代,寂寞的女人床上放着几根黄瓜和茄子就行了。
  直到薛雨霏从床脚边抽出一块白布来,吴世恭这才明白,白绫就是白布,原来是薛雨霏忘记放白布收集落红了。这也要怪吴世恭,刚才他房事前熟练的调情动作,把薛雨霏这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弄得迷迷糊糊地找不到北了。
  明白了事情原因以后,吴世恭有些啼笑皆非,你这个薛雨霏是不是完壁,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吴世恭连忙把薛雨霏再次地拥入怀中,安慰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想想,虽然白绫上没有落红,可床上有啊,大不了把床单上的那一块剪下后,留作纪念。”
  “不行的!明天还要检查白绫呢!”薛雨霏很是担忧地说道。
  “这就更没有问题了。”吴世恭安慰道,“你想想,平常的人家,肯定是婆婆检查媳妇的。而明天检查你的肯定是你母亲,只要你对她解释清楚,她会谅解你的。”
  看着薛雨霏还是有些担忧,吴世恭笑道:“要不,你把那块白绫给我,我咬破手指,在上面滴几滴血就行了。就是你要求我在白绫上写血书都没问题。不过别写那些笔划多的,那相公我就要大出血了。”
  薛雨霏被逗得“噗哧”一笑,想了想,收起了白绫,对吴世恭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夫君对妾身的关心,妾身记住了。不过,明天,母亲大人一定会骂我的。”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神色显得分外得可爱。
  “那么,我们就休息吧。”
  “不行的,要等同心烛熄灭以后,我们才可以睡。”
  “我们先睡好了,反正蜡烛烧完了总会熄灭。”
  “要让那对同心烛一同熄灭,我们才会白头偕老的。”
  “这么麻烦啊!那么,我们就聊聊天吧。那你的小名叫什么?”
  “长辈们都叫妾身是霏儿的。夫君,让妾身穿上衣服再陪夫君聊,好吗?”
  “霏儿啊,其实不穿衣服也行的。因为……”
  “夫君你骗人……”
  ……
  俩人一直聊到很晚,等一支蜡烛快要熄灭时,薛雨霏用一把银柄的剪刀同时剪灭了另外一支蜡烛,俩人这才上床睡觉。
  
  第11章
清晨行礼
  
  清晨,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小姐,姑爷,该起床了。”
  吴世恭睁开眼,累得不行。昨天等那同心烛的熄灭,都过了半夜,根本没有睡多少时间。他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身旁看去,只见自己的小妻子人缩在被窝里,只把脑袋露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见吴世恭看向她,薛雨霏甜甜地对吴世恭一笑。
  吴世恭也对她笑了笑,经过昨天温柔的一个晚上,尤其是经过白绫事件这个小插曲,又聊了小半个晚上,俩人感觉上距离拉近了很多。不过吴世恭心里还是感叹道:“就这么一个晚上,两个陌生人就要过一辈子吗?这包办婚姻确实让人有些无奈。不过无论如何男人总是不吃亏。”
  听见屋里有了响动,丫鬟们捧着洗漱用具推门走了进来。丫鬟们排成了两行,面对面站着。两排丫鬟排得很不对称,一行四个,一行就绣竹一个,双方都挺胸昂头,看样子谁也不愿意弱了气势。吴世恭看着这种情形,憋住了笑,他来到绣竹的这一边。薛雨霏也起了床,那四个丫鬟也连忙上前围住了她。
  绣竹服侍着吴世恭穿衣、洗脸。凑了个空子,吴世恭在绣竹耳边轻声开玩笑道:“好气势,好胆量,一对四,我们的绣竹女侠在气势上还是不落下风,真乃是英雄本色也。”听了吴世恭的玩笑话,绣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屋里虽然忙乱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没有说话,因此显得很安静,这就使得绣竹的笑声有些刺耳。沉默了一会儿,薛雨霏吩咐道:“梅韵,到相公那儿去帮忙。”薛雨霏那边的一个丫鬟就应了一声,之后就来到了吴世恭这边。一下子多了一个陌生人,吴世恭也不好再和绣竹开什么玩笑了。于是,屋里恢复了宁静。
  两个人干活就是快,很快就把吴世恭的头发梳好,扎上了文士巾。不过,女人的洗漱和化妆显然比较慢,吴世恭等了好一会儿,薛雨霏才收拾干净。丫鬟们把两人迎到卧室外的大厅里,大厅的正中放着并排的两张椅子,吴世恭和薛雨霏在椅子上坐好。
  估计已经被教了规矩,丫鬟们跪下向小姐和姑爷磕头请安。注意,是小姐在前面。行礼完毕后,薛雨霏首先拿出个红包打赏给了绣竹。这让吴世恭有些尴尬,不知道有这套节目啊?自己没准备啊。吴世恭的银子都打包在箱子里,一时三刻还拿不出来。他犹豫着是否自己马上翻箱倒柜地去找?还是待会儿再给?薛雨霏看出了苗头。她以为吴世恭是手头不方便,所以是打赏不出了,因此开口解围道:“竹韵你们几个的赏银,我待会儿给你们。”这才让吴世恭松了一口气,虽然小小地丢了一次脸,但终于过了这一关了。也连带着对薛雨霏的感觉好了不少。他向薛雨霏点头致谢。两人在房里吃完了早饭,就一同去薛濂那儿拜见。
  薛濂和自己的原配张夫人坐着等自己的女儿、女婿来磕头请安。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估计每一个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的老丈人都有这种心态。应该说,一开始薛濂对这门婚事还是挺满意的,听说了女婿人长得挺健壮,还是个监生。可后来又传来了消息,说他打架被人踢坏了脑子,这让他就有些不高兴了,所幸最后是无事。不过,接下来从吴家打听得来的消息就有些不妙。首先是说女婿是个书呆子。书呆子就书呆子吧,只要人老实,对自己女儿好就行。可接着从薛强口里得知,女婿的为人十分小气,而且做人十分刻薄(这些都是薛强的切身体会)。这让薛濂不禁有些隐隐后悔。可事到如今,已经木已成舟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薛濂只好自我安慰地想道:“世上十全十美的事毕竟可遇不可求啊!”
  万历年间,当时的薛濂还是阳武侯世子,他被挑选为皇长子的伴读。这本是个大大的美差,可以和未来的皇帝搞好关系。可由于万历皇帝不喜欢皇长子,而喜欢他的小儿子,想把自己的小儿子立为太子,所以薛濂的美差变成了冷差。不过大明朝文官的势力相当强大,对于万历皇帝这种违反祖宗规矩的行为,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最后,万历皇帝无奈把皇长子立为太子,把小儿子立为福王,藩封洛阳。而在这十几年的战战栗栗和如履薄冰中,薛濂和皇长子府中的大太监王安、魏忠贤等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
  等到万历皇帝驾崩,皇长子即位皇帝,即明光宗,这些东宫旧人立刻咸鱼翻身,掌握大权。可明光宗这个皇帝也不长命,没到一年,也驾崩了,皇位传到了现在的天启帝手里,可天启帝喜欢玩乐,尤其喜欢做木匠活,对魏忠贤他们又十分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因此,这些东宫旧人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而薛濂也是手掌重权,总督京营,成为掌握御林军的两位军事贵勋之一(另一个是丰城侯李承祚)。
  明朝御林军的体制是这样的。总督首领是御马监派出的大太监,辅助的就是两个军事贵勋。而魏忠贤是司礼监的大太监。作为内监二十四监中最有权力的两个部门,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大太监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十分融洽,否则皇帝也不放心啊。魏忠贤把与他关系十分良好的薛濂和李承祚放到了那个位置,那意思也就很明显的啊。看样子枪杆子理论不仅现代人知道,古代人也相当得明白。
  不过薛濂虽然和魏忠贤私交很好,但骨子里还深深烙着忠君的思想。谁是皇帝,我就忠于谁。现在,魏忠贤也很忠心于皇帝,所以,听从魏忠贤的命令也是可以接受的。
  薛濂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的进来,又瞧见自己的女儿神色平静,薛濂露出满意的笑容。
  什么时代做什么事,也谈不上抗拒与否,吴世恭和薛雨霏跪下给薛濂和张夫人磕头,俩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叫着这称呼,吴世恭就有些好笑。叫自己的老爹为侯爷,叫自己的老丈人也为侯爷。如果勋贵聚会,这几十个侯爷该怎么叫才能分得清楚。不见得叫“吴侯”、“薛侯”的,如果这么叫,倒和到了花果山差不多。
  受完了小夫妻俩的磕头请安,薛濂没作声,倒是张夫人把他们招呼起来。张夫人倒挺慈祥,笑眯眯地说了些夫妻和美的叮嘱话,就把自己的女儿拉进内室说悄悄话去了。
  薛濂让吴世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吟了一下,没话找话地问了些吴世恭家里的情况。吴世恭也是薛濂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不长的时间,问话就结束了,场面就有些冷场。这时,一个中年文士来到门口打破了这尴尬场面。
  这中年文士向薛濂和吴世恭拱了拱手说:“侯爷,学生知道,在侯爷爱女亲事期间打扰很不应该,但这件事很急,大伙儿都等着侯爷拿主意呢。”
  薛濂点了点头,从椅子上战了起来,走到门口要随那中年文士而去,可又停下想了想,转身对吴世恭说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和你的差事也有些许关系。”
  “我的差事?”吴世恭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问,急忙站起身跟随住薛濂俩人的脚步。向外走去。
  
  第12章
旁听议事
  
  他们一同来到了薛濂的书房。书房里已经有六个人在等候,其中三个穿着文官的袍子,一个穿着武官的袍子,还有俩人也是文士打扮,估计也是薛濂请的幕僚。带吴世恭进来的那个中年文士先主动地自我介绍说:他叫“张克华”,再接着把在座的各人给吴世恭一一介绍,吴世恭也记不了这么多,反正是介绍到何人就向他拱手致意,只记得其中,一个是顺天府的官员,一个是工部的官员,还有一个是户部的官员。那个军官是京营的军官。众人也客气地一一回礼。众人分别坐下,吴世恭也坐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听着他们议事。
  原来这事又要说到了王恭厂大爆炸。出了这事以后,户部拨了一万两,大内内库拨了一万两,共两万两白银让顺天府、工部和京营联合救灾。最后,魏忠贤为薛濂讨了这个差事,他对皇帝说,派个勋贵主事,能够有利于显示出朝廷的重视,有利于灾民的安心。皇帝也深以为然。于是,皇帝下诏让薛濂总负责这次的救灾,让顺天府、工部和京营配合他。可按照当时大明朝救灾的规矩,户部拨银和大内内库拨银都要扣去三成常例,这样,落在薛濂的手中就只有一万四千两了,再要给魏忠贤五千两的孝敬,那还剩下九千两。可九千两能够办什么事?到现在,离王恭厂大爆炸的发生时间已过了一个月了,可废墟还是那堆废墟。不要说重建家园了,连爆炸现场道路的清理和废墟中垃圾的处理都没有进行。薛濂也是着急,就是在女儿结婚的第二天早上,都急匆匆地召集相关部门的人来,想商量个办法。
  其实,魏忠贤给薛濂讨了这个救灾总指挥的差事倒不是要害他。魏忠贤是这么盘算的。只要薛濂在九千两中,拿出个三、四千两办个粥场什么的给灾民一个救济,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再给底下的官吏分润一二,那薛濂自家腰包也能落下个三、四千两。这也算是个美差,也算是照顾自己人。
  不过薛濂还算没有完全泯灭了良心,他却想好好地救济灾民。可这次灾难,光房屋倒塌就接近一万一千间,人员死亡的就有近万,受伤的和无家可归的那就更多。如果要认真地救灾,九千两银子怎么够?钱不够那也没办法,只要有人手也行。起码能够做一些救灾的工作。可是薛濂和顺天府、工部和京营这三个部门交涉了快一个月了,这三个部门却屡屡推诿,除了为了应付派出了几只小狗小猫,就再也不肯派出更多的人手了。薛濂今天也狠了心,一定要他们挤出些人手来。
  在简单地说了开场白以后,薛濂直奔主题,然后环顾坐在身边的官员让他们拿出个解决办法来。
  见到薛濂的目光看向自己,顺天府的那个官员首先开始发言。发言的内容很简单,概括起来两个字——“没人!”。他解释道:现在这时节,正好是夏忙时分,如果现在抽出人手来,那田里的收成怎么办?不要是这里才救济好了王恭厂爆炸的灾民,顺天府那里又出现逃饥荒的灾民了。这理由很充分,保障农业生产稳定的问题,一直是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就是到了现在的信息时代,以农为本和无农不稳都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不用说大明朝这个农业社会了。
  听了顺天府官员的这解释,薛濂只能把目光看向下一位。正是那位工部的官员。那工部的官员回答也很简练,也是两个字——“不行!”。他解释说:现在的灾难现场,除了几条主要的道路能够保证畅通以外,其它的道路上都密密麻麻地搭着灾民住的临时草棚。这叫人如何去清理道路呢?另外的,就算是道路上没有了灾民,工部也派不出人手来干活。因为这次爆炸,不光是炸毁了房屋,连京城的南城墙和西城墙都炸塌一段,工部的工匠都在抓紧时间来修城墙呢。要不,等到秋冬季节,有蒙古大军寇边,如果那九边的守军打了一个瞌睡,放了那么一队蒙古兵进来到京城,那个乐子可就大发了。南城墙还好,还有一道外城墙。可西城墙怎么办?到那时,那些蒙古兵发现了在京城的西城墙里给他们留了个VIP通道,那还不乐开了花?这理由更是强大。国防的安全总得保证吧。
  也不等薛濂的目光看向自己,那个京营的军官就嚷嚷开了。他嚷嚷的核心内容,还是两个字——“哭穷!”。他解释道:京营中,最精锐的勇士营倒是发得足饷,但他们要护卫皇宫和京城的核心位置,所以不能够动。能够动的只有驻扎在京城外围的十团营。可十团营的兵丁,只能够得到七成饷,这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在京城这个高消费的城市如何生活?所以他们大多数在外面从事着第二职业。现在,如果让他们停止了第二职业去救灾,那么,让他们吃什么?不见得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到粥场和灾民抢粥吃?不过,在最后,这军官还是留下了一个尾巴。他表态,作为一支有理想、有纪律的人民子弟兵,只要能够补齐军饷,他保证能够拉出一支有战斗力的救灾队伍。这理由简直有些太赤裸裸的了。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大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无奈之下,薛濂只能把目光看向了那个户部官员,希望户部能够多少再挤出些救灾款。那户部官员倒是不慌不忙,他祭出了户部这个大乘级高手,保存在体内的,培育了几千年威能的,攻防一体的,终极法宝。这法宝的名称很简单,只是两个字——“没钱!”。这法宝一下子把薛濂雷在当场。
  在这里,顺便和各位看官透露一个小秘密,笔者也曾经有过这么一件符宝,当笔者把他祭出后,几个阴魂不散的,紧追笔者的,元婴级的,保险推销员,见之也落荒而逃。
  那户部的官员在心中暗暗地想到:就是先前给的,那一万两救灾银子,都是户部牙缝里省出来的。如果有钱的话,什么事办不了?顺天府派不出人,那就花银子雇人;工部出不了工匠,那就花银子请民间的工匠;而京营的军饷也早就能够补齐了,还等着那军官来哭穷?
  吴世恭坐在角落里,那是大开了眼界,他是欣赏到了一场国家级的,最高水平的扯皮表演。而且扯的是顶级小牛皮。虽然因为他和薛濂是翁婿关系,俩人是处在一条战壕之中的,所以吴世恭不得不在心里对薛濂表达了最诚挚的问候和理解,但是其它的东西,吴世恭是根本不以为然。因为今天,他的角色就是个很明确的酱油党。
  可问题总得解决吧?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就想出个向各个王公贵族和官员士绅,继续募捐救灾的方法。见也没有其它什么好办法,薛濂也只能宣布散会。散会以后,薛濂的脸色铁青,心中发了狠,最多把那九千两银子都花出去,甚至就是自家多贴一笔银子进去,只要把救灾工作搞出个眉目就好,就算是做善事吧。薛濂无奈地想道。
  官员们告辞后,薛濂把他的幕僚留了下来,要继续商量些什么。见此情形,吴世恭也起身要离开,突然薛濂抬起头问他:“贤婿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刚才吴世恭坐在一旁,就想着自己职位的事呢,早就神飞云天外了。再说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枝细末节,这叫他能回答什么?救灾的事他不熟,那活是人民解放军干的。杀人放火制造灾民倒是吴世恭的强项。于是,吴世恭拱手弯腰说到:“侯爷,这事小婿也没好办法。”
  听了吴世恭的回答,薛濂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估计他也没有对吴世恭想出方法抱有什么希望。他挥挥手,让吴世恭离开了。接着对自己的三个幕僚说:“等会儿,劳烦三位先生陪着本侯看看情况,最主要的是要弹压住灾民的动乱……”
  吴世恭离开书房渐渐走远,也不关心自己的岳父在说些什么。走到半道上,突然想起:自己临走时怎么没有向自己的岳父打听,自己到底获得了什么职位?也好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可现在再回头去问,又不大好。算了,总会知道的。
  中午时,薛濂外出办事去了,只有岳母张夫人和他们小夫妻一同吃饭。张夫人倒很亲切,不断地对吴世恭说些关心的话语。这让吴世恭心里感到有些温暖。两世为人,吴世恭就没有享受过家人的关怀,就是做做样子的都没有。在这时,吴世恭的心中也暗自埋下了关心家人、照顾家人的种子。
  吴世恭还感叹道:在吴家时,只有祭祖、春节等特殊的日子里吴世恭才能与全家一起吃顿饭,而到了薛家,却自然而然地上了主桌,全家人能够一起吃饭。那么,有了这个赘婿的身份,自己的地位到底是降了还是升了?
  在餐桌上,岳母张夫人还时刻埋怨着薛濂:“第一次和女儿、女婿吃饭,都要出外办事,侯爷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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