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莽新造反的日子(校对)第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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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漕游处理大鱼的时候,鱼禾还特地观察了一下,漕游用短匕的手法十分熟练,一条大鱼,在他手里走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被开膛破肚,去了鱼泡、鱼鳞等物。
  鱼禾猜测,漕游手上的武艺怕是也不弱。
  他和刘川此前处理鱼的时候,可没有错漕游那么快,用匕首的手法也没有漕游熟练。
  四个人分工明确,一忙就忙到了晌午。
  晌午的时候。
  鱼丰、相魁、漕父,分别拖着一个身中烟瘴之毒的人,回到了峡谷里。
  鱼禾带着人将身中烟瘴之毒的人放在了提早清理出的地上,为他们诊治。
  鱼禾特地将刘川带在了身边,传授刘川治疗烟瘴之毒的法子。
  鱼丰、相魁、漕父三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歇息了一下,再次踏上了救人的路。
  经过鱼禾诊治,三个人中有两个人苏醒,另外一个人就有些倒霉,他不仅身中烟瘴之毒,还得了其他的病。
  鱼禾帮他拔除了烟瘴之毒,他依然没有苏醒。
  刘川接手帮他诊治。
  刘川只是一个粗通医术的医者,瞧了半天也没瞧出对方得了什么病。
  到了傍晚的时候,那个倒霉的家伙咽气了,鱼禾吩咐巴山将其拖到山林里葬了。
  那个倒霉的家伙死后,留下了遗物,是一面绣帕。
  上面绣着一只难看的彩鸟,具体是什么,鱼禾分辨不出来。
  鱼禾看到绣帕的时候,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很难理解这句诗里面的沉重。
  谁也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的梦里人,因为那个倒霉的家伙至死,都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像是那个倒霉的家伙的人,在六盘水,有成千上万。
  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心上人,在等他们卸甲归田的时候,得受多少煎熬。
  “该死的乱世,不给人活路啊。”
  刘川看出了鱼禾心里的不痛快,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鱼禾瞪了刘川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要是多学一些医术的话,他也许就不用死了。”
  刘川苍老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我一个赘婿,在族里没什么地位,说话都不敢盖过别人,更别提让族里拿钱供我去学医了……”
  古代也好,现代也罢,赘婿在家里都没什么地位。
  在一些豪门大族中,赘婿的地位很有可能还不如豪门养的门客。
  社会地位也极低,不然朝廷征召的时候,也不可能将赘婿、罪囚、商贾编在一起。
  像是什么战神赘婿、医圣赘婿之类的东西,那都是骗人的。
  真正有能耐的人,谁会去当赘婿?
  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写,戏曲《王宝钏和薛平贵》就是个例子。
  鱼禾理解刘川的苦楚,他沉吟了一下道:“等咱们逃出去了,你找个婆子,努努力,看看能不能生两个崽儿。到时候,我出钱,供他们去学医。”
  鱼禾的话,戳中了刘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眼眶微微一红,低声说了一句,“那老朽就谢过少主了……”
  刘川说完这话,就别过头去,没让鱼禾再看他。
  鱼禾也没有追上去继续刺激刘川。
  入夜时分,鱼丰、相魁、漕父,只带了两个人回来。
  两个人皆昏迷不醒,其中一个人被漕父背着,另外一个人被鱼丰和相魁抬着。
  鱼禾和刘川凑上去接人,走近以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胳膊上布满了牙印,脸上还有无数密密麻麻如同蜂窝一般的伤痕。
  鱼丰和相魁二人将人交给了鱼禾和刘川,鱼丰沉声问了一句,“还能救吗?”
  鱼禾一边观察着那个人的伤势,一边问道:“您认识?”
  鱼禾断定,鱼丰若是不认识此人的话,断然不会放弃救其他完好无损的人的机会,救一个伤势极重的人回来。
  鱼丰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叫张武,也是汉阳都尉治所的人,以前是我手底下的士吏(新朝最基础的军官,在当百之下),后来被调遣到了巴郡的江关都尉治所。
  没想到他居然被调回来了,还出现在了抛尸路上。”
  鱼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是鱼丰的袍泽,又是鱼丰手底下的兵,鱼丰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鱼禾和鱼丰父子说话的时候,刘川已经查看完了在张武的伤势。
  刘川捏着胡须,摇着头,唉声叹气的道:“身中烟瘴之毒,又受了重伤,没救了……”
  鱼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鱼禾见此,沉吟道:“先解了他的烟瘴之毒再说。若是他能醒,那就想办法救他。若是他醒不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刘川思量了一下,点点头。
  鱼禾和刘川将张武抬到了平地上,刘川用发簪为张武解毒。
  张武中毒很深,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只能用发簪刺其茎。
  随着刘川落簪,张武低吼了一声,猛然睁开眼,双眼瞪的楞圆,配上他那一张被蛇虫鼠蚁咬的满是坑洞的脸,十分骇人。
  “张武?!”
  鱼丰见张武醒了,呼喊了一声,扑到了张武身边。
  张武没有搭理鱼丰,他像是野兽一般,低吼着,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处,开始往外渗血。
  鱼禾通过他的反应,看出了他在适应和忍受身上的痛苦。
  鱼丰抱柱了张武,急声呼喊,“张武,是我,我是军侯……”
  张武最初跟随鱼丰的时候,还是前汉的时候。
  当时的鱼丰,还不是新朝汉阳都尉治所的军司马,而是前汉的一位军侯(汉朝基础军官)。
  所以鱼丰在张武面前自称军侯。
  鱼丰呼喊了数声,张武也没有回应。
  张武吼了许久,除了伤口开始往外渗血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细汗冒出来以后,他似乎适应了一些身上的疼痛。
  “军……军侯?”
  “真的……是您?”
  张武倒吸着气,一字一顿的发问。
  他有点不敢相信,他已经有两三年没见鱼丰了。。
  鱼丰听到张武的话,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张武低头瞧了一眼手臂,看到了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牙印以后,又吸了一口气,他看出了自己伤势很重,也看出自己伤势难以治愈,他对着鱼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军侯……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可惜卑职不能陪你叙旧,也不能陪你痛饮了,卑职怕是活不成了,求军侯给卑职一个痛快。”
  鱼丰低吼道:“胡说什么,你还有救,我儿说了,你还能活。”
  鱼丰一边吼着,一边回头质问鱼禾,“你能救他,对不对?”
  鱼禾心头叹了一口气,张武和鱼丰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不然鱼丰不可能冲着他喊出这话。
  鱼丰是个理智的人,他应该知道眼下自己身处在什么环境,也应该知道以张武的伤势,他们根本没办法保证能救回张武的命。
  更重要的是,鱼丰不该问他能不能救,他又不是一个医者。
  鱼丰明显有点失去理智。
  鱼禾看向了刘川,希望刘川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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