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南洋1784(校对)第461部分在线阅读

第669章
傻眼的毛利齐熙
“将军命令第七团，第八团方阵前移抵抗敌军，第十一团第三连守护炮兵阵地！”
背插指物的岛津家马回，高声的传达着命令，听到命令的方阵最中间萨摩军第七团和第八团开始缓缓开进。
炮兵连则用骡马把所有野战炮牵引到了高处，第十一团赶忙分出一个连的士兵负责守护。
这是一个稍有起伏的缓坡，萨摩藩军处于缓坡底部，佐贺藩军则居高临下，不过坡度并不陡。
如果在冷兵器时期，对佐贺藩军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地形优势，但在这时候，那就不一定是了。
因为萨摩藩军把所有的火炮，架到缓坡底部一个突出的山包上，而且用的是爆炸弹，并不是常规的实心弹，三十二门炮，几乎都可以把佐贺藩军的冲锋路线封住了。
毛利齐熙穿着萨摩军服，配着上尉的肩章，看着就跟一个萨摩藩军的基层军官没什么两样，他有些不安的看了李阿水一眼。
“侯爵阁下，佐贺藩军居高临下，您只派两千人就要去迎击他们吗？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萨摩武士虽然勇武，但没有铠甲，没有长矛，光凭借铁炮就行吗？”
李阿水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先是吩咐了一下身边的侍从官。
“吉田中尉，去查一下是齐熙阁下的教习教官是哪一位？把这个教官的军衔降低一级！扣除一个月的饷银。”
毛利齐熙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起来，这相当于在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啊！不过转眼间，他就看到了李阿水的脸色冷了下来。
“毛利上尉，首先，在军队中你应该叫我中将阁下，或者指挥官阁下，侯爵这个称呼并不适合这里，哪怕你就只在我萨摩军中见习一天，那也要遵守这个规定。
这是一支将要向天下人证明他们忠勇善战精神的军队，任何人都要遵守他的纪律，维护他的荣耀！现在，像一个真正的军官那样，向你的长官见礼！”
毛利齐熙的脸色变换了两下，停顿了那么几秒钟，随后双腿一并，啪的敬了一个军礼。
“中将阁下，我是第一军参谋处见习上尉毛利齐熙！”
“很好！”李阿水点了点头，“你要记住，对于我们士兵手中的武器，你可以叫他火枪，也可以直接称为复兴步枪，但就是不能成为铁炮，因为它不是炮。
你们日本人最大问题就是没有纪律，在军队中尤其如此，作为一名参谋军官，你要时刻记住，能决定战场胜负的，不是地形，更不是武器，也不会是人数，而是纪律，纪律才是决定胜负的东西！”
说完，李阿水板着脸拿起了望远镜，开始观察战场上情况，只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相当尴尬的毛利齐熙楞在原地。
“弓箭手快冲，冲到三十米内，用密集的箭矢压制敌人的铁炮！”锅岛齐直大呼小叫的跑在前面，在他身后，无数拿着日式竹弓的足轻正在飞速狂奔。
如果是正常的合战，这种又大又软的弓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对面的岛津藩军连胴具、草裙都没穿，锅岛齐直觉得，自己这方胜算相当大，傻子一群！竟然不给士兵着甲！
“丢人啊！佐贺藩的武士怎么能这么丢人！”清水盛之的感观与锅岛齐直不同，他感觉到了极度的尴尬和丢人。
这种弓，早就被铁炮队给淘汰了的，没想到佐贺藩竟然还在用，还用弓箭手来冲击自己的线膛枪方阵！
“八十米开火！打垮他们！”不过吐槽归吐槽，清水盛之可不会手软，肥前藩这个敌人可是精心挑选的，外强中干、不大不小、不软不硬，刚刚合适。
打垮了他们，长州藩这只强壮的猴子和福冈藩这只肥硕的猴子，就会知道他们改如何选择了。
“一百米，预备！”哗，所有的萨摩藩士举起了枪！
“八十米！放！”清水盛之怒吼一声！
“轰！”橙红色的火浪伴随着灰白色烟雾升腾而起，冲锋在最前面的佐贺藩弓箭，手就像是中了某种魔法一样，整整前面一层，至少一百多人轰然倒下了。
锅岛齐直身前的徒士惨叫一声，来了一个原地起跳，双脚飞向半空，脚上的草鞋被扔的老远，鲜血的脑袋被打成了血窟窿，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没了声息。
周围大量跟这个徒士一样的藩士和足轻都被打翻了，他们在地上呻吟惨叫着，刺目腥臭的血液仿佛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
锅岛齐直彻底懵逼了！铁炮他见过啊！听起来像是炒黄豆是发出的噼啪声，五十米内能打穿任何大铠。
不过使用起来很麻烦，准头也不怎么样，可是铁炮怎么会发出如同天雷一样的声音呢？什么样的铁炮一下能打倒上百人？
不但锅岛齐直懵逼了，刚刚打出排枪的岛津藩军也懵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次齐射鞥打出了如此天崩地裂的威势，跟训练时完全是两种感觉。
战场上静止了这么七八秒钟，不过紧接着，极度的狂喜从萨摩藩军每个士兵身上升起，大明的火枪这么厉害！他们赌对了！
而佐贺藩军的士气，一下就跌入了谷底，一百多年没有经过战争的他们打打群架或许还可以，但面对这样的大战，几乎全部没有心理准备。
“开火！开火！”狂喜的清水盛之回过神来之后，就癫狂的怒吼了起来。
他癫狂了，所有的萨摩藩军也癫狂了，这次齐射就显得不怎么整齐，不过还是又打到了几十个佐贺藩军。
“板载！板载！大皇帝板载！”两轮齐射打完，随着军官的指挥刀一挥，端着刺刀的萨摩藩军就猛冲了上去，失魂落魄的佐贺藩军竟然陷入了混乱，迅速被萨摩藩军一个猪突就打穿了！
川崎三郎看准机会一个猛刺，就把身上插着指物，看起来像个高级武士的家伙捅翻，那边大舅哥大久保也把一个足轻踹翻在地上猛刺。
他们这小队按照合练的铳剑术三人一组互相配合，就如同一个小刺猬一般，不停把两边的佐贺藩军扎的鲜血淋漓。
更远处，无数个这样的三人小组，开始将佐贺藩军前部切割分离，佐贺藩军中的足轻部队一下就崩溃了，就剩下了拿着太刀和铁炮的武士们在负隅顽抗。
不过他们抵抗不了多久了，大久保抽抽面皮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在用种子岛铳，能不失败么？”
是啊！他们萨摩藩士都用上了大明的复兴1799击发线膛枪了，佐贺藩士还在用他们一百年前制作的种子岛火绳铁炮，他们落后了！
“这………！这就赢了吗？两千萨摩藩军就这么打垮了三千佐贺藩军，从开始战斗到现在，最多也就是两刻钟，怎么会这样？”
毛利齐熙的被眼前的景象吓丢了魂，五千人的大战只用了两刻钟就分出了胜负，而且是一边倒的胜利。
而且三千萨摩藩军只动用了两千，三十二门6磅野战炮根本就开火，不过就是两轮简单的齐射，然后冲上去就获得了胜利，这份战斗力也太可怕了吧，那么紧挨着萨摩藩的长州藩该怎么办？
“山田少校，我命令你的骑兵连出击！我要看到锅岛治茂，活得可以，首级也行，不能让他回到佐贺城！”
李阿水大声的下着命令，可不能让锅岛治茂跑回佐贺城去了，因为这座佐贺藩的藩厅是个奇葩城市，它拥有其他日本城市罕见的一百多米护城河，在战争的紧要时刻甚至能防水淹没除了藩主的本丸和二之丸殿，号称沉城，万一锅岛治茂龟缩回去，那就得多费不少精力。
“嗨！谨遵军令！”早就按捺不住的山田少校大喊一声，带着手下的六十名骑兵就冲了出去。
这些按照枪骑兵标准训练的骑兵，将会汇合早就在外围控制战场的三十名骑兵一起行动，把锅岛治茂的人或者人头，带到李阿水的面前。
第670章
有人切腹了
春夏之交的暖日中，锅岛治茂就在离着佐贺城不远，都能看见佐贺内城天守阁的地方，被山田上校带着的骑兵给截住了，负责守卫藩主的佐贺藩马回，也几乎都全部战死。
开玩笑，山田上校等人可不是控制了岛津藩后训练的骑兵，而是在两年之前就被叶开放到由西山军残部控制的济州岛上训练的，这个小岛适合养马，是大明最重要的军马繁育基地。
而且这个岛上除了安南人多还有马多以外，毛子也不少，很多都是当年叶开为了削弱毛子在鲜卑利亚的影响一股脑招来的，现在这里定居的毛子就有三千多人。
这也是叶开刻意安排的，这么多人，岛上粮食势必不能自给自足，必须要依赖大陆上的补给，岛上人谁敢有二心，只要切断补给他们就得自相残杀。
不过岛上的俄国移民一多，济州岛就成了很多从大明陆军中退役的俄裔军人比较喜欢的修养地。
毕竟从第一批到南洋的俄国哥萨克骑兵算起，时间已经过了十三年了，当年那些二十几快三十岁的哥萨克现在都四十来岁了，已经到了大规模退役的时候。
于是济州岛，除了是军马繁育基地以外，还是一个马术气氛很浓的岛。
山田上校和他手下几十个骑兵常年的陪练对象，就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退役哥萨克骑兵，有白鬼骑兵团的，也有少年近卫枪骑兵团的。
两年的艰苦训练，这些萨摩藩骑兵已经达到了大明近卫枪骑兵团的最低标准。
虽然是最低标准，可是面对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强大骑兵的日本，面对这些骑着跟驴子一样小马的佐贺藩马回。
背后飞将军马枪，马侧斩邪马刀，两腰万岁爷左轮，手中合金钢枪头长枪，胯下肩高一米五八以上混血天竺折耳马的萨摩军第一师第一独立骑兵连，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秋风不至深山处，枫叶亦终将落去。”低低的吟唱声响起，这可不是锅岛治茂这家伙还有心情吟诗，他哼的这玩意有个专门的称呼，叫做辞世句，也就是地位高的本子，在自己即将离世时，对自己一生的总结或者感慨。
日本战国早期大名或者高级武士去世，都会整上一两句，江户之后慢慢变成只有非正常死亡，也就是切腹人的专用。
‘呜呜呜呜！’锅岛治茂的眼泪都下来了，他做辞世句，那是为了显示自己逼格很高，用来炫耀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他能用的上！
不切腹不行了，佐贺藩军三千人出城，至少战死了四百多人，其余大部分被俘，特别是他这个藩主的亲随马回，基本全部战死了。
一个三十五万七千石的大名被阵获，就是战国时代都不多见的啊！加上这么大的损失，他要是不切腹，锅岛家的名声就毁了，他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锅岛齐直看着眼泪吧擦的父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照人之常情，父亲要切腹自杀，儿子肯定是要劝阻的啊！但此时的文化，却不容他劝阻。
而且他还有点小小的希望父亲锅岛治茂能果决点，能像个真正的大名那样切腹，只要切了腹，就保住了锅岛家的名声，对今天战死的藩士还有天下都有个交代。
抓住他们的岛津藩骑兵也都下马围城了一个圈，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亲眼见证日本石高前十的大名切腹，这可是几百年都碰不到的事情啊！
“秋风不至深山处，枫叶亦终将落去。”骑兵队中一个家老家庭出身的高级武士，用日式带着净土宗韵律的唱法，开始唱起了锅岛治茂的辞世句。
他一唱，在场的不管是胜利者萨摩藩军还是失败者佐贺藩军，都咿咿呀呀的跟着唱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辞世句啊！这特么是催命咒！
“左近卫权少将，请启行吧！”身后的家老江平氏看着锅岛治茂眼泪吧擦的就是下不去手，竟然急了！
这可有这么多萨摩藩的武士看着呢？你是佐贺藩的大明哟喂！我们佐贺藩的武士虽然战败了，可是面子还是要的啊！
没办法了！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锅岛治茂虽然是个怂货，但也不得不开始解开自己的和服，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切腹短刀，他只能拔出腰间随身佩戴用来装饰的银剑。
呜呜！冰冷的银剑抵在肚皮上，一生富贵不愁，好日子还没过够的锅岛治茂，哪受过这种疼啊！银剑刚刺进去半个剑尖他就疼的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