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精校)第1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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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当年一见,就知道你气度不凡,不是池中之物啊,果然,才三年,你就连中秀才、举人、榜眼,又晋升正六品翰林侍读,还获得了爵位了!”沈丹年感慨地说着,往昔一个穷书生,现在已经和他一样,都是正六品了,还获得了世袭爵位,这真是难以想到。
  “这也是老师当年指点和救济之功,此心此德,学生是报答不了的。”方信谦虚地说着,这些年,他对李家甚有照顾,虽然这是锦上添花,但是总是善意。
  沈夫人说着:“是啊,夫君一直对我说,诸多子弟,唯你才能青出于蓝,现在想来,还真是,以后我们两家世代来往,可以都当作骨肉同胞来看,我心中的欢喜安慰,言语岂能来表达呢?”
  方信只得作揖,说着:“这个当然,以后我们两家,都是世代相交之家。”
  再说了一阵,方信就要告辞,说着:“恩师在上,本来是应该打搅的,只是奉了圣上恩旨,得了这个爵位,正要在新年之前,就到府中应了印,过了文才是。”
  沈丹年摸着胡须说着:“这是正理,不过,事情繁多,一起动手就不多了,老夫有些族人,一起忙着办事搬家就是了。”
  方信又只得笑着说:“如此多谢恩师了。”
  起了车队,就向知府郡衙而去,到了门口,知府就迎接而来,宣了圣旨,知府吴颖就笑地说:“这一切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李大人来了。”
  果然,一切文书田产地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圣旨一到,按照朝廷制度验了方印就可,甚至没有用得十分钟,而且,府中上下官员,基本上都到了,有官员身份的人,就足有上百个。
  “不敢不敢,大人真是太用心了,下官受之有愧啊!”方信连连谦虚地说着,于是一行人浩荡,就去爵府开封,但是谦虚之后,就故意卖个情面给沈丹年,低声说着:“恩师,怎么,官员都来了,学生却还没有准备好宴席呢!”
  沈丹年就哈哈大笑,说着:“为师昨天夜中,早已经吩咐下去了,已经整治了一百二十席,到时候就挑来,想必足够了,至于搬迁你家的人手,我也吩咐下去,让族中出了二百人,想必也足够了。”
  “学生竟然麻烦恩师,实是惶恐!”方信就说着。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者都各取所需啊。
  到了新爵府,就有衙役放着鞭炮,然后开了封纸,进了爵府,地方官员也似是愿意结交新的同僚和贵族,因此这个爵府,几乎是焕然一新,都已经打扫过了。
  一行官员,就开始巡看着,有前亭、中堂、后院,又有正寝之院所在,还有无数的厢房,环廊曲阁,这一路行来,方信也不由咋舌,果是贵族爵府。
  其实帝都人多地少,就算是伯爵也不可能有这样大地爵府,但是从江府自是不同,因此这果然大着呢,等到了府中花园,就见方圆足有三十亩,方信一眼看去,只见园中亭台花榭有之,小湖走廊有之,翠竹花卉有之,真真是一个世家之所。
  在场的官员见了,也都津津称羡,然后就是大批衙役帮忙,把方信所居的东西搬了过来,在场官员也送上礼物。
  “金如意一柄,上好叶绸四匹,十两银锞十锭,四书五经一套,蓝方砚一方!”
  “上等马二匹,妆缎十匹,杂色缎十匹,十两银锞八锭!”
  “四对金珠簪环,寿星鼎一尊,玉杯四只!”
  “上等碧酒十桶,香米十石,油百斤,四仪银餐具一套!”
  如此种种,上百家官员,凡所来往者,莫不有礼,只得一一记下,然后再按照规矩回礼一些,切不能怠慢和搞错了,忙着赶来的兰姬,虽带着十数帐房,也几乎来不及。
  至于那些杂色布、清钱、杂物,更是不计其数,这就不必说了。
  而这时,方信才真正傻了眼,这些比他估计的,还烦琐上十倍,幸亏他的所谓恩师沈丹年,的确有本事,派来了府上管家,暂时充当管理,清扫的清扫,清点名单的清点名单,先把仓库清了出来,又一一清点入库,并且给予登录在册。
  然后,从江府府城中,十家酒店,都派人挑着食盒,带着瓜果和厨师,甚至带着柴火过来,排了满满的百桌,就在花园上摆开,然后就见诸人纷纷清理,上茶,请各大人按照了地位高低,先后入席。
  方信简直是忙得没有办法,也幸亏这时,他是正六品,在府中,仅次于知府和同知二人,其他的,都算是下官,只需要受礼,不需要太多回礼,不然简直是无法承担。
  方信见过了礼,就对着知府吴颖和同知沈丹年说着:“学生真是措手不及,难以应付啊!”
  “李大人,以后自是会习惯,官场就是如此。”知府吴颖哈哈笑地说着。
  “恩师,那,是不是开宴了?”方信又问着沈丹年说着。
  “恩,也差不多坐下了,就开宴吧!”
  有了这句,方信才下令开宴,顿时,厨子全部开工,而一批批俏丽丫鬟,陆续端着丰盛的酒菜上来。
  宴会当然实行的是单席制,每人一席,敬酒之后,气氛就开始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十二月天,在花园中喝酒,实在是很冷的事情,因此,虽然也热闹了一小时,但是一小时后,这些官员也就要回去了。
  有这一小时,清点的回礼礼单,也勉强完成了,一一回礼之后,官员也就上轿上车,各自回去。
  诸官离开,知府吴颖也走了,沈丹年知道他今天有无数事,这都是府内安排,外人不好插手,也都走了,但是他带来的人,却还应着命。
  方信也就不客气了,就指挥他们干事,府中再清扫一次,前后再查查到底有多少房间,又作什么用途。
  而且,“钦赐李爵府”的牌子,也挂了上去。
  方信沿途走着,四处看着,就有文书跟随着,见此府,单是后院正寝之所,就分成东园、西园、内园、后园四大部分,中间又有花园相隔,当下,就吩咐了下去。
  东园以后是嫡子所住,先封存就可,而西园,就是二个平妻所住,这绰绰有余,内院,是家主和正妻所住,而后院,给老夫人住。
  其实每个园,都有厢房,可提供给丫头和近侍所住。
  中堂,又建有招待客人的场所,甚至包括为客人住下的房间,还有着书房,书楼。
  而前院,实际上是厨房、仓库、马廊、米仓等等之地。
  方信特意去中堂看了看,找到一片上好的厢房,这厢房,就是套房,一套也是一个小院,是提供上等家仆所住(比如府中执事),外面还有一片空地,正好作军营,方信立刻命令,府兵就安排在这里。
  “你等可挑选其中一个,以后娶妻生子,地方都有了。”方信吩咐地说着。
  “谢主上!”吴杰等人见方信除了家人,第一个就安排他们,不由暗生感激,当下就各挑选了一个小院。
  方信又命人送上了每人十两银两,就说着:“这几天家中忙,一时办不好,抽不出人手来,你等新搬来,油盐、米粮、家具等等,都要用钱,自己拿去买吧!”
  “谢主上,主人不必担心我等,我等自会料理。”
  方信笑地说:“等你们有了妻后,自然不需要我这个主人说话了。”
  才又带人看望着自己亲人的搬迁,见三妻指挥着忙碌,就也笑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对着艾贝尔说着:“你挑个吧,就去里面。”
  又对着周围的人说着:“你等就不必跟来了,自己做事,有事,我会叫人。”
  艾贝尔恩恩两声,就走了前面,让一些人不由注目。
  艾贝尔找来找去,却在竹林和小池前,找到一套小房子,进了房间,里面虽有灰尘,但是屏风和帏帐还在,也有书几和盥洗的盆子,她就大为高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那好,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如何?”方信就说着,取出一张交子来。
  她顿时一笑,开心地接过。
  方信起身慢慢地踱步,到门口,望了望天上的乌云,长叹一声,说着:“你来了这里,也有一些时间了,觉得这里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
  艾贝尔仔细想了想,说着:“和我们世界完全不一样,有着强大的帝国和文化,隐隐看见了原本世界你们帝国的影子,但是又不一样,不过,论是人口和影响,比我们世界强多了,你们一个县的人口,就抵得上我们世界中一个公国或者小王国了。”
  “而且,我很赞许你们科举制,让普通人都能当官,而且能治理如此庞大的帝国。”艾贝尔赞叹地说着:“庞大的帝国,辉煌的文明,让我真正感动。”
  方信先是一语不发,当年,地球上,西方人也曾经如此感慨,并且认为中国的黄金之国,充满了财富和机会,就好比后世一段时间内,中国人对西方的感觉一样。
  当西方人抢先进入工业革命后,这种感觉就消退,并且变成了鄙视了,那时,曾经称赞的东西,就全部扫到了野蛮人的范围内。
  不过,这个主位面,帝国一直抢先优势,所以无论在那里,西方人不自觉有些敬畏,不然的话,这支队伍岂会如此好说话?
  方信接下来说:“也不是没有毛病的,别的不说,农民和地主,和官员,都有矛盾,现在佃户四六缴租,已经算是仁慈不过了,一般都是五五缴租,勉强混个温饱,如是有什么天灾人祸,立刻就是乱事,哎!”
  “我虽然为官时间还不长,但是也知道,其实现在还有六四缴租,甚至三七收租,田里一点收成,地主占上了六七成,太平的日子久了,有事,官府来镇压,地主所以就越发肆无忌惮,兼并剥削的厉害,而且愈演愈烈,这气数,也就越来越低了!”方信很是抑郁,其实就算没有西南的事情,这朝廷也要走下坡路了:“各省各县,那些宗教都出来了,这些大大小小的邪教,在民间以行医施药、请神扶乱打幌子,而其实在隐隐集事!可惜的是,我自己也不可免,也占了近五千亩地!”
  见她有些似懂非懂,方信失笑,不准备继续说下去:“这也是百年的事情了,你且安心住下,现在我们都应该看不见结果。”
  方信说完,就从这房中出来,才知道外头已经又下起雪。
  人人都忙着,方信就可以闲着,先踏雪来到花园中看看,过了一会,方信的心情就平静了许多了,摸着这把潜渊剑,方信就笑了。
  就凭这把剑,想要他当出头鸟,先旺再衰然后就被当成棋子?这也太可笑了点,就算朝廷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只要不能给朝廷立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别说万世,有个三十世,五十世,一百世,夸张点千世的功德,他就不肯当这个棋子。
  毕竟现在朝廷气数还没有到质变的时候,百姓还可过活,顺着天意搞破坏一时可以气运无人可及,长远上说,就是生灵涂炭,万般罪孽在身,等天意不佑,立刻就受大罪,别说功德了,不立刻身死陨落就已经算好了。
  如果有百世千世的功德,那抵消一时的罪过也是可以,但是没有,他才不肯做这个。
  而且,这剑中紫气,也太不牢靠了点,人家说,生在命中长在骨,这贵气才不会随一时变革而出现大起大落,这剑中紫气,一时间可以旺之,但是如失了这剑呢?是不是立刻打回了原形?
  当然,有此剑在手,一时间气运几如蛟龙,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轻易奈何了他,那拿剑的时间内,还真要利用一下才是,想到这里,方信不禁哈哈大笑。
  笑完了,他就又思考着,喃喃说着:“是时候写书了,第一本,就是仁礼非法论吧!”
  方信对这事,早已隐隐相感,因此特地用玉如意,从记忆深处找到地球上一些相关作品,又记忆了帝国研究地一些专门论断,话说,孔子本意是什么,在方信看来,就是仁礼二字,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解释,直接就是“爱人为仁,秩序为礼”!
  有人以为,法家实是高妙,后世也是儒为外表,法为内在,实际上,方信却以为“礼”更胜于“法”。
  “礼”可包含“法”,“法”却不能包含礼。
  原因很简单,法是自上而下之定,就自然代表了统治者的意志,覆盖面就远不能和“礼”相比,因此法是赤裸裸的“权”的体现。
  而“礼”,不但是由上而下的法律秩序,也在于平等交流的社会秩序,更在于由下而上的流动秩序,而且还从现实跨越到思想领域,甚至神灵领域,这才是“礼”!
  而只强调由上而下,贯彻统治者意志的“法”,就失去了“仁”的内涵,而变成了权术,所以才有暴虐之秦,赤裸裸地体现统治者剥削和镇压的意志。
  而“礼”而无“仁”,就变成了礼教,所谓礼教杀人吃人,其实都是法来代替了礼地具体表现,到了后世,三纲五常,已经不再属于儒,只强调上下秩序,不强调“仁”对家庭,社会,国家的目的,因此实际上,已经开始蜕化成法家,只是面具是儒家而已。
  就直接举例,对上要不要尊敬?当然要,因为没有秩序哪能办事?就算是所谓的民主国家,上司缺少权威和地位,也无法办事,但是,单是强调上下等级,那就是走向法家,而孔子的目的,归根到底,却是要“仁”,也就是说,你上司要爱护下属,才算基本的仁,你丈夫要爱护妻子,才算基本的仁,你父亲要爱护儿女,才算基本的仁,你君王,你国家要对得起臣民,才算基本的仁!
  有了仁,你才能要求礼,失了这个前提,就已经不是儒家正意,所以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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