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精校)第2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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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营的所有弩弓手,再也不顾自己的安全,就着车营的木板简单遮挡,开始拼命将车内储备的弩弓连射出去,这阵是方信独创,取的方位就借鉴于棱堡的原理,因此进入的骑兵,几乎没有死角,同一方向,受到五六个角度的齐射。
  下面的辅兵,也不再推车,或者在缝隙中用枪刺人,而是拼命上弩,这弩弓全部是五箭连发之弩,称五射弩。
  当上面弩手射完,就有新的装满弩箭的弓而送了上去,因此弩箭连绵,总体上,保持着每五秒连发千箭的效果。
  交错攻击,箭如雨下,蛮人骑兵如稻草一样纷纷倒下,大批骑兵,如雪一样融化,所有在高台上观战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战车本身的厉害,在地球上明代已经接受考验,蒙古铁骑往往要付出数倍乃至十数倍的伤亡才能消耗光车营的弹药然后将其歼灭,可惜的是到了晚明,小冰河期开始,作为农业大国的明朝税收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国家财政再也不能支持车营的维持,车营便被废弃了。
  但是现在,这棱堡形的简单布阵,在第一次,却发挥着不可思议的作用,冲入各营之间的骑兵,同时受到五六个方向的集中火力的攒射,没有任何可供掩护的掩体——有的勇士,还想怒吼着进攻车营本身,但是身左身右身后,正是攒射。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勇士,也一点反抗余力也没有就被杀死。
  一入阵中,再无丝毫反抗余地。
  三十营,每营有三十个正式弩手,总计九百弩弓手,每五秒就可连发一次,因此五秒之中,彻头彻尾是千箭连发,就在一分钟之内,真正射了万箭——冲入的二万骑兵,顿时少了二成。
  最可怕的是,各营之间,是交错的,就算骑兵不顾一切冲锋,也难以有直线的路可走,必须不时转弯,要不就要直撞上去除了第一次蓄势冲锋的力量,连车营都要顾忌,但是已经减速、迟疑、慌乱的骑兵,在营中,再也没有办法能提到这个速度了——速度是要直道来缓缓加速的,没有这个直道,就再也加不起来。
  箭如乱雨,时刻不停,人命如草芥,噗噗之声,甚至可以掩盖着普通人的声音,骑兵产生慌乱,不知是后退还是前进,就这一犹豫,每秒都夺去数百人的性命。
  但是终有豪杰,一骑高喊:“冲过去!”
  声震全场,清晰入耳,就算是震耳的蹄声和发射声,也无法掩盖。
  说着,这人拼命上前,持旗冲锋,后面的骑兵顿时有了主心骨,也跟着冲锋。
  方信直望过去,就见得一颗星辰猛地发亮,其气直冲天空,这人就是十数星辰之一,其武功也达到了四阶了。
  但是,所经之处,沿途弩手都注意到了他,顿时,弩弓连射,这人连连怒吼,以旗相格,直冲了百米,先是马匹中箭,此人跳下,还想继续前进,数百支箭连射之下,终变成了一个刺猬。
  大风吹过,此人尸体还坚持不倒,手持的旗幡,猎猎作响。
  有着这个先例,骑兵一个个冲锋,穿过车营,意图冲出死亡包围圈再过了一会儿,慌乱的骑兵,终于找到了出路,冲出了营地,方信看了过去,就见得这区区十分钟,已经有一万骑兵倒在车营阵中,不由唇角微牵,眼神闪过杀意,他高举手,发号施令。
  车营封闭后路,自骑兵后面直射,而在前面,又阻挡前面过来的蛮人步兵,车营就算对普通的步兵,也有相当的作用。
  而后面,六万大军,踏步上前,阵阵叠叠,直逼而上,离车营,不过三百米——这距离,既不会受到车营弩弓的影响,又不给骑兵蓄力冲锋的余地。
  骑兵如不能冲锋,实际上,就和步兵并无多少区别,而后面,车营的弩弓还是直射,驱赶着他们直冲已经准备好的长枪营。
  己方,五千骑兵,各分二千,静静等候,随时准备绞杀突骑逃亡的蛮骑,也随时准备斩杀那些后退的己方士兵。
  这一战,方信要一网打尽,不留一人一骑,无论有多少代价。
  虽然此车营,在此战后,天下都知,谁也不会傻得冲入,会想别的办法来破阵,但是至少这次,没有防备的蛮骑,必折于此阵之下。
  命令既下,鼓声顿起,一声连着一声,催促着战斗,呼唤着死亡。
  “冲过去!”蛮骑中,又有人高喊,后面车营不断攒射,中者无不翻倒在地,与其这样被射杀,不然直扑敌营,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
  顿时,许多蛮骑,用刀直刺战马,用这种方法来尽量弥补无法冲刺的缺陷,直冲向长枪阵中。
  方信气定神闲,静观杀戮。
  蛮人的天柱之上,一个又一个星辰熄灭,代表着上应天命者的陨落半个时辰后,七颗星辰陨落,二万骑兵阵亡。
  
  第173章
古代破草原第一
  
  此战前,蛮兵六万,总计二万骑。
  骑兵对蛮人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也是蛮王的亲兵,因此二万骑兵中,才集中着蛮人天柱中一半以上的上应天星者——那些都是未来的王侯将相。
  蛮骑陷入死地,蛮王大恐,强令步兵进攻车营,以挽救骑兵,但是半个时辰后,虽然在不惜代价下,半数车营被毁,但是骑兵也全数阵亡。
  见此情况,蛮人大恐,方信五千骑趁势冲锋,蛮人大败,向蒙城关逃去,虽然后面骑兵追击,但是蛮人还有英雄,放入大部蛮人后,见得后面敌军越来越多,就果断关闭城门——虽至亲在城下哭喊也不开。
  方信赶到了,见此,也只是一笑,说着:“将其城下之人全部射杀。”
  车营缓慢,推动不快,再说到处是尸体,重重叠叠,因此就直调了三千弓箭手,对着城外那些人,进行连射,直射了半个小时,才把大部分人射杀在地,至于零星几个装死的人,自然就不顾了——为了这点人,冲到城下,硬受着对方的射击,受到伤亡,实是不智。
  “大人,沿途俘虏如何处置?”说话的人,是三镇五卫中大将岳名时,此人原本是军中第一大将,威望很高,三年来,虽然已经渐渐减少威望,却还是旧派的无形中首脑,一向桀骜,此战之后,大胜,他立刻恭谨了许多,“大军既然得胜,何苦无谓杀伤,此战后,蛮司瓦解之势不远,只要安抚就可。”这时说话的,是文薄参事张琢。
  方信细思片刻,眸中杀意凛然,却是展颜一笑,也不说是否,只是说着:“重伤者,补上一刀,轻伤和未伤者,先俘虏起来,恩,用流民的民屯军去作,此时先清点战场为上,医治负伤将士为上,就算战死者,也要记下名牌,运回家乡!”
  运回家乡当然耗费军力物资,一般情况下,方信也是不肯,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蛮人骑兵主力已消灭,车营就没有多少用途了,因此大可运输尸体回去,以收士兵之心。
  说罢,立刻传来一名中军校尉,向他吩咐几句,命他立刻传令全军。
  这道命令传达下去,顿时军中欢呼,在古时,谁不希望落叶归根呢?战死运尸,一向是有品级的官员才获得地待遇,这就是隆恩了。
  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幕府的人,人人都露出喜色,而旧派将士就有些表情微妙了。
  此时,只是中午时分,中军立刻在干净的地点设营,让方信休息吃饭,而其他诸将,都清点首极,清点人数,重新扎营,这些都非常耗费功夫。
  最重要的工作,却非是人,而马匹,在原本车营区域,连绵数里,尽是人和马的死尸,中军四处追赶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把能动的,一一拉到营区里,而就算负了伤的马匹,也进行检查,尽量包扎治疗。
  负伤的马匹,也是资源啊,只要没有阉割,就可生新马,以后占领大片牧区,所需的种马量甚大,只有那种救不活的马匹和死马,才变成马肉——马肉虽粗,也是肉。
  对于大部分情况下,很少获得荤的士兵来说,肯定不会介意,甚至还有大批士兵,在附近找来了可食无毒的野菜,于是没有多少时间,马肉炖野菜的香味,就传播着整个营地。
  袁程这时,已经走过营地,他身着八品官袍,所见将士大部分行礼,虽然方信下令用中原流民军屯的人来检查和管理俘虏,但是不时,还见得自方将士,扎营附近的俘虏,一一杀死,那些负伤躺在了地上的敌人,大部分已放弃抵抗,闭目受死,还有一些拼死挣扎反抗,不过死得更快更残忍些。
  八万军中扎营,范围十里,这部分的俘虏尽被杀死。
  袁程所见,心中恻隐,但是也知道,蛮司这十数年来,使安昌省近二百万汉民,一下子锐减到了二十万,这军中上下,除了内地迁移来的流民,谁不和其有血海深仇,这是禁无可禁,连方信也没有这个想法。
  心中叹息,已经走到了中军营帐之前。
  侍卫传达了求见,没有多少时间,就请入内。
  “主上……”进来之后行礼,就见得营帐内只有方信一人,还有几个年轻的下级军官,是讲武堂的学生,正在记录和说些心得,见得他进来,就先停下。
  方信正在用餐,见此,立刻笑地说:“原来是袁先生,快请坐,用过午餐没有?如是没有,一起用过罢。”
  扫了一眼,竟然也是马肉,却也不推辞,谢了,就一起吃,这马肉吃起来,果然比较粗,虽然割取了马上最嫩的那块,并且调制相当好,但是的确还是马肉——主将与将士同餐,这本身就代表着许多意义。
  军中用餐当然简单,两人吃着,就听着几个军官在说。
  “主上,车营已经证明甚是完善,骑兵刀砍箭射甚至枪刺,都不足入内,甚至也无法攀爬,被破坏,只有步兵硬拿巨锤之类破坏甲板,不过完成这点,要死数倍人手。”
  “结成空心方阵,具备棱堡特性,不进入,还可,一旦进入,就没有死角,无论进攻方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面临数个方向的攒射,没有任何可供掩护的掩体——此战中,上万骑兵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大人,车营以马牛拉车,车上可放粮食和武器,车上配上厚甲板,车头车尾都有钩和环,因此一旦发觉有敌骑,从纵队转弯变成圆形队,然后把牲畜赶到中间,人就可上车,或者车圈内准备,整个过程可以在目视发现骑兵之后完成,不耗费多少体力,所以敌方骚扰战,只会累着自己。”
  “车营虽然简单,但是有厚木板,有弩弓,有长枪,有粮食,又可休息,草原上也无投石机和大炮,更没有大量火燃,因此一旦遇到了敌骑,面对十倍的人手,可守上十天半月,硬是要破,必付出数倍的代价,主上,这法一出,草原骑兵再无可惧者。”
  从话中,就听出了浓浓的敬意,草原民族骚扰中原,已有千年,却苦于无法可制,但是现在,却被方信解决了,不由他们不产生敬意。
  连袁程想了想,也眸子露出奇光,说着:“草原虽大,适宜大规模牧场的地点却不多,历代出兵,一个粮草不继,二是中途被骚扰袭击,有此车营和方阵之法,二者都无忧,而配合大军,一旦进攻到这几个主要牧场,这个部落就再难生存了。”
  方信听了,也是自得,笑了笑,又说着:“此法有何弊端?”
  “如是硬破,必付出数倍的代价,这不算弊端,但是这法,只可在草原或者大平地上行之,如是丘陵、林地多、湖泊多的地点,就难以行之。”
  “内地多石、多火、多湖泊,复杂地形,都可破之,对攻城更是无用了。”
  讲武堂的人,已经认真分析了,一一说来,方信听得连连点头,却说着:“虽对内地中原效力不佳,但是能破草原,已足矣!”
  蛮司并不算是纯粹的游牧民族,在蒙城关之后,才是真正的大草原和游牧民族,虽然此时它们还不成气候,但是历史上多有记录,有此战车,在大草原平地上,正是无敌之器,日后朝廷再不受其害了。
  这时,也差不多吃完了,才洗了脸,军中清点的人,已经求见,在允许后,进来就沉声说着:“抚台大人,此战,获得未死之马一万一千匹,其中四千完好,还有二千伤愈后,也可继续作战。”
  这是最大的收获,方信听了,顿时大喜,说着:“善!”
  “抚台大人,敌骑兵已经尽被处死,清点尸体,的确是一万九千五百骑,俘虏只余一百余人。”
  “抚台大人,敌步兵,先经与车营消耗,后大败后,我军追击而下,总计俘虏三千余人,杀六千余人,城下也有二千,总有一万二千人。”
  “是役,蛮兵已去三万二千人,敌贼去其一半有余,城中不过二万五千人。”
  “而我军阵亡只有四千六百余人,可所谓大胜!”
  听到这等消息,方信虽早有预料在心,也是大喜,这诚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了,经此一战,蛮人十数年的实力为之一空,再无争霸之力,而且,各族青壮,都在其中,如是消灭掉,其分布在各地的部落,就再无抵抗之力,这时如果大举灭族,想必不需要耗费多少代价,也许,是彻底解决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方信不由杀机大动。
  眼见红青的杀气闪过,袁程心中一动,等发号施令,而讲武堂的人都退了下去,他就开口说着:“主上!”
  “哦,袁先生有何话说,尽管说来。”
  “主上,不知俘虏如何处置?”袁程说着。
  方信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话说,就说着:“依你之见呢?不必拘束,直管说来。”
  “是,主上,自古杀俘不吉,杀多了还有干天和,有损功德。”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见得方信脸沉如水,不置可否,又说着:“但是,下官也知道,蛮人十数年来,杀汉百万,军民都受其害,不得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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