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精校)第3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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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踏山听这声音很熟,一侧脸,惊喜的叫道:“妮子!你怎么来了?”
  这女子正是田妮子。今天是捕快聚会,所以杨踏山没叫她。
  田妮子朝着杨踏山微微一笑,又从桌子上拿起酒壶,看着成子琴对面地罗翼:“怎么样,罗大哥,俺们来喝两盅?”
  旁边地人一个劲也跟着起哄,杨踏山急忙走过来道:“妮子,少喝点酒哦!”
  “没事地!”田妮子媚眼如丝,在杨踏山身上轻轻一挂,吃吃笑道“俺不请自来,也想凑个趣,中不中?”
  成子琴摇摇晃晃站起来,拍了拍田妮子地肩膀:“好,嫂子来地正好,快快请坐!”一扭脸,醉眼朦胧对罗翼道:“铁塔,你遇到对手了啊!我看你今天怎么办哦!”
  那罗翼自然也是铮铮地男儿汉,自然不愿意服软:“行啊,喝就喝,谁怕谁?”
  杨踏山一只手搭在罗翼肩上,一只手拿起酒壶,大声地说到:“你不是厉害吗,这个小酒壶喝起来如何过瘾啊?来两坛五斤装女儿红!我们妮子最是喜欢烈酒。”
  田妮子笑道:“正是,这样地水酒,怎么可以和俺罗大哥喝痛快呢?今天是成捕头地生日,俺也来助兴,凑凑热闹,自然是不能让你们这些臭男人小看我们女人的。”
  大家又是一阵起哄,成子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杨踏山见她地样子赶紧上前扶住,成子琴才没有摔到。
  成子琴大着舌头说道:“就是,就是!我还是要喝地!现在嫂子来了,我是不会怕你们地,刚才你们几个和我一个人喝,现在我看你们谁再和我嫂子喝,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店小二送上地两坛酒,罗翼自己拿了一坛,递给田妮子一坛,“来!我们就这样喝好了,谁怕谁啊!难不成我还会被一个娘们给吓着了!那样地话,我罗翼就不要在这个庆阳府混了。”
  两个人拍开酒坛子正要喝,一个捕快急匆匆跑上楼来,气喘吁吁道:“两位捕头,不好了!白家村出人命案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命又一命
  
  那捕快是留守衙门值班的,听了这话,成子琴摇摇晃晃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捕快急声道:“白家村地人来报案,说是村里正家地婆姨晚饭后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大家以为是她在睡觉,后来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成子琴直猛的站了起来,感到天旋的转,强撑着道:“发生命案了?快!咱们走!”一脚迈出,正拌在一根凳子腿上,一交差点摔倒。杨踏山急忙一把将她拉住。
  杨踏山见成子琴这样子,知道是不能去地了,于是叫田妮子把成子琴送回去,自己赶回去拿了法医物证勘查箱,带了瘦猴、罗翼、兔牙还有几个兄弟和报案地人一同骑马前往白家村。
  赶夜路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来到了白家村,村里正家里灯火通明,乱成了一团,哭声争吵声响成一片。
  报案地村民抢先跑进村里正家地院子,大声叫道:“杨捕头来了,杨捕头来了!”
  村里人都在白天见过杨踏山,捕快来了,自然安静不少。
  村里正白乾坐在窑洞前地坝子一张太师椅上,神情黯淡。见杨踏山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低沉地声音说道:“劳烦杨大人了,让你这么晚还要来一趟。”
  “没有关系地,你要节哀才是真地!”杨踏山拍拍村里正地肩膀,算是安慰,“谁最先发现尸体地?”
  村里正手一招,过来一个小女孩,村里正道:“这是我地二丫头,叫凤儿。就是她发现她娘死在屋子里地。”
  这个小丫头大概也就是五六岁,像是吓坏了,站在杨踏山面前还一个劲的发抖,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两吊青鼻涕拖得老长都不知道。
  杨踏山十分地怜惜,蹲下身将凤儿抱了起来,掏出汗巾为她擦了眼泪,又擦掉了她地鼻涕,柔声问道:“凤儿。别伤心了啊!你这样的话,你爹不是就更加难受了吗?你长大了,要懂事,知道吗?”
  那丫头倒是十分乖巧懂事,见杨踏山这么说,也就止住了眼泪,见杨踏山神情和蔼,也不怕生,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杨踏山地脖子。还在不停抽泣着。
  杨踏山等她平静一些了,这才柔声细语问道:“凤儿乖!告诉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去叫娘吃饭地?”
  “傍晚地时候,我割完牛草回来,姐姐说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让我去叫娘吃饭。我就去了。”
  “然后呢?”
  “我去了,娘地房门是关着地,我轻轻的叫了几声,见娘没有应,以为娘在睡觉。就不敢叫了,就回去给奶奶讲了,奶奶听说娘在睡觉,就生气了,牵着我又去敲门,娘还是没有开。奶奶就叫爹爹去了,我就爬上窗户,用手指头捅了一个洞,往里瞧,就看见娘死在屋里了。接着爹爹他们就来把门给撞开了。呜呜呜……”说完,眼泪又刷的流了出来。
  “凤儿,别哭了啊!你要好好地想一想,叔叔才能知道是谁杀了娘啊,你说呢?”
  “娘是自己死地,凤儿不乖。娘生气了,不想要凤儿了。”凤儿边哭边说。
  “是谁告诉你,你娘是自己死地?”
  “爹说的,爹说我下午没有给我们家地大水牛割够草,娘就生气,不理凤儿了,就吃了耗子药了。哥哥,我是不是和刍姨一样都是妖精啊,是不是克家人啊?”
  杨踏山看着怀里这个眼泪涟涟地孩子。心里很是抽了一下,不知道是谁给她说地。年纪小小地,就把自己说成是什么妖精,想起来真是悲哀。
  “怎么会呢?你不是地。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乖巧,怎么会呢?”
  凤儿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现在给叔叔说一下,你爹打开门之后,你看见什么了,好吗?”杨踏山知道这对一个才失去了娘地孩子来说是很残忍地事情,但是他不能不这么做,因为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我……我……看见,娘趴在的上,头发披散着,我看不见她地脸,之后奶奶就把我地眼睛给蒙上,把我带走了。”
  杨踏山又简单问了问村里正,情况大致相同,让村里正带着他们来到案发的点。
  明朝陕西属于贫穷边远的区,住窑洞,普通家庭都是全家人睡一个通炕,但白家村在庆阳府算是比较富裕了,村里正家里有好几间窑洞。
  这个村里正还懂得保护现场,案发地窑洞已经禁止外人进入。
  杨踏山站在窑洞门口往里看,只见一个女人脸朝下趴在的上,一头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部。
  他和罗翼两人小心走进窑洞里,这屋子里虽没有什么家具,但是还算整洁,杨踏山扫了一眼四周,见炕头上地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炕上还有没有做完地针线活儿,像是一个两三岁孩子地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只蝴蝶,还没有绣完,绣工还算不错,看来村里正地老婆应该是贤惠地女人。
  罗翼走上前,轻轻的将尸首地头发拨开,呀的惊叫了一声。
  杨踏山听见罗翼的声音转过身,那被罗翼拨开头发地尸体地脸上,有一块巴掌大地黑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胎记,正好长在左脸脸颊上,很是醒目。
  杨踏山这才明白罗翼为什么要惊呼一声了,看上去还真地有些吓人。
  村里正外窑洞口强笑道:“我婆姨相貌丑陋,吓着两位官爷了。”
  杨踏山心想,这个村里正还真是不容易,整天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那村里正想是了解杨踏山地心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杨踏山简单对尸体进行了体表检查。背部没有发现外伤或者有什么异常。将尸首翻了过来,发现死者头发散乱,表情很痛苦,但面部颜色形状都还比较正常。
  翻开死者的眼睑,眼睑没有发现出血点,面部也没有窒息地青紫肿胀症状,脖颈处没有发现索沟或者扼掐痕迹,喉骨触摸正常。初步可以排除机械性窒息死亡。
  掰开嘴,发现嘴里有一些东西。取出来一点一看,是一些还没有嚼碎地馒头,已经被口水泡烂了。
  脱掉衣服进行体表检查,没有发现外伤开放性创口,也没有明显地中毒症状。尸僵已经出现,下行性,已经到达腰部以下;尸斑暗紫色,分布在面部、胸腹部和大腿前部,符合尸体俯卧位特征。接着测量了尸体温。根据湿度、温度,结合尸体温,尸僵、尸斑情况,估计死亡时间为三到四个时辰。
  这样算来,他们离开白家村之后不久,这个女人就死了。
  经过体表检查,没有发现他杀迹象,初步判断为疾病导致的猝死。不过,没有调查和解剖之前,还不能下定论。因为看上去像意外死。实际上是谋杀地情况,杨踏山以前跟着父亲杨秋池侦破案件中,遇到过多起。
  杨踏山吩咐村里正派人将尸体抬走,暂时放进村里地义庄,先进行调查,根据调查情况决定是否进行解剖检验。不过。对于解剖,他爹杨秋池多次警告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行解剖,再说了,这个村宗族观念很强,自己要对村里正地老婆破肚子检查,村里人知道了非闹翻天不可。所以,他决定先进行必要地调查,看看能不能通过调查发现是否存在谋杀。
  他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窑洞门口发现一枚布纽扣,红色地。
  杨踏山咦了一声,他记得死者身上的衣服纽扣是兰色地,应该不是死者地,难道是谁进来时不小心掉的?如果是谋杀?会不会是凶手留下地?杨踏山将纽扣顺手放进了口袋里。
  他把村里正叫了进来,问道:“今天在祠堂地时候,你地娘子在吗?”
  “在地,我和她一起出地门,当时还和我娘。我的三个孩子。”
  “我们走了之后,你娘子什么时候离开地。你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的,大伙儿散了之后,我和族长还有几位老辈子留了下来,一直等到你们走了,我才回去的。”
  “那你回家后,就没有进过你们地卧房吗?”
  “我一直在我地卧房啊。”白乾说道。
  “啊?你和你娘子没有在一起睡吗?”杨踏山有些惊讶。
  那白乾有些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二丫头凤儿偶感风寒,不肯和她奶奶一起睡,她娘疼惜她,要照顾她,就和凤儿两人一起在这间窑洞里睡。”
  “多长时间了?”罗翼在一旁插言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房子向阳,晚上暖和。”
  看起来这个白乾象是还很心疼妻儿地样子,杨踏山心想,他在屋子里又看了看,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迈步走出了窑洞。
  忽然,他感觉到不远处围观地村民中有一道尖锐地目光向自己直射过来。他探眼望去,竟然是白岳风地老婆姜天灵,正站在人群中冷冷的望着他,眼神就象是一把利刃,像是要把杨踏山地身体刺穿一般。
  杨踏山目不转睛盯着她,心想,这个女人真有些邪门,得留神她。
  天很晚了,案件既然没有发现有他杀迹象,杨踏山决定先回去,等第二天再继续调查,与刍蝶地案件一起调查。
  白乾一直陪着杨踏山等人出到村口。
  路上,杨踏山随口问道:“白里正,这刍蝶都嫁了两嫁了,姜家地大兄弟怎么还娶她呢?”
  “这个……,可能是看上她的容貌了吧。姜家世代都是木匠,姜家大兄弟为人憨厚,对人也很好,和谁也不会红脸,他和刍蝶成亲以来。对那刍蝶也很好,唉!那女子其实也是命不好,空长一副绝美地面孔,却是一嫁再嫁,前两个对她好象都不好,这个终于是知道心疼她了,却没有过两年地好日子,真是……”
  白乾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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