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精校)第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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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天楚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但听她谈唱,只觉得周身通泰,很是清爽,一曲唱罢,连声鼓掌叫好,王捕头一直在对身边那小姑娘动手动脚讨便宜,对这谈唱压根就没听进去,但听得孟天楚鼓掌,便也叉着个大手霹雳啪啦拍着巴掌叫好,却不知道好在哪里。
  孟天楚听得心旷神怡,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两大杯,接着,那女子又弹奏了两曲,或哀或喜,孟天楚更是高兴,王捕头却听得只打瞌睡,身边那女子又是卖艺不卖身的,碰地过份了,脸拉得老长,换成平日,王捕头早就叫老鸨换一个听话的姑娘了,可今晚上是孟天楚请客,又是第一次陪孟师爷出来玩,不好意思换姑娘,只好忍着强打精神听那女孩弹琵琶唱歌。
  听完这几曲,孟天楚已经一连喝了十来杯,有些醉意了,醉眼朦胧一斜眼,这才发现王捕头兴趣索然,便低声笑道:“怎么了?王兄,姑娘不满意吗?要不要换一个?”
  王捕头已经被酒烧得七晕八素的,盯着身边女孩高高耸起的酥乳又不让碰,此刻听到孟天楚这句话,简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再不敢谦虚,赔笑道:“那……那再好不过了……”
  孟天楚指了指王捕头旁边那女子:“你回去,把你们妈妈叫来。”
  那女子如释重负,站起身福了一礼,抱着琵琶出了雅间,片刻,刚才那老鸨推门进来,一个劲作揖赔不是,问道:“大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孟天楚抿了一口酒,随口问道:“听说杭州知府的公子经常到你花船上来玩,是吗?”
  老鸨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疑惑,一时不明白孟天楚问这话的用意,支支吾吾不肯说。
  孟天楚装着很不在意的样子,对王捕头道:“看来咱们误会了,这个消息真的是谣传,我就说嘛,知府大人地公子何等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小花船上玩呢,想必还有别的花船叫‘印月’的,咱们搞错了地方。”
  王捕头一时弄不懂孟天楚说着话的用意,只是跟着点头。
  老鸨在一旁嘴动了动,还是忍着没说话。
  孟天楚叹了口气:“算了,咱们喝了这杯酒就走吧,去找真正的‘印月’去——连知府公子都经常去玩的地方,玩起来那才有意思。算账吧!”
  老鸨一见生意要飞,忙道:“两位大爷,整个西湖可就只有我这花船才叫‘印月’,再没有别地了。”
  “不对,我听说前两天知府大人的公子才到那‘印月’花船去玩过……”
  “是啊!昨天下午,柯公子还在我们这喝了一下午酒呢!”
  “哈,听说我们要走,编出这些谎话来骗谁啊?”
  老鸨有些尴尬:“听说柯少爷昨晚上离奇死了,今天全城大搜查,所以老身不敢乱说……”
第116章
二泉映月
  孟天楚一摆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柯公子命该如此,那也是无法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来过,那么多花船我们也不知道哪一家好,听人家说知府大人的公子经常到一家‘印月’花船喝酒作乐,所以慕名而来,他知府大人公子曾经玩过的地方,那肯定是不错的。至于他时运不济大限来了,那是他的事。”
  老鸨一听顿时把心放了下来:“我也是这么想来着,昨天柯少爷在我们这喝完酒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死了,我们也很惊恐,生怕连累到我们这,所以,刚才才没说,大爷说的那印月花船,就是我们这,柯公子隔三岔五都要来一趟的,有时候还住在这里呢。”
  孟天楚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真有这么回事?那你说说,他经常和些什么人来?说得对我就相信你。”
  “柯公子带来游花船的朋友多得很,象什么李君正李大员外的公子李汝翰,杭州府衙门同治陈大人的公子陈毅坤,杭州千户所冷千户的公子冷云枫,好多呢。”
  真是物以类聚,经常与这柯帱来往的,还都是些官宦之家或者大户人家的人物。孟天楚点了点头:“他们都吃了些什么?”
  这句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老鸨疑惑地瞅了孟天楚一眼:“还不都是些下酒的小菜,就跟今天给大爷你们上地一样。到花船来玩,有几个是来吃饭品味的,还不都是冲着姑娘们来的,所以,我们花船上的酒菜品种也不多,就这三五样菜,给大爷您都上了。”
  孟天楚心想:到这印月花船上来玩的人数不少。唯独只有柯帱中毒而死,显然应该不是坐的酒菜食品有毒。而是被人下了毒。问道:“昨天有没有人带食物来?”
  “嘻嘻,大爷瞧您说的,怎么会有人带食物来来花船上吃呢,嘻嘻嘻。”
  “他们在船上多长时间?”
  “孟爷怎么老问这些啊?”老鸨似乎有些起疑了。
  王捕头眼睛一瞪:“问你你就老老实实说!”
  老鸨下了一跳:“只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他找了哪个姑娘?”孟天楚问到了关键,盯着老鸨双眼。
  “午时过后吃了饭来地,当时只有他和李大员外家的公子李汝翰两人来地,对了。这李汝翰是柯公子的表哥。点的就是现在陪你的这姑娘。没要别人,喝了一会酒,然后就走了。”
  孟天楚斜眼看了看身边这女孩子,呵呵,还真巧了。笑道:“那好吧,看来你对柯公子还真的很熟悉,好吧,既然这是他来过的地方。应该还不错。我这位兄弟对你找的姑娘不满意,想自己挑选。你带他去吧。”
  老鸨笑嘻嘻答应了。
  王捕头一听这话,急忙乐呵呵站起身,谢过孟天楚之后,屁颠屁颠跟着老鸨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孟天楚和那唱曲地小姑娘,孟天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妾名涟漪。”
  “涟漪?碧波荡漾的涟漪?好名字。很有意思。昨天中午你陪过柯公子他们,对吗?”
  涟漪轻轻点点头:“听说他昨晚上死了……”
  “是啊,你能把昨天的事情说一下吗?”
  “嗯……”涟漪低下头,想了想,这才说道,“昨天午时之后,柯公子和李公子两人来到我们花船,他们经常来,与妈妈很熟,直接到隔壁的雅间里。说了一会话之后。这才叫上酒菜,只点了我弹琵琶唱曲子。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
  “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他们先进雅间说话。说了好半天才叫我去的,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这李公子就是柯公子的表哥李汝翰?”
  涟漪点了点头。
  查了半天,线索又集中到这李汝翰身上了。明天丧事办完下了葬,马上开始调查这姓李的。
  该查问的查问完了,孟天楚连喝了好几杯,可一个人喝酒没味道,问涟漪道:“嗳,你会喝酒吗?”
  那女孩急忙摇了摇头,可看见孟天楚一脸地失望,便有微微点了点头。
  孟天楚喜道:“那好,你陪我喝两杯,刚才唱累了,也歇一歇。”
  女孩感激地点点头,放下琵琶,坐到了孟天楚的身边,自己斟了一杯酒,低声道:“大爷,妾身敬您一杯酒。”
  “好好!”孟天楚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干了。
  女孩也饮干了那杯酒,又给两人斟满。
  孟天楚醉眼阑珊地盯着那女孩:“咦,你坐到我身边,就不怕我欺辱你吗?你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纯女孩,连一八摸都不会的。”
  女孩羞涩一笑:“大爷不是那种人。”
  “哦,你怎么知道?我可是杭州出了名的大色狼!”
  女孩肯定地摇了摇头:“虽然妾身在花船时日不多,但来的是什么样地人,妾身到还能看出来,刚才大爷要妾身唱十八……那曲子,其实是故意在气刚才那两位姑娘,并不是存心要听的……”
  孟天楚心头一酸,强笑道:“胡说,我气她们干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们两是女孩子?”话刚问出口,答案就想到了,夏凤仪和飞燕都是美女,尤其是夏凤仪,羞花闭月,国色天香,美艳无比,装成男人。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住女子的柔美,老鸨能看出来,这唱曲地小女孩当然也能看出来。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抿嘴一笑,又敬了孟天楚一杯酒,低声问道:“大爷和那两位姑娘生气了吗?”
  “不说她们了,你的琵琶弹得还真不错。”
  “那涟漪再给大爷弹一曲。可好?”
  “好啊,”孟天楚醉眼朦胧朝窗外望了一眼。只见一轮明月斜挂天边,月光在湖面上散碎着银光,想起了瞎子阿炳得二泉映月,不由一种悲凉油然而生,随口问道:“你会拉二胡吗?”
  “二胡?”
  “就是胡琴啊。”
  “哦,会啊。”
  “那好,我教你一首曲子。你拉来听听。”
  涟漪喜道:“好啊,妾身去拿纸笔。”
  花船上文人墨客经常光顾,很多文人也喜欢给这些艺妓们写词谱曲,所以涟漪也不觉奇怪,很快拿来了纸笔,还另外拿了一把胡琴。
《二泉映月》这首曲子是孟天楚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听了一首二胡曲,毕业工作后忙碌之余,也偶尔听听。不过,这曲子太长,他也只记得一部分,哼不全,仗着酒兴,哼了出来。
  由于到花船玩的客人。相当一部分都是些附庸风雅的半瓶醋,谱的曲子写的词都很烂,虽然涟漪对孟天楚很有好感,却也没想过他能哼出什么好地词曲来,所以涟漪开始记录地时候,更多地是出于礼貌客套,也没真当一回事,可听了一会之后,脸上不经意地神情慢慢消失了,换上的全是惊喜甚至崇敬。
  涟漪将孟天楚哼的曲子记了下来。自己低声先哼了一遍。然后拿起二胡一边看谱一边慢慢拉了起来。刚开始,琴声有些生涩。后来慢慢熟练了,孟天楚根据印象,指导她调整节奏缓急,过了一会,便熟练了。
  孟天楚闭着眼睛欣赏着这忧伤感人的二胡曲,一杯杯喝着,忽听的窗外隐隐有哭泣声传来。
  孟天楚一惊,叫了句:“是谁在外面?”
  “是……是我们!”门被推开了,夏凤仪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飞燕。两人已经哭得眼泪汪汪的。
  “你们……你们不是回去了吗?”孟天楚奇道。
  飞燕说:“我们根本就没走,奶奶担心你喝醉了没人照顾,我们就在外面等你,刚才你们地话,奶奶我们都听到了,少爷,你干嘛要故意气奶奶呢?”
  “气什么气?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夏凤仪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我……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来查……”
  她正想说原来你是来查案的,可说到一半,看见孟天楚微微摇头,赶紧把话掐住,顿了顿,歉意地续道:“对不起,是我看错了,你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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