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校对)第3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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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杜文浩大喜,自己的温柔攻势还是很管用的嘛,十分高兴,吻了她一下,“我就知道,我的滔滔是个好人!”
  皇太后扬起脸,怜爱地抚摸着他的硬朗的脸颊:“你才是真正的好人!人家都说你是仁医呢!”
  杜文浩温情一笑:“我给人治病,再仁也只能惠及很少的人,而你一旦垂帘听政,将来治理国家,举手投足之间,关系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你的仁心才是大有用处的!”
  皇太后愣了一下:“你觉得,我垂帘听政,会比颢儿更合适?”
  “当然啦!雍王爷也是个好人,可论仁政,肯定比不上你的。最主要的,你垂帘听政了,我不就沾光了吗,嘿嘿。”
  皇太后莞尔一笑:“你觉得,我垂帘听政,能胜任吗?”
  “当然能!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我帮你啊。”
  皇太后缓缓点头,道:“有你帮忙,我自然放心多了,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容我再好好考虑几天,好吗?”
  “行啊。”杜文浩为自己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而且说动了皇太后认真考虑此事,心里感到很高兴,回到刚才的话题,搂着皇太后道:“你饶过了魏展和苏氏,一并将另外三人也饶了吧!”
  “那可不行!”皇太后摇头道,“陈美人罪该万死,又是皇上最疼爱的女人吗,她若殉情,不仅能陪葬皇陵,万世荣耀,还能追封谥号,荫及家人,总好过午门外斩首!”
  杜文浩见她说的斩钉截铁,又听他说得有理,便道:“那喻鸽儿和梅氏呢,能不能免她们殉葬?”
  “梅氏是自愿殉葬的,皇上驾崩当天,她就说了要殉情的,只等着出殡这一日便自杀殉情。”
  “是吗?”杜文浩无话可说,人家自愿殉情,尽管看着她自尽总也违背道德,但这是在古代,在讲究贞烈的宋朝,一个妃子要为驾崩的皇上殉情,这是封建主流社会最为赞赏的。自己要跳出来反对干涉,不仅得不到人理解,反而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便问道:“那喻鸽儿呢?她也是自愿的吗?”
  “她倒不是,不过,皇上在阴间太过寂寞,总得有人陪着啊……”
  杜文浩急了:“咱们可以作些纸人纸马,烧了祭奠皇上,不也挺好的吗?再不济,咱们还可以仿效秦始皇,也来他个兵马俑殉葬,又威风又体面,皇上在阴间见了一定喜欢……!”
  “兵马俑?”皇太后奇道,“兵马俑是什么啊?”
  杜文浩有些惊讶,这么重大的考古发现,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想到考古二字,立即又想起来,这兵马俑乃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考古发现,古代文献从未记载,皇太后自然不会知道的了。忙随口道:“兵马俑就是用陶土烧制成成千上万的真人大小的军队,陪葬在皇陵四周,成一支地下军队,千秋万代保护皇上。”
  皇太后听得悠然神往:“这主意倒好!只是,烧制成千上万的陶土军队,只怕得数十年吧,一时半会可来不及。”
  杜文浩也沮丧道:“这倒是,咱们可以先制造一小部分兵马俑殉葬嘛,以后再慢慢造。”
  皇太后摇头道:“算了,这工程太过浩大,咱们国库也不算殷实,如果把大量的银钱都拿去办这事了,老百姓得不到什么实惠,也未必是好事。”
  杜文浩亲了她一下,赞道:“我就说嘛,我的滔滔心眼就是好,一心想着百姓,你这样的人能垂帘听政,那可是百姓的洪福啊。”
  皇太后抿嘴笑道:“行了,不用拍马屁了,你说了这半天,不就是绕着弯要我饶了喻鸽儿吗?好,我再让一步,免了喻鸽儿殉葬,这总行了吧,不过话说到前头,这是最大的让步了,五个殉葬的我已经赦免了三个,只剩陈美人和梅氏两人了,再不许给我求情,不然我要生气了。”说罢故意撅起了嘴。
  杜文浩趁势凑上去吻了她红唇一下:“好!不求情了,我不管就是。反正她们两,梅氏是自愿的,陈美人害死那么多嫔妃,还找杀手企图谋害于我,也算死有余辜,能苟活这些日子,又回故里见到了亲人,已经很是福气了。”
  皇太后这才微笑道:“这还差不多,放我起来吧,去把小焦子叫进来,我传旨放人啊。”
  杜文浩嘿嘿一笑,又搂着她亲了一回,这才放开,帮她整好衣衫,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把门外伺候着的焦公公叫了进来。
第396章
大悲大喜
  皇太后道:“小焦子,你跟杜将军去宣哀家口谕,让梅才人和陈美人二人自便,为皇上殉葬!对喻鸽儿、苏才人和太医丞魏展,就免殉葬吧!”
  焦公公忙躬身道:“是!领太后懿旨!”
  杜文浩忙问道:“太后,微臣也去宣旨吗?”
  “嗯!”皇太后微笑道,“你费劲巴力说服哀家免她们三人殉葬,这份情让她们记在你身上,将来也好让她们给你结草报恩啊。”
  杜文浩嘿嘿笑了:“这都是太后的恩典,微臣哪有半点功劳,微臣宣旨自会说明的。”
  这时,远处传来云板声响,听声音已经是二更天了,距离限时自尽只剩最后一个时辰了。皇太后道:“快去吧!早点办完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发引,你还要负责沿途警戒,责任重大呀!”
  杜文浩躬身道:“是!微臣告退!”
  杜文浩跟焦公公两人出来,带着一帮太监宫女打手队,径直来到福宁殿旁的侧殿里。宋神宗出殡的灵柩就停放在福宁殿里,旁边侧店里,喻鸽儿等四个即将殉葬的嫔妃就等在这里。
  焦公公知道皇太后是让杜文浩来当好人的,路上便道:“杜将军,待会你先别慌着宣皇太后懿旨,待咱家恭送另外两位娘娘归天之后,你再宣旨,一来彰显皇太后恩德,二来,也好让那两位娘娘以为有伴,而安心归天。心里会好受一些。如何?”
  杜文浩点头道:“公公这主意十分仁慈,卑职岂有不听从之理。”
  两人说好了,又交代了那些个太监宫女,这才来到侧殿前。
  侧殿里,四位娘娘跟贴身侍女、嬷嬷们正哭成一团,听到殿外脚步声急,又传来侍卫喝叱回避的声音,知道大限来临,顿时哭声震天。
  焦公公一掌推开了殿门,阴着脸走到堂中,扫了一眼抱成团哭泣的女子们,尖着嗓子冷声道:“咱家奉太后懿旨,送殉葬嫔妃归天!旁杂人等速速回避!”
  这些女子谁又有胆子抗旨不遵,知道哀求宣旨的公公也是无益,哭着退到一边,跪在地上,伏地恸哭。
  焦公公面无表情一摆手,八个太监手里托着黑漆描金托盘过来,上面分别放着四根白绫和四个精美的小瓷瓶。
  焦公公道:“四位娘娘,明日皇上和太皇太后发引出殡,皇太后懿旨已经交代了,今夜子时前,请四位娘娘自便。现下已经备了白绫和鹤顶红,娘娘可任选其一宾天。”
  喻鸽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听了这话,哆嗦得跟一只小鹌鹑似的,绝望地瞧着杜文浩,哀声道:“将军,救我……!”
  杜文浩现在要亲眼目睹两位娘娘自杀,到底不是滋味,尽管心里知道喻鸽儿已经免于殉葬,却不好说出来,便面无表情站在那。
  喻鸽儿的贴身侍女、嬷嬷们对转过身给杜文浩磕头哀求饶命。
  陈美人一张本来绝美的俏脸已经被向皇后抓烂了,一只眼也瞎了,又装疯了这么久,早已经形容枯槁,但毕竟贪生之念人之常情,尽管内心已经知道无可幸免,但听喻鸽儿哀求,又有杜文浩救命的先例在前,不禁也看到了期望,见他也来了,以为跟以前一样是来救命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用沙哑的声音哀声道:“将军……救命啊……!”
  陈美人的侍女自然也跟着给杜文浩跪倒,哀哭祈求救命。
  苏氏本来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差不多消散了,几如行尸,只等一死的,如今见喻鸽儿和她们两人跪倒磕头哀求,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更何况是被迫殉葬,更是心中不甘,知道这位杜大将军眼下是朝中只手遮天的人物,是皇太后面前的大红人,哀求她,或能讨得一条性命,哪里还顾得颜面。哀哀地跪倒在地,待要祈求,惊恐绝望之下,竟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她贴身侍女嬷嬷哭天抢地,磕头如捣蒜,不停嘴求着:“将军,大将军!求求你,绕过我们娘娘吧!”“让奴婢替娘娘去死吧!”……
  一时之间,屋里哭声大作,磕头声咚咚跟擂鼓一般,焦公公烦躁起来,袖袍一拂,厉声道:“殉皇上之情,归天伺候皇上,何等荣耀,尔等偏偏做出这副悲苦模样,当真无趣,来啊!将一干闲杂拉了开去,伺候四位娘娘归天!”
  太监宫女打手们齐声答应,冲上来七手八脚将跪在杜文浩面前的侍女、嬷嬷们扯着头发拉着手脚拖到了殿堂之外。那八个太监上前跪倒,将托盘高高举起。
  苏氏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吓傻,连哭都不会了。
  喻鸽儿勉强还算镇静,见杜文浩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情知无幸,哆哆嗦嗦伸出手,摸了一下那匹折好的白绫,如遭电噬,呼地缩回手,旁边宫女厉声催促下,又颤抖着去拿那装着鹤顶红的瓷瓶,摸着瓶塞,没有勇气拔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往下掉。
  陈美人匍匐在地,还哀求救命。
  唯有梅氏,一直站在那里,此刻,慢慢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托盘上的两件东西,迟疑片刻,伸手抓住白绫,走到横梁下,早有太监搬来两张垫脚的高矮茶几。梅氏在太监搀扶下,踏步上到高处,抖手将那匹白绫挂在横梁之上,将端头打了个死结,扯了扯,很结实,双手抓住白绫,仰天道:“皇上,妾身来陪伴你了……”
  粉首探入白绫环索中,脚下用力一蹬,双手垂下,身子扭了几扭,便垂吊半空一动不动了。
  梅氏坦然自尽殉葬,更让其余三位娘娘惊恐万状,陈美人听到哭声大作,单眼瞟见一具尸首飘飘荡荡挂在半空,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两腿间一热,小便已经失禁了。
  焦公公冷笑,侧头对身边宫女太监道:“瞧瞧,陈娘娘都吓得尿裤子了,看样子自己没办法上路了,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伺候娘娘归天啊!”
  四五个宫女太监一拥而上,将陈美人两臂抓住架了起来,腿脚抱住动弹不得,其中一个扯着她的秀发让她仰起脖子,另一个五大三粗的宫女,左手捏住陈美人的鼻子,右手叉开掐着她的腮帮子一使劲,将她嘴生生挤开。
  旁边一个太监取过那黑漆托盘中小瓶鹤顶红,拔掉瓶塞,将一小瓶淡红色的粉末哗啦全倒进了陈美人的嘴里,另一个手端弯嘴茶壶的太监过来,将茶壶嘴塞进陈美人嘴里,往里硬生生灌了半壶水。
  那粗壮宫女这种事显然干多了,手法十分熟练,倒水之时,将她脑袋仰面朝上,掐住陈美人的嘴让她不能往外吐,捏着鼻子等她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往下吞咽,眼看嘴里药粉都随着水吞咽完了,而陈美人也因为喘不过气眼睛翻白快没气了,这才放开。
  陈美人不停喘着气咳嗽着,想伸食指去抠喉咙,可两臂被两边的宫女太监死死架着,哪里动弹得了。仰天嗬嗬连声,也不知是哭是笑。
  又过得片刻,陈美人腹痛如刀绞一般,身子不停扭曲,两边驾着她双臂的宫女太监知道她肚里毒性发作,这才将她往后一甩,摔倒在地。
  陈美人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口吐白沫,急促地喘息着,挣扎着跪在地上,伸手去抠喉咙,嗬嗬干呕,只吐出一些酸水。
  陈美人随即瘫软在地,单眼翻白,一边干呕一边喘着气嘶声道:“水……,好渴……,水,给我水……!”
  杜文浩知道,这是鹤顶红(砒霜)中毒的初期症状,后面还有更难受的。
  果然,只等了片刻,陈美人便捧着小腹尖声惨叫起来,抱着身体满地打滚,喊着好痛,不停干呕,喘着粗气。接着便闻到一股粪便的臭味,陈美人身下满是水样的淡黄色粪液,滚得满地都是。
  焦公公和众太监宫女们捏着鼻子连连往后退。
  接着,陈美人嘶声喊着头痛,将脑袋撞鼓一般往地上撞,额头上鲜血淋漓,偏偏就是不死。又延得一会,终于瘫在地上,单眼上翻,由喘着粗气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子不停抽搐。
  又过得一会陈美人身体扭了几扭,便停止了呼吸一动不动了,满是伤痕的脸扭曲着,十分的狰狞,那只单眼依旧瞪得溜圆,盯着天花板,好像在看什么人似的。
  焦公公瞧了杜文浩一眼,见他并没有上前检验是否死亡的意思,便迈步上前,捏着鼻子蹲下身,先探了探鼻息,然后又伸二指摸了摸颈侧动脉,确认陈美人已死,缓缓点头,起身走到杜文浩身边,微笑道:“将军,咱家的事办完了,剩下的交给您了。”
  杜文浩一言不发,背着手走向苏氏和喻鸽儿。
  那苏氏眼见陈美人被灌了毒药惨死的样子,早已经吓呆了,小便失禁,两腿间也是湿漉漉的一摊淡黄色尿液,目光呆滞瞧着杜文浩。
  喻鸽儿已不存幻想,见陈美人的惨样,打定主意还是悬梁自尽来得干净,此刻她一张俏脸早已没有一丝血色,见杜文浩走过来,身后带着一帮太监宫女,对杜文浩惨然一笑:“将军,多谢你来送我!”
  探手抓住太监手里托盘的那匹白绫,回头望着殿门口哭成泪人的奶娘道:“娘……!儿去了!”
  转身一纵,便上了高几,抖手将白绫飞向横梁。
  杜文浩抢步上前,一脚踢掉她脚下高几。
  喻鸽儿手里白绫尚未搭上横梁,脚下一空,哎呀一声,从半空跌落,杜文浩伸手一揽,将她接住,稳稳放下,微笑道:“娘娘,你不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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