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王(精校)第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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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话,满堂学生倒有一大半哄笑赞同,都讥讽地瞧着叶知秋。包括那扮鬼脸的俏丽女孩,甚至还鼓掌叫好,得意洋洋瞧着叶知秋。而樱子却依旧面如止水,便如泰山崩于前也不会眨眨她的花蕊长睫毛似的。
  叶知秋早已经料到会这样,也不争辩,只是笑了笑,坐了下来。
  庞安时却不管这些,站起身道:“我觉得陈承同学这话不通……!”
  叶知秋一震,眼往那黑须中年人,陈承?他就是陈承?北宋名医!他自己编撰的《重广补注神农本草并图经》跟唐慎微的《经史证类备急本草》齐名,是中药学史上重要的药学典籍。难能可贵的,是他以一己之力编撰而成。想不到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同学,而且还对自己质疑唐代名医大家颇为不满。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王冰在这些学生心目中,那是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偶像,现代社会,狂热影迷歌迷听到旁人说自己偶像的不是,怒而吐口水挥拳头那是常有的事。现在这陈承只是讥讽两句,已经很不错的了。
  他这一分神,旁边的庞安时已经滔滔不绝说了一大串了,说的是他觉得叶知秋的观点是可供参考的,还举例说了他当初在酒馆跟叶知秋结识的时候,关于“十一脏取决于胆”的争论,说了叶知秋的新颖观点。
  他把这件事抖了出来,学生们更是议论纷纷,有地点头赞同的,但是更多的却把脸上讥讽嘲笑的神情加重加浓了好几分,说着原来这小子哗众取宠标新立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人品不怎么样,不知道是如何混进太医局来的。有知情的低声说了,他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弟弟,但是过继的,原来的家人已经获罪下狱了,其余听着才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嘀咕说他家遭不幸,所以心理阴暗,借诘责古人来宣泄不满。又引得一帮学生连连点头,瞧向叶知秋的神情,嘲讽之下,更多了几分厌恶,当然,也隐隐有些妒忌。心里想着,谁让人家因祸得福,当了当朝国舅呢。这就是命。
  叶知秋听见庞安时解说上次他跟自己斗医时自己否定王冰注释的事情,想阻止,但是好多学生都仰着脖子听着,又不能让他说半截,只好苦笑听着,忽然间,他发现有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对自己怒目而视,正是那扮鬼脸的俏丽女生。不禁有些奇怪,她这么恶狠狠瞪着自己做什么?好像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下似的。
  台上提举许希捻着胡须听着,却不阻止,等学堂里开水滚锅一般沸腾劲慢慢平缓下来,这才道:“太医局的下舍、内舍,是巩固基础的阶段,主张学为主。学而思,要先学,然后才能思,陈承同学说得很有道理,当然,知秋同学也很不错,能言之成理,且不说他这说法是否有理,但他能在掌握了相关知识的基础上,敢于思,勤于思,不拘泥古人论断,这也是很不错的。”
  许希这番话,场中那些满脸讥讽嘲笑的学生,这才把笑容收敛了,悻悻地瞧了叶知秋一眼。
  扮鬼脸的俏丽女子却朝叶知秋翻了个大白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叶知秋低声对庞安时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庞安时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本来嘛,这些人欺负你新来的,我就看不惯!”
  旁边朱肱挤着一张胖脸,笑嘻嘻道:“你是惦记大哥床底下那一箱皇家典籍吧?嘿嘿”
  虽然叶知秋不愿意当他们的老大,但是朱肱他们三个人为了能看那一箱宝贝书籍,还是坚持叫他大哥,好像这样才能为免费看这些宝贝藏书而换得心理平衡似的。
  “惦你个头!”庞安时把折扇在他脑袋上咚地敲了一下,“我不信我不帮大哥,他就不给我书看了!对吧大哥?”
  叶知秋笑了笑,点点头:“别说话了,上课呢!”
  场中这才静了下来,许希撇开这个问题,接着往下讲。叶知秋也竖着耳朵认真听,没在把后世的观点拿出来争论,平静地度过了一上午。
  中午放学,叶知秋抱着书跟着唐慎微他们出了学堂,先回到宿舍放了书本,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
  食堂里闹哄哄的,几百号人挤在一个大堂里,这让叶知秋想起来穿越之前大学里的情景,不过,看不见女生占位子,让男朋友加塞插队的情景。
  打好饭菜,他们四人在一张圆桌前坐下,叶知秋坐在路边,闻到一股香风从身边飘过,不由自主抬头一瞧,只见樱子和那扮鬼脸的姑娘站在身边,那扮鬼脸的姑娘冷俊如电的目光恶狠狠盯着自己,话语却是柔媚的:“知秋同学,我们有个问题想请教,不能可否?”
  这扮鬼脸的姑娘话语也是涩涩的怪怪的,并不纯正,不禁有些惊讶,忙起身道:“请教不敢,一起切磋吧。请坐!”
  说着,从旁边挪过两根圆凳,又挪了挪位置,让出地来,让她们两坐下。
  扮鬼脸的姑娘也不客气,仰着头问道:“哎!我问你,先前上课,你说什么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也值得商榷,你却不说完,我们问你,这句话如何值得商榷了?又有哪里不妥了?你得说个明白才行!”
  叶知秋听她连珠炮似的,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笑了笑,心头有些不悦,道:“我自说我的,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没听见好了。”
  “那不行!”这女子小鼻子一皱,指着庞安时他们几个道:“你们大宋医者,最遵循祖宗之法,你却学堂之上质疑前贤,是何道理,须得说个明白!我们远渡重洋到你们大宋,不是来听你这些半截话说言乱语的,如果你说不出个道理,须得当众赔礼道歉,承认信口雌黄,否则,我跟你没完!”
  叶知秋听她虽然强调有些别扭,不过这汉语说得还很流利,也很准确,便笑了:“我知道你们是从日本来我们大宋学医的,你们想学到一些真东西回去,容不得旁人混淆视听,我能理解,不过,我说得不是信口雌黄,自有我的道理,但是,你这种态度,不是请教,甚至不是切磋讨论交流,说实话,我不喜欢。所以,我也懒的把我的观点说出来,你们是跟太医局的先生学医,不是跟我,不必在意我怎么想。”
  
  第118章
替古人打抱不平
  
  那女子一双杏眼圆瞪,跟两个铃铛似的,嚷嚷道:“那不行!你现在不说王冰这话有什么不对,就是说不出来,就是信口雌黄!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国舅呢,我们日本人才不在乎你们大宋的皇亲国戚,反正你说错了就必须道歉,不准你拿王冰这样的医学大家来胡说八道,抬高自己!”
  她这一嚷嚷,周围吃饭的学生都侧目瞧了过来,他们班的一些学生也端着饭碗围拢过来,其中包括先前在课堂上反驳叶知秋的名医陈承。
  叶知秋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庞安时却抢先说了:“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许提举都说了,学堂之上,畅所欲言,要学而思,对下舍、内舍的低年级学生来说,可能更注重学,但是对我们上舍高年级的,则更需要思。不管对还是错,都允许人家思考,都允许有想法,王冰也是人,他的思想也是反复推敲才得出来的。他都能反复思考,为何不准知秋反复思考?”
  “他喜欢反复思考那是他的事,他要觉得王冰说得不对那也是他的事,他尽管可以自己躲在被窝里自己琢磨,跑到山上去扯着嗓门喊,都没有关系,谁让他在学堂之上当众说出来了?既然说出来了也没关系,那就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不能公鸡似的只拉半截硬屎,要是这样,那就是对先贤的不敬!就不是一个严谨的治学之人,就不应该到咱们太医局来!靠着国舅的名头,靠着裙带进来了,不夹着尾巴好好学,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这种事情回家玩去!别在这里玩!这是大宋太医局,是顶尖的医者才能来的地方。可不是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搞噱头的地方!我警告你,以后再听到你胡乱贬低前贤经典,我就要你好看!——好了,我骂完了,心里也痛快了,走了!”
  这女子训斥了一顿叶知秋之后,站了起来,拉着旁边樱子就要走。樱子却没有起身,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对叶知秋道:“很抱歉,我妹妹是个快嘴急性子,说话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姐!我没有说错,你道什么歉!”
  樱子柳眉一皱,瞧了她一眼,她妹妹似乎有些怕这位姐姐,噘着嘴不说话,重新坐了下来。
  叶知秋道:“原来你们是两姐妹。”
  “是,我叫丹波樱子,我妹妹叫丹波贞子。”
  一听到贞子两个字,叶知秋立即想到了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里从水井爬出来的那个白衣长发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一幕,曾经把叶知秋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又好生看了她们两一眼,果然有几分相像,只是姐姐樱子更俏丽柔美一些,妹妹可能是因为恼怒,显得凶巴巴的,不过却不像《午夜凶铃》里的女鬼。要是不铁青着脸,只怕也是个绝色美人。
  叶知秋知道骂她的这位姑娘来自日本汉医世家之后,他唯有苦笑。因为他知道,日本人对汉医学的崇敬,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日本人对中医的崇敬之情并不是本小说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就是在现代,日本汉医学者对张仲景等名医的经方还都是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学习使用的,他们经常把张仲景等名医的经方原方照用,几乎不做增减,在医学交流时,对中国的中医医生随意加减经方方剂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高兴,认为我们对名医经方太不尊重了。中国著名老中医邓中甲教授访问日本,就曾遭到过这样的诘问。这种思想到现在都是这样,更何况唐宋中华文明远远领先世界,日本人怀着崇敬心情来华学习的时候。)
  樱子姐妹两出生汉医世家,爷爷、哥哥都是日本顶尖的汉医学者,医学届的领袖人物。她们对汉医无比崇敬,所以才敢冒生死之险,渡海来到中国学医,对张仲景、王冰等等古代名医那是心驰神往的,对《黄帝内经》那更是奉为圣典,不容亵渎。
  贞子没想到在堂堂最高医学学府太医局的课堂上,竟然听到叶知秋公然否定他们心目中的偶像王冰的解释,当时就很是不悦,接着又听他居然开始说《黄帝内经》关于心主神志也是错的,直接亵渎了她心目中的圣典,这下捅到马蜂窝了,不禁勃然大怒,所以追到了饭堂来质问来了。
  丹波家族在日本地位之崇高,并不亚于叶知秋过继后的父亲吴王与皇帝的关系,所以她们眼中,并不把叶知秋这个半吊子国舅放在眼里。饭堂里就当场训斥了一顿。
  樱子对叶知秋道:“听闻公子课堂上的论述,又听庞公子说了那番见解,我很是敬佩,所以很想听听公子对‘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这句话有何见解,还请赐教。”说罢,对叶知秋浅浅一笑。
  这一笑,便如满山的樱花都开了似的,甚至还能闻到樱花那淡雅的幽香。叶知秋心中一震,这樱子的笑容当真美到了极致,便是可馨,论这巧笑嫣然的美,只怕也要输她三分,不禁一时看得呆了。
  不留神脚下被朱肱踩了一脚,吃痛一缩,这才回过神来了,又听到朱肱咳嗽一声,道:“知秋,你就告诉他们嘛,顺便我们也听听。”
  在座的已经四周围着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叶知秋苦笑,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清楚。
  《黄帝内经》所说的这句话“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以及“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都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心主神志。古人认为人的神志活动是归属于心的,同时,又与五脏都有联系。《内经》认为,五脏都接受外界传来的信息,但最终由心作出反应和判断。虽然没有完全否定脑于精神活动的关系,但是放在了很次要的地位。这可以从思想的思字,从心字底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另外,与人的思维情感有关的字,比如虑、怒、愁、念、恐等,都是心字底,也就是归于心。所以,古人主流观念认为,人的思想情感,都来自于心,而不是大脑。
  这种认识一直延续到清朝,西学东进,西医特别是现代解剖学的传入,这种认识才受到了冲击。以清代医学家王清任的《医林改错》为代表的医者,对《内经》的心主神志说提出了质疑,按照西医解剖学的认识,提出了脑主神志说。
  人的思维是大脑产生的,这一点现代人都知道,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基本的人体生理学知识,但是,是否就要因此而改变已经流传两千年的中医“心主神志”,而改成“脑主神志”说呢?这不单单是心和脑谁说了算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中医的整个理论框架体系问题了。
  中医基础理论是建立在藏象学说基础上的,在中医藏象学说里,每个脏腑都有独特的含义,跟现代解剖学并不能划等号,他不单单是解剖学中某个实质性的脏器,中医的每一个脏腑,常常概括了西医解剖学的多个脏腑的功能,所以,不能把中医的脏腑跟西医解剖学上的脏腑划等号,要是这样,必然得出中医不科学的结论。要是非要按照西医解剖学认识的脏腑功能来改中医,那中医的“肾藏精”就要改成“肾主泌尿”,“肝主疏泄”就要改成“肝主消化”,而“脾主运化”也要改成“脾主免疫”了。这样下来,中医整个体系将随之崩溃,按照中医藏象理论建立起来的理、法、方、药,全部都乱了,都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中医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的洗礼,治愈了千千万万人的疾病,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它的临床疗效就算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也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在治疗许多慢性病疑难杂症上,有独到的效果。它用一种独特的具有浓郁中华文化气息的思维方式来对疾病进行认识,来思考应该如何治疗。这一套思维方法,虽然与现代解剖学或许有不同,但是,数千年的中医历史却证明中医是有效的,绝不能因为它有不同于西医的地方,就全盘否定它的巨大作用。
  而人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体,人对自身的认识也是不断前进的,人体很多复杂的结构目前的医学根本还没有认识到,比如心脏、肝脏等脏器移植手术之后,人的情志会因此改变,这是不是说脏腑也有对情志产生影响的地方,这个医学课题已经越来越引起医学家的重视。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中医建立在藏象学说基础上的独特思维体系,是有他数千年无数成功的临床实践为依据的,不能够因为于现代解剖学观点的不同,而擅自改变它。
  叶知秋在穿越之前的博士入学面试时,就曾经阐述过这个问题,想不到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宋朝,又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第119章
可恨又可怜
  
  叶知秋在课堂上也只是顺口这么一说,只因为中医学界以王清任为代表的不少学者提出了用脑主神志取代心主神志,所以他才说了《内经》“心主神志”这种说法是只得商榷的。他没想到,就这句话,把贞子给惹怒了,这才引出了这么场事情来。
  现在,一众人等都眼望着他,等他解释为何内经这句话是错的。
  叶知秋没办法解释,因为涉及到现代解剖学知识,而这方面的知识,别说大宋了,同时代的整个地球都没人知道。他要是说出来,不被当成异端邪说的怪物踩扁才怪了。更何况,他本身对心主神志改成脑主神志就心存异议,不以为然,当时这么说,只是想表达这种观点也有不少人提出异议,值得商榷而已,并不代表他自己的观点,可是听在贞子等人耳朵里,就成了他的观点了。而这种观点,又是她们所不能接受的。
  叶知秋望着周围各种复杂表情的一双双眼珠子,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个问题,但是要他说自己是瞎说的,又违背心意,而且自己也的确不是瞎说,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道:“《内经》有云:‘头者,精明之府’,这不就是说,脑也主神志嘛!并不单单是心啊。”
  贞子一声冷笑,道:“这句话的精明,就是指精神?”
  叶知秋明知不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贞子道,“这篇论述中提到精明是这样说的:‘夫精明者,所以视万物,别白黑,审短长’。又说‘切脉动静,而视精明’。所以,这里的‘精明’应当是指的眼睛和眼神,而不是神志!——你刚才引用那句话,完整的应该是‘五脏者,身之强也。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就是说,观察眼神的变化来体察神气的盛衰,如果头部低垂,目陷睛迷,就预示着神气的衰败。你却解释成心主神志的神志,当真断章取义,牵强附会!”
  叶知秋心中赞叹,虽说这小妞脾气急躁,出言不逊,但是还别说,对中医典籍背得还很熟练。当下笑了笑,道:“所以我说这话值得商榷嘛,我又没说这句话是错的。只是还有别的观点嘛。这不是商榷是什么?”
  “强词夺理!”贞子哼了一声,对姐姐樱子道:“姐,咱们走!不用跟这哗众取宠的小子费口舌了。”
  樱子好生瞧了叶知秋片刻,花蕊般的长睫毛忽闪了两下,好像蝴蝶斑斓的翅膀,默默站起身,拱手为礼,拿着饭盒跟着妹妹走了。
  一直围观的陈承也是一声冷笑,摇摇头,端着饭盒走开了。
  樱子两姐妹回到她们原先的桌位,接着吃饭。贞子道:“我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高明见解来呢,却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我就说了他没什么本事的,姐姐你非要去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樱子想了想,道:“我瞧他刚才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堪的,而且,好像有满腹的话不能说出来似的,可能有他的想法,只是不方便说而已。简单地归结于强词夺理,未必公允。”
  “你还向着他说话?他这样的人,不学无术,哗众取宠罢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却也不是,他先前的两个解说,细细推敲,都有一定的道理。特别是那个‘十一脏取决于胆’的论述,很有说服力,却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
  贞子侧面着瞧着她,突然嘻嘻笑了:“姐,你这么向着他说话,不会是,心里有他了吧?”
  樱子淡淡一笑,道:“还不至于,比他学问大的多了去了,我要都动心了,一颗心分成一百分也不够啊。”
  “樱子姐姐对谁动心了?”旁边一个锦衣玉袍的公子端着饭盒,弯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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