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校对)第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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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然也曾见过她,按道理这种命案是该由他这县尉来管的,只是连环命案压力太大,他必须优先侦破,所以没空管这件案子。现在连环命案暂时没有了压力,同时也没有新的进展,他决定瞧瞧这案子怎么回事。便回头对郭帅说:“明儿个你带她到我签押房来,我要跟她聊聊。”
  郭帅其实是很同情这可怜的老妇,一听这话不由欣喜地连连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老妇照例来衙门喊冤,郭帅告诉他县尉大人要见她,老妇人喜出望外,同时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翻腾,县尉老爷要见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若是这样,她爬也要爬到京城找包青天去,因为这里喊冤已经没人管还施坏心眼了。
  想到伤心处,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可转念又一想,或许不是这么坏,县尉大人或许是个好人也未可知。想到这些,她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老妇跟着小厮进了衙门,来到卓然的签押房。只见卓然正在看公文,她也不知道县衙中的等级划分,只知道知县是主宰一县的大官,所以一直嚷着要见知县大人。她并不知道其实县尉才是管这些事情的人,而且她看见卓然的年龄又这么小,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
  旁边的郭帅喘了口气说道:“这真是我们县尉老爷,就是老爷要见你。”
  卓然缓缓抬头瞧着老妇,两手撑在几案上,道:“请坐。”
  卓然现在已经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必须要显露出官威,只有显出这种官威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和敬畏,才能够保证自己的政令畅通。因此他在衙门办公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的职责也不容许他嘻嘻哈哈,只有保持足够的严肃,才能换取属下的敬畏和信任。
  果然,身穿官袍坐在几案之后大刀金马样子的卓然,立刻赢得了老妇的敬畏和信赖,老妇犹如秋风中的枯叶,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上前一步,竟然哭出了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几案前只是咚咚磕头。
  卓然赶紧吩咐小厮郭帅将老妇搀扶起来,一手撑着几案,一手在几案上轻轻点击案面,用沉稳的声音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你有什么冤屈尽管一一道来,本官会替你做主。”
  那老妇还没开始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只能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我闺女命苦啊!也怪家穷,实在没办法,把女儿卖到了胡家做丫鬟。但是那只是做丫鬟,不是做妻做妾啊!在她死之前回家探亲,跟我睡一个被窝,哭得跟泪人似的,说老爷欺负她,总想霸占她的身子。她不从,胡员外就打她,夫人也打她,还掐她脖子。她担心有一天会被老爷活活打死,要是那样要我一定替她申冤。我就拉开她的衣服看,果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也有被掐的痕迹,于是我就抱着女儿哭。”
  说到这,老妇伤心的放声大哭。郭帅赶紧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喝了几口之后,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于是接着说道:“那天之后过了没几天,胡家忽然来了两个家丁,凶神恶煞地告诉我说我女儿得了暴病已经死了,担心病传给家人。老爷慈悲,赏了她一口薄棺材,入殓之后埋在城外的乱坟岗的坟堆里了。我一听当真是晴空霹雳一般,哭着喊着要去看我女儿,但是两个家丁说女儿已经下葬,要看自己到城外去找,就在小山坡上一颗歪脖树下的那座新坟,就是她的。我就跑到城门外,果然有一口新挖的坟。我就扑在坟上哭,一直哭到我嗓子都哑了,眼泪也流干了,我就跑到胡家跟他们理论。”
  “这人即便是生病病死了,也该让家里人见见仪容,处理后事啊,怎么直接下葬了?”卓然皱眉问。
  这一句话让老妇燃起了希望,因为官老爷在向着她说话。老妇顿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结巴,枯树皮一般的手掌都不自觉的在抖动,手里的茶盏都溅出了半盏水。
  老妇激动地对卓然说道:“是呀,正是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去胡家跟他们理论的,可是连那胡老爷的脸面都没见到,管家就叫家丁把我撵出来了。我只能到衙门去告状,可是衙门说没有证据证明我女儿是被害的。可是他们不查怎么会有证据?唉!这几年下来谁也不理我,当我是疯婆子一般。老爷你今天能坐下来听我说我女儿的冤屈,我就算即刻死了也是欢喜的紧,只求老爷里一定要替我女儿伸冤,她死的冤枉啊。”
  卓然示意她坐下来,先稳定心神,然后才又问她:“你女儿生前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患过病?”
  老妇坚定地摇着头说:“没有,虽然我们是穷苦人家,可是我女儿身体一直很好,从小就没得过什么大病,连伤风咳嗽都非常少。她回家那天身体也是好端端的,除了身上的那些瘀痕之外,也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她绝对不可能好端端的忽然就病死了,一定是胡员外这个老狗垂涎我女儿的美色,把她害死的,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说到激动处,老妇站起身又要下跪,旁边的郭帅赶紧一把搀扶住,示意她坐下慢慢说话,不要着急。
  卓然抬头望了望窗外,对老妇说道:“要查清楚你女儿的死因,就必须要开棺验尸,证明她是被杀的。你可愿意?”
  老妇点头跟鸡啄米似的说:“只要能查清楚我女儿的冤屈,替她报仇,全凭老爷做主。”
第17章
从实招来
  卓然点点头,对一旁的郭帅说道:“你去准备中午饭给老人家吃,然后派两个捕快带我的令牌去把胡员外还有他婆姨、管家传到衙门来见本官。如果敢违抗,直接用铁链锁了拿来就是。”
  这句话顿时让郭帅精神一振,抱拳拱手说道:“是,大老爷,我这就去布置。”
  一听要派捕快拘传胡员外,老妇激动的又是热泪盈眶,看来自己终于盼到了青天大老爷,这位年轻的县尉大人要替自己出头了。
  安排下去之后,很快便有衙门厨房的厨子用托盘端了一盘的米饭菜肴过来给老妇人吃,卓然则是直接到专门的官员小灶膳房去吃,其他的几个官老爷也都在那儿。
  卓然去之前,脑海中就已经盘算了一遍,从他承继的记忆中知道,衙门掌印官,也就是知县,姓庞,虽然平庸无为,倒不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坏人,估计他当初不插手这件事是怕这个案子影响到他的政绩,若是这样,那必须要晓以利害,才能够启动案件的再审,因为予不予以立案是要县太老爷定夺的。
  所以卓然来的比较早,而那县太老爷可能是饿了,竟然先卓然一步到了膳房。
  县太老爷胖乎乎的脸很白净,一看就是有福相之人,腆着个大肚子眯着一双鱼泡眼,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见到卓然来到座位上,便招呼道:“卓县尉,你来得早啊。”
  卓然可不想跟他废话,不然等一会儿县丞和主簿来了可就不好说话了。于是赶紧上前拱手说道:“因为有要事要跟大人您禀报。”
  “哦?什么事呀?”
  “那个在衙门喊冤的老妇,我刚才听了她的诉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很有蹊跷。她的女儿没有什么病痛,怎么会突然暴疾而亡?而胡员外又没有报官,直接将人下葬,就跟急着毁尸灭迹似的。同时这老妇又作证说,这之前她的女儿曾向她哭诉,员外企图强暴她,她不从,胡员外和他夫人就对他进行殴打。”
  庞知县揪了揪自己红红的酒糟鼻说道:“这样啊,这案子本官觉得没什么嘛,谁家不会死个丫鬟呢?而且暴病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楚,今日还好好的,明日一命呜呼也未可知嘛。瘟疫传开了会死很多人的,早埋下也是理所当然嘛。再说了,老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你前些天得了重病,身体刚好,就不要太劳累了。”
  卓然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直接点到了问题的关键,他说道:“这老妇,我瞧她是个意志顽强之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已经认准她的女儿是含冤而死,一心要为女儿报仇啊。先前就曾到怀州告过状,又想到京城找包拯包大人告状,甚至要去告御状,虽然她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老妇,但是这种人认了死理是很难办的。”
  说到这,卓然回头看看屋外没人进来,凑到庞知县耳边压低声音道:“若是这老妇真要告到包拯包大人那里,又或者直接擂登闻鼓告御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派人下来复查,那就麻烦了。这案子现在破绽百出,一旦开棺验尸,很可能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若是真的查到她女儿的死是被人杀害,不管是否破案,大人你我都有渎职之嫌啊!要是被监察御史参上一本,那可就不得了了呀!”
  听着卓然这番话,庞知县脸上阴晴不定,揪着酒糟鼻沉吟片刻,扭脸瞧着他问:“你当真觉得这个案子事出蹊跷吗?”
  卓然郑重的点了点头说:“莫不如我先把胡员外他们叫来询问,然后开棺验尸。若是尸体没什么问题,那也就堵住了那老妇的口,她也就不会四处再去乱告了。若真尸体真有问题,明显是他杀而死,我们也犯不着为这见利忘义的商贾之人拿乌纱帽去冒险啊。庞大人请放心,这丫头若真是被人谋杀,这案犯十拿九稳就是胡员外和他夫人,很好破案。一旦破了命案,为大人的政绩也是添光彩的。”
  一听这话,庞知县顿时陷入沉思。这之前他之所以不愿意立案,一来是那胡员外是县里的大户,抬头不见低头见,算得上老熟人,虽然这件事胡员外并没有找他说情,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不想查这案子。主要是他觉得这案子作为命案立案查处,要是能查出罪犯当然最好,要是查不出来,那会给自己政绩抹黑。
  因此思前想后还是不予立案,也不予理睬,做个太平官是他最大的愿望。可是现在听到卓然这么说了之后也觉得很是在理,这种事若是真的捅到包拯包大人那去,这个包黑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要真查出来问题,自己这渎职之罪可有些跑不掉啊。
  他思前想后也是觉得这老妇太过执拗,这种人还是最好不要惹的好,免得沾上就甩不掉,给她一个交代,也可以清除掉自己心中的担忧。
  想到这,庞知县拍了拍肚子点头说:“行啊,刑案的事情是你负责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本官就不插手了,等查完之后把结果告诉本官就行了。你做事本官放心。”
  卓然嘴角露出了微笑,赶紧拱手说道:“是,卑职领命。”
  吃完饭,卓然回到了签押房,到门口就看见站着三个人,当先一个大胖子,身穿铜钱衫带着员外帽很是富态,卓然承继的记忆让他知道,这就是武德县的大户之一胡员外。旁边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长着一对三角眼,是他的夫人。后面则站着个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想必就是他们官家了。
  真是蛇鼠一窝!卓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种感觉来,实际上这三个人看着倒不会给人一下就认定为大坏蛋的那种印象,特别是那胖胖的员外,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让人很难得与凶犯联系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卓然之前已经高度怀疑他们是杀害可怜的丫鬟的真凶,因此见到他们,不知怎么的脑袋中就冒出了这种感觉,所以他只是哼了一声,踱着方步径直走进了签押房,根本没看他们。
  门口已经有两排升堂皂隶手持水火棍等着了,是郭帅安排的,因为县尉老爷要在签押房审案子。在他走进去之后,皂隶们齐声吆喝“威…武…”
  卓然进签押房去了,门外胡员外等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那妇人瞧着卓然的背影朝胡员外努了努嘴,胡员外点点头瞧向管家,管家赶紧把手里捧着的一个锦盒递给胡员外。胡员外将那锦盒塞在了衣袖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咳嗽一声蹑手蹑脚跟着卓然进了签押房。
  卓然走到几案后端坐,忽然看见满脸堆笑的胡员外正点头哈腰地朝他招呼,不由得浓眉一挑,抓住桌上的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几案上,怒喝道:“谁叫你进来的?这是公堂之上,哪容你随意乱闯!”
  签押房是官员处理公务的屋子,虽然不是公开审案的正式的大堂,但是官员如果觉得有必要,常常也会在签押房里审讯人犯。所以签押房也算得上是公堂,几案上也准备有惊堂木的。
  胡员外吓的一哆嗦,脸上的肥肉都不停抽搐,赶紧忙不迭往外退。退得急了,绊在门槛之上差点摔倒。幸亏管家眼疾手快,抢先扶住了他,他这才站稳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哈着腰站在门外等着,额头都开始有冷汗了。
  他以前很少跟这位年轻的县尉大人打交道,而主要是与知县和县丞来往,还不知道这位县尉大人如此的厉害,暗自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这工作应该做在前面,可现在来不及了。
  卓然坐在几案后,并不理睬门外寒风中吹着冷风的胡员外几个人,好像这几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时,被安排在另一间屋子就餐的老妇吃完饭出来,到了签押房门口,一见他们三个,顿时眼中怒火熊熊。她指着胡员外,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转身踉跄着扑进签押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声道:“老爷,求你替我做主,我闺女就是被胡员外这老狗害的呀…。”
  小厮郭帅赶紧把哭诉的老妇又搀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旁,卓然让她稍安勿躁,这才阴恻恻道:“把那姓胡的叫进来!”
  门口两边挎着腰刀的衙役立刻高声道:“传姓胡的到堂!”
  胡员外赶紧拍了拍衣袖,哈着腰,费力的提着衣袍前摆,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喘了口气,这才抖着一身肥肉来到了几案前,哈着腰说道:“老爷,小人…。”
  卓然又将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到桌上,怒斥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其实,宋朝远没有明清时那么注重官场礼节。按照宋朝衙门规矩,在官衙里平素见到官老爷拱手为礼就可以,不过,若是官老爷在审案,特别是涉及到命案时,被衙门传唤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跪下说话的,除非有功名。这胡员外却不知道这个礼节,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哆嗦,赶紧费力的屈了膝跪在了地上,瞧着卓然不停的朝内宅努嘴,似乎是想让卓然借一步说话。
  卓然却视而不见,把手中惊堂木又是一拍,道:“本官问你,这老妇的女儿在你们家做丫鬟,她是如何死的?把事情从实招来!我警告你,若是有半个字虚言,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第18章
升堂问案
  胡员外一听果然是这件事,不由打了个哆嗦,抬手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定了定心神才说道:“县尉老爷,休听他人闲话。她女儿卖到我家做丫鬟,我们夫妻待她如女儿一般,从来没有半点亏待她。就算她做错了事,我们也从不打她骂她。没想到那天她突然得了暴疾,挺不了一个时辰就没了气。郎中说她得的是瘟疫,必须尽快入土为安,否则其他人也会染上。我也可怜她夭折,便拨了十两纹银买了口薄木棺材,将她收殓,为了怕引起其他人染上疾病,便匆匆将她葬在城外乱坟岗老歪脖树下了。”
  卓然又问道:“是哪个郎中给她看的病说是瘟疫的?姓甚名谁?从实说来!”
  胡员外没想到卓然会问得如此仔细,不由得张口结舌。
  忽听得院子外他的夫人尖着嗓子接话道:“是个走方的郎中!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看完之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不过他的医术很高明的…”
  还没等她说完,啪的一声,卓然将惊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指着外面那三角眼妇人说道:“你这刁妇,公堂之上,本官不问你,你居然敢随意插话,咆哮公堂。当真不把王法看在眼中吗?来人,掌嘴二十!”
  两边衙役立刻上前,将那三角眼妇人扯了过来,一脚踢跪在地上,一手按着她,一手抽出后腰插着的传呼令牌,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打了她二十令牌,打得她的双颊顿时肿得跟猪头似的,惨叫连连,血水都把下巴和衣领弄湿了。
  抽完嘴巴子之后,两个皂隶才恶狠狠才将她推倒在地,回到原位。那夫人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抽噎着不敢说话也不敢哭。
  卓然目光重新落在惊恐万分的胡员外身上,冷声道:“说吧,是谁给那可怜的丫鬟看的病?”
  “的确是个走方的郎中,看完之后就走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又到哪去,连名字也未曾问过。”胡员外照着夫人的话说。
  卓然冷笑:“你们倒是打的好掩护,居然能想出走方郎中这样的借口来,想让本官无法查洵是吧?须知欲盖弥彰,往往弄巧成拙。本官问你,你们这样的人家,也算是武德县的大户,有的是钱,难道花不起钱请县城里知名郎中吗?为何找个走方郎中来随意看了?可见纯属一派胡言!”
  那胡员外吓得咚咚磕头,他已经感觉到这次这个县尉似乎要真的查这个案子了,不由的心惊肉跳,说道:“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
  “冤枉?本官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走一个坏人!本官已经禀报知县大人同意,重审此案,开棺验尸。本官要当着你们的面检验尸体。你说她是患了瘟疫而死,如果本官检验之后,证明她真是被人害死,本官到想看看你该如何解释!”
  胡员外一听这话,不由得一颗心沉到了底。他不知道埋藏了好几年之后的尸骨会不会腐烂,不过若是真的腐烂了,成了一堆白骨,那就应该看不出来究竟是不是掐死或者打死的了吧。
  想到这,他心里一个劲到祷告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那尸体烂成一堆白骨,这样就死无对证了。他心里很是有些后悔,当初应该一把火将尸体烧了,那就一了百了,现在却落了个把柄,只能看看老天爷是不是帮自己了。
  卓然说完这话,便站起身对旁边的老妇说道:“走,开棺验尸去!”
  卓然头天配制好的药剂都装在一个小箱子里,让贴身小厮郭帅背着,跟着他的轿子出城验尸,给行走不便的老妇也准备了一架驴车。
  坐轿子卓然还是头一回,坐进去之后觉得远没有现代社会轿车那么舒服,不过被人忽悠忽悠的抬着走,到还是很有些意思的。
  最拉风的是,他的队伍前面有挎着腰刀的衙役鸣锣开道,吆喝着“闲人回避。”还有衙役举着回避牌,浩浩荡荡,沿着城里街道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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