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校对)第1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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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之外,洪氏带着两个孩子,哭哭啼啼的看着衙役,将昏死过去的丈夫跟抬死狗似的,抬进衙门大牢去了,也不敢追上去,只是在外面跪着哭。谁也没来理她,那些瞧热闹的只是摇头叹息,很快便各自走了。过不多时,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洪氏抹了一把眼泪,决定去找哥哥商量,看怎么办。
  洪氏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把经过给两位哥哥说了,两位哥哥都惊呆了,大哥说:“大郎真的杀人了?”
  洪氏抹着眼泪说:“他那个样子能杀人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平素里连杀鸡都是我来,他就是个闷头鼓,连做农活都做不利索,还哪有力量胆量去杀人啊?想着肯定是被人冤枉的,只是到底是谁冤枉的,为什么要冤枉他,我却又不知下面该怎么办,两位哥哥给出个主意。”
  他们两个哥坐在那儿面面相觑,大哥捋着衣袖说道:“要说打架没问题,你说打谁就打谁,可是这衙门把他抓去了,说他杀了人,我们找谁去?我们总不能到衙门去闹吧,敢跟衙门闹,那是不想活命了。”
  二哥也挠挠头说道:“就是呀,这杀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说他在堂上认了杀人,后来又不认了?”
  “他不是认了,他是被打的实在不行乱供的,供了好多罪名,不留神才说的杀人了。后来他想必是知道杀人可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于是赶紧改口,可是来不及了,老爷认定他招供又不肯说,纯属狡辩,就用大刑将他双脚都快夹碎了,痛的死去活来。但是我怎么都不相信他会杀人的,所以孩子他爹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去找谁来伸冤呢?”
  坐在厨房正烧着火,被呛的眼泪汪汪的洪氏的娘忽然没来头的冒了一句:“找包青天呀,包青天为民做主,人人称道,开封府尹包拯,那是青天大老爷。”
  大哥和二哥立刻瞪眼说道:“你不懂就别瞎说,开封府那是管京城的,哪管得到怀州来,怀州又不归他管。”
  洪氏却一抹眼泪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管他管不管,他既然是青天老爷,就一定会为老百姓做主,会替我申冤,我这就进京城找包青天告状去。”
  两位大哥本要阻拦,可是见她抹了眼泪,拉着孩子就走,便知道,这小妹已经认定要做的事情,是不会放弃的了。于是对她说:“你去找包青天告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就怕你见到包老爷,话都说不出来,你要不还是请人帮你写个状纸投进去,老爷看到,觉得果然有冤屈,说不定才会见你。否则包大人那是何等人物,又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洪氏一听,连连点头。的确,哥哥提醒的对,得写个状纸先投进去。
  洪氏拉着两个孩子从娘家出来,便到了村口私塾,找到了老先生,让他帮忙写状纸。老先生听她把话说完,说道:“你这个状子涉及到你男人的生死,可非同寻常,我得好生给你琢磨,务必写一封状纸让包大人出来替你申冤,要想达到这样的结果,那可要费老劲。”
  “我知道,先生就拜托你了,俺们娘几个不会忘记你的恩德,孩子快跪下磕头。”
  洪氏让两个小孩跪下,给私塾老先生磕头,老先生瞧这两个孩子咚咚的磕头也不管,只是慢慢说道:“不要搞那些虚的,没啥用,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如果只是给你代笔,你说我写,那给个十文钱就可以了,但是你有这个能耐吗?”
  洪氏一听顿时傻眼了,她跟人吵架没问题,要让她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个明明白白,还要说出自己丈夫的冤屈之处,以及求得包青天大老爷为自己做主申冤,那她还真没这本事。于是勉强笑着说:“老先生,您辛苦,帮我想点好词,写一封能够让青天大老爷看了就帮我的状纸。”
  “一两银子。”老先生慢条斯理的说道:“少了一两银子你就另请高明。——我告诉你,我这个状纸,不敢说惊天地泣鬼神,那也绝对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谁看了都会拍案而起,为你鸣叫不平,更不要说为民做主的包青天包老爷了。这一两银子绝对不多。你愿意就写,不愿意就走人,我可忙着呢。”
第121章
吹牛皮
  洪氏一听就傻眼了,一两银子,他们家倒是有粮食,可是这银钱加起来只怕也没到一百文,这让她上哪里去找一两银子来,于是只能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我没有现银啊,要不,我挑几担稻子,在加一只花母鸡给您,差不多也就值一两银子了,你看行不?”
  老先生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也行吧,跟你们这些布衣白丁打交道就是麻烦,赶紧的,你去挑,我马上给你写,你挑完了,状纸差不多就写好,你可以拿去了。”
  洪氏喜不自禁,又叫孩子给老先生磕了头,这才拉着孩子往家走,到了家便挑了几担稻子,到了私塾,都堆在了老先生的屋角,跟个小山似的。估摸着拿到集市上卖也差不多能卖到一两银子了这才罢手,又回家去抓花母鸡。
  洪氏看到自己粮仓已经去了一大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今年别说过年了,留下稻种后,剩下的粮食只怕吃不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断顿,那时只能回娘家厚着脸皮要些吃的,总不能让孩子饿肚子。再不济,上山采些野菜混在一起吃,也许能熬到秋后,娘和大哥二哥肯定不会看着自己和孩子饿肚子不管的。
  洪氏想好了这些之后,心里便有了些底,抓了鸡笼中唯一的一只花母鸡,用草绳把翅膀绑了,带着两个孩子又到私塾来找老先生。
  老先生已经将状纸写好,封在了一个大信封中,递给洪氏说道:“你把这状子拿到开封府,投递进去,青天大老爷就算不亲自出来见你,也会让随从把你请进去的。因为我这状纸写得极其悲惨,天地之怨不过如此了,拿去吧。”
  洪氏也不识字,自然不知道老先生写了些什么,不过听他说得如此郑重,又如此让人心动,忍不住又是感激涕零。要是这状子真的能替丈夫伸得冤屈,这一两银子也花的值了。
  千恩万谢的接过了状纸回到家中,将所有的一百来文铜钱都用蓝布包了放到怀里,又在厨房包了些饭团,拿了个葫芦装水,又拿了一个蓝布包,包了几件自己和孩子的衣服,捆好后背在背上。接着一手牵一个孩子,出了门后锁上门便出城,要往京城走。
  上到驿道,她又觉得有些傻眼,京城她之前倒是去过,但每次都是坐牛车,路上还要歇个几个晚上才能到的。可是她害怕,若是路上再慢些,到了京城回来,自己的夫君还有没有命可真不好说,还得想法子快点才行。
  可是要想搭马车到京城,这一百文钱估计花出去还未必够,但牛车又太慢了,最好能找到驴车,速度比牛车快,也便宜些,于是她便站在路边翘首望着。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牛车或者驴车过来,倒是身后传来一个叫她的声音:“大郎媳妇,你这是干嘛去?”
  洪氏转头一望,却是村里的里正,正扛着把锄头瞧着她,洪氏忙赔笑说:“我,我也没啥事,准备带孩子走走亲戚。”她不敢说实话,生怕里正拦她。
  里正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压低声音说道:“你家大郎被抓了,押到大牢里头,今天审了一天,你去看了吧?”
  “是,是呀,我大郎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他知道厉害,所以咬死都不会认的。”
  “那他可有的苦头吃,我听说那姓蒋的推官厉害着呢,是个笑面虎,看着为人和气,真正狠起来,那比老虎可都不差,吃人都不吐骨头。在他手下被拷问死的,没有十个,也有九个了。”
  洪氏吓得一哆嗦,攥着孩子的手不禁紧了紧,说道:“我,我男人真的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人。”
  里正低声说道:“是不是他杀的我不敢说,但是在你们家以前老牛棚那个地方,可挖出来一具白骨,我亲眼看到的。正是因为这个,才把你家男人抓去拷问,你家牛棚以前在那儿,人又埋在牛棚旁边,不是你家男人干的,那还能是谁?”
  这下洪氏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自己的丈夫被抓了,顿时犹如受了一个晴空霹雳一般,呆在当场,片刻才着急的一把抓住了里正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道:“那,那这可怎么办?我相信是有别人杀了人,但我家大郎不可能杀人。三年前我还怀着老二,我刚把老二生下来的时候,他除了在地里干活,天天就没离开过家。因为他得帮我洗尿片和照顾孩子,白天也是跟我一起下地干活,我在田埂边带孩子,他在地里忙活,都是一起去一起回,从没有单独出去过,怎么可能是他杀的,我不信。”
  “我也不信,说实话,我知道你们家大郎是个三棍打不出个屁的老实巴交的人,就他那样,杀鸡都还要你帮忙,哪还敢杀人。所以这事啊,你还得想想法子给他申冤才行。他关在大牢里头怪可怜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本来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的,我看你娘几个可怜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外头说去。要是话传到蒋推官那里,我这里正可就干不成了,那倒还是小事,说不定把我抓到大牢也未可知啊,千万记住。”
  洪氏一个劲的点头说道:“他大叔,你对我好,我心里记得牢牢的,怎么敢害你。你放心,你说的话,我就算烂到肚子里也不会告诉别人。”
  “那你想好怎么替他申冤了吗?”
  一听里正连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洪氏哪还有什么隐瞒,马上说道:“我打算到京城去,找包拯包青天大老爷,都说他是青天老爷,为民做主,我求他替我大郎申冤。”
  里正摇了摇头说:“这可够呛,这到京城得好几天了,就算骑驴去,最快也得三天,这来去就六天,你男人能不能熬到不好说呀。再者说了,我听说包拯包大人已经不在开封府了,他当上了御史中丞,御史中丞那是管官的官,他不管这种普通案子的。朝廷可不像我们村里,我什么都管,他这个御史中丞就只管他那一亩三分地,你让他到开封来替你查案,我估计够呛,包大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洪氏一听就急了,赶紧说道:“这可怎么办?我状纸都写好了,是请村头的教书先生写的,花了我一两银子呢。”
  “这个老头居然收你这么多钱?”村正义愤填膺叫道,“真是过分,你把状纸给我,我去给你把钱要回来。”
  “不是钱,是稻子,我挑了几挑稻子,还抓了一只花母鸡给他送去的,差不多值一两银子。他说他的这个状纸惊什么天,什么鬼神的,很厉害的,大老爷看了一定会替我申冤的。”
  “他就会吹牛皮,变着法儿的要钱,然后买酒。这老头我还不知道,让他写点狗屁文章还有可能,你让他写状纸,他能把那状纸写成策论文章,根本不知所云。上次,李老太婆家里的秧被人拔了,求他写状纸告状,他写的状纸让县衙的看了,骂了个狗血喷头,李老太婆气得直接把状纸扔到了他的脸上,你却还信他。赶紧的,趁着他还没把你的稻子卖掉,把状纸给我,我去找他,替你要回来。”
  “多谢他叔,那,那我这告状怎么办?”
  里正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支个招,你可别不许跟任何人说是我说的。”
  洪氏感激不已,扯着两个孩子就要跪下磕头,里正立刻拦住了说:“乡里乡亲的,少来这些,我这招绝对管用。你就去武德县找一个叫卓然的县丞兼县尉,求他帮忙。——你知道为什么要找他吗?”
  洪氏摇摇头,茫然地望着里正。
  里正说:“当时你们家旧牛棚那儿发现尸骨,他就在场,他知道这件事。我当时有些奇怪,他是武德县的县尉,怎么跑到怀州地界来查案?后来我问了衙门捕头才知道,人家可是知州大老爷亲笔写信请来的,只因为他破的案子,连皇帝都预备亲批,转发全国各衙门,你说他有多大能耐,连皇帝都大加赞赏的。”
  “你想,像他这样的人,他只要肯点头帮你,你的冤屈哪有洗不脱的,只要是你们家大郎是真的受了冤枉,我相信他就有办法替他申冤。武德县离这里又很近,一天一个来回都没问题,总比你跑到京城去找包大人那要靠谱的多。他毕竟就在县衙,你就在县衙里头堵他,跟门房大哥多说好话,让他告诉你谁是县尉老爷,见到他,你就拉着孩子磕头,把这件事说了。”
  洪氏连连点头,觉得里正说的很有道理,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呀,要不,我还是把这状纸拿去吧。”
  里正跺脚道:“你傻呀?我前面都跟你说了,你家大郎这案子他知道,他当时就在场,那还用你来递状子?你只说你家大郎冤枉,被官府抓去上夹棍,打的皮开肉绽的快死了,求老爷救他,这样就行了,别的不用多说。只要县尉老爷肯帮你,他就一定会想办法,他要帮不了,你就赶紧的到京城去找包大人,也不用拿这状纸去,你直接说就行了。这状纸绝对是骗你钱的,我知道你们家日子可不宽裕,这几担稻子送出去,你们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快去吧,稻子我帮你要回来。”
第122章
惹上麻烦
  洪氏感激涕零,拉着孩子又要跪下磕头,里正却摆摆手,扛着锄头,拿着她的那封状纸转身回村去了。
  洪氏便立刻拉着孩子径直往武德县走,武德县离怀州不太远,洪氏经常去走亲戚,所以知道路。
  为了赶时间,路上她还遇到了一辆拉柴火的驴车,花了二十文钱,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那高高的柴火堆上的,坐着驴车,在天黑的时候,终于到了武德县县城。
  她很庆幸城门还没关,进城之后,她知道衙门在哪个位置,以前路过,便一路找了过去。到了门口,见到衙门的大门已经关上了,便上去小心翼翼的拍门,旁边的小门打开了,一个老衙役红着脸,满身酒气的冒头出来说:“有啥事?”
  “这位爷,我,我来找县尉老爷,我来找他申冤的。”
  “伸冤?明天早上你来,到刑房去登记,刑房会把事情报到县尉老爷那去的,这会子已经散衙回家了,你找不到人的。”
  洪氏一听就急了,还要等一晚上,她现在连一刻都等不了了。赶紧从怀里摸出五分钱,哆嗦着递过去说:“这位大爷,求你行行好,跟我说一声,县尉老爷家在哪,我去他家跪着求他。我男人被人冤枉,关在衙门中,打的不行了,只怕熬不过多久,求老爷赶紧救他。”
  门房疑惑地瞧着洪氏说:“你男人被关到衙门里,还被打了?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县尉老爷从来不用刑打板的,他破案神的很,根本不需要动刑。”
  “不,我不是说武德县,是怀州,我是怀州人,我男人被怀州推官抓去了,说我男人杀人,但是他真没杀人。我也是听人说武德县的县尉破案如神,连皇帝都御批赞赏他,我才到这来喊冤的,求他能帮我,你行行好,给我指条路。”
  那门房这才恍然大悟,笑了笑,伸手把钱退了回去说道:“我给你说,这钱不用拿,要是让县尉老爷知道我收了来告状的人的钱,我这差事就别指望干了。”
  洪氏一听他愿意说还不收钱,顿时连声感谢。
  门房走了出来,站在阶梯下,指着路的尽头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要转弯,一直走到头,然后在没有路的地方是个丁字路口,你再往左转,又一直走到头,你就会看见一个很大的宅院,但是很老,那个宅院就是咱们县尉老爷的住宅,是我们县里头最大的宅院,他祖上留下来的。”
  “不过宅院很大,却并不奢华,也没几个佣人,好像只有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贴身的小厮。你到那之后,他门上有块匾额,写着卓府,那就是了,快去吧,现在马上年边了,寒冬腊月的,老爷也不会出去,应该在家里,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呢,他们家没有什么佣人,好多事情都是县尉老爷自己做。”
  洪氏又确认了一下路线,这才拉着孩子要走,那门房却说:“你等等。”
  说罢转身进门去了,洪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诧异地望着。过了片刻,门房才又从里头出来,手里各拿了一只鸡腿,递给两个孩子说:“你瞧这两家伙,你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吹得脸都紫了,路上只怕也没吃啥东西。哎,这俩鸡腿给他们,填填肚子,大人饿一顿没关系,孩子可经不起饿,还那么小呢,怪可怜见的。”
  两个孩子瞧着鸡腿直趟馋涎,可是却不敢伸手接,仰着小脸望着洪氏,洪氏感动的又要跪下磕头,门房赶紧拦住,把两个鸡腿塞到了孩子手中。
  洪氏一个劲感谢,那门旁摆摆手,指了指斜对面的一个客栈说道:“你忙完了可以到那儿住,那是我们县里头最便宜的客栈了,贩夫走卒都喜欢在那落脚。还有来衙门打官司的,乡下的人没有钱,也喜欢住在那儿,因为便宜,而且还算是干净。你们几个住一宿也就五分钱。”
  洪氏感激不已,有落脚的地方,心里也就踏实了。
  谢过门房,洪氏带着孩子沿着街道往前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被人踩,被车马辗压,上面除了一层碎雪之外,下面可都是坚冰,稍不留神就容易滑倒。洪氏把小儿子抱在怀里,拉着大儿子往前走,小家伙冻得都快僵了,在母亲怀里相互取暖,这才能够慢慢活络起来。而那两个鸡腿舍不得吃,只是不时的用舌头舔,很快就冻成了硬邦邦的。
  路上尽管很小心,但还是滑倒了好几次,摔得生疼,终于到了卓然的宅院前,洪氏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卓然的大嫂。
  大嫂开门见到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小孩跪在自家门口石板上,口里连声喊着冤枉,求县尉老爷救命。大嫂倒也不如何吃惊,因为经常有乡下百姓进城喊冤,刚好赶上县衙散衙,就到家里来喊冤的。大嫂见他母子可怜,赶紧把房门拉开说道:“先别说,快进来,到屋里暖和暖和再慢慢说。”
  洪氏一听这家门房这么平易近人,还体贴的让自己带着孩子进去取暖,感动得呜呜的哭了起来,流着泪,一个劲表示谢意。洪氏拉着孩子迈过门槛进来,到了旁边门房的屋子里坐下,屋子里生有一炉火,大嫂招呼他们在火炉边烤火。炉子旁还有一个小桌子,他大哥和孩子虎子正坐在小桌子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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