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校对)第48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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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出是我,又惊又怒,就跟我吵了起来。但是只吵了两句,他就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子扭来扭去的。我说你别装死,你以为你装死我就害怕吗?结果没想到他真死了,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身子也软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让我的侍从上去查看。”
  “他用手感觉了一下,呼吸没有了,又用耳朵贴在胸口上听,也没心跳。我吓了一大跳,便上前抓他的手摸他的脉搏,也感觉不到脉搏在跳,我才知道他真的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开始还故作轻松的跟我的侍从说他是羞愧而死,可是当侍从问我怎么办时我才想到这的确是个问题。”
  “很多人都知道我跟他有矛盾,而且矛盾很深,甚至不共戴天。而天外天的人又知道我把他带出来了,现在他死了,就在我嘲笑辱骂他之后,原来真的可以骂死一个人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死应该与我带他到这来辱骂有关。要是传出去说我骂死了人,我这官就别当了,还要吃官司。”
  “我也不知道骂死人要不要蹲大牢,甚至赔命,反正我很害怕。我就赶紧吩咐侍从和车把式两个人把陆文安的尸体抬上马车,先前送他来的马车已经被打发走了,后来用的是我的马车。我想来想去,不能把这些事说出去。我只要不认账,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因为我的堂姐是曹太后,没有人敢刑讯逼供我的。”
  “我听说很多人都是因为坦白招供,根据口供找到了证据,才把自己的罪行做实的。我以前就暗自笑,那些人都是傻子,现在轮到我的头上,我就决定不能当傻子,一定要想办法抵赖过去。所以我就把侍从和车把式叫过来,跟他们说了利害关系,告诉他们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许把真相说出去,回头我会每人赏他们十两银子。”
  “他们两人都很高兴,连声答应了。于是我坐在马车里,他们赶着车返回我的住宅。一路上我都在想他会不会突然坐起来,他的眼睛盯着我,很吓人的,但是最终他没有起来。车子把我送回了家,我告诉他们两个把车放在车马厩里,谁也不许上前查看,由他们俩亲自负责,天亮开了城门之后就把尸体运出去,在乱坟岗挖个坑把他埋了。”
  “因为只要找不到尸体,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的。如果一直找不到尸体,说不定就会当做失踪案来处理,根本不会追查凶手。我听说很多人失踪了很多年也没人管,而且大家都知道陆文安的夫人很凶,陆文安很怕他的夫人,兴许别人会认为陆文安就是为了摆脱他娘子出逃了,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过日子去了。”
  “我就这么安慰自己的,接着我回房拿了两锭银子赏给了他们两个我就回去睡觉去了。第二天中午,他们禀报我说尸体已经埋在城外乱坟岗了,让我放心,他们埋葬的时候没有人看到。我很高兴,夸他们会办事,又给了他们每人一锭银子作为赏钱,并且反复叮嘱他们,不管是谁来询问,都说在路上他自己下车走了,不让我们送,还跟老爷我吵了几句才走的,反复对了说法之后我这才放心。”
  “后面又过了几天,太平无事,虽然听说陆文安的夫人和衙门四处在找他,而且到处询问,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来找我。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纸还是包不住火,你到底还是找到我这里来了。”
  卓然说道:“你所说的这些我都要经过核实,我现在就到你府上去查问你的车夫和跟班。至于你,我暂时还不打算抓你,等到事情查清之后,我禀报了官家,再做定夺。这期间你不能外出,否则我就当你畏罪潜逃。”
  曹永善面如死灰,点点头,没再说话。
  卓然并没有当场将曹永善抓走,因为抓人容易,但放人就得说出说清楚缘由了,特别是针对这种大有来头的人。而从目前查证的情况来看,如果曹永善说的是实话,陆文安是因为跟他吵架,被他骂死了,这是不构成犯罪的。
  因为故意杀人也好,故意伤害也好,都是指的实际的实施行为,而不是语言羞辱行为。辱骂最多构成侮辱罪,相互辱骂,恐怕连侮辱罪都不构成,更不可能构成故意伤害或者故意杀人。
  既然不构成犯罪,那就不能抓他。更何况要抓曹太后的亲戚,即使是远亲,但是也要必须皇帝和曹太后点头的。虽然来之前曹太后已经说了,但是那只是一种表态,后面查清楚事实之后,再向她禀报,只有得到她的懿旨才能作出最终的决断。
  于是卓然带着人来到了曹永善的家,很快便找到了曹永善的车夫和他的侍从。卓然命人立刻将两人分开,单独进行审讯,询问的结果跟曹永善所说是能够验证和吻合的。
  卓然相信他们三个说的是真话,因为在检验陆文安尸体的时候,除了那三十二处刀伤之外,卓然没有在尸体的体表发现殴斗留下的任何痕迹。而这三十二处刀伤已经证实是死后伤,也就是说,陆文安跟曹永善争吵的时候并没有发生殴打,更没有用刀进行行凶,是陆文安死了之后才被人用刀进行捅刺的。
  从天外天收集到的证据和曹永善以及他的车夫和侍从叙述的时间来看,陆文安是晚上子时离开了天外天。而且证实这之前陆文安一直跟歌姬红藕在饮酒作乐,吃了不少菜肴,随后两人行房。这一点跟尸体解剖胃内容物基本没有消化是吻合的,说明他的死亡时间就在子时左右。
第721章
意外
  而根据曹永善几个人的供述,他们将陆文安带到城隍庙之后,吵了几句,陆文安就死了,他的死亡时间跟吃饭的时间是吻合的。只是陆文安的死因查清楚了,但是后半部分的他死了之后,尸体被人捅刀子这个环节还没有查清,云燕在负责这方面的调查,还没有把结果报到卓然这。
  卓然决定先把前期的案情向皇上禀报,免得皇上担忧,并把这件事通过衙门驿站报给终南山的曹太后,请她定夺。至于尸体被破坏,这已经与故意杀人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了,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所以前面的事情可以单独处理。
  卓然进了皇宫,见到宋英宗,把案情做了禀报,宋英宗很是有些意外,说道:“没想到陆文安竟然是跟别人吵架时被骂死的。”
  卓然说道:“用骂死这句话是不准确的,因为死者心脏有问题,实际上根据整个案情来看,他在天外天与歌姬同房的时候,因为前面数十年没有背着夫人在外面寻花问柳,加上又服用了过量的春药,强烈的刺激就已经使得他的心脏出现了破裂,所以他才会感觉到心脏疼痛。”
  “但那时破裂的口子应该比较小,出的血还不至于让他当场毙命。后来曹永善把他带到城隍庙之后,在城隍庙那里受到了曹永善的嘲笑和辱骂,两人发生争吵。在那种情况下,陆文安再次受到了强烈刺激,已经开始破裂的心脏在因为激动,血液的冲击,流动速度加快,在巨大冲击下裂口迅即扩大,导致他心脏内出血,引起心梗而死。”
  “所以他的主要死亡原因是他心脏的疾病,加之他自己的性格太急躁,其他的行为只是外因,对死亡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所以都不承担刑事责任,这是一个意外。不过微臣还没有把这个结果告诉陆夫人,因为她丈夫的尸体究竟是被谁残害的还没有查清楚,查清之后再一并向陆夫人进行通报。但作为陆文安被害这个案子已经告破,所以微臣特来向官家禀报,请官家定夺。”
  宋英宗说道:“既然是意外,那曹永善应该不用承担罪责是吗?”
  卓然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不过他把喝醉酒的同事带到城隍庙后面辱骂,本身还是不恰当的,从他自己的交代也可以知道,他甚至准备把陆文安抛弃在城隍庙,这些都不恰当,不过这些行为还不构成犯罪。但是官家最好还是给予一定的责备,让他认识到他的行为并不合适。”
  “这个没问题,朕会处置的。这案子查的非常迅速准确,朕很高兴。对了,上次你帮朕夺回皇权,朕很感激,朕已经答应了要提拔重用于你,太后既然让你回来,那说说看吧,你想做什么官呀?”
  卓然有些意外,问道:“微臣并没有把太后的想法向官家禀告,官家怎么就知道了?”
  “是太后差人送了一道手谕来给朕,说了让你回来,让朕好生提拔重用于你,要言而有信。说罢,大理寺少卿怎么样?不过你的开封府判官的职位朕不准备把它勾消,开封府遇到什么疑难复杂案件需要你出面侦破的时候,还要辛苦你。”
  卓然拱手说道:“多谢官家对微臣的器重,不过微臣想到京城之外去做官,比如川蜀。微臣一向对那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地方充满好奇,想去那看看。”
  宋英宗大吃了一惊,上下瞧着卓然说道:“你要去川蜀?你可知道那地方可不比东京汴梁的繁华,那虽然比岭南烟瘴之地要好一些,但还是不能跟中原江南这些地方相提并论。而且当地土匪盗贼横行,一些蛮夷部落不服王道也是很麻烦的事。你真的想到那种地方去吗?说实话,那里不管是为官的轻松自在,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油水收入都远不及江南和中原任何一个地方。到哪儿去,说实话,不是提拔重用,而是把你贬官了,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朕也难以在太后面前交代呀。”
  卓然说道:“皇上,我还年轻,我还不想到江南那些地方去颐养天年,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更好的战场来展示我的才华。人生难得几回搏,此刻不去拼搏,开创一番事业,等到年纪大了就该后悔了。我就是想去闯一闯,我想证明我不仅仅可以破案,我也可以做一些除了破案之外的事情,比如治理一方。当然,我刚开始去,还不适合把整个川蜀交给我,我也忙不过来,所以到川蜀还是先让我负责刑狱这一块,做个提刑官吧。等到将来我熟悉了之后,官家觉得我还堪大用,那时在提拔于我。”
  宋英宗听得连连点头,挑起了大拇指,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朕完全可以理解。的确如你所说,咱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去闯一闯,做出一番事业来,而不是像四五十岁那样,求稳知天命。那朕就任命你为成都府路提点刑狱使,负责成都府一路的刑狱,你意下如何?这可是正四品的官。”
  卓然点点头,拱手道:“微臣叩谢隆恩。”
  宋英宗说道:“不过这个官任命之后,恐怕会有人说闲话,因为虽然你提拔了,可是外放了,而且外放到了川蜀那种很多人看来不值得去的地方,会认为你失去了皇家的恩宠,甚至于讥讽嘲笑,这些你可都要心里有数。要不要朕在早朝的时候替你做番解释,让他们知道,你是主动要求去川蜀开拓一番事业,替朕分忧的?”
  卓然摆手说道:“不用了,多谢官家替微臣着想,实际上目前已经得到了重用,至于别人看法,微臣不去想太多,而且也正好可以用这次的事情看一看,那些所谓的朋友到底有几个是真心的。”
  宋英宗点头说道:“这话倒也是,路遥识马力,日久见人心,只有在你遇到危难的时候,才能知道谁是真正的朋友。不过朕答应你,你到了川蜀之后,如果不想呆在那,随时可以跟朕说,朕在把你调回来,在京城京城为官,或者外放到更好的地方去,都没问题,地方由你挑。”
  宋英宗再次表态,卓然可以自己选在哪个地方当官,一方面是因为卓然帮他夺回了皇权,他心存感激,想用这种方式来表示恩宠。另一方面,卓然主动要求去川蜀担任提刑官,因为提刑官不仅要负责破案,还负责当地的治安,所以还需要对付盗贼,平叛之类的军事方面的职能。这实际上是委以重任了,当然是去辛苦的,而不是去享受的了。所以在宋英宗看来,卓然这是替他分忧。如果他能干得好,将来当然应该进一步提拔重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许诺。
  宋英宗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到川蜀?”
  “等陆文安这个案子后面这部分事实查清楚再走吧,总要有一个善始善终,另外,我可能还要需要一段时间做准备。”
  宋英宗当即点头答应,问道:“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都可以向朕提出来,朕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卓然想了想,突然心头一动,躬身道:“刚才官家说到在川蜀盗贼土匪横行,微臣担任提刑官,有职责抓贼剿匪。但是微臣有一个疑虑,如果这些土匪盗贼是天池宗的人,甚至是天池宗重要头目,这分寸该如何把握?微臣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以前破案涉及到天池宗的也都是个案。但如果遇到土匪盗贼与天池宗有关,恐怕就会涉及到很多人,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官家指点。”
  宋仁宗点头说道:“你要问朕也会提醒你的,各路大员主政一方时朕都要叮嘱他们,不管是朕还是先帝、皇太后都是这样,都需要作出这样的交待,免得惹下麻烦,不好善后。”
  卓然暗自吃惊,忙说道:“天池宗很厉害吗?”
  宋仁宗点头说道:“天池宗受命于天,这不是他们自封的,而是太祖皇帝留下来的祖训。听说契丹皇帝也有类似的祖训,这祖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待天池宗如兄弟,违者必遭天谴。”
  卓然愣了,原来这来自于宋太祖的祖训,宋太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祖训呢?而且蹊跷的是连契丹的开国皇帝似乎也有类似的祖训。这祖训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祖训?天池宗到底做了什么?这一串问题在卓然脑海中盘旋,他想问,又觉得不合适。
  好在宋英宗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说道:“太祖皇帝留下的这个祖训历代皇帝都严格遵守,不敢有违,朕在当太子的时候父皇就跟朕说起了这个祖训,只有太子才知道有这个祖训,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要求朕将来登基为帝之后要严格遵守,并且在登基之后要在太庙之前发下毒誓,朕也是这么做的。”
  “朕曾经问过先帝,这祖训是怎么来的,先帝说他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天池宗在当年打天下的时候曾经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完全可能夺走我大宋的江山,自立为帝的,但是天池宗没有那么做。后来好像太祖皇帝跟天池宗的宗主便达成了协议,天池宗帮助太祖打江山,坐江山,而太祖皇帝就待他如兄弟,好像就是这样的。”
第722章
试探
  “不过天池宗虽然势力庞大,却从来没有做过谋反之事,这应该也是他们恪守当年宗主跟太祖皇帝达成的协议,帮大宋打江山坐江山而不会造反,皇帝便待他如兄弟,任由它发展的原因吧。因此到了川蜀之后,如果说有天池宗的少数教众参与叛乱或落草为寇的,要谨慎处置,因为这肯定是个别或者少数教众个人的行为,绝对不是他们宗主的授意,你要善于甄别。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要把这种过错推到天池宗头上去,你明白朕的用意吗?”
  卓然拱手答应,想了想又有些疑虑的问道:“但官家,有个问题有些矛盾啊。”
  “什么问题?”
  “如果说当年天池宗是帮助太祖皇帝打江山,又承诺帮大宋坐江山,那契丹呢,不是说契丹皇帝对天池宗也有类似的承诺吗?而且微臣在契丹国做官的时候,契丹皇帝对天池宗的态度也确实跟咱们差不多,也是视他们为兄弟,很多皇族都参加了天池宗,所以跟天池宗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微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契丹难道也是因为天池宗帮了契丹皇帝打江山坐江山才得到这样的款待吗?那就不对了,因为当时契丹国也就是辽朝,是跟我们大宋征战的,他怎么可能同时帮双方征战呢,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宋英宗愣了一下,笑道:“朕只知道在咱们大宋是这样的,但是辽朝是不是因为相同的原因才得到了这样的待遇不得而知。而且对天池宗这件事,辽朝跟大宋也都没有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双方都在刻意回避,也没有特别去了解契丹国为什么要给天池宗兄弟般的待遇。”
  卓然说道:“若是这样,微臣就多少明白了,也就是说,天池宗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缘由才得到了契丹的兄弟般的待遇,至于是什么原因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与大宋的征战,立下军功有关。”
  “正是如此,天池宗势力极其庞大,不仅在我们大宋,再辽朝甚至在西夏西域兰扎很多藩国都有他们的势力。不过据朕所知,天池宗似乎对权势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他对所在的王朝的皇权不构成危险。或许这也正是他们得到宽容,不被打压的重要原因吧。”
  卓然拱手道:“微臣大致明白了,另外不知道我大宋有没有官员加入天池宗。若是微臣在以后办案中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还请官家示下。”
  宋英宗微笑道:“既然是祖训要求待天池宗如兄弟,自然不能禁止官员加入天池宗,那就跟祖训相违背了,那就不是待如兄弟,而是对他视如仇敌了。因此,历朝皇帝对天池宗不仅没有打压官员,自愿加入天池宗的也不在禁止之列,甚至于也表示欢迎。因为这样可以跟天池宗相互信任,借天池宗的势力来巩固皇权,这也是历朝历代官家都深刻领会并一直遵照执行的一个原则。”
  说到这,宋英宗微笑瞧着卓然道:“你跟天外天的掌柜冰霜不是已经谈婚论嫁了吗?朕知道她就是天池宗宗主的玄孙女,将来很可能要执掌天外天的,你问这些话是不是为这个考虑呀,哈哈哈。”
  卓然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宋英宗对天池宗了如指掌,连这个都掌握的很清楚。而且现在宋英宗说到冰霜,已经没有任何异样,完全好像在说一个与他没有任何感情纠葛的女人,这样说来,卓然有多少有些放心了。而且宋英宗都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可以加入天池宗,娶天池宗未来的宗主为妻子,那就等于跟天池宗建立了一个紧密的关系,这也是宋英宗乐于见到的。
  得到了这个答案,卓然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就放下来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在川蜀组建南门被宋英宗猜忌而受到打压。
  所以卓然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人家是怎么想的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卓然告辞离开了皇宫回家,他刚回到家,门房就告诉卓然说云燕来过,知道他进宫之后留下话说捅刺陆文安尸体的人找到了,正关押在衙门,让他有空前去审讯。
  卓然一听很是高兴,立刻吩咐备轿,坐着轿子径直来到了开封府衙门。
  云燕兴冲冲的跑来禀报说道:“我按照你说的,把那柄匕首拿到城里各个铁匠铺去辨认,他们很快认出这柄匕首是一个姓刘的铁匠铺的铁匠打的,因为有它独有的标志。我们找到了姓刘的铁匠。把这个匕首拿给他看了,因为相隔时间不远,他回忆起来不久前的确有三个年轻人在他铁匠铺各买了一柄匕首,其中有一柄是单刃的,两柄双刃的,双刃中有一柄的刀刃宽度比较宽。”
  “而且他还认得其中有一个年轻人就在他们那条街住,平时都还老实本分,于是我就叫他带着我在街上寻找。凑巧的是,在一处茶馆真就找到了这个人,因为他经常在街面上无所事事,帮人打短工或者帮闲赚些银钱。这三个人一看见我们转身就跑,我们当即追上把他们抓住,很快他们便供认出他们残害尸体的行为。你猜他们为什么要残害陆文安的尸体?”
  卓然说道:“难道是因为得到仇家收买,去报复泄愤?不对,那种情况下,仇家一般会亲自动手,不会假借他人。嗯,这几个人既然是街上的闲汉,无所事事之人,不大可能跟当朝的三品高官之间有什么利害冲突,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之间有直接的仇怨。除了因为仇怨残害尸体之外,如果是女尸,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陆文安是男的,而且是个老头,而且残害尸体的方法是用刀子捅刺,这就排除了这种可能。其他的可能性,有一些作案的缘由是无法理喻的,所以我还真就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云燕说道:“的确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问了之后很是吃了一惊,原来他们三个都是街上帮闲的,家里又没钱,又想吃喝玩乐,于是便商量着准备拦路抢劫。可是这三个人胆子都比较小,为了练胆,就夜里跑到城外乱坟岗去练胆子。去了好几次了,结果那天刚好他们从乱坟岗练完胆子回来,正准备走的时候便看见有一辆马车来到乱坟岗,把一具尸体埋在了土里面就走了。”
  “他们三个突然脑袋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拦路抢劫一旦被抢的人奋起反抗,说不得就要动刀子杀人,可是他们三个都没杀过人,找活人来杀也不敢,倒不如先捅尸体几刀,练练胆子,等到捅活人的时候就能下手了。于是他们三个就把那尸体刨了出来,往尸体上用刀子乱捅乱刺,结果有一柄刀子扎进了死者的头颅,一时拔不下来,而他们又捅得没力气了,那柄刀也卷了口,值不了几文钱,便没再拔下来。”
  “他们将尸体扔回坑里埋了。原先的尸首埋得比较深,可是被他们挖出来之后,再埋到坑里就简单埋了一下,浅浅的,所以后来才被野狗刨了出来。我把他们三个带去指认现场,他们指出来的现场正是陆文安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我又把那柄匕首混同其他的匕首让他们进行辨认,他们也认出了他们用的那柄匕首。”
  卓然一挑大拇指说道:“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三个家伙。”
  云燕吐了吐舌头说道:“如果不是你准确的指明了方向,我恐怕还在外围一家家的打探消息呢,哪有这么快就破案的。而且如果不是你查清楚陆文安身上的伤是死后才造成的,不是凶杀,而是死于疾病的话,说不定我找到这三个人,一顿板子下去,就成了冤案了,想想都有些后怕。所以查清楚死亡原因,对案件的定性有多重要,依靠证据破案,而不是刑讯逼供,又有多重要,我现在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了。”
  卓然说道:“那就好,告诉你一件事,官家准备任命我为川蜀成都府路的提点刑狱司使,很快就会走马上任,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到川蜀去?”
  “那是当然,怎么可能不愿意呢,你到哪我就到哪,得防着你,免得你又去招惹别的姑娘。”
  卓然有些窘迫,憨憨的笑了笑说:“哪有啊。”
  “我知道没有,你不会去找别人,但别人要来找你啊。你这人心肠又软,不懂得拒绝,我不在旁边,你不知道要惹下多少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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