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校对)第839部分在线阅读

　　络腮胡赶紧的跑着到他们前院去了，车把式惶恐的望着卓然，不知该怎么办。
　　卓然让小青给了那车把式一两银子，又单独给了一吊钱赏钱，让他赶车走。卓然动作很快，已经把六具尸体都装上车了，这时从马帮大院里传来了络腮胡惊恐的带着哭腔的叫声：“你们怎么全死了？天啦，到底怎么回事？”
　　卓然让那车把式出发，车把式也只是伙计，现在有的钱赚，也就顾不上好奇心了。再说他已经猜到那些人兴许就死了，不然络腮胡不会这么叫的，去看死人他可没兴趣，所以一打马鞭，将那几个冰雕的人一路送到了衙门口的驿站门口。
　　跟门房说了之后，径直到了院子里。卓然这一路上注意观察，发现似乎只有百余丈范围内的沿着街长条形的一个区域，遭到了这可怕的极速冰冻侵袭。其他地方却没有，因为过了那个区域，他就听到有人说话，街上有人走，也没听到哭声。
　　他们回到了驿战之后，卓然将尸体全都搬到了院子。另外两具则放在院子中，找了白布单盖上。让驿主帮忙去买棺材，请仵作将尸首入殓。
　　驿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到消息惊慌的跑来询问。卓然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把驿丞惊得目瞪口呆，说道：“耶律大人说了，要保证杨兄弟你的安全。竟然出了这种事？我这就马上向耶律大人禀报去，您赶紧回屋，再别出去。驿战有兵士把守，那些贼人是不敢进来的。”
　　卓然虽然点头答应，心里却想，驿战就两个兵士在门口守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护卫队。若真是那几个刺客冲到驿站来杀自己，驿站根本就没有力量帮自己抵御。不过刺客的死讯还没有传出去，所以短时间之内，敌人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动作。
　　卓然将那几具尸体放在了屋中，屋子生得有火炉和热炕，很是暖和。甚至都不需要穿裘袍，因此冻得僵硬的尸体很快缓解了。
　　等他们手脚都能自由行动之后，衣服也变得柔软之后，卓然先搜索了他们身上的衣袋，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几个刺客显然是做了准备的，就担心一旦被擒或被杀，会被人发现线索。卓然把他们的兵刃也都带来了的，查看兵刃，上面也没有任何标记。
　　卓然正在琢磨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正是耶律田，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契丹兵士。进来之后，耶律田关切的望着卓然说：“怎么样？你没事吧？”
　　卓然点点头说：“没问题。”
　　“我大致已经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卓然便把经过简单说了一下。耶律田倒吸一口凉气，瞧着那壮汉说道：“到底是谁要杀杨公子？”
　　壮汉没有回答，而是瞧着地上那些尸体说道：“就这几个人吗？”
　　卓然疑惑的望着他说：“请问阁下是？”
　　耶律田赶紧一拍脑门，说道：“抱歉，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皇宫大内总管，专门来护卫杨兄弟你的安全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到驿丞的禀报，立刻向皇帝作了禀报，皇帝很是震怒，便把大总管派来护卫杨兄弟你的安全。”
　　“另外还有一队御林军会担任警戒，任何人进来都必须要严格搜查和盘问。而且驿站除了你们几个其他客人全部转移走，不再接受新的客人，以确保你的绝对安全，等待滴血认亲那天。所以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事你不要出去，就待着吧。”
　　卓然苦笑说：“看这架势是把我软禁了。”
　　“实在抱歉，为了您的安全，现在刺杀你的仇敌到底是谁还没查清楚，你要出去太危险了，等天气暖和些了再出去逛逛。现在天寒地冻的，外面也没什么地方可逛的。”
　　卓然点头说：“这倒是实话。对了，这种突然的急剧降温把人当街冻死，这种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耶律田回答不上来，总管扳着指头数了数说道：“总共有六起，去年只有三起，今年到现在已经翻了一倍了。冻死的人加起来已经有一两百人了。”
　　“范围有多大？”
　　“这不好说。有时候只有几家人被冻死，有时是街上走着的人被冻死，这次我还不清楚。但是从刚才杨兄弟你说的程度，那条街似乎都被那寒流袭击了。这次恐怕比前几次都要厉害，已经有人赶去查看去了。我的职责就是护卫杨兄弟的安全，所以没有去。”
　　卓然跟我说：“多谢了，劳烦各位。”
　　总管说道：“尸体我要运走。交给少卿府知府，由他们派人进行调查。”
　　卓然没有贸然的提议自己参与侦破，这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虽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对自己下手。但是他相信并不是针对自己杨二郎这个人，当然更不会针对卓然自己的本尊。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卓然。
　　所以杀自己的原因应该涉及到皇权内部的一些事，这种事自己插手并不方便，说不定还惹下麻烦。反正对于这个案子他们会比自己更用心，更着急。会用他们的方法来查清楚到底是谁想阻止滴血认亲。
　　要排查这一点，皇家自己内部进行更为方便，所以卓然没有提出参与。
　　很快便上来了几个仵作，七手八脚的将那几具尸体都抬下去运走了。
　　耶律田又叮嘱卓然，说道：“官家现在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滴血认亲。等着皇帝的圣旨，你就安心在驿站里。”
　　卓然苦笑答应，耶律田便告辞走了。总管说有什么事尽管叫他，然后也告辞走了出来。
　　卓然走到后窗，推开门一看，有无数的辽军兵士担任警戒。绕着驿站，有骑兵在巡逻，果然戒备森严。
　　这时萧无馨来了，到了卓然身后说道：“派了好多兵士把咱们都围着了，想去玩都不行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呆在屋里看书呗。不是马上要科举考试了吗。离正月十五元宵节已经没有一个月了，加紧看看书吧。”
　　萧无馨眼珠转了几转，回头看看房门关好了的。压低声音对卓然说道：“我已经想办法在弄试题了。弄到之后我会告诉你的，报答你救命之恩。”
　　卓然皱了皱眉，说：“只怕没那么容易吧，还是不要冒险。不然真被抓到了不得了。”
　　“放心吧，真被抓到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不会被抓到的，你就放心吧。而且绝对与你无关，要抓也是来抓我，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卓然摇头说：“上次我不知道你是去拿题目，知道我会阻止的。而且我自己也不会跟着你去，到了我才猜到的。而这一次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就算弄到了题目，不要给我看，也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想凭借自己的本事，试一下看能不能金榜题名。”
　　萧无馨苦笑说：“我的哥，你当然有本事，你是咱们的第一名。连耶律田都对你赞不绝口，你是有真本事拼搏的。就算拿不到前三甲，也一样可以最终做官的。我想，就算只取十个也肯定有你。更何况我听说这次是开恩科，兴许很多人都会得功名做官的。”
　　卓然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概率还是挺高的。五个里挑一个而已，所以你努力一下还是很有希望。”
第1292章
胖太监
　　萧无馨苦笑摇头说：“我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上一次在幽州之所以能过关，完全靠你帮忙。若不是那首诗，我根本没办法在前一百名的名单的。所以我要拿不到这题目，我整个就是陪太子读书，没办法金榜题名。”
　　卓然耸了耸肩，没有再做劝说。人各有志。
　　萧无馨眼珠一转，便又说道：“不过经历幽州的事，我也觉得有些害怕了。我这次是专门找诗词的题目，因为这题目是皇后出题。而测论部分是由皇帝出题，皇帝都是在考前一天才会把题目写出来的。”
　　“而诗词这部分的题目会提前好几天由皇后命题，她会咨询国子监的几个大学士一起讨论出什么题为好。所以知道这题目的人有差不多十个。从他们嘴里套题目，相对比从皇帝嘴里套要容易得多。我去试试看，若是我真套的题目，你能不能再帮我写一首？帮忙帮到底，好不好？”
　　卓然叹了口气，说：“我说过了，我不会帮你作弊的。”
　　“可怜可怜我吧！”萧无馨满脸都是乞求之色。
　　卓然只好又叹了口气说：“我不会帮你作弊，并不等于我不会指点你诗作，若是你来讨教我某个题材的诗该怎么做，我们可以相互切磋教你。”
　　萧无馨一听这话，那就是摆明了只能做不能说的意思。顿时高兴起来，立刻用力点头说：“我明白了。多谢公子！”
　　接着，他又满脸疑惑的望了望窗外。对卓然说：“你说刚才那种可怕的冰冻，会不会再次袭来呢？我刚才一回到房间，就让他们把火炉生得旺旺的。而且还把很多干燥的易燃的木材、书纸之类的放在旁边，随时准备加大火。”
　　“我现在屋里整个跟一大堆火炬似的，很是很热闹。你这儿要不要也生一大炉火？做个万全准备。”
　　卓然说道：“我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问题不大，两个房间的火可以相互助力。而且那玩意儿刚发生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又发生的。”
　　“去年出现了三次。今年虽然已经出现六次，但是平均下来，一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所以从概率上来看，不会短期再出现的。”
　　听卓然这话，萧无馨这才稍稍放心。
　　当天晚上，驿丞跑来找卓然禀报。他告诉卓然说当天发生的急速寒流，造成了卓然他们当时所在的那条街一百多个人冻死。另外冻死了数十头牲畜，包括马匹。整个城人心慌慌的，已经有人在准备撤出京城了。
　　消息陆续传来，辽朝其他地方也发现了极速冰冻，但死伤不多。因为不少发生极速冰冻的地方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皇帝派了城皇使带着人安抚城里的百姓，让他们不要离开，以免冻死在城外，因为太冷了。结果这么说了之后，反倒引起更多民众的恐慌。只能对出城严加控制，凡事怀疑举家迁出者，一律不许出城。
　　卓然不尽苦笑说道：“如果是用这样的手段进行控制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对于自然灾害的恐惧每个人都有。就像洪水，堵是堵不住的。你越堵它涨得越高，最终可能会冲毁河堤，酿成大灾难。应该学大禹治水，用疏导的办法。”
　　驿臣连连点头，随即又摇头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大家惶恐之下都往外跑，进行疏导也没用。大家都怕死呀，跟洪水还不一样。”
　　卓然说道：“这倒也是，把路堵死了，让人认为连逃生的路都没有了，可能会铤而走险，也未必是好事，还是得慎重才是。”
　　驿丞苦笑说：“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着。”
　　发生这件事之后，即便是晚上，火炉也生得旺旺的。
　　小青把自己的小床放在卓然外间火炉旁，照顾火炉，随时添柴。
　　卓然也由着她。本来卓然也想睡到火炉边，陪她一起守着火的。但是小青却让他到屋里睡，因为这火炉离他的床实际上也没几步远，中间隔了一个帘子而已。而卓然的床的墙壁的另一侧就是萧无馨的屋子，屋里也燃着火堆的，所以卓然实际上是在两堆火之间，中间隔了一个木墙而已。
　　当然，萧无馨也是睡在卓然的靠墙的另一侧。
　　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好在随后再没有那恐怖的事情发生。剩下的这些日子因为不能出去，只能呆在屋里。
　　卓然也就抽了些时间，重新把四书五经的一些重要的东西温习了一下。萧无馨白天的时候捧着书本，非要跟着他一起温习功课，不时要向他讨教。卓然发现他对四书五经的理解真的很浅显。
　　要是这水平在大宋考科举，连最低级的童生考试都未必能过。但是想着人家是拿着当外语来学，自然不可能像母语那样学的精通了。再加上没有那个环境和教学条件，所以就用心指点他，还找了几篇可能出题的内容让他写，然后进行修改。如此日子倒也过得比较充实。
　　转眼间就已经靠到年边了，却一直没有滴血认亲的消息，好想把卓然给忘了似的。卓然就有些奇怪了，来的时候催的跟催命似的。可是到了这里，怎么反倒不着急了？卓然也没有去催问，好像自己显得很着急似的。
　　大年三十头到了。
　　这天早上，耶律田陪着一个传旨太监来了，传卓然到皇宫见驾，总管带着一队兵士护卫前往皇宫。卓然见总管走到身边，便随口问道：“行刺我的那几个人有结果了吗？”
　　总管摇摇头说：“里面有汉人，也有契丹人，都是些江湖黑道上的人。而且都是独行狼，评述没有跟别人有瓜葛。不知道怎么凑在一起，又怎么向公子里下手。可惜他们都被冻死了，没有活口。始终无法查清他们幕后的人。”
　　卓然心头暗想，这典型的是买凶杀人。究竟是谁搜罗了这些江湖客来刺杀自己呢？看来得加倍小心，别成了皇权阴谋的牺牲品。
　　辽朝的皇宫卓然来了不止一次，以前也是坐上宾。只是那时候，他所得的待遇要比现在隆重得多，但是却没有现在受到如此严密的保护，连大内侍卫总管都派来保护自己。
　　因此相比较而言，杨二郎此次的使命可能比几年前卓然更为重要，至少在辽朝人看来。
　　到便殿坐下之后，进来了几个太监，捧着一些锦盒。为首一个胖乎乎的，用流利的汉语对卓然说道：“杨公子，辛苦了。这里有些白骨，麻烦你做一下滴血认亲。——不要打听为什么。你只需要做滴血认亲就可以了。”
　　卓然道：“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