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且把年华赠天下)(校对)第9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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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些诡异。
  赵樽视线冷冷一宛,用茶盖掸着茶面的浮查,抬了抬眼。
  “你们都说完了?”
  陈大牛道,“完了,陛下,你要不要俺去?”
  赵樽冷冷道,“不让。”
  陈景暗笑不已,陈大牛却苦着脸,一脸询问,“为啥?”
  赵樽视线凉凉,落在他身上,“第一,我不准备打北狄,准备与他们和亲。”
  和亲?几个人只考虑一瞬,便豁然开朗。陈大牛哈哈大笑,直叹此是高招,元祐也朝他竖了竖指拇,东方青玄则是嘲弄一笑,没有开口。陈景做着布景,没有表情,却问出了关键,“北边不打,那南边儿呢?”
  赵樽道,“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南边必须得打,但我不会用大牛。”说到此,他侧过视线,看向陈大牛一脸崩溃的表情,喟叹道,“你在家里好好哄媳妇儿,造儿子吧。旁的事,便不要操心了。”
  陈大牛挠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接不上茬。
  这两个月来,他与菁华之间是有些别扭。
  京师城破那一日,他强行把赵如娜从密道带走,再回头组织京畿降军,在关键时候打开金川军,迎入晋军,可以说是对赵绵泽极为致命的一击,而且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布置了整整几年,却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赵如娜。如今,赵绵泽“自尽身亡于金川门”,赵如娜不知原委,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不过,她没有找陈大牛闹过,骂过。甚至,连没有埋怨都无。
  但是她除了客套与礼节的相处,也不怎么理会他。
  这样的赵如娜,让陈大牛很崩溃。
  他宁愿她痛哭一场,再狠狠打他一顿,也比让他每晚去睡偏屋强。
  糟心家务事让赵樽和这些兄弟们都晓得了,陈大牛有些别扭,“劳陛下挂心了,俺那破事儿,也没啥。正是因为俺媳妇儿别扭着,俺才在想啊,出去打仗,兴许她在家担心俺,一下就想开了。”顿一下,他搓下眉心,声音软了不少,“说来这件事,俺是有些对不住她,唉!”
  看他这般,众人都默默不语。
  在这个五彩纷呈的人世间,好与坏、善与恶、对与错,往往并无定义。
  有的,只在于看问题的人所处的角度而已。
  所以,人便不能忧旁人的忧伤。
  眼看气氛尴尬,陈景轻咳一声,朝赵樽揖礼道,“陛下,还是末将去吧?如今,小公爷忙着照顾未来的国公夫人,二鬼家里小儿子刚出生,也走不开。倒是我,不仅有过独自南征的经验,与耿三友也曾有过数次交锋,对他的行事风格极为了解,最是合适不过了。”
  他说得对,确实他最是合适不过。
  赵樽点点头,“如此也好。明日朝会,朕便颁旨南征。”
  “多谢陛下。”陈景得了命令,神采奕奕,当即兴奋道,“末将必不负众望。”
  众人安静了一瞬。
  陈景想了想,突地柔软了声音,不好意思道,“陛下,末将听说你让人去北平接宝音公主了……有个不请之情,可否把我家囡囡一并接来?这丫头都三岁了,我这个做爹的,还未见过她的面……”轻轻一叹,他敛眉补充道,“若是战事顺利,等我从南边回来,还能与她吃上过年的团圆饭。”
  历时四年的战争,对每个人来说,命运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与跌宕。赵樽是,陈景又何尝不是?他与晴岚想念女儿久矣。但这两个月在京师,他们并没有闲着,时不时会有赵绵泽余党作乱。这样的形势下,相比起政局稳定的北平来说,京师要危险得多。再加上从北到南,千里迢迢,隔了关山,路上也不安全。所以,他们没有去接孩子。
  如今,自然是时候了。
  对此,赵樽自是感同身受。
  他眸子淡了淡,道,“已是吩咐了。让甲一亲自送回。”
  想到甲一,几个人纷纷叹息,“甲一驻守北平四年,是时候让他回来看看了。”
  可赵樽却道,“我让他回来,不仅仅是看看的,还有要事委任。”
  陈景、大牛与元祐三个都狐疑地看他,赵樽却把视线转向了东方青玄,“新朝、新政、新君、新臣,朝中政务署理起来,政令上处处受制。有一帮朝臣在建章朝时习惯了溜须拍马,阳逢阴违,也极不好办。”顿了一瞬,他再次拿过几上茶盏,轻轻抿一口,眼皮半垂道,“连洪泰朝的冤案都平了反,锦衣卫也该复置了。他回来,正好为我做这事。”
  复置锦衣卫?暖阁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东方青玄的眸底却有一点温润的湿意。
  锦衣卫这个机构,是他曾经亲手建立起来的,有着他的心血与荣光,他也为此付出过数载光阴。虽然他已经永不可能再是南晏朝廷的锦衣卫大都督,但那到底是一种情怀,能看着锦衣卫重建,也是一种欣慰。
  当然,赵樽要重置锦衣卫不是为了东方青玄。
  锦衣卫这个机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有着其他机构无法取代的职能。
  接下来,几个人吃着茶,说着锦衣卫复置的事与朝廷上的事儿,仿若又回到了昔日时光。
  这一天晚上,也是从赵樽登基以来,他们的首次相聚。不是在庄重肃穆的朝堂上,以皇帝和臣子的身份,而是以兄弟和朋友的身份。不过,那种不同与往的拘束感,还是存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洪泰朝的历史,那个时候的魏国公、韩国公还有好些冤死的大功臣,哪一个不是洪泰爷推翻前朝统治时浴血奋强的兄弟?他们一起打江山,夺天下,风里来,雨里去,又哪会不情深?可最终,为了帝业江山的稳固,洪泰爷不也狠心把他们都宰了么?
  “天禄……”元祐看赵樽沉默许久未吭声,突然看他,“我说,我在外头还像以前这般叫你,会不会有不妥的地方?”
  赵樽“嗯”一声,像是刚回过神来,扫他一眼。
  “我说不妥,你就不叫了?”
  元祐一愣,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漠,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轻笑出来。
  “懂了。可是还有啊?我以后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会怎样待我?不会杀头吧?”
  赵樽面无表情,冷哼,“你猜?”
  元祐润了润嘴巴,摇头失笑,“猜不着。”
  赵樽看了看帘子外面依稀飘过的衣香鬓影,脸上淡定如常,“把你丢到锦绣楼,让这儿的姑娘轮着睡你一遍。”
  也许是他说得太正经了,众人好久没有反应过来。静默一会之后,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憋得实在忍不住了方才爆笑出声,指着元小公爷笑个不停。只要心情好的时候,元小公爷脾气也是极好的。他轻轻捏着下巴,笑吟吟看着落井下石的几个人,等他们笑够了,才若无其事的敛眉。
  “不必笑了。好兄弟当同甘共苦,有这样的好事,我定然不会忘了你们。”
  看他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众人再笑。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伙儿心里头都有些压抑。
  如今这一个由赵樽亲口主导的笑话,自是应景除郁,除了赵樽自己,大家都乐呵起来了。
  气氛变好了,元祐的胆儿也大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逮住赵樽又问,“天禄,我这些天心里老不踏实。你给我托个底儿呗,我表妹到底什么情况?病得是有多厉害?”说罢,看赵樽面色幽暗难看,他敛住笑容,叹口气,认真道,“我们早猜不是小病,但你说你这般瞒着,不是少了出主意的人么?说出来,大家伙儿想想法子,集思广益,不是有利于治病?”
  赵樽眉心拧成结,可还是那句话,“她很好。”
  元祐眼珠子一翻,没好气地看着他,抬上了杠了,“她很好,为何不让见人?再说了,依她的臭脾气,能在宫里闷着?若是她真的很好,就算我不去见她,她出月了也会憋不住找我的。天禄,你别隐瞒我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合情合理,也是其余几个人心里想问的。
  大家都不说话,只拿眼睛看住赵樽。可他显然没有合作精神,几乎没有考虑,便懒洋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不温不火地问元祐,“我是皇帝?你是皇帝?”
  这句话意思重了。
  元祐便是有两颗脑袋,也不敢乱答。
  他嘴角抽搐下,伸出一根指头,指向赵樽,“你。”
  赵樽瞄他一眼,慢吞吞拿过桌上的巾帽,往头上一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转身大步离去了。屋子里的人怔忡半晌,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除了感慨,还是感慨。这一阵子,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他们心里也越发不踏实,可长寿宫守得仿若铁桶,他们谁也见不着人,不知赵樽底细,便心生忧色。
  眼看气氛压抑下来,陈大牛咳了咳,笑看向元祐,岔了话,“小公爷为啥不趁着先头陛下高兴时,让他把宁贵妃赏了你……”
  元祐眉梢一抬,“说什么呢?”
  陈大牛在京师待了四年,说“宁贵妃”习惯了,一口改不了口。被元祐一瞪,他面上满是愧色,“俺错了,不是宁贵妃,是乌仁公主。”
  元祐此人说怒就怒,说笑又笑了。哼一声,他懒洋洋咧了咧嘴,露出几颗大白牙,笑道,“这还差不多,算是你亲兄弟。只不过,兄弟你不懂啊,我这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人家根本就不兴搭理我。我天天腆着脸,也惹人心烦不是?吁,要是我小表妹在就好了,她总有法子应付这些破事儿。”
  陈大牛本就想岔来那个沉重的话题,他又绕上去了。
  无奈地笑了笑,陈大牛有点“江郎才尽”了。
  凑过头去,他小声道:“小公爷,俺也有好法子,要不要听听?”
  元祐斜斜剜眼,鄙视地瞅着他,“你若是有法子,会被人揣下床两个月还爬不上去?”
  “呃”一声,陈大牛噎住了,“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俺哪是被揣的?是俺自觉自愿去偏屋睡的。”
  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辩解,元祐拍打着桌面,再次狂笑,“定安侯惧内,京人果不欺我也……”
  看他如此,陈大牛与陈景也忍不住发笑起来。然而,等几个人笑完了,回过神儿来才发现,东方青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这厮向来性子古怪,生人难近,他们都是晓得的。而且,他们也知他滞留在南晏京师两个月而不返兀良汗,便是为了夏初七,或者想要见上她一面。看他对夏初七执着如此,几个人也是有些同情的,便是先前对他有什么误会与不满,也随着金川门那日,消散了。
  “金川门那天,这厮可没少出力。”陈景点头叹道。
  “那又如何?”元祐哼一声,极有感触,“郎有情,妹无意,做什么都白搭。”
  陈大牛拧紧眉头,不扯东方青玄,只同情看着元祐,打击报复先前的一箭之仇。
  “小公爷先甭管旁人,回去使点劲,趁着陛下与北狄联姻,说不准有戏。”
  “去,你还是先睡回了自家床上,再来说小爷吧。”元祐白他一眼,顽笑几句,想到与乌仁潇潇之间的种种纠葛,又扯着嘴唇喝茶苦笑,叹道,“更何况,若是一纸圣旨就可以捆住她的心,那我又何苦等到现在。女人心,硬起来,比男人狠多了。她若是不愿意,你便是八抬大轿放她面前,也是不屑一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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