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1990(校对)第602部分在线阅读

宋亚回头看了看背后，墙上交叉贴满了康卡斯特和A+CN的Logo，非常正式，艾丽西亚一袭得体的职业装，按捺住兴奋俏立在侧后方，和自己对上眼神后立刻悄悄竖一个大拇指。
这次在晨星、永道和艾丽西亚律所的联合帮助下，与康卡斯特谈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独占播出合同，按逐步增加时长的试播收视率数据分档，每个里程碑节点的每一档都对应康卡斯特给出的不同频道资源，双方风险都可控，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宋亚砸大钱得到一家没什么影响力的小频道，康卡斯特那边也如此，最糟也不过又收获一家摆烂的频道而已，反正每家有线电视运营商手里都不缺烂台。
“两位先生，开始吧。”康卡斯特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
“好的。”
两人收敛起笑容，不约而同整理了下西装，坐姿笔挺起来，打开面前装帧精美的文件夹，前方记者们的相机开始疯狂工作。
“这里，这里。”艾丽西亚微微俯身，轻声指点宋亚在合同各处签名，“可以了，下面和罗伯茨先生……”
宋亚放下签字笔，扭头和小罗伯茨交换了一个笑容，两人默契的站起来，互相将合同文本递到对方手上，然后肩并肩保持这个姿势，正面朝向记者的镜头，对着亮如白昼的闪光灯微笑……
“你给了戈登什么条件，让他愿意离开BET？”
说了些场面话答完记者问，两人晚上在媒体晚宴里又重聚了，小罗伯茨对戈登的跳槽最感兴趣。
“现在可以说这事了，其实……”宋亚眨眨眼睛，“是他主动来找我的，否则我根本没有做一家非裔新闻台的心思。”
“哦，我明白了，因为约翰逊让BET主攻娱乐内容，戈登不满对吗？”小罗伯茨明显很了解BET。
“差不多吧，而且他也希望自己的职业规划进电视台管理领域，为了这个不惜离开强大的BET，一切重新开始。”宋亚点头，“而且我给他的待遇也比BET强，A+CN总裁，晚间新闻节目的制片人、固定主持人兼主编，四年保底一千万，按收视率最高能拿到两千万的薪水，还有一些期权激励。”
“四年有点短吧？”小罗伯茨问：“业内这种有编导能力的头牌主持一般都会签超长合约，否则四年后跳槽会造成很大的观众流失。”
“他不肯，我也……有点犹豫。”
宋亚实话实说，“电视台筹备阶段他几乎什么也没做，我还得分出精力帮他安抚好约翰逊，因此不得不紧急引入晨星的专业服务，花了一大笔钱。”
“嗯，搞电视台是超长马拉松，你还挖了哪些人？”小罗伯茨问。
“暂时不便透露，也不急吧？我们第一阶段的试播节目只有晚间新闻，那也要到年底了。”宋亚反问。
“嗯，千万别在强势的男性新闻主持人身上省钱，这是我的忠告。”
小罗伯茨好心提醒：“这种人有编导能力，是电视台的喉舌，观众不会去管幕后写稿子的工作人员，只会把所有的荣耀和信任加诸于他们身上，每一个人都是电视台的稳定器，如果钱没有给足，他们就必然会利用自身对民众的影响力从其他地方套现，这反而会给电视台的名誉造成更大伤害。”
“我给戈登……”
宋亚感觉自己给戈登的不少了，本身他的影响力就仅局限于黑人群体，完全无法与那些拿多少年上亿顶级合同的三大无线台新闻主持大佬、脱口秀大佬们相比。最高五百万的年薪，还有管理职和期权激励肯定够意思了……
要知道今年四月份靠绝地战警票房爆冷再度大红的威尔史密斯，那家伙拿过两个格莱美奖，在ABC参演了六年的电视剧集，帅气长相的受众面也很广，绝地战警之后才终于能在好莱坞拿到五百万的片酬报价。
“戈登的待遇没问题，我只是善意提醒而已，除了钱，你还得小心包容男主持人的各种怪癖，NBC、BBC之类西方媒体的顶级大台里，某些知名主持人或电视台高层私底下会做很龌龊的事，大家都习以为常帮忙捂盖子，作为行业里的新玩家，你也必须信守行业默契，起码不要有什么天真的英雄主义想法。”小罗伯茨说。
“我知道，CNBC的罗杰艾尔斯不就……”宋亚也知道点，现在业内传得沸沸扬扬，那家伙疯狂潜台里的女性员工和女主持，连NBC背后的资方GE都快捂不住了。
“啊嗯，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了。”小罗伯茨抬起酒杯。
“好的，我知道了。”宋亚和他碰杯表示受教。
“罗伯茨先生，APLUS。”这时候一直在费城打混的知名乐评菲尔比过来打招呼。
小罗伯茨略和他礼貌寒暄了两句就告罪从晚宴中消失了。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对吗APLUS？”
菲尔比写东西一向尖酸刻薄，但离开笔和键盘后人要怂很多，“谁能想到，MJ兄妹空降B榜第四的新专首单第二周反而还掉了一位！”
“呵呵……”
宋亚没接他话茬，把MJ兄妹挤下去的恰恰是Biggie，他其实还在MJ新专中一首歌里贡献过说唱部分，但……他去年首专里的One
More
Chance突然蹿升，真把MJ给干下去了。
但这事的魔幻之处在于那首One
More
Chance里有Biggie老婆菲斯伊万斯的献声，她在里面的歌词有一句‘Biggie
gimme
one
more
chance’，虽然当时录歌时的原意肯定不是在为她被2PAC睡过的事向Biggie乞求‘再给我一次机会’，但结合2PAC之前得意洋洋的吹嘘爆料，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这首歌的热度被炒起来未免太搞事了。
“那些非裔DJ太损了哈，Biggie现在可能在第一次为自己的歌冲到B榜高位生气吧？”
菲尔比坏笑道：“2PAC也在监狱里一首接一首发歌，东西海岸嘻哈圈的战争，还有象党顶级政客的公开指责都不耽误他们赚大钱。但这个钱Biggie赚得未免也太不爽了，我要是Biggie就直接想办法在牢里把2PAC干掉算事，否则要被人用这件事讥笑一辈子。”
“嘿！嘿！”
宋亚赶忙撤步离这个大嘴巴远点，“别乱说话哦，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第七百一十二章
陈博士
“MJ的专辑还有其他麻烦吧？”
宋亚不想多聊匪帮说唱圈的那些破事，其实他在这一领域比菲尔比消息灵通多了，2PAC目前虽然在隔空Beef占尽上风，但心里应该很慌，因为那傻×现在就被关在纽约附近的监狱里！四年刑期才刚服了四个月！
Biggie如果被气得起了杀心，按他在东海岸底层黑人群体中受追捧的程度，找个同狱的重罪犯说不定真就轻松把2PAC办了。
所以苏格奈特最近不停去探访2PAC，还让狱中血帮的人提供全天候保护，按德瑞私下透露的说法，苏格奈特正以保证安全并帮忙尽快弄他出狱为诱饵，想让他脱离Interscope唱片，和德瑞与狗狗一样卖身给死囚唱片，彻底从以前的合作关系变成旗下艺人。
宋亚不知道苏格奈特能怎么办到帮刑期还久的2PAC出狱，但如果他真做到了，按2PAC现在提心吊胆的状态，死囚唱片很可能借机拿下目前西海岸最红的匪帮说唱歌手，没有之一。
“你也听说了，他新专里还有一首TheyDon'tCareAboutUs，里面有句歌词是Jewme，Sueme，结合前后文，原意应该是像诋毁诬告犹太裔一般对待我，还有句kike（对犹太裔的歧视词）me，原意应该是像歧视咒骂犹太人一样对待我，但这两句歌词太短，很容易被认为有歧义或者隐藏含义，而且直接用了禁词……”
菲尔比说，“流行之王有点不谨慎了，这是个禁区，他该懂的。”
犹太裔在米国势力很大，也非常敏感，他们自嘲可以，但其他人最好不要随便讽刺他们，话一出口，说话的人表态没讽刺可不算，要对方评判有没有感觉受到了冒犯，更别说使用了歧视词，而且一句话越短歧义越多，你说你原意是什么什么谁相信？你直接不说不就完了？现在有些犹太裔已经觉得不爽了。
其实完全不扯上他们就好，呃，也不是说不能扯，比如艾斯库伯就在NoVaseline那首歌里直接骂过他们，还骂得很直接，还不是好端端的在好莱坞混。但有些话匪帮说唱歌手说得，流行之王说不得，宋亚自己就更不会说了，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自从在大学的小论文被皮埃尔萨顿抓到把柄后，他现在比以前更加注意了，完全不说不符合米式政治正确的话，拿不稳的时候就干脆不说，比如现在，就用个简单的‘嗯’回应菲尔比，对方和自己关系不错，但与摩图拉合作多年，关系更好。
虽然对方不太会参与进自己和摩图拉的恩怨，但不得不防。
“APLUS你的新专呢？还在保密期吗？”菲尔比也换了个话题。
“是啊，我打算……剩下的歌等等再说。”
宋亚边和他聊边应付不断过来打招呼的人，今天宴会里除了康卡斯特就是费城这边的媒体人，都不太熟。
“APLUS，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艾丽西亚领了位华裔过来，“陈博士，APLUS。”
“你好，陈博士。”宋亚和他用普通话打招呼。
“你好。”
陈博士是位其貌不扬的三十来岁男子，哈工大毕业，俄亥俄州立大学经济学博士，目前在晨星公司工作。得来全不费工夫，无论从学历、履历还是族裔，都无比吻合宋亚风投公司管理者的要求，能进入晨星公司个人能力应该也有保障，在几次接触之后感觉人品也可以，于是他就让艾丽西亚帮忙找机会挖人。
“明人不说暗话，陈博士，我想请你来我的公司，帮忙管理我的一些投资。”
宋亚向菲尔比告罪，和陈博士与艾丽西亚走到偏僻点的地方，为了不让艾丽西亚尴尬用回了英语，开门见山，“这比你在晨星公司的工作有意义多了，个人感觉。”
“呃，如果不介意的话……”陈博士和燕红与梅博士那对小夫妻性格不同，很小心谨慎。
“APLUS先生想把他手中一些零散的科技业投资整合起来。”
艾丽西亚帮忙介绍，“目前有Palm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网景也是百分之五，万燕的百分之十五，3DFX的百分之二十。APLUS先生还有一些其他的投资意向，但他很忙，所以……”
“网景？最近风头很劲的网络浏览器？万燕是华国的那家VCD厂家吗？”陈博士对科技业有些了解。
这就更好了，“是的，我还准备投资平板电视行业，但实在分身乏术。”宋亚回答。
“能方便了解一下，您的资产管理风格是……”陈博士继续问。
“我比较倾向于投资看好的行业，比如网络、IT……”宋亚开始吹嘘。
“那是投资，我是问资产管理风格，传统主动式的，还是被动……”
“呃，什么意思？”
和专业人士宋亚当然是越聊越露怯，但他无所谓，有天启帮忙，“噢，我不玩那些什么风险管理和投资组合之类的手段，我看中了某家公司和某个行业就投进去，越早期越好，长期持有，并尽量在多轮融资后仍保持存在……”
“我比较倾向于用数学模型和经济学手段来……”陈博士似乎有点失望。
“别管那些了，我和一些银行家打过交道，他们里很多屁也不懂的人也经营得很好。”宋亚说；“总之我需要一位可以信任的专业人士，当我A+天使风投公司的总经理、总裁、CEO……随便了，你喜欢哪个头衔？反正你如果愿意来，你就是最高管理者。”
“每年的投资额是？”
“呃，我还没想好，但不低于一千万，我的承诺。”宋亚豪气的说道，然后切换回了普通话，“作为一位华国人，在米国这种机会可不多，别再给人打工了，来我这，我可以给你少量期权激励，而且年薪会比你在晨星的收入高很多。”
“我考虑考虑？”陈博士没有立即答应。
“可以，但最好在八月之前做决定，因为网景八月九号就要在纳斯达克IPO了。”宋亚给他定了个最后期限。
“只有一个多月……好吧，我会仔细研究的。”陈博士点头。
晚宴过后，宋亚就准备返回芝加哥，发现艾丽西亚牵着晚装的裙摆，袅袅婷婷地跟在自己身后，他在宴会厅外看到琳达，给她使了个眼色。
“艾丽西亚，方便在这留一晚吗？”琳达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我对今天的合同文本有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