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校对)第2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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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情形,和历史上相比,虽然武田家还没有攻下,但是在九州却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如果不出意外,已经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止织田家的统一步伐。有鉴于此,听说朝廷已经敦请信长,让他在太政大臣、关白左大臣和征夷大将军三职中任选一职,正式确定统领天下的名份。
  另一方面,畿内的人心态势却已经非常严峻,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就在不久之前,主持钱座的林秀贞失脚,被信长查出有贪污的不法行为,因而受到和佐久间信盛类似的处置,阖家被流放到熊野地方;仿佛与信长相呼应,岐阜的织田信忠也开始在家中进行整肃,于是西美浓笔头家老安藤守就也被流放了,理由是当年武田信玄征讨织田家时,他负责防守东美浓秋山虎繁,却暗地里和对方内通。这两件事,虽然是有凭有据,可是做得实在不是时候。设想一下,这半年内信长废了畿内军团,处置了东海军团家中的正室和嫡子,又禁闭了得胜而回的南海道军团总大将(本人),如今父子俩又分别流放各自的家老重臣……放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这是个什么苗头?家中的其余重臣们又会作如何想?估计不少人都会认为,如今天下将定,信长是准备卸磨杀驴了!
  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事情很可能马上达到即将爆发的边缘,简直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是信长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指不定就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发家中的巨大反逆。
  我却知道,信长的眼光并非局限于日本,统一日本并非他的终极目标,所以卸磨杀驴的猜测首先就失去了前提。然而,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以我的立场,绝对不能看着信长征伐朝鲜,从而同大明发生战事。
  所以,我虽然不会亲自向信长发难,甚至还遵从义理,多次向他提出谏言,但如果事情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我同样不会试图去挽回什么,并且也有自己的个人计划……这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思,既有几十年的知遇之恩,也有深埋心底的故国之情,另外还有一些前途未卜的忧惧,以及能够独立行事的野心。
  人的感情,大抵是这般难以捉摸,而且还会随着时间和情势而变化。我想,即使是最亲近和信重的秀景,大概也不会想到我会怀着这种心思吧!他对吉良家的预期,依然停留在管领细川家那种程度,偏偏我还不方便向他挑明,以免造成他的巨大困扰。真正能够切实讨论这件事的,只有远在伊势、早已对我抱有此类期望的天海和尚。
  也许是看到我显得有些烦闷,小夏请我去土佐吉良城小住几天,顺便陪她去长芳寺拜祭。
  “那好吧!”我稍一考虑,同意了她的请求,“记得两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陪你去过一次对不对?……感觉很不错。”
  “恩,妾身也是,”小夏露出一个笑容,“那时长芳寺才刚建成呢!”
  “这多亏了景太郎的好意。而他能够这么体贴,你应该毫无遗憾了吧!”想起当日的事情,以及周景对我的劝谏,我依然十分感慨。他说“无欲则宁静,无求则自在”,这是对的,可惜以目前的情势,以及我目前的位置,我根本无法做到。
  “景太郎是个好孩子,”小夏点了点头,“可是,如果说毫无遗憾,那就不是了……当时听说景太郎要建长芳寺,妾身就想着,如果是由殿下出面,那该多好啊!”
  这句话让我稍稍有些尴尬。那一阵,我还把她单独丢在莲池城呢。
  “好了,我保证,如果你再要建什么居馆或寺社,我一定亲自主持。这样如何?”我只好说道。
  “还要建什么居馆啊?妾身可不愿再被丢开,”小夏转过眼波横了我一眼,“至于寺社,有长芳寺就够了吧!妾身作为侧室,以后过世了,想必不能入葬本家菩提寺的,那么葬在这里就行。”
  我有些不悦的望向她:“怎么就说到了这种事情?你今年才多少岁啊?”
  “妾身已经快四十岁了……前两年在莲池城独居,有时候觉得孤寂,忍不住就胡乱的想一些心思,”小夏抱歉的笑了笑,“其实,这也不算突然呀!妾身的母亲,甚至没有活过二十岁;还有祖母,据胜贺野大人说,也是未满四十岁去世的……反正,当时妾身已经吩咐景太郎,无论殿下今后葬在何处,一定要在长芳寺建立灵冢陪着妾身。”
  “行啦,都说是胡思乱想了。”我很随意的说道。在我的观念中,四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这时就想着身后之事,实在太早了一些。而且,仔细看她的脸上,虽然有些鱼尾纹,但是因为长期养尊处优,除了丰腴一些外,容颜变化并不算大,怎么都不像是该考虑这种事情的年龄。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啊!”我捧起她的脸,在手心轻轻摩挲着。
※※※
  事实证明,我对秋月种实的看法非常准确。驱逐我的使者之后,他果然加强了和龙造寺家的关系,然后联合新近投靠龙造寺家的筑后国国人豪族,对大友家发动了进攻。大友家猝不及防,不得不结束了筑前攻略,将主力撤回丰后防守,整个筑前国中,只留下高桥绍运的岩屋城和立花道雪的立花山城支撑局势。
  大友家之所以如此被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蒲池家的背离。这一家是筑后国大身十五家的笔头,世代拜领大友家家主的偏讳,是大友家在筑后国的统治支柱。当年龙造寺家尚未抬头时,龙造寺家兼一度受迫于少弍家,龙造寺隆信也曾被本家权臣放逐,而这两次紧要关头,都得到蒲池家前任家主蒲池鑑盛的支持和庇护,因而将家业存续了下来。在当时而言,这并不算什么,反而可以作为大友家北九州攻略的一个环节。可是后来龙造寺家强势崛起,严重阻碍了大友家的北九州攻略,蒲池家当初的行为就显得极为不合适了,因而在大友家中受到了一定的非难。结果,耳川之战中,蒲池鑑盛领一千军势直突岛津家本阵,以全军覆没的代价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蒲池鑑盛的嫡子蒲池镇涟却以生病为由,率另外两千人提前脱离大友家军势返回筑后国,从此慢慢向龙造寺隆信靠拢,终于和庶支一门、以及其余几家豪族一起投靠了龙造寺家。
  到了这个时候,大友家不得不放下身段,再次向我请求支援。作为使者的,依旧是吉冈鑑兴和臼杵鎮尚,他们先到达今治城,得知我前来了土佐国,立刻拜托简妮特一起赶过来求助,并且在经过中伊予时,拜访了伊予松山城的秀景。秀景得知情况紧急,又看在简妮特的份上,也跟随他们赶来了吉良城。
  “请金吾殿下务必伸出援手,则我大友家上下同感恩德!”吉冈鑑兴态度非常的恳切,“对于肥后一国,家主已经无法顾及,只能请金吾殿下接过责任……但是丰后的本处,是本家所必保的,希望金吾殿下代为击退秋月家的进攻;另外,筑后国的叛臣,也请金吾殿下出面征讨,事后本家愿分出筑后西部的三瀦郡、山门郡和三池郡领地,以酬谢金吾殿下家中立功的诸位大人。”
  “请两位先住下吧!关于援助大友家的事,我会考虑的,”我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只是,因为之前征战半年,四国豪族皆已疲敝,恐怕不是那么愿意出阵;另外,我还必须考虑到织田左府殿下的意见。毕竟我只负责南九州,并且担任大友家的取次,要攻击北九州的龙造寺家和秋月家,必须先得到主家的认可才行啊!”
  “金吾殿下……”臼杵鎮尚还想说什么,却被吉冈鑑兴接过了话题。他抢先向我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那么外臣就先叨扰几天,等待金吾殿下作出决断。”
  “不必客气。”我点了点头,吩咐近侍替几人安排。
  秀景却依然留在了厅中,等到吉冈鑑兴和臼杵鎮尚等人下去,他奇怪地问道:“关于这件事情,兄长是怎么考虑的?大友家如此有诚意,兄长还需要犹豫什么呢?”
  “你觉得我应该出阵吗?”我反问道。
  “只是就事论事吧!”秀景点了点头,“兄长对吉冈鑑兴说的话,差不多都是托词……四国豪族虽然征战半年,整体损失却不算严重,出阵是毫无问题的;至于说不能攻击北九州,也不是那么确切,我们目前不是正准备和龙造寺家交战吗?”
  “托词嘛,倒有一点,但不完全是,”我向他解释道,“主公曾经说过,大内家在山阳的周防、长门两国,以及在九州的丰前、筑前旧领,将由明智殿下负责攻略。之后,明智家就会配置在北九州,估计将统领丰前和筑前两国的四十八万石领地。”
  “还有这件事情?”秀景明白了,“这样一来,攻击占领这两国过半领地的秋月家,确实需要取得大殿的认可,然后将明智殿下调过来参与攻略。”
  “是啊!”我点了点头。这是织田家的惯例,攻略新的领地时,将由预定入封的家臣担任主力,以便让他在攻略中收拢国中豪族,建立起相当的声望,保证能够顺利的入封。我的土佐和伊予、柴田胜家的越前、明智光秀的丹波、羽良秀吉的播磨、池田恒兴的半个摄津、泷川一益的加贺半国、蜂屋赖隆的日向等,都是这么安排的。
  确切说来,信长对明智光秀的安排并非仅仅如此。按照他曾经透露的计划,在攻略北九州之前,他会先将明智光秀转封到山阴最西端的出云、石见两国,同羽良秀吉攻略大内家在山阳的周房、长门两国旧领,然后才会和我一道攻略大内家在九州的丰前、筑前两国,作为他要转封的领地。可是,如果我现在就和秋月家对上,信长很可能提前将明智光秀转封,并且跳过周防、长门攻略,直接同我一起攻击丰前、筑前两国。
  事情要是像这样发展,那么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最有可能发生变乱的,还是明智光秀。他向来非常尊重义理和传统,与信长的性格和做法大相径庭,很有一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味道。之前的好几次,他已经对信长产生了一些不满,特别是对波多野兄弟的处置,不仅让他失信于人,信望大跌,而且还葬送了他母亲的性命。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吗?而我是否该作出决断,提前引发明智反叛的契机?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正是羽良秀吉请命和毛利家决战,才让信长下令将明智光秀转封过去协助,从而让他误认为是要剥夺自己的领地;于是,为了避免落到佐久间信盛那样的下场,他终于下定了发动兵变的决心。
  但如果明智光秀没有做好决定的话,就等于是在炸弹完成之前烧掉了引线,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的契机。等到他从畿内顺利转封过来,就没有那种便利的条件去突袭信长了。况且,到时候他明白了信长的实际安排,很可能会打消反叛的心思。毕竟,筑前和丰前这两国的石高,合计达到四十八万石,比他现有的滋贺郡和丹波国三十四万石高出了许多。这份奖赏,足以打消他之前积聚的怨气,并且弥补他离开畿内、离开中枢的失落。
  事态酝酿的程度,以及时机的把握,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变之序幕(中)
  晚上的时候,简妮特宿在我的房中,因为有一阵没见,彼此都显得特别的兴奋。我固然是抖擞着精神,狠狠的在她身上折腾了一番,她也曲意逢迎,表现得非常配合和乖巧。结束之后,我从她身体里面退出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仿佛是将连日来的种种心思和权衡,都化为精力用在简妮特娇美的酮体上,并且注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应该可以让她变得聪明一些吧……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感觉这个想法非常有趣。
  “殿下今天的兴致很不错呢!”简妮特把头埋在我怀里,口中呢喃着说道。
  “恩,是啊!”我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你的兴致,不也很不错么?而且还显得非常欣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怎么知道?”简妮特的声音有点慵懒,但是其中依然能够听出明显的惊讶。
  “从傍晚用餐时起,你就一直笑嘻嘻的,以为我没有发现吗?”我用力揉了揉她高挺的胸前双乳,“即使你‘胸襟’再博大,眼看娘家受到威胁,总不至于会如此高兴才是……上次岛津家入侵,你可是满面愁容来着。”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呢。”简妮特喜滋滋的说。
  “那么就说给我听听吧。”我随意的用指尖绕着她的乳蕾打起圈儿。
  “嗯……”简妮特娇媚的哼了两声,“现在说啊?”
  “当然是现在了,”我伸出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她的臀部上,“你晚上特意赖到我房间来,不就是为了向我献功邀宠嘛?”
  “好吧……是吉冈鑑兴大人说的,”简妮特只好收敛了其他的心思,“他说,如果殿下愿意出阵北九州,他和家中的诸位大人将感激不尽,并且说服父亲大人,迎奉我们家鲁伊为五郎(大友义统)的养嗣子,将来继承大友家家业。”
  “他是这么说的吗?”我点了点头。白天吉冈鑑兴晋见时,表现的确有些异样:“还有没有其余的话?”
  “……好像就是这些,”简妮特有点迟疑,“要不明天妾身再问问?”
  “唉,我亲自和他说吧,”我稍一思索,作出了决定,“明天你请鑑兴大人前去城南山麓的兼秀园,我会和你一起接见,然后开诚布公的商量这件事情。”
  真是,让简妮特记那些重要政务,确实挺让她为难的,而我也不会这样苛求她。只要她能够如现在一般尽心的侍奉,我已经很满意了。
※※※
  吉良城的环境极为优雅,既没有忙碌的奉行,也没有城下町带来的喧嚣,是静心养性的上好居处。当然,就算有城下町,喧嚣也传不到天守阁,但是面对鳞次栉比的城町,和面对满眼的青山绿水,心境自然是有差别的。
  而城南的兼秀园,尤其建得精巧,是这座城中周景倾注了最大心力的部分,也处处体现了他自己的旨趣,并且显而易见有着直虎的风格。其中最具匠心的地方,是从仁淀川引来的一截清流,清流之上建有仿唐式的木亭和回廊,周围分布着极见层次的各类花木,从功能上而言,可以说是举行露天茶会的绝佳地点。
  吉冈家是禅宗信徒,吉冈鑑兴的父亲吉冈长增入道宗欢,是大友宗麟的加判众和笔头家老,擅长内政和交涉,曾负责北九州丰前、筑前和肥前三国政务。有这样的家学,鑑兴本人自然是颇具欣赏眼光,立刻就发现了兼秀园的妙处:“这是绝佳的茶会集所啊!真没想到,土佐居然藏着如此一座庭园……不知此园何名?”
  “名为兼秀园,取‘山水兼秀’、‘花木兼秀’之意,”我笑着解释道,“说是藏着,倒不怎么确切,因为这座庭园是我的长子前两年所建,只作为他母亲和他们夫妇的别邸,自然是籍籍无名。”
  “是莲池殿下吗?”吉冈鑑兴惊讶的说道,“听说当日攻略荒木家,这位殿下半日落城,在各路军团的竞争中立下头功;上次日向国的战事,也表现得非常活跃,可谓是年轻一辈中的俊杰……没想到还精于园林之道,真可谓文武双全啊。”
  “其实他擅长的是茶道,”我笑着点了点头,“只可惜他现在没来,不然可以请鑑兴大人品茶的……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喜欢品茶,但是对茶道并不擅长,所以只好怠慢了。”
  “金吾殿下客气。”吉冈鑑兴连忙说。
  “那么,”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简妮特,向吉冈鑑兴问道,“听简妮特说,鑑兴大人昨日曾委托她转述一个提议,是关于她的孩子景七郎的。有这件事情吗?”
  “外臣确实有这个提议,若金吾殿下能够解除本家的危难,则不妨让简妮特公主的孩子入继本家,作为家主(大友义统)的养嗣子继承家业。”吉冈鑑兴点了点头。
  “这是鑑兴大人的个人意见吧?”我沉吟着说道,“我记得,就在昨天中午,你转述的交涉条件可不是这样的。”
  “确实是外臣自己的考虑,”吉冈鑑兴很坦白的承认了,“可是,不如此的话,只凭着简妮特公主的因缘,本家和殿下的吉良家之间,关系还是达不到亲密无间的程度……目前本家的情况,实际上已经是内外交困,内有继嗣之争,家中政务乱成一团;外有强敌犯边,附属豪族也纷纷背离。这样持续下去,若无强大外援的话,灭亡是迟早的事。”
  “继嗣之争?这话从何说起?”我故作不解的问道,“大友左兵卫佐殿下才二十二岁,仅有两岁的嫡子盐法师丸,难道需要考虑这件事情?”
  “外臣就直说了吧,”吉冈鑑兴欠了欠身,“虽然家主继位已经三年,但是家政依然是由大殿主持,因此和家主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另外,由于家主迟迟不愿跟随大殿皈依天主教,大殿对此很是介怀,似乎有意改立常陆介(大友亲家)为嗣。”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大友家的家丑,他就这样说了出来,足以见得态度上十分真诚。而我对于这件事,也早已有所了解,甚至还知道更加隐秘的内幕。例如说,大友宗麟之所以想立大友亲家为嗣,除了亲家早已皈依天主教的原因外,还有宗麟新晋侧室茱莉亚的枕头风。这位茱莉亚夫人的女儿,乃是大友亲家的正室,所以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婿能够继承家业。
  这么考虑的话,他的意图也就很清楚了:“所以,你想让景七郎成为左兵卫佐殿下的养子,以便借用我的力量和名望,稳固左兵卫佐殿下在家中的地位?”
  “是,”吉冈鑑兴低头应道,“除此以外,还希望本家能够借此重新恢复生机。毕竟,一棵根基腐烂、正在枯萎的树木,能够继续存活的最好方法,是嫁接到其余大树的枝干上……而且,外臣不知道,除了这件事情,本家还有什么条件可以换来金吾殿下的支援?说句不恭敬的话,从之前不声不响接收肥后国的行为看来,殿下您那闻名西国的仁厚名声,估计并不是那么确切的。这次不愿轻易出阵北九州,大概是打着借龙造寺和秋月家削弱本家、再借机吞并的主意。那么,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现在就向您靠拢,还可以少一些折腾,为本家保留几分尊严和元气。”
  “呵呵!你说得不错,这算是我按兵不动的其中一个原因,”我笑了起来,“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促成这件事情、并且支持我家的景七郎吗?”
  “在下愿意,”吉冈鑑兴毫不犹豫的回答,“能够有这样的谋略,并且维持仁厚之名,殿下可谓是名实俱收,难怪在短短二十年间创出如今的这番家业。更何况,当日殿下远征千里,慑服海外,解救在下等人脱出牢笼,可谓是救命之恩;而这般气概,在整个西国,也只有殿下能够具备吧!”
  “呵呵!”我再次露出微笑,“鑑兴大人真是够坦诚的。”
  “殿下不是托公主转告在下,要开诚布公吗?在下自然是恭谨奉命,”吉冈鑑兴躬身说道,话锋却是一转,“只不过,此举是否能够得到织田左府殿下的同意呢?大友家如今虽然凋敝,却终究是九州数百年来的名门……”
  “关于这个问题,我自有主张。所以还是继续说景七郎的事情吧!”我摆了摆手,“你觉得,要促成这件事,最关键的是要做什么?”
  “应该是争取高桥绍运、立花道雪两位大人的支持,”吉冈鑑兴认真的想了想,“这两位大人在家中声望最高,目前都担任着加判众,并且驻于筑前国,是对抗秋月家的主要力量。若得到他们的支持,家中其余许多人都会跟从。此外,家主的正室、现嫡子盐法师丸的生母,乃是高桥绍运大人的妹妹,在这件事情上,殿下还要取得高桥大人的谅解、并且妥善安排盐法师丸才行。”
  “盐法师丸确实要好好安置,”我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继承家业,但可以继承母方的高桥家,并且娶高桥家的女儿为正室,将高桥家变成大友家最亲近的支族(历史上大友盐法师丸义寻的正室,的确是高桥绍运的女儿);高桥家现在的嫡子千熊丸(立花宗茂),就迎娶立花大人的女儿、立花家现任家主誾千代,继承立花家的家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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