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59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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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的国际地位一直差辽国半格,张邦昌与副使自然只能屈居第三位。
其人之后便是高丽使者,最后是日本使者。
大观四年,张邦昌作为副使,随正使王襄出使高丽,宣读大宋天子对高丽国主王俣的册封诏书。
彼时张邦昌见过高丽国国丈李资谦,二人认识,彼此默默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其余的使者,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从这些人的衣着和仪态,还是能分辨出他们是真的外交使者,做不得假。
众人尽皆在外曹吏员的引导下肃穆赶路,都不说话。
张邦昌不敢失了大国礼仪,只能闷头跟上,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其人曾多次代表大宋出使他国,熟知本国的外交史。
政和七年,高丽曾以“谢上国赐乐”为名,遣刑部侍郎知枢密院奏事李资谅率使团入朝大宋。
彼时,教主道君皇帝有意联合高丽和金国一同灭辽,千方百计拉拢高丽。
天子不仅钦策高丽留学生为进士,还特许李资谅列席鹿鸣宴,给予了高丽使者超规格的接待。
而高丽一方,除了李资谅当场作歪诗一首外,并没有付出任何实际的承诺和利益。
在这之后,高丽更是中断了与大宋的外交往来,再没有遣使来中原朝贡过。
不知就里的大宋君臣还在盼星星盼月亮盼,却一直没有盼到回音。
张邦昌原还以为是这个毫无底线的小国戏耍天朝上国,看了今日这架势,才知道中间另有隐情。
而日本遣使入贡同舟社,代表的信息则更惊人,更加重了其人的猜测。
日本不比高丽,其国已经闭关锁国数百年,和赵宋、辽国等已知大国都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
大宋立国一百六十多年的外交记录中,仅有三处和日本国有关:
太宗雍熙元年,日本国僧人霌然与其徒五六人浮海而至,献铜器十余事,并本国各一卷。
真宗咸平五年,建州海贾周世昌遭风飘至曰本,凡七年得还,与其国人滕木吉至,上皆召见之。
熙宁五年,有僧诚寻至台州,止天台国清寺,愿留。州以闻,诏使赴阙。
所以,王四之前向张邦昌介绍今日一同观礼同舟社开国大典的外宾有金、辽、高丽和日本的使者,其人还有些怀疑。
今日见了李资谦和其余使者,张邦昌才终于确信了王四没有骗他。
而这些使者同时出现在同舟社的开国大典上,再结合高丽连续五年没有入贡大宋的事实,这背后隐藏的信息才是真正恐怖的:
金、辽两个只能“平等交往”的大国勿论,同舟社是不是几年前就慑服了大宋都未曾真正慑服过的高丽和日本两国?!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武力威慑
实际上,张邦昌在馆舍等待的这段时间,徐泽就已经完成了祭告天地登基仪式。
这会,其人正在主持召开本国第一次大朝会。
基于建国之后,同舟社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任务是经营北疆,以平灭金、辽,消化高丽,慑服漠北势力,徐泽最终将国都定在了燕京。
但燕京城最鼎盛时也仅有居民三十余万人,规模太小,且实行坊市分离的落后管理模式,市政建设指标更离徐泽规划中的大都市相差甚远。
同舟社拿下燕京后,徐泽就命工曹以工代赈,对城市进行扩建。
燕京城的扩建拟分三步走,徐泽计划在五十年内,逐步建成至少可容纳两百万人居住的的超级大都市。
这显然是个长期的系统工程,与之相适应的道路交通、河湖水系、街道规划之类的市政建设和都城供给保障配套等,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同舟社现在建国,自然赶不上燕京新城落成了,徐泽因此直接使用了原本的大辽南京行宫宣和殿。
当怀着一肚子心事的张邦昌随引导官员来到宣和殿外时,大同王朝的第一次大朝会已经进入尾声。
之前的祭天登基仪式上,徐泽就已经确认了同舟社所建之国的国号为大同,年号正乾。
这次大朝会上,大同正乾皇帝徐泽宣布了本国的政治组织架构,并任命部分官员。
其中,最令人意外的是宗泽和赵遹两大热门人选都没有做成首相。
当然,这二人不会有意见,其他人就更不敢有意见。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
按照封建社会流行的“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传统,徐泽登基之后,臣下是要避皇帝名讳的,宗泽就必须改名,百姓也不得再用“泽”字。
避讳本意是为了维护君王或尊亲的威严,却给社会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以至于闹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笑话。
而国讳则更加严肃,科举考试中,考生触及国讳之字,轻者落选,重者获罪,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随着王朝延续的时间增长,避讳字会不断累积。
常用汉字本就不多,百姓学字困难,还会一不小心就会犯讳,这种为一人而禁若干字的文字游戏给整个社会都带来了极大不便。
赵宋流行的正常操作,是皇帝册立皇太子时,就给太子生僻字名,或者干脆凭空造字,以予臣民方便。
但徐泽不想自己改名,也不想臣下改字。
其人直接以自己的名、字出处“泽及万世不为仁”为由,下旨永久废除避讳制度。
大同王朝不以旧儒治天下,皇帝又威望卓著,说一不二,自不会有不长眼之人跳出来,反对这道极人性化的旨意。
当然,候在殿外的张邦昌等人现在还是不知道大同朝堂背后的故事。
“宣大金使者完颜蒲家奴、完颜宗望,大辽使者大石……进殿!”
上殿后,张邦昌自然不敢直视徐泽,但匆匆一瞥,其人仍注意到了大同皇帝身上穿的是赭黄袍。
大宋太祖虽然在陈桥兵变时被部下“黄袍加身”,但宋朝皇帝实际上很少穿黄袍。
宋乃火德,尚红,皇帝祭天时着上青黑、下黄赤的大裘冕,其他重大礼仪场合多着绛罗袍和履袍,日常才会着红衫袍或赭黄、淡黄袍。
徐泽在这么重要的礼仪场合却穿着赭黄袍,莫非大同乃土德,意在灭宋!
就在其人胡思乱想间,金辽两国的使者相继向徐泽行礼。
“大金昊勃极烈完颜蒲家奴、皇次子完颜宗雄拜见大同皇帝陛下圣躬万福,万岁!”
“大辽镇国将军耶律大石、秦王耶律定拜见……”
此时惯用的外交礼节是不同规格国家行不同的见辞仪,张邦昌却惊骇地发现金辽两国的使者所行的皆是跪礼!
徐泽其实不太在意跪不跪,大同的礼仪承自赵宋,并做了适当简化。
大多数场合下,大同百姓见官员,臣子见皇帝,都只拜不跪。
但蛮夷见天子而不跪,就如同辽国捺钵上部酋见皇帝而不舞一样恶劣。
时俗如此,徐泽自不会在这事上标新立异,完颜阿骨打都能为大同皇帝破了十年不舞之戒,他的臣子跪自己更是天经地义。
重大外交场合,天子与外国使节的互动都只是走过场而已,不会出现大殿之上外使给皇帝出难题的演义情节。
真要有这样的事,只能说明这个国家已经山河日下,在外国面前抬不起头了。
大同王朝尚未立国就已经力压金、辽、宋,臣服高丽和日本,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待这套程序走完,徐泽便移驾宫外,邀请各国外使登内城南门楼观礼。
外使进宫时,走的是内城西门,张邦昌还以为缺乏底蕴的大同王朝没什么规矩,等随徐泽登上南门楼,才倒吸一口凉气。
门楼下,早就拆出了超大型广场上,近十万人立在期间,几无声响。
而完颜蒲家奴和耶律大石等人的注意力,则放在了广场西侧黑黝黝的大炮和东侧鲜盔明甲的同军方阵上。
此时不比后世,没有合适的扩音设备,讲话是不用考虑了。
徐泽抬手示意,城上的掌旗手立即调整大纛。
城下久候的百姓,立即在各自方阵负责人的指挥下,呼啦啦地跪倒。
“万岁!”
“万岁!”
“万岁——”
城门楼上大纛再次调整,百姓尽皆起身肃立,众臣及外使随着天子的目光,看向了东面的礼炮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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