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新秩序(校对)第7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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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即皇帝位未得玄宗禅让,乃是臣子私立,规规矩矩的篡位,于法理上而言,根本站不住脚
而赵桓的皇位却是道君走内禅程序正儿八经交出来的,还有群臣背书。
篡位的唐肃宗成功复国后,一纸诏书就能让实际还是皇帝的唐玄宗老实回到长安,从此被幽禁于兴庆宫中郁郁而终。
大宋名正言顺的新官家赵桓若能成功打退同军,他老子又有什么资格要回自己亲手交出去的权力?
不仅是王黼,东京留守司众官也和他的心思差不多,才会在得知临安已经换了皇帝时一脸平静,看不到半点惶恐悲戚之色。
当然,众人腹诽归腹诽,自不会有傻子在接旨时将自己的不屑写在脸上。
实际上,他们也不太关心临安的形势变化。
道君跑了,大宋却还没有亡,东京地处前线,众官守土有责,别管私底下有什么小心思,这个时候都不能做得太过分。
待天使宣读完圣旨,王黼做了个道君无罪,群臣有责,无论朝中形势如何变化,东京留守司都会努力守好开封,请朝廷放心的表态发言后,便算是走完了形式。
待打发走了天使和其余属僚,王黼单独留下了负责东京留守司防务的镇海军节度使刘延庆。
“刘都统,敌军大举来犯,大宋社稷危亡之时又逢新君践祚,朝廷近期必有大动作,你统领诸军,协助本官留守东京,这段时日还需多费心啊。”
刘延庆名义上是统领京畿路诸军的都统制,实际并没有自主权,大小军事行动都要受东京留守王黼的节制。
大宋以文驭武,战时帅臣动辄就砍掉不受节制的武将脑袋以正军纪。
以刘延庆的地位和军中威望,王黼自不会发疯要砍他。
当然,其人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找不痛快。
“太傅请放心,俺就是个只会砍人脑壳的粗人,为朝廷打仗是俺的本分,只要俺在,东京肯定丢不了!”
“如此就好!”
王黼虽不知兵,却识人,自不会相信刘延庆的拍胸脯承诺,更不希望这军头真铁了心守城,脸上却平静如常,不露分毫心思。
“大同来势凶猛,已经攻下了兴仁府,东京已经两面受敌,如之奈何?”
王太傅所说之事,正是刘都统制最担心的局面。
上半年,教主道君皇帝慑于同军南下的威胁而仓促迁都,却没忘了将之前与众军头沆瀣一气要挟自己的刘延庆趁机留在东京御敌。
由京师四壁守御使,变成了负责整个京畿路防务大事的都统制,肩上的责任更重,可调动的兵马更多,刘延庆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失去了天子的信任倒在其次。
军头的富贵来源于手中掌握的军队,无论谁掌兵都只会被天子当贼防,信任是永远不可能信任的,做了军头就要有得不到天子真正信任的觉悟。
朝廷割让“两河”之后,东京开封府就成了前线,同军不知什么时候就能杀过来。
以开封的战备情况,只要同军全力进攻,必然守不住。
到那时,性命倒是不用担心,其人打仗不行,却也不会做什么殉城守节的蠢事。
刘延庆不爽的是道君非要留他在东京,摆明了想让自己落个丢城失地的罪责。
更让其人担心的是东京城中暗流涌动,留守司官员各怀心思,真等到同军打过来,就怕有人会在背后捅刀子——也包括眼前的王太傅。
这段时间,王太傅以各种罪名,接连抓了不少“有异心者”,虽然基本没有动军中之人,却逃不过刘延庆的眼睛。
其人表面粗豪,其实很有心机,隐约能够猜到王黼真正要做的是什么。
与这些满嘴仁义道德,实际说一套做一套的文官不同。
刘延庆出身将门,根基全在军中,非常清楚自己的屁股该坐那边。
大同帝国再好,也是容不下军头将门的大同。
大宋再烂,也是能给老刘家荣华富贵的大宋。
为了家族的荣华,也为了个人的富贵,其人绝不会投降大同。
这就注定了他与王黼等人的利益相冲突,后者要是想投降大同,掌兵又不愿投降的刘延庆就是最大的阻碍。
这段时日,刘延庆一直很小心地掩饰自己的心思,绝不给王黼发难的机会。
“太傅不用担心,同军在他们在京东西路打了这么久都没有打下南京。东京城大墙高人又多,一人一泡尿都能撒成河,还有太傅亲自坐镇,同军敢不敢来都是两说。”
刘延庆这就是睁眼说瞎话。
大同出兵京东西路后便如入无人之境,每天都有某州某某县陷落的战报或者谣言传到东京留守司,搞得部分人惶恐不安的同时,也让另一部分人蠢蠢欲动。
时至今日,唯一能够确认的是南京应天府还在大宋手里,其余州府要么已经沦陷,要么反复多次沦陷。
大宋迁都临安之前,有一都三陪共四京,听起来很吓唬人,实际却是窝在一堆的几座城市,南、北、西三京距离东京皆只有四百里左右。
靠这样密集的防御体系,勉强能够防住骑兵虽盛,攻城能力却一般的大辽,却防不住最善于攻城拔寨的同军。
而三大陪都之中,唯有西京河南府环山依河,地形最为险要;
仁宗年间才升为北京的大名府,最初还有尚未改道的黄河天险,且担负着阻挡契丹人攻入东京开封府的门户作用,也有存在的意义。
剩下的南京应天府却有些莫名其妙,地理位置尴尬不说,也没有什么险要可守,就控制周边政治辐射作用而言,其地的重要性不如同为京东西路的徐州。
实际上,太祖和太宗在位时,大宋只有东、西两京,应天也不是府,还叫宋州。
尽管宋州是大宋的国号来源之处,却一直没有建为陪都,就是因为这两任打天下的皇帝知道宋州啥都没有,不具备建陪都的条件。
宋州能升为府,并成为大宋的四大陪都之一(包含新陪都南阳府),乃是没啥大功还敢封禅泰山的真宗皇帝赵恒之功。
景德三年(公元1006年),真宗以艺祖(赵匡胤)龙兴之地为由,升宋州为应天府,八年后,又建为南京。
对大宋来说,南京有较强的政治意义。
但对大同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实际作用,不值得同军浪费时间。
同军要想攻打开封府,无论由卫州南下,还是兴仁府西进,都比拿下应天府后进军更方便。
他们却偏要京东西路耗着,究竟为了啥?
第四十章
同心芙蓉三升米
刘延庆极力防备居心叵测的王黼,王黼也担心这军头会在关键时刻坏自己的好事。
“刘都统有所不知,本官担心的是东明县近日仓促调集上万大军,又在临敌第一线,若无重将坐镇,恐生祸端啊。”
今年初,河东路隆德府发生兵变,随即李成祸乱诸路,朝廷被割占河北路怀州、卫州、安利军等地给大同,以求同军助剿内乱。
从此,大同帝国便取得了由卫州渡河直入开封府的通道。
朝廷迁都临安避敌锋芒后,负责东京防务的刘延庆便将防御重点放在紧靠黄河的阳武和酸枣。
其人在这两县耗费巨力营造了大量的简易工事,基本半里一个烽燧,三里一个小堡。
刘延庆非常清楚同宋两军的战力差距,并没有奢望依托黄河天险和这道人力防线就能够打退同军的进攻,只要能限制首批敌军的规模和推进速度就行。
如此,其人在东京城中便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当然,如果能让同军知难而退,放弃进攻开封府的计划,改由经郑州南下直接攻打南阳府,自是再好不过。
这并不是刘延庆的一厢情愿,包含王黼在内的东京留守众官也支持其人的想法。
不然的话,他一个武将如何能调度这么多的物资修筑烽堡?
事实上,这条防线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至少在同宋两国紧张对峙阶段,黄河防线在手,东京就不会发生大动乱。
即便城中日渐萧条,大批实在过不下去的百姓宁愿远走他乡,也不敢喊出“迎同军反大宋”的口号来造反。
但时间由夏入冬,黄河进入封冻期阻敌功能急剧下降后,形势便严峻起来。
为此,刘延庆早早就部署了相关防务,严令守军夜间不灭灯火,加强巡守,生怕同军利用黄河封冻期踏冰过河。
结果,大同却没有直接经卫州南下开封府,也没有经怀州攻入郑州境内,反而先进攻远离南阳府的京东西路。
东京留守司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同军便打进了兴仁府。
兴仁府在开封东北面,其县宛亭距东京城仅有两百余里,中间只隔着一个东明县,一旦沦陷,同军就可沿五丈河西进,最多两日便能打到东京城下。
形势急剧变化,再把大量兵力用在开封府北面的黄河防线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刘延庆赶忙抽调西线兵马加强东线防御。
待提心吊胆的增援兵马赶至东明县时,同军已经拿下了八十里外的宛亭,并继续南下攻打应天府了。
刘延庆当然知道王黼提东明县防务是什么意思,却不想接下这个要命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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