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忽悠刘备开始(校对)第7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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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当时李素脑中豁然开朗,就想起了他前世看过的二战时期反坦克战史:
  1941年初,苏芬战争持续期间,芬兰人为了提高“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反坦克射程,提高反坦克手的生存率,就把古代投石索跟燃烧瓶结合起来,用可重复利用投石索甩瓶子增加射程。
  但这种“节俭”的做法显然导致了可靠性下降,实际上依然导致反坦克手出手迟缓,多了不必要的伤亡。
  后来美军学去了这一招,开发制式的反坦克粘性炸弹(就是《英雄连》这些游戏里被称为“袜子”的反坦克炸弹)。米国人财大气粗,当然以作战效率为第一,完全不考虑成本。
  “袜子”黏弹也需要柔性甩柄增加投掷惯性和射程,但米国军火商就直接做成一体式,把握持部分一起扔出去。
  赵云劝李素把“投石索丢火药罐”改良成“一次性一体式设计”,倒也颇有美军改良芬兰军土办法的神韵了。
  这,才有了今天赵云的骑兵们手上这件反战象武器:一个牢固的、无法解开的麻绳网兜,里面套个铁皮火药罐。每一条麻绳的尾部都抽出来拧成一股,非常便于握持甩动加速。
  触手冰凉的铁皮和丝毫不会打滑的麻绳,给了赵云麾下骑兵普遍的心里安慰。
  他们冷静地分批逡巡横掠过阵线,依次用队中火把手的火把点燃导火索,然后猛甩五六圈,把罐子的惯性加速到最大,再脱手飞出,竟能至少把五汉斤的东西扔出五六十步远,个别力气大的士兵能扔出七八十步。
  区连的象群肆虐而来,仅有少数刚好被几斤重的铁罐直接砸中身体。但皮糙肉厚的大象被这样砸击,根本不以为意,就像人类壮汉被小孩子丢的小石子击中一样,最多只是微微一疼。
  但他们的自信和蛮勇冲撞也就到此为止了。
  赵云的掷弹骑兵非常灵活,因为掷弹的操作难度本就比骑射容易太多,骑兵的阵势非常容易保持,被逼近的士兵也能轻易退开保持距离。
  而随着一声声的火药爆破声和火光、刺眼的硫磺毒烟散开,象群很快开始陷入混乱,跟汉军历史上前三次碰到的同类一样,很快自相践踏起来。
  “杀回去!撵着象群的后面丢火药罐!不要扔太远!逼着象群往那些蛮兵密集的地方冲!”赵云痛打落水狗,丝毫没有怜悯,还冷静地让这些疯象为自己所用,狂踩乱杀那些蛮兵。
  蛮兵们不得不面临数面受敌的窘迫,很多人不得不返身砍杀受惊的己方大象,还是依然不免被在人群里踩出几十条血路,杀掉数百头大象。
  赵云趁势发起总攻,亲自带着骑兵锐不可当,找到一处缝隙,直捣已经混乱不堪的区连中军。
  赵云亲自策马冲向一头大象身侧,先是一枪狠狠扎在大象侧腹,锐利的镔铁长枪不比凡兵,在骑兵冲刺的巨力下扎穿半尺厚的粗糙坚韧皮革,捅入象腹数尺之深。
  区连的坐象都忍不住惨嗥发狂坐倒,赵云巧妙地控马闪避开轰然倒塌的象身碾压,这才返身杀回。
  相比之下,坐在象轿里的区连,都年近七旬了,哪有什么敏捷的身手,自然是直接被倒下的大象压到了一条腿,腿骨直接断为齑粉,腿肉都只有皮肉黏连,惨嗥不止。
  但赵云没给他机会多发出这种难听的声音,直接一枪扎中区连咽喉,狠狠一搅,结束了这个背叛汉朝的小吏出身的伪王,那罪恶的一生。
第八百一十六章
居然敢在汉人面前玩诈降
  几万具黑压压的尸体横七竖八碾出一道道血路,铺在草丛、灌木、河边泥淖、海边沙滩上。
  把沿海一两百丈内的海水,都浸出了微微的红色。也把澜沧水最北侧一条入海的支流,入海口位置微微染红了。
  虽然双方的交战战场,其实距离这个位置还有点距离,完全是因为两边缓坡上的血因为物理法则自然归下,硬生生流了好几里才入河。
  随着林邑伪王区连被赵云亲手刺杀击毙,象群也疯狂自相践踏,战役的结局早已抵定。不过十几万人要彻底歼灭,也不是几个时辰内就可以做到的。
  而且汉军害怕出现意外,基本上是只驱逐杀戮、包抄断后,不与对方接触。少量意志不坚定想朝着汉军军阵硬撞突围的蛮族部落,也都撞到枪口上自灭了。
  赵云不敢轻易做出招降的决定,毕竟这些漆色蛮族和汉人差距太大了,而且人性和凶残等方面也都截然不同。
  赵云甚至不知道招降后能不能用礼义廉耻统治他们,还是多半注定要降而复反?毕竟,之前哪见过跟野兽一样不会总结恐惧经验的存在,杀了那么多同伴照样冲。
  这里远离大汉南海郡三千里、离交趾郡也有两千里,来一趟不容易,不能冒险。
  当然,交战的过程中肯定也有偶尔的俘虏和主动投降,凡是看到颜色跟汉人差不多、混入汉人中不太分辨得出的敌人,赵云的部队也都是接受投降的,没有杀光。
  毕竟汉文明自古还是很有包容性的,只要不是一眼就看出是外国人,那就可以教汉语、识汉字、认同汉文化价值观,几代人之后也就渐渐改造成汉人融入了。
  这一世虽然没有诸葛亮的“七擒七纵”了,但对付边远蛮夷之地,肯定要靠剿抚并用,那就一定要拉拢主动靠近汉族的土人。
  这个粗浅的道理,赵云这一世有了那么多人生阅历战场经验,也有幕僚辅佐,他也想得明白。
  最极限也要拉一派打一派,不可能全都往死里得罪。
  ……
  于是乎,这场“不追杀,不招降,只围堵”的仗,打到午后最炎热的时候,最后就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彻底崩溃的蛮族乱军自然而然败逃到海边。
  而汉军也全都体力透支,非常危险,但好歹把半圆形的包围圈拉了起来。赵云那些体力相对还行的骑兵,则扮演了堵漏的角色,双方总算是转入相持。
  带领中军步兵大阵的魏延本人,都已经中暑了,只是没有生命危险。汉军士兵们或睡或坐,难得能直接找到椰子树或者棕榈树树荫靠着的,就谢天谢地了。没有树可以挤乘凉的地方,就只有找草木茎叶胡乱盖盖,遮住对头脸的暴晒。
  战事暂时停歇后,汉军还连忙分出状态还不错的士兵,到旁边的小河里去打水,让所有几乎都已经把水喝光的士兵,能有一口应急的。
  赵云这方面还是谨慎,他早就知道热带的河水不能直接乱喝,蚊虫和其他未知的细微毒虫太多,所以还让人约束,尽量回营中取烧煮过的净水给三军发放。
  之前赵云从刚登陆那天起,就很注重饮水安全,让士兵砍伐薪柴,烧热水储备。还尽量劫掠周边漆色蛮族的村庄,搜集全部干净的盛水容器,洗净灼烧消毒后留在营中贮水。
  不过,大战之后,人人喉似火烧焦渴,赵云也管不住那么多,很多士兵都中暑到奄奄一息了,哪怕明知眼前的河水有毒虫、甚至混入了一定浓度的人血,也只能是喝,最多稍微往上游多走几百步,找看似还没被血浸污染的水源。
  战后,因为喝了毒虫人血污水而染病减员的士兵,再加上传染,怕不是又得折损至少上千!
  但没办法,热带的血战和殖民,就是如此的残酷。
  赵云和魏延心里都清楚,杀掉几万蛮兵之后,哪怕这么耗着,不追杀也不受降不谈判,但只要能确保给汉军上下休息喝水恢复体力,那汉军就是绝对的赢家。
  毕竟对面几万条命,只是换来“三万汉军人人濒临中暑”,而中暑缓解了,那几万蛮兵的消耗就等于是白死了。
  当然他们还是换到了不足十分之一的直接杀伤交换比,但也仅此而已,其他附加价值都被清零了。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紧急休息之后,汉军将士中的轻度中暑者都算是缓过来了。魏延循序渐进地慢慢喝了两壶温凉的开水后,也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他还挺在乎生活常识:酷热暴汗之下不能立刻卸甲,要提防“卸甲风”。也不能立刻喝很多凉水,要从慢到快控制好节奏。
  好在这儿的天气,哪怕是农历十一月下旬、约等于公历元旦前后了,气温依然是35度以上,所以水壶里的凉白开至少也是35度,根本不凉。
  恢复健康之后,魏延步履蹒跚地找到赵云,请示下一步的打算:“赵将军,都杀了伪王了,还跟敌人这么包围僵持,可如何是好?总要有个收场。
  这些蛮人确实不像是能跟我们汉人归化族类的,但也要提防困兽犹斗。”
  赵云也是累得不行,别看他半个时辰前杀区连时很威风,其实也是全神贯注,所有精力都投入进去了,骑马在象群之间穿梭避让、直取蛮王,这种事儿也是很危险的,完全不能疏忽。
  赵云此刻只是喝着水,惨然一笑:“累了,暂时想不好,既然围住对我们有利,拖下去我们不亏,就拖到傍晚凉快再说。布置好阵势,可以的话弄点木头建造障碍,这样敌人就更难突围了。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不是占城地区所有蛮部的全部力量。万一他们不是全力支援区连呢?万一区连对漆蛮的羁縻统治不够彻底、不足以让他们孤注一掷呢?我军走后,那些漆蛮再报复汉人和百越人,也是麻烦。
  所以,能拖一拖,多勾引出一点潜在死硬之敌,也是有好处的。我们现在把他们半圆形围困在海边,他们很快就会缺乏淡水和粮食。
  如果那些蛮部酋长想救回部中勇士,说不定会偷偷用独木舟或者别的小船来运入补给、接走嫡系勇士。子义虽然带着海军主力走了,但我们还是有点船的。
  这儿战场的海岸线又狭窄,留着这个口子勾引,说不定能把更多丛林里藏着的漆蛮部民引出来引到海边杀。”
  魏延听完赵云语气惨淡但逻辑绝对冷静表述后,也是微微有些不寒而栗。
  他跟随赵将军厮杀七年多,还真没见过赵云如此果决杀戮,只能说是环境实在恶劣,抚远不易。
  魏延懵逼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心提醒:“对付远离交趾两千里的蛮人,一味用杀怕是也无法长久……我军无法长久驻扎,连移民都暂时不行。”
  赵云一抬手:“跟我们形貌相近的,如果诚心归降,将来可以编户造册,就都留下、训导教化。到时候,逼他们当先与那些漆蛮血战、结下死仇。
  手上人命沾得多了,就不得不倚靠朝廷的保护了,至少他们也要担心大军走后漆蛮的报复。”
  魏延这才放心,他也知道赵将军本意还是仁厚之人,是被异化的环境所逼。这种过于杀伐暴烈的活儿,还是让他魏延来主干吧。
  敌人如果是真心永久性投降,赵云当然接受,但赵云心里清楚,这些漆蛮必然是诈降,他们知道天一热汉军就撤军了,到时候还会反的。
  降了也是看在冬天的份上临时降,一年只降三个月,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当然要杀了。
  ……
  当天的围困一直拖到傍晚时分。
  因为汉军没有进攻,那些蛮兵刚刚经历蛮王之死、象兵覆灭、士卒死伤也超过了三成,所以士气崩溃,倒也不敢组织大规模的反攻突围,反而想着休息恢复体力。
  少量“有识之士”的突围,因为心不齐,只是纯粹白给。
  十余万人被围困在一片大约二十里长、七八里纵深的海滩地带上,虽然有些稀疏的树木遮蔽,但显然不够所有人躲避暴晒。
  毕竟对面拉包围圈的汉军,条件比他们好得多,都依然有人要晒太阳,这些被围一方的人肯定比包围方更惨。
  要不是太阳下山了,直接被晒死的人怕是都能有数以千计。
  这还是考虑了蜷发漆色带来的额外耐晒属性。如果跟汉人一样黄肤直发,这半天下午的烈日当头直晒,直接就能毙命万人以上。
  太阳下山,让他们的危机感暂时解除,没有了太多远虑。野人本来就缺乏对远景的预期智商,不会想太远。他们中大多数人也暂时没意识到围在海滩上缺水缺食耗着会有什么下场。
  第一个夜晚,因为海滩上少数树木的存在,有椰子可以取水,还能吃树叶或者榨树叶喝,绝大多数蛮兵都活了下来。但这些东西一夜时间就全吃喝完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情况的恶化就陡然加剧了。树叶被大量吃掉,海滩附近几里纵深之内愈发光秃秃,全天所有人都没有淡水水源,而且要直接晒一整天,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而且每年农历的十月到腊月,是后世越南地区旱季的凉季部分,不是每天下雨的,指望下雨补水也是相对困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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