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五年(校对)第5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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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开,朝堂上立刻又掀起一轮激烈的讨论,对于前者,朝臣们没有争议,都认为应该尽快将辽东将士的忠骨运回关内,厚葬,立碑,以祭奠他们的英勇;但对于后者,战马换战俘之事,朝堂上下却是意见不一,非议多多,有人说,我大明战马再是短缺,也不能放虎归山,应该将阿巴泰父子三人连同建虏俘虏,全部斩首,以彰显我大明的国威,祭奠那些战死在辽东的忠魂,并为历次建虏入塞,死在建虏马蹄下的百姓报仇。
  幸亏朝中的御史和言官们都已经出京,又有吴甡李邦华等人的压制,加上知道换俘乃是太子的提议,因此此种意见并没有在清流之中形成风潮,即便如此,一连几天,朝堂上也是鸡犬不宁。
  从内心里,崇祯帝绝不是一个莽撞没有理智的人,不然他不会默许杨嗣昌乃至后面的陈新甲和建虏议和,但崇祯帝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爱惜自己的名声,没有肩膀,顶不住压力,压力够大,他就会退缩,作出违心的选择,就如南迁一样。
  换俘之事,在朝堂上压力并不大,朱慈烺又不止一次的谏言,说明换取战马的好处,崇祯帝才能做到隐忍不发,不为清流们慷慨激昂的表情所触动。
  六月,京营大演习。
  关于演习两字,当然是朱慈烺借鉴后世而来,不但京营要演练如何应对建虏的入塞,百姓们也要演习在建虏入塞后,如何快速的躲进距离最近的城池,就像是后世的地震演习一样。不过朱慈烺的后一个建议,被崇祯帝和内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理由是太子的建议扰民,会增加恐慌,不利于时局的稳定,朱慈烺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地方官员必须熟稔建虏一旦入塞,各村各乡的百姓撤往城池的最佳路线,并要向百姓们宣导,保证事情有变之时,百姓们不会慌不择路,四散而逃,以至于不得其法,最后为建虏所获。
  而对前一个演习,崇祯帝也是有疑虑的,直到朱慈烺搬出成祖皇帝当初在北郊演习的例子,又说京畿新建了棱堡,京营需要提前适应,兵部尚书冯元飚又表示支持之后,崇祯帝才算是点头,不过对演习所要花费的钱粮,却是严格控制。
  到现在为止,京营兵马合计在七万人左右,除留下八千右柳营守城,朱慈烺将剩余的兵马全部拉出城外,在城郊校场和西山周边,进行守城,伏击,野战三个项目的实战演练,并彼此对抗,而为了创造实战的效果,对演习可能造成的一些伤亡,朱慈烺也予以默许。
  太子在京营所为,是从来都没有的。官员议论纷纷,百姓惊奇不已。
  虽然在演戏开始之前,顺天府衙就已经贴出告示,晓谕京师百姓,说京营要在京郊附近进行实兵演习,若是听到炮声和杀声,大家不必惊慌,但京郊的大动静,还是让城中的百姓慌了好几天,都怀疑是不是建虏又打过来了,直到时间渐渐过去,京师没有戒严,城门正常开启和关闭,一切如常之后,百姓们才渐渐安定下来。
  此后,开始有胆大之人结伴到京郊观察京营演习,虽然有京营士兵把守路口,不许他们靠近演习现场,隔着那么远,只能听到偶尔的炮声,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却依然无法阻挡人们的兴趣,或者说,人们不是去看演习的,而是去看太子的,京师传言,太子此时正在西山大营,亲自指挥京营演习呢。
  演习就是实战,这是朱慈烺制定的演习宗旨。两个战兵营,或者是两个千总队的对抗,都要尽可能的贴近实战,为了防止将官们有所顾忌,对演习的不了解,朱慈烺亲自召集将官们训话,同时也亲自监督。
  演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到七月初才结束,而这是麦收之时,所以在欣喜京营演习圆满完成的同时,朱慈烺心中却也是升起了忧虑——京畿旱情一直在持续,田中无水,各处麦田早早就泛黄,麦粒都是憋的,今年的收成怕是大受影响,连带着玉米的长势也受到一些影响,幸亏去年疏通的几条河流,源源不断的灌溉着周边的田地,挽回了相当大的损失,不然今年的减产会更严重。
  而从陕西传来的消息,旱情蝗灾持续加重,更令人忧心的是,连过去风调雨顺,是大明粮草的南直隶和湖广,也出现了一些灾情,今年粮食收成会受到影响,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去年灾变和民变的中心,中原河南等地却是风调雨顺,说不得还会是一个小丰年,安置在河南的百万流民,在分到田地的同时,也看到了未来生计的希望,在进入七月,麦收开始,百姓们手里陆续有粮之后,各种以工代赈的工程也渐渐停止——各种以工代赈的工程,耗费了朝廷大量的钱粮,老实说,朝廷真的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若没有太子从张家口抄家来的钱粮和京惠商行的鼎力相助,中原河南百万流民,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度过危机。
  演习期间,朱慈烺每日都按时收看各地发到朝廷的邸报,因此天下局势都在掌握中,河南形势转好,陕西和南直隶却有灾情加重的迹象,不过这并不是他当下最忧心的事情,今冬建虏的入塞,才是悬在大明头上的利剑。
  而作为建虏入塞的风向标,马绍瑜袁枢在辽东的谈判进程,是他时时关注的重点。
  今日刚刚传来的消息,关于交还战死将士尸骨的事情,双方已经达成了一致,建虏准许大明辽东官员亲到松山锦州一代,收敛战死将士的尸骨,与之对应的,建虏也会派一个官员到大明京畿,收敛战死在潮白河建虏八旗的尸体,潮白河之后,所有战死的建虏,连同蒙古八旗,都被朱慈烺挖掘万人坑,予以埋葬之,当年战死在辽东的大明将士,很多也是被建虏统一埋葬,化为白骨,想要知道谁是谁,已经不可能,只能是总体取回,
  而有身份的人物,如曹变蛟邱民仰王廷臣等人,当初被建虏单独下葬,战死在潮白河的建虏亲贵满达海也是如此——相比较于曹变蛟等人,满达海的身份更特殊,也是建虏快速同意交换尸骨的原因之一。
  ……
  沈阳。
  建虏礼部。
  不同于以往,今日参加谈判的马绍瑜和袁枢,不再只是带了两个文书,而是全体出动,使者团中,所有七品以上,有官身的官员都穿戴大明官服,坐在了桌前——这不是建虏恩赐,而是三个月谈判,马绍瑜和袁枢据理力争,加上建虏想要缓和气氛的结果。
  从半月前开始,除了不能走出驿馆,去往建虏礼部谈判之时,须由建虏重兵戒护隔离之外,大明使者团最初受到的一些限制逐渐取消。
  而在大明使者团的对面,负责谈判的建虏礼部也从以前不知名姓的无名小卒,变成了大汉奸、建虏礼部侍郎范文程。
  范文程亲自出马,当然是奉了黄太吉的旨意,一来是凸显大清谈判的诚意,即便明国派来的只是郎中,他们也愿意“以上对下”,和明国使臣进行面对面的谈判,同时也是亲自掌握谈判的进程,照黄太吉的命令,麻痹明国使臣,在不知不觉中,将整个谈判拖延到十一月。
  对于范文程之名,马绍瑜和袁枢都是知道的,马绍瑜有所“克制”,袁枢却忍不住的在谈判之中,有意无意的透出嘲讽,范文程听了脸色阵青阵白,不过却也不发作。
  七天前,就各自收敛将士尸骨之事,双方已经达成共识,随即进入第二个谈判项目,那就是建虏八旗俘虏的放归,范文程先提出用财帛赎人,但被马绍瑜拒绝,马绍瑜提出的方案是“以人换人”,一个建虏俘虏,换十个被建虏俘虏、被逼投降建虏的大明将士,范文程当然不能同意,几十次试探,连续三天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之后,范文程终于妥协,提出可以用战马赎人。
  但马绍瑜却提出,战马乃是重要物资,范文程一个礼部郎中,并非主事之人,怕是做不来这个主,须得有一个能作主的人出来,免得谈判完成之后,又出尔反尔,浪费时间。
  范文程针锋相对,你马绍瑜只是一个郎中,怕是更不做不了主吧?
  马绍瑜却不惧,我衔有圣命,自然可以做主,你要谈就谈,不谈就拉倒,我们立刻返回大明,反正我们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要见谁?”范文程问。
  “自然是你们的首领汗王。”马绍瑜答。
  大明不承认黄太吉的僭号,只承认他一个“汗王”,一如蒙古汗王,因此称呼他为汗王。
  范文程心中惊疑,隐隐觉得明国使臣想要见黄太吉,好像是有什么图谋,何况大清皇帝岂是可以轻易见的?因此立刻严词拒绝,谈判就此中断,四天之后,就在大明使臣提出回国之时,范文程却又决定重新回到谈判桌,提出我大清皇帝公事繁忙,没工夫见你们,礼亲王兼管礼部,倒是可以见你们一面。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马绍瑜和袁枢勉强同意。
  而今日,在行礼如仪的开局之后,范文程便领着马绍瑜和袁枢去往礼亲王府。
  礼亲王府位在建虏皇宫东北方向,是距皇宫最近的一座王府,也是几座王府中,最大最好的一座,当然了,论奢华程度是不如多铎的豫郡王府的。
  此时,一个穿着建虏王服,面色苍白的老者,正坐在前殿中,默默地想着心事。
  正是建虏礼亲王,兼管着建虏礼部的正红旗旗主代善。
  代善1583年生人,到今年刚满六十岁,因为常年在外征战,现在已经是满脸风霜,皱纹深如许,如果说黄太吉和多尔衮是清廷的奠定者和集大成者,是建虏入主中原的两大功臣,那么代善就是其间的调和者和辅助者——若没有代善的隐忍和调和,不说入主中原,怕是在黄太吉和顺治两次继位的过程中,建虏八旗就会起了内讧,刀兵相向,你杀我,我杀你了,何谈入主中原?
  所以说,代善这个大贝勒,是建虏之福,也是大明之灾,若代善稍有野心,对“汗位”有所觊觎,或者不能在兄弟之中做到平衡处置,陷入权力斗争,那么,建虏不可能有现在的稳定局面。
  这个道理,黄太吉最懂得,因此建虏大小事,他第一个要找来商议的就是代善。
  位置到此,代善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的企图了,各中事务,一律以黄太吉的意思为准,尤其三年前,他的长子岳托病死之后,他就渐渐开始疏离政务,有“致仕”的迹象,虽然建虏没有致仕一说,亲王爵位更是世袭罔替,只要活一天,他就是建虏的礼亲王、正红旗的主子,但代善的“倦怠”,却还是让人有一种礼亲王即将要退休的感觉。
  而代善本人对此也是做了准备的,在他最不喜欢的,但能力却最为突出的长子岳托死掉之后,他哭的老泪纵横,似有悔恨,不过就其真实的内心,他对岳托的死,并没有太大的悲伤,原因也简单,岳托虽然他的长子,但自小和他疏离,后来甚至和他如同仇敌,当初也正因为虐待岳托,他才会被努尔哈赤剥夺了继承“汗位”的权力。
  岳托死就死了,代善儿子多的是,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宠爱,也是寄予最大期望的七子满达海,去年竟然不可思议的战死在了明国!
第七百四十六章
惊马
  如同是当头一击,代善被打蒙了,痛不欲生之后,就是一场大病,一连两个月都没有上朝,直到今年三月份,他的心情和身体,才渐渐缓和过来,作为一名沙场老将,代善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既然送儿子上战场,内心里就有儿子有可能会战死的觉悟,不过他不能接受也想不明白的是,一向孱弱的明军,为何在去年冬天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身体好转之后,代善就开始调查,想要知道,儿子究竟是怎么战死的?
  忽然崛起的明国太子和明国京营,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明军在蓟东和墙子岭潮白河一代的战术布置,也令人叹服,就整个指挥决策来说,满达海虽然有一些冒进,但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如果是以往,在正红旗精锐白甲兵的保护下,满达海是一定能冲出来的,但这一次却是折戟沉沙,由此可知,明国不但布置严密,而且步兵方阵战力极强,满达海想冲也冲不出来——想到儿子临死前的无助,代善就痛的全身发抖,心中升起无比的懊悔,早知道,就不该派满达海领兵。
  懊恼的同时,复仇的怒火也在他胸腔里燃烧,他一定要为儿子和战死在潮白河的两千正红旗的勇士报仇!
  除了儿子的战死,另一个让代善惊心的事情是,明国事先好像就知道了大清的入塞路线,提前半个多月就撤走了蓟东的所有军队和百姓,并在密云挖好了陷阱,布置了口袋战术。
  不止是他,黄太吉也惊奇,两人密议过一次,都认为两种可能,一种,明国早已经预见到了这一次的入塞,自崇祯九年之后,大清每两年就入塞一次,几乎已经成了惯例,明国去年年初在京畿地区设置四个总督,八个巡抚,并有九总兵,明显就是提前准备,而撤走蓟东的百姓,是瞎猫碰了一个死耗子,大清入塞受挫,不过是运气不好。
  第二个可能就比较惊心了,那就是明国事先就得到了准确情报,知道了大清入塞的时间和路线,而也就意味着,盛京隐藏有明国的奸细!
  因此,从战败消息传来的第一刻起,盛京就开始秘密排奸,尤其是那些事先知道大军入塞时间和路线的亲贵府邸,从上到下,一一排查,其中,多铎的豫郡王府是重点,多铎是领军统帅,对入塞时间和路线,最是清楚,消息最有可能是从他府中泄露的。
  不过半年时间过去了,却一无所获,各个亲贵府邸所用的,都是亲信奴才,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向明国输送情报,更何况,盛京铜墙铁壁,从盛京到明国的道路,也都被阻断,各地对明国奸细查的极严,就算他们得到消息,也无法及时送到明国的。
  虽然没有结果,但排奸的动作却一直在秘密进行,黄太吉的秘旨说的明白:就算将盛京翻一个遍,也要将明国奸细找出来!
  此一任务的执行者是范文程,而范文程同时也担当着和明国使臣谈判的重任。
  自从谈判开始,代善时时关心谈判的进程,并不只是因为他是礼亲王,管着礼部,而是想要知道,他的七子,战死在潮白河的满达海的尸骨,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盛京?
  七天前,明清达成协议,准各自收敛尸骨,代善又是痛心又是悲凉,大清并非没有打过败仗,但却从来都没有过全军覆没,不管是当初的宁远,还是第一次宁锦之战,大清即便是在不利的情形下,也会将战死将士的尸骨带回来,但这一次却改变了。但不管这样,满达海,我的儿,终于是可以回来了……
  脚步声打断了代善的沉思,他抬起头,望着殿门口,范文程正引着两个穿着明国官员的人走进殿中,马绍瑜,袁枢,对这两个名字,代善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袁枢,他仔细的多看了一眼——照范文程所说,袁枢乃是袁可立之子,此次担任副使到盛京,怕是为了说服洪承畴和祖大寿二人而来,因此,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袁枢和洪祖两人见面。
  范文程进殿打千行礼,马绍瑜和袁枢只是拱手,不行臣礼,更不称王,只称贝勒。
  刚才一人独处的时候,代善颓废,悲伤,但现在腰杆忽然又笔挺起来,显示出他礼亲王的威仪,目光炯炯,老眼犀利的扫视着马绍瑜和袁枢,声音和缓,但却不失严厉的说道:“明国自诩为上国,尔等既为明国使臣,自当是知书达理之人,我大清以礼相待,为何尔等屡屡无理刁难,连范侍郎不能代表大清的荒唐话都能说出?”
  “大贝勒差亦,非是荒唐,乃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马绍瑜拱手回答,马绍瑜并非是一个胆气极壮之人,不过外交场面见多了,对代善的指责,并不为惧。
  代善盯着他,摇头道:“历次谈判,我大清哪一次不是言出必行,一诺如山?反倒是你们明国的使者经常是三心二意,出尔反尔,贻笑大方,与上国的名号,实不相符。”
  “大贝勒可以辱我,但却不可以辱我大明!”马绍瑜涨红着脸
  代善冷笑一声,微扬起下巴,皱纹深深的老脸上满是刚毅之色:“去冬之战,你明国不过是侥幸得了一场小胜,便开始忘乎所以了,虐待我大清勇士,这岂是上国所为?至于你们二人,本王不屑辱你们,只是要你们知道,战马,我大清有的是,同意用战马换人,并非是为了换回被俘的八旗勇士,而是怜惜两国的百姓,不想生灵涂炭,继续兴起刀兵。既然你二人奉了明皇的旨意,到我大清来谈判,就应该知道,谈判失败之时,就是两国刀兵再起之日。”
  马绍瑜涨红着脸,被代善气势所压,一时有点说不出话,他身后的袁枢却是冷静,冷冷回道:“大贝勒何必动怒?两边谈判,本就是你来我往,出三千,还五百,但使贵方所言合理,我大明绝不会得寸进尺,更不会出尔反尔。如果真如大贝勒所说,贵方怜惜百姓,不再动用刀兵,那实乃是天下之福,袁某在此代天下人谢过,但如果贵方执意兴兵,犯我大明边境,我大明将士必当披坚持锐,还以颜色。”
  代善目光看向他:“你叫袁枢?”
  袁枢拱手,深深一礼:“正是。”
  “你父当年为登莱巡抚时,本王就和他打过交道,其间风采,本王十分佩服,奈何明皇昏庸,你父空有才能,但却得不到重用,想来真是可惜。”刚才和马绍瑜对话时,代善声色俱厉,这会却是缓和了许多,显然,袁枢虽然是副使,但却更得他看重。
  “不敢,袁某代家父谢过。家父先为登莱巡抚,后为兵部尚书,荣宠倍增,大贝勒所说的不得重用,不知所为何来?”袁枢不卑不亢。
  代善盯着他,忽然笑了:“倒也有几分乃父当年的风采。”转向范文程:“皇上既然已经授权给你,你和他们谈就可以了,非有大事,不必知会于我。”说完,端起茶碗,意思为谈话结束。
  “嗻。”范文程先向代善打千行礼,再对马绍瑜和袁枢做一个请的手势。
  马绍瑜行礼转身,袁枢却从袖中取出一物,捧在手中,说道:“京城有位故人托我送一封信给大贝勒。”
  “故人?”
  代善楞了一下,盯着袁枢,又看袁枢手中的信,心中顿时明白,袁枢的故人指的是谁了,犹豫了一下,斟酌了一番,他还是点点头,于是旁边的家仆走上前去,接过袁枢手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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