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校对)第63部分在线阅读
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阴吾立说道。
“只恨贫道,剑不够利,没杀了你这邪魔外道。”
“那又如何?”阴吾立笑着,喘着气凑到了钟南集的面前说道。
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反正现在我还活着,而你就要死了。”
他刚才是真的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路上遇见的道人居然能刺出这么凌厉的剑。
作为一个将外功练到了极致的人,他很难死,同时他也很怕死。
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却活了下来,所以他现在不打算给这道人一个痛快了,他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再杀了他。
这样想着,他一脚踢在了钟南集的胸口处。
这一脚不轻不重,正好踢断了钟南集的几根肋骨,让他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吐了口鲜血。
“嘿嘿。”冷笑了一声,阴吾立再次走向钟南集,没等他爬起来,就又一脚踩在了他用剑的手掌上。
“啊!”道路上传来了一声难以忍耐的惨叫,和一阵吱呀作响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
等到天边日暮的时候,钟南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趴在地上,嘴角流着黑红色的血浆。
感觉有些玩腻了的阴吾立蹲在了他的身边,像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用手抓着钟南集的头发,将他的脸从地上提了起来,笑着说道。
“不如这样,你的功夫不错,应该认识江怜儿吧,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嗬……”钟南集的脸上满是血迹,他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阴吾立,嘴巴轻轻张合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泰山的剑,宁折不弯。”
“嘁!”阴吾立扯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松开了手,让钟南集的脸重新摔在了地上的石板间。
“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
再落下的时候,那手掌捅穿了钟南集的胸口。
道路上,阴吾立起身走开。
血泊之中,钟南集倒着,脸庞无力地垂下。
可同时,他的手掌下,遮住了三个用鲜血写的字,阴吾立。
师傅,师兄,南集,未负正气。
……
“这世上,一死不难。难得是,一生都持着一念正气而活,至死不负。只有如此,才能自称泰山弟子。”
这是很久以前,钟南集初拜入泰山派的时候,他师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他也无数次对自己的弟子说起过这句话。
现在他亦是真的做到了。
如此。
钟南集的眼前完全黑了下来。
我也算是,真正的泰山弟子了吧。
第六十一章
攒阴德这种事,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封建迷信
天中略有阴沉。
一座小城里,李驷正坐在一间酒楼上吃着早茶,手里拿着一枚铜板,盘算着这一小枚铜板能掰成几半花。
这时一个人提着刀从酒楼的门外走了进来,他直直的走上了酒楼,走到了李驷的桌边,将刀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李驷抬了一下眉头,把玩着铜钱的手也顿了一下。
应该说他的直觉还是不错的,来的路上他就总觉得这一路不会安宁,这不,还没到地方,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如果你是来抓我的。”李驷看着身前的人说道:“这样,是不是也太光明正大了点。”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严亭之。
这个黑衣捕快听着李驷的话,嘴唇上的胡子抖了抖,但脸上依旧是一脸正色,默不作声的拿起了李驷桌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驷抿了抿嘴巴,无奈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喜欢不问自取啊?”
半截仙是这样,严亭之也是这样,怎么总是问都不问,就喝他的酒水。
不过,他好像是这个江湖上最没有立场说这句话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最擅长不问自取的人。
喝完茶,严亭之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低着眉目,斟酌了一下说道。
“我想让你帮我抓一个人。”
他的眉头紧锁,显然本来是不想让李驷帮这个忙的,毕竟李驷是贼,他是官。
不过现在的情况,他也没得选,而且李驷和这件事,也算是牵扯颇深。
“抓人?”李驷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严亭之会找他帮忙,而且还是这种忙。
“上次你还欠我一件事,这次便算是还了。”严亭之将手放在桌上,淡淡地说道。
李驷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之前白药儿的那事,失声笑了一下,将桌上的干饼拿起来吃了一口。
“放心,你难得求我帮忙,我在自然会答应你。不过,你让我帮你抓人,总得先让我知道要抓谁吧?”
桌边的严亭之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睛,看着李驷说道。
“说来此事,和你也有关联。”
李驷吃着饼,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口齿不清地问道。
“怎么说?”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来抓你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严亭之看了看桌上的刀,似有似无地出了口气。
“因为朝廷人手不够了?”李驷随意地猜了一句。
谁料严亭之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如此。因为上次你从天牢离开后不久,有一个人也趁乱越了狱,大内的高手没能将他拦下来,皇上只好派了更多的人手去抓他。”
李驷吃着东西的嘴巴停了下来,眉头不自觉的收紧,因为他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当然知道,关在那天牢里的人,可没几个善辈。
“此次皇上压下了你逃狱的消息,也多半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严亭之继续说道。
“因为那个人的逃脱,对朝廷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且放任他在江湖行走,会非常危险。”
朝廷关了那个人二十多年,却依旧没能杀死他,最后还让他给逃了,定会有人说这是朝廷办事不利。
所以皇上先将此事的消息压了下来,派人连夜前去追捕。
但严亭之明白,这种消息每多压一日,祸害也就大一分,皇上终归年轻,常年待在朝堂之上,对于江湖事的了解还不够深。
凭朝廷派去的那些人,是很难将那人抓回来的,甚至,很可能受到反噬。
所以,严亭之来找了李驷,只有尽快的将那个祸害除掉,才是对天下最好的交代。
此时的李驷也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饼,神情里少了一份随意,认真地看了一眼严亭之。
“我们一前一后越狱,你就不怕我同那个人有所牵连吗?”
“我知道你的为人。”严亭之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李驷,毫不回避地说道。
“你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此事,确实同你有关系。”
如果不是李驷扰乱了天牢,那人也逃不出来。
半晌。
坐在桌边的李驷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