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修行者(精校)第2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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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邵延却打击着血育子,手一挥,那些四方云光辇外的天魔舞姬和力士及四方神兽刹那间回归天地,他们本来就不存在,不过邵延摄取天魔界天地精神而成,邵延知道,以后恐怕不会用这样排场,经此一役,自己恐怕不能这样招摇撞骗了。
只剩下一座四方云光辇,这倒不是摄取天地精神而成,而是邵延在钟少严处取了些材料炼制而成,算是一件法宝,不过却不是用于战斗,而是为了摆排场而炼,虽为摆排场而炼,防护力却是很强,邵延依然坐在四方云光辇上,微笑望着血育子,看他如何动作。
血育子手中尺祭起,化为漫天尺影,每尺不同,或量你良心;或量你善行;或量你恶行;凡此种种,如被其量出,其尺就已击在你的身上,邵延见此,一拍四方云光辇,顿时,红莲盛开,莲瓣之上生光,光上又生莲,如此反复,将四方云光辇护得个严严实实,各种尺在空中一横,各发光华,想来量邵延种种,却被红莲挡住,光不得入,如何来量邵延种种。
邵延见对方各种尺子变化无穷,眼睛只要望上一眼,心灵之中便一阵燥动,不过却量不了邵延,邵延知道这是一件诡异之宝,好在四方云光辇红莲却挡住对方的尺子,不等对方下一步,头顶之上现出一杆白骨幡,望着血育子就是一摇,刹那间,一派幽光,笼罩过去,血育子却未想到此,被幡一摇,不觉头一昏,差点站不住,忙提气定神,才将自己身形稳住。
邵延却趁此机会,手一指,一道幽光如索,一下子卷住漫天的尺影,向下一压一拖,此时正好血育子头一昏,漫天尺影一下归到一尺之上,邵延却不再客气,幽光往回一收,尺便落到邵延手中,邵延手上光华一闪,一道符箓将此尺暂时封住,扔进了袋中。
此时血育子刚好稳住身形,一抬头,就在自己刚才头一昏这个当口,自己法宝量真尺居然被对方收了,血育子大怒,一印飞出,刹那如山,向邵延砸压而下。
第五百七十节
假魔却遇真降魔
量真尺却是一件诡异法宝,看似尺,实际是通过你生命中各种状态进行攻击,一旦锁定你一方面信息,你就是有所防护,也能通过一种类似因果之间神秘联系攻击到你,但偏偏此尺一出,还未锁定邵延,便被邵延以幽魂白骨幡差点将血育子刷昏过去,就在血育子头昏之时,邵延趁机收了量真尺。
血育子大怒,祭起破天印,此印是血育子以一座矿山所炼,加了大量珍稀材料,一句话,就是以势压人,此印一出,邵延顿时感到周围空间如铁,整个凝练起来,四方云光辇的红莲朵朵绽放,硬是托住了破天印,使之下不来。
血育子一口魔元喷出,破天印光华流转,猛然往下一压,数朵红莲破散,邵延感到压力大增,邵延心中暗叹,四方云光辇当日炼时,到底是作为一种用来摆谱的道具,而不是真正为战斗而备,有些吃不住劲了。
四方云光辇光华一缩,不过小半亩光华,顶着对方的破天印,而破天印往下压来,却是笼罩了几十亩的范围,四方云光辇的红莲云光外,破天印宝光下泻,整座山林轰然而平。
邵延见此,幽魂白骨幡又现,对着血育子连摇几摇,血育子已吃过一次,心中已有防范,就是这样,还是头一昏,破天印不由光华闪了几闪,血育子定住了神,再一望,大吃一惊,因这在破天印笼罩之下邵延连同四方云光辇都不见了。
邵延幡一摇,对方稍一失神,对邵延来说,一切足够了,手轻轻一拍四方云光辇,连人带辇虚化,如同光影一样,透过破天印的宝光而出,邵延功行进步,渐渐体会到一种独立天地外,不存在于天地间境界,这是一种特殊状态,不是遁入另一种空间,就是一种自己与天地隔开,独立天地外的情景,在别人眼中,就等于不存在,这是血育子当时在邵延还是天仙时对邵延吹牛,以显示自己高明,他自己都未达到,不想邵延却摸到一点皮毛,这点皮毛,对付现在这种情况足够了。
等血育子定下神来,发现邵延不见了,正在四下搜索,心中一寒,一道剑光从背后突然出现,邵延收了四方云光辇,之前他一直坐在辇中对敌,现在收了此辇,眼中杀机一露,感应天地,天地杀机转眼成剑,斩向血育子,此剑集天地杀机而成,如被斩中,估计血育子这个愿身是完了。
血育子也算了得,身形一晃,一剑正斩在血育子身上,却听得当地一声,从空中跌落一支宝剑,已然受损太重,空中血育子已然消失,而真正的血育子却在不远处现身,那破天印也已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原来,血育子以自身的神兵这替身,让神兵化成自己模样,而真身却已避让出去,哪知邵延这一剑却是集天杀机而成,神兵被一剑斩中,如何能承受得住,立刻直接化为宝剑,从空中跌落,血育子也吓了一跳,此次与邵延之战,却是生死相搏,双方一开始便下杀手。
血育子见邵延一剑斩落他的替身,身上血光一闪,转眼间天地化为一遍血海,整个空间已转化为一个血的世界,无数魑魅魍魉从血海中涌出,天空血云笼罩,血雨如注,此血甚至闻不到一丝腥味,倒有一丝芳香,不过却是厉害,一点粘身,任你金仙,也要化为血水。邵延不觉间闻到一丝血气,立觉头有些昏,邵延冷哼一声,体内五火齐发,一丝血气从体表散发出来,人立刻清醒,脚下现出两朵红莲,头顶之上,庆云显现,由于邵延现在除了核心一点,其他均是魔气森森,就连庆云也与以前不同,均是红莲朵朵,缨络垂下,却是如血一样的水晶串成,庆云一现,天地间的血水却是半滴也沾不了身。
邵延脚下红莲,浮在血海之上,头顶庆云,亩许大小,放射红光,血雨一到,自然消失,魑魅魍魉立在血涛之上而来,刚一靠近邵延,被红光一照,自然融入血海之中。邵延这才抬头看去,见周围茫茫一遍,均是血海,开慧眼,发现此处千里之内已与外部隔离,成为小千世界,还将外部大千世界带入一部分,刚才在山区之中,数十座山峰连同其上森林生物一同被裹入这个小千世界,其中生物自血海一起,早已化为血水,其灵转化为魑魅魍魉。
邵延早知天魔擅长玩弄小千世界,现在发现,果然如此,邵延望着隐身在血海之中的血育子,在邵延慧眼之中,血海不能阻碍其目光,邵延看着血育子,淡淡地说:“涛涛血海,不过如此,能奈我何!”
血育子见邵延识破他的位置,也不再隐藏,现出身来,血海血雨好像对他根本如同虚影,或者说,血育子才是一个虚影,对邵延说到:“你现在陷入我的小千世界之中,竟然说此大话!”
“对于金仙,大千世界都能随意往来,何况一个小千世界,看我破你这个小千世界!”邵延说完,意念一动,存想太极弦,脑中形像一现,天地自然相合,脚下一座金桥现,顿时镇住了整个血海,镇住了整个小千世界,血海不再扬波,血雨不再飘落,金桥延伸,就要冲出小千世界。
血育子一见大惊,一拍腰间法宝囊,一具白骨神魔从中跳出,转眼间身高数丈,周身碧光罩定,两眼之中,碧火幽幽,白骨额头,却是一个金色的卍字,却放着金光,白骨神魔一出现,便在空中消失,再现之时,已到金桥上方,邵延顶现庆云,立在金桥之上,并未在意这具神魔。
出乎邵延意料的事,神魔一现,白骨之手上却结出了降魔法印,身体一扭,却是施展出大无畏身印,一股变异庞大的降魔法力生出,邵延吃了一惊,明明是血育子炼制的神魔,施展出的却是佛门降魔之术,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降魔法力一出,邵延庆云之上红色魔光立刻黯淡,甚至有红莲飘落,这不是邵延问题,而是邵延愿身整个都是借幽魂白骨幡的一点信息,除了自己内核外,其余均化为魔道法力,如是邵延显现金仙本来的庆云,根本撼动不了邵延分毫,毕竟降魔法力天生克制魔光。
邵延来了兴趣,脚下金桥一顿,手一指,层层碧焰如潮,中间朵朵如意形鬼火带着条条黑烟涌了上去,邵延所用,就是钟少严当年在死亡谷采磷火时所悟出神通,九幽灵焰缚神烟,想将白骨神魔捆住。
白骨神魔身金碧光华一闪,阵阵禅唱声起,头顶之上,居然冒出一颗舍利子,也发出金碧之光,九幽灵焰缚神烟一到,居然化为青烟袅袅升起,让对方给破了。
血育子却笑道:“和兆子,不要白费劲了,想不到你对魔道神通也有这么深的造诣,你应该修魔道,不如就此入魔道,不是很好!此具神魔,是一位佛门修士,已证得金身罗汉,然而却欲望未空,被我抓住机会,引发心魔,两下夹攻,结果肉体化去,留下一身变异金碧琉璃白骨,让我炼成佛光神魔,真是有趣,对魔道神通却是天生克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一身仙道法力完全转化为天魔法力,却正好为佛光神魔所克!也许是天意,现在你有两条选择,一是让我给你授记,从此归于魔道,成为天魔,凭你资质,将来证得无上天魔却是有很大可能;其二嘛,就此灭了你这个愿身,尽早有一日,你的真身也会让我所灭,说不定,我又能炼制出另一种独特的神魔。”
血育子很是得意,有点意气风发,邵延听血育子如此一说,才明白这具神魔由来,心中暗叹,口中宣到:“善哉!一着不慎,被炼成神魔这么多年,也是你的劫难,今日遇到我,一是你该重入轮回,二是我入天魔界,需借你之力,才能应付后面的劫难!”邵延到此,心性通灵,好像看到自己前路,天魔界中,自己尚有一大劫难,过此,大罗可期,过不了,甚至有身死道消之忧,邵延心中却是非常平静,一念灵通,万缘放下,手中出现了幽魂白骨幡,邵延手中一出现幽魂白骨幡,血育子吓了一跳,他一连两次在此幡上吃亏,心中已有阴影,一见此幡又现,立刻小心防备起来。
邵延见他防备,心中好笑,要的就是他防备,全力对着血育子一摇,血育子不敢大意,也是顶现庆云,一颗大碗口大的天魔白骨舍利滴溜溜滚动,层层小千世界不停涌现,刹那间与邵延已相隔不知多少个世界,幽魂白骨幡当然动不了血育子。
邵延幡交左手,右手背后一抄,血屠剑在手,一声喝到:“法剑断因缘!”此剑却是从当初的“万象周天斩苍穹”转化而来,邵延现在功行,已能在一定程度上斩断一些因果之间关联,这一剑非为杀人,而是斩断佛光神魔与血育子之间的因缘,那一段劫难今日清。
血育子防着邵延幽魂白骨幡,却不料邵延仅是以此为幌子,将他的注意力引开,斩断了他与佛光神魔之间所有关联,彻彻底底斩断,邵延这一剑出,血育子知道上当了,但已经迟了,佛光神魔立刻呆立不动,邵延手起处,一道光华将佛光神魔拉落到金桥之上,佛光神魔立被金桥镇住,邵延口中往生咒起,转眼间一个大和尚虚影现,向邵延合什一躬,化一点灵光,一闪而没,自去轮回。
那具金碧琉璃白骨却被邵延一口魔火喷出,迅速融化,转眼间成了斗大一团闪着金碧光华的白色骨液,那颗舍利子也一闪,投入其中,令血育子意外的事,邵延左手一振,幽魂白骨幡也投入其中,转眼也化为骨液,邵延居然在庆云太极弦保护下当着血育子的面,不知炼些什么,这东西肯定不简单。
血育子当然不能让邵延如意,正要攻击,邵延抬起头来,幽幽说出一句:“血海炼舍利!”
第五百七十一节
今日劫难起魔主
这一句一出,血育子只觉得邵延的眼光之中有一种幽光,摄人心魄,见鬼自己可是一位大尊,血育子感觉有些不妙,那朵骨液已投入血海之中,血育子只觉得内心好像被扎入一个东西,血海翻腾,狂风大作,血雨倾盘,其中一种精神似乎在流失。
血育子大惊,这是魔道中一种盗取法,低级盗取对方精气,到了高层次,盗取对方领悟,盗取对方精神,对方显然在盗取血海之中的精神。一念及此,血育子当然不能如邵延之意,小千世界立刻消散,血海消隐,这次不需要邵延打破小千世界。
邵延一出小千世界,那团骨液刹那间出现在邵延头顶庆云之中,天地之间,刹那间鬼哭魔嚎,天地间许多精神蜂拥而来,聚入那团骨液之中,骨液迅速缩小,转眼就剩下碗口大小,血育子一见顿时呆了,这个和兆子做什么,这是凝结天魔白骨舍利,难道他想成魔?
天空之中乌云如雾,一道鲜红电光而下,邵延庆云之中白骨舍利一转,一道金光现,迎了上去,与电光一缠,电光散去,金光却变成了血金色,返回了舍利,转眼之间,一道电光比一道电光粗,落了下来,而邵延头顶的舍利不停射出不同光华,碧色,骨白色等等,迎向天空的劫雷,第九波雷落下后,邵延头顶之上天魔白骨舍利光华大作,似有无穷妙色流转不息,同时,妙音叠起,舍利四周,无数天魔舞姬作种种妙舞,天花纷纷落下,层层小千世界展开,种种生灵影像现,或是金戈铁马,杀戮四方;或是轻歌曼舞,声色犬马;或是饿殍千里,人相为食;或是人间如狱,相互欺压,种种负面之相,似乎诉尽人间不平事,到此,邵延成就天魔白骨舍利,与之大尊身份,完全相配。
血育子呆呆望着这一切,不知邵延为何如此,邵延心中自然明了,他虽功行达到金仙,别人也以为他是金仙,事实上他不是,他入仙界,根本未经仙光洗身,他完全是只求大道不求仙,他如愿意,成仙成佛甚至成魔,都在其一念之间,邵延如果说他身份,唯两个字真人而已,别人不可能如此做,他却无妨,大道包容一切,今日一行,他所行大道之路终于平坦。
邵延见血育子目瞪口呆,只是一笑,自已所行,血育子未脱魔道,如何能明!不过自己这一行,天地感应,劫难应该来了。邵延一念及此,天空陡然裂开一条缝,直接将邵延吞没,而血育子还未醒悟过来,见邵延消失,一念探出,却未发现邵延的去向,忙用其他方法,依然不知邵延的去向。
邵延去了哪里,邵延现在是在一个宫殿之中,连绵万里,根本看不到尽头,宫殿之高大,最低也在百丈,宫殿之华丽,完全超脱众人想像之外,这层空间却非在天魔界主空间之内,而显然是人为开辟,但已远超天仙之上,其中法则之自然,就是金仙也不能望其背,而且已不是一境,完全是一界。
邵延一出现在宫殿之中,一个普普通通人正站在窗边,这是一面落地大窗,纯净的水晶好像窗户之上并无东西,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看上去身体比一般人高大,背着手,向窗外看到,邵延一出现,他头也没有回,说:“你来了,想不到,你来天魔界一年多时间,居然能达到这个程度,请坐!”
话音一落,邵延身边自然出现的桌椅,鲜花水果茶水自然出现,茶水正是新沏,自然冒着热气,邵延也未客气,就势坐下,对方自然回过身来,走了两步,自然坐下,坐下之时,桌椅自然出现,邵延根本未看出是如何出现,好像自然就在那里,邵延注视着对方,感到有些熟悉,却又不想在什么地方见过,邵延早就泥丸灵神现,按道理来说,认识就是认识,不应出现这样的感觉,偏偏出现了这样的感觉,邵延知道对面之人不简单,也就不费劲去猜了,对方既然能将他随意招来,邵延想反抗都不可能,对方自然会表明自己的身份,邵延端起茶,喝了一口,却不是那种美妙的滋味,而是一种微苦中泛起百般滋味,很淡却又极其鲜明,好像百样人生。
对方也喝了一口茶,说:“此茶名人生回味,此茶入口,人生百般滋味,千种回想,一一由舌尖展现,短短一瞬,人生已现!”
“果然好名,人生回味,确是自己一生重现,想不到有些妙茶,主人相招,不知何事?”邵延喝了一口茶,好好地回味了一番,问到。
“我早就关注你了,自你一入天魔界,我就见到你了,当时我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今日不是见面了吗?”对方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这一笑,活脱脱现出一副面貌,邵延立刻认了出来,就是那位邵延刚入天魔界时见到的老渔翁。
邵延苦笑一声:“当日一见,我估计尊下是一位大人物,看来我并未猜错,不是尊下是无上天魔,不对,尊下恐怕在天魔界地位极高,甚至就是天魔之主,想不到我一个小小金仙,能入尊下的眼界!”
“我的名字很多,有人叫我大自在天魔,又有人叫我自在天王,还有人叫我波旬,甚至有人叫我极恶,我就是域外天魔界之主。”波旬淡淡地说道。
“想不到我一个小小金仙能引起天魔之主的注意,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邵延很平静地说道。
“你自己视自己平常,实际上你并不平常,天魔界自出现以来,你是第一个入天魔界的仙人,就这一点,你已是不平常,甚至已挑战到我的尊严。”波旬如同一个朋友在交谈一样,语气很是和蔼。
“我只不过是为自己求道,根本从未想伤害过谁,看来,我在天魔界所行,天魔之主是清清楚楚了,不知天魔之主对与我交往之人如何处置?”邵延露出了苦笑。
“放心,那些人我不会追究,甚至我都在点高兴,能与仙人相交,理解仙人的特点,将来是一个好苗子,他们也是修行者,既然走上魔道修行路,自有自己主见,这点并不需要多管。”波旬倒并未露出不满,不过接下来一番话,却让邵延明白了血育子为何来找他:“倒是血育子这个笨蛋,身为你的外魔,面对你居然不识,居然认为天魔界出现了一个众妙大尊,要不是我引导他的思维,他到现在还是蒙在鼓中。”
邵延心中苦笑,自己说血育子怎么醒悟过来,原来是你在其中作梗,不由说到:“我自认为隐秘,一切都落在魔主的眼中,我却像一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我对你很看好,你既然成就天魔舍利,不如就彻底成魔,成魔得大自在,何别如仙人一样受那些清规戒律束缚,你的资质,一旦入魔,甚至将来魔界就是你的,何物何愿不是唾手可得!”波旬很平常地口气中开始诱惑邵延。
“当年释迦成佛,听说魔主也前去诱惑,今日我何其幸也,能入魔主法眼。”邵延抬起头,微笑地望着波旬。
“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我好像并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吧?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成佛时,佛经上说我的宫殿立刻崩毁,这不过是佛经自己说说,你想以我的能力我会没有自知之明吗?作为一个生命我还需要什么?我见过所谓佛经,说是我又少了一个子民因此大为恐惧所以来阻碍释伽成佛,这个理由你相信吗?连释伽自己都说过世界‘有无穷无尽的生命’,连这点都看不开我能坐这个位置?我前去诱惑,不过是我的义务,没有我,他如何成道,俗话不是说:‘不磨不成佛’,何况当年,我却是亏本生意,我女儿郝林娜倾城倾国,于是就让郝林娜跳那最美的飘然舞给释迦看,结果你知道,他竟然让郝林娜从绝色变为丑陋不堪,这……这算什么嘛!女儿向我哭诉,要我恢复她的容貌,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在些事我也无法破解,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心魂俱碎、自尽而亡!现在都在轮回之中,不说了,现在你来到了天魔界,你说你是一个无情之人,我也没有女儿跳舞给你看,有一点,我却是比当年更有优势,释迦成佛时,却不是在天魔界,而你却主动来了天魔界,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我不用,是不是太可惜了!”波旬发了一大通感慨,最后微笑着对邵延说道。
“是太可惜了,特别是我还主动成就天魔舍利!”邵延也笑了,好像不是谈论他自己,不过口气一转:“虽如此,可能你会更加失望,你杀我容易,不过让我成魔却是不可能,就像我虽在地仙界,从本质上讲,我就是我,我并不是仙人,虽然别人认为我是金仙,那不过是一种层次上的相似,正如魔界称之为大尊一样!”
“好魄力,好意志,非如此,才配得上让我波旬出手!我不会杀你,杀你容易,实际上却是承认我的失败,我会从心灵上彻底让你沦落,成为魔的一员,唯如此,我的功行才能有大的进步!当年佛入无余涅槃时,我对他说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僧宝内,穿他的袈裟,破坏他的佛法。曲解经典,破坏戒律,释迦听后,久久无语,两行热泪却缓缓流了下来。”波旬喝了一口茶,平静说出他当年之事,邵延明白他从心理上企图给自己留下阴影。
“噢!我当日成就金丹起,我就已无他物,唯有大道,不论前途如何,我唯执道而行,凭此道心,走到今日,魔王不管如何说,如何做,都动不了我的心,就算死亡在面前,不过以身殉道罢了,还用什么口舌!”邵延放下茶杯,口气一如既往。
“好一个执道而行,那我就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空话!”波旬口气一变,刹那间宫殿消失,邵延已置身一朵硕大的业火红莲之中。
第五百七十二节
九九归一魔劫终
“此业火红莲,生命所造善业恶力均于其中,让你一一遍历,如率性而为,顺自己欲望,自然在其中步步上升,享无穷极乐,最终超脱其上,成就无上魔道;如一心守所谓正道,那么,身在业火中锻烧,就是你的元神,你的法身也不能摆脱,终被业火锻成飞灰,身死道消,你自选择!”波旬的声音在邵延耳边响起。
邵延平静地笑了,这一刻,他心中却是恬淡,一种宁静,生死关头,邵延内心一丝未动,邵延数千年来不断纯化内心,此刻却见功行,邵延并未回答,只是平静向四周望去,四周一片火红,向上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天空中白云浮动,好像纵身一跃,就能出了业火红莲,邵延却清晰看到那数不清的空间如淡淡水波一样,如果纵身一跃,立刻就跃入那数不清空间海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而其中任一个空间,恐怕都是危险重重。
邵延见暂时无法出去,反而静下心来,由于邵延心态几乎没有波动,业火红莲反而未曾被引发,一切都平静如常。波旬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苦笑,看来自己还是小看此人,业火红莲居然平静如斯,对方心理无一丝情绪波动,当然不能引发业火红莲,这样下去,对方在其中就是一百年,也不能影响起分毫,看来,只能自己引发。
想到此,波旬意念一动,顿时无数肉眼看不见的业力悄然而动,无形业火燃起,没有丝毫热量,却自然勾起生灵内部业火,生灵就会刹那间坠入业力之中,种种业报产生,如不阻止,时间一长,生命自然骨髓枯干。
邵延内心透澈,自然对一切感觉得清清楚楚,心头一动,一颗白骨舍利现,一切业火顿时纷纷缠上白骨舍利,反而帮助邵延进一步纯化白骨舍利。邵延盘坐其中,连庆云都未现,头顶碗口大的一颗白骨天魔舍利,层层空间激荡,种种美妙不断出现,将邵延护定,那无形的业火在天魔舍利光华下,自然现出朵朵红莲状火花,花中现出人生种种得意,种种悲哀,种种失落,种种善良,种种罪恶等等,凡生命一切美好和丑陋都在展现,而白骨天魔舍利却以此为营养,在业火锻炼下,更加晶莹剔透,质地开始如骨,渐渐好像如玉。
波旬见此一切,却是笑了,对方居然借红莲业火来锻其那颗奇怪的天魔舍利,不错,这样天魔舍利是越来越佳,不过,这样的话,他也离天魔越来越近,都不需要自己诱惑,既然这样,那就帮他一把。波旬并没有加大红莲业火,反而更加平稳对天魔舍利进行锻炼。
转眼间四十九日过去,天魔舍利变成无色又变成其他颜色,反复七次,最终嗡的一声,彻底无形无色,转眼间又重新出现,又恢复了白骨之样,就在这一瞬间,天魔界似乎整个震动起来,邵延只感到一股奇特的意志向心灵深处而来,其宏大深邃,似乎生命真正意义在其间,却勾连人最原始的冲动,生命延续繁衍,生生不息的奋斗,都是一种顺则生命不断繁衍的冲动而起。邵延知道,这是真正走向另一端意志,是一种魔的意志,并不是一种丑陋见不得光的精神,而是一种也是堂堂正正的意志精神,不过如果让它占据自己的精神,自己精神将不再纯粹,这是一种奋斗,一种不断增加的精神,而邵延的道却是一种精神上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最终归于一种,惟有空空是大道,邵延坚守内心,此种意志不容进入分毫,想将这种意志纳入天魔舍利,魔道意志允许存在,却不能沾污自己心灵,不然自己真的坠入魔道,甚至法身都受到影响,最终真的成为天魔,凭邵延现在功行,甚至进一步就是无上天魔。
这一切变化,波旬当然洞若观火,不由露出微笑,见邵延抗拒这种意志,摇摇头,到了这个程度,反抗还有什么意义,如不想成魔,当初就不应该迈出这一步,释迦当年,一开始就不受诱惑,作为天魔之主的自己,当然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居然敢跨出这一步,而且居然想凭意志战胜这股意志,不知道这股意志是整个天魔界的意志所化,如何与之相抗。
“邵延,你就不要抵抗了,还是自然和这股意志相合,你在极短时间内,就可能成就无上天魔大道,这也是一种超脱之道,何别一定拘泥仙道呢?”波旬的声音在邵延心中响此,邵延守定内心一点清明,暂时无虞,回过神来说到:“魔主,我的愿非是成魔,也非是成仙,我只求大道,我自有自己的路,纵是身化飞灰而心无悔,魔主,你就不要劝了!”
“好,好!想不到你心如此之坚,可惜,你不该跨出此步,算是自绝前途!”波旬淡淡地声音在邵延内心想起,邵延顿觉那股意志如决堤的洪水,又一次狂卷而起,邵延心灵却如礁石,屹立不动,波旬心中也是暗赞,念头一动,种种诱惑而生,各种天魔色相,种种财富权势,更有超脱大道之上的诱惑,邵延好似一个无知孩童,这一切在心灵中演出,却懵懂不识,波旬倒一时无可奈何,让邵延成魔,却是意志上较量,对波旬来说,灭掉邵延这个愿身却是容易,但诱惑使之成魔却不是那么容易,一时间,意志较量僵住,波旬时而以种种成就,种种享受,种种妙相引诱,挑动邵延内心各种欲望;时而以种种大恐怖,或地狱,或刀兵,或亲近之人蒙难等等,来让邵延内心产生恐惧,以图突破;时而以种种残暴之相,以挑动邵延的心中正义,偏偏邵延心内如金刚石,不能动邵延内心分毫,就这样,不知不觉就是一年,邵延依然如暴风雨中礁石,似乎亘古长存。
波旬也不着急,对方心灵之坚,实属罕见,不过波旬就不信自己以水磨功夫攻不克对方心灵,一年之后,在原来基础上,又加上对邵延肉体的折磨,当然这仅是意识之中,实际上肉体并无一丝受到伤害,只要邵延有意识,好似进入十八层地狱,刀锯石磨,钢叉油锅,邵延在意识中一一经受,邵延只守定心灵深处那一丝清明,对所受一切好似清风拂身,身在地狱之中,却如居天堂,甚至在内心一一感受这些痛苦,这些是邵延修行以来几乎没有再品尝过的,波旬甚至将世间种种痛苦一一投入邵延意识之中,生老病死,五阴炽盛,邵延却一一经历,不是以痛苦的承受者,而以一种特殊经历,这些体验邵延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品尝,谁见过仙人大病缠身,高烧不退?然而,邵延却是品尝了,而且以一种平静心态一一品尝,众生所受一切,邵延也一一品尝。
时间一年年过去,邵延依然清明,种种苦难过后,却又是种种至乐,人间所有一切快乐,被波旬投入邵延意识之中,邵延也一一经历,这一年年似乎是永远止境快乐,邵延依然恬然待之,不见其喜,也不见其厌,仅仅是平静感受着这一切。
转眼间,时间已过去五十个年头,邵延依然如旧,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波旬却有些头疼,对方到现在为止,无隙可入,波旬一咬牙,却是牵动因果业力,在邵延意识之中,历种种人生,为男为女,为将相王侯,为奴隶乞丐,为命妇贵人,为娼妓舞女,邵延均是一一经历,更让波旬头疼之处,邵延不论何种身份,却是超然人生之外,身虽流转,心却始终如一。
波旬几乎技穷,除了杀了邵延,几乎没有其他办法,但如果杀了邵延,心高气傲的天魔之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时间一年年过去,现在距当日邵延入业火红莲已整整八十一年,波旬已是绝望,就在此刻,异变突生,那邵延一直拒之心灵深处之处的那股天魔意志竟然渗入邵延心灵深处,波旬一刹那间,以他的功行,也难免大喜,终于成功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好像放弃了抵抗,波旬甚至有一种凡人的感觉,多少年辛劳,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补偿。不过,心中还是有点感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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