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雷恩(校对)第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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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和教宗单独聊一聊,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好半天,艾格才回过神来,他不太确定地问道:“您是说,您想和教宗交流一下?”
  奥兰多帝国对光明神教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尽可能的打压,甚至为此立法作为牢笼,限制住了教会的发展。经过数代人的努力,现在的局面终于好转了一些,但依然不够。
  现在,雷恩居然主动要求他帮忙联络教宗?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76章
祝大家圣诞节,不,元旦节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阖家欢乐
  纯白色的宫殿里教宗靠坐在软榻上假寐,整个宫殿里仿佛白昼,人走在其中连影子都不会有。空旷的宫殿里只有教宗一人,空空荡荡,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冷清。这是光明神教中圣光术的一种演变,通过一些新的构思改变了最初圣光术的神术回路结构,通过阴刻在魔法基座上,实现了将这种全新的圣光术固化的目的,插上泰伯利亚晶石之后,可以一直点亮某个区域。
  圣光术天生就携带着燃烧邪恶和祛除黑暗的作用,所以整个宫殿里看不见一丝阴影,亮如白昼。
  突然间,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撕碎了宫殿里的宁静,两名身着白底银边的主教形色匆匆的从宫殿外小跑了进来。教宗微微睁开双目,扫了一眼,直起身子,眉眼间透着慈祥和善,但眸子深处闪烁的星光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毕竟是一个宗教的首领,统御着上百万、上千万的教徒信众,掌握着更多人的情绪变化,就算他不想表现出任何气场,他所处的地位,他的权力也会自然而然的散发这种威势。
  “什么事?这么匆忙?”教宗的声音很平和,也很有磁性,单单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此时的年岁,大概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红光满面,脸上没有多少皱纹,皮肤饱满白皙。举手抬足之间颇有一种韵味,如春风拂面,没有丝毫的烟火气。“真是扰人清静,我这才刚刚眯上,似睡非睡之间就让你们搅和了。”
  这哪里像是教宗说的话,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爷爷,没有莫名其妙的说教,也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大道理,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如同开玩笑一般的抱怨。
  两名牧师喘着气,双手合十低下头去,“请教宗冕下恕罪,通信室一台机器产生了共振,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是来自奥尔特伦堡的黄金贵族雷恩子爵,想要和您聊一聊。”
  教宗的双眼猛地睁大,眼中星辉灿烂之间喷涌而出,他只是做了一个起身的姿势,屁股刚刚离开椅面,身体还在向前倾。下一瞬间,他居然消失在原地,再看他时他已经站在了宫殿的门口。当两名牧师揉了揉眼睛还想再次分辨一下的时候,教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不由对望一眼,露出惊容。
  很久没有见到教宗如此干净利索的行动了,特别是奥兰多六世突然间退位之后,很多原本已经商议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奥兰多七世,那个女孩似乎对奥兰多六世的一些政策不那么感兴趣,对一些协议也抱着敷衍的态度,这让教会在某些领域里一下子就碰到了装不开的墙,教宗冕下整天都是这样没精打采,恨不得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
  教宗冕下有时候也和人开玩笑般的抱怨先辈的强大,先辈们的政教合一的确统治过这个世界,留下了让后辈只能仰望的功绩。但也就是这写入了历史的卓著成绩,成为了每一代掌权者都需要警惕的东西。不是每个帝王都喜欢自己的脑袋上还有一个更厉害的组织,为了避免再一次成为宗教下的牺牲品,所有的帝王都在吸取前人的经验,不断的抑制宗教的发展和扩张。
  如《传教者法案》、《信仰扩散限制法案》、《信者自律法案》等一系列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迫使宗教一直没有很好的发展。这些年里教宗也在为此不断的努力,但是收效甚微。他想要接触更高层的统治者,但是那些统治者对宗教没有丝毫的兴趣,几乎完全断绝了光明神教崛起的道路。
  然而现在,居然出现了转机。
  几个呼吸的时间教宗横跨了小半个光明神宫,一头扎进了通信室里,他打发了所有人之后关紧了房门,用侦测邪恶来回扫荡了数次之后才坐在桌前。轻咳了一声,此时他波澜不惊的内心世界居然也起了小小的波浪。
  “尊敬的雷恩子爵阁下,我是当代教宗,庞特·法拉克斯。”通信室里的空气如同被丢入石子的湖泊,泛起一道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涟漪。这涟漪无视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几乎在下一秒就辐射到附近的魔法发射塔中,经过数次中转,在五秒左右的时间之后,从另外一头的传声筒里响起。教宗冕下捏了捏拳头,紧张的站了起来想要走几步,又快速的坐下。
  片刻后,传声筒里响起了声音,让他松了一口气,“您好,尊敬的信者教宗冕下,我是雷恩·阿尔卡尼亚,很高兴可以和你交谈。”
  教宗下意识的靠近了解析口,说道:“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的确有一些事情需要麻烦您,您可能已经知道了,贝尔行省的局势变得很危险,叛军开始攻打米林城,帕尔斯女皇陛下要求我立刻驰援米林,确保贝尔行省的主权没有任何动摇的可能。我手中的兵力暂时不足,但与此同时,教会在奥尔特伦堡驻扎了六千士兵和超过一千名信徒,他们就住在离我这里不远的镇子里。”
  “我希望可以通过您的许可,获取这些士兵的指挥权和调动权,配合我镇压叛军。”
  教宗微微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他一再的降低光明神教武装力量的存在感,就是为了避免激起奥兰多帝国的敌视。作为一个规模超大,历史悠久的宗教,绝对不只是表面上所体现的“爱”,还有“恨”和“杀”。圣殿骑士团、圣殿武士团就是教会低调维护自身利益,不至于被贵族阶级踩在脚下的保证。如果他同意了雷恩的请求,那么很有可能会让帝国高层把更多的注意力重新放在教会的身上。
  毕竟教会拥有着可以动摇帝国统治的武装力量,哪怕这些力量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让认感觉到威胁。
  他考虑了很久,才缓缓问道:“您应该知道,帕尔斯女皇陛下对光明神教一直不那么的友好,甚至在敌视我们。如果贸然的出动圣教武装,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传声筒里传来了一阵笑声,“您不用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会亲自和帕尔斯女皇陛下解释您所担忧的一切问题,而且我会在帝国议会上说服所有贵族,适当的开放一部分限制。我一直坚信,教会的信徒也是奥兰多的一份子,是历史遗留下的问题让我们彼此之间充满了对立情绪,以及互相提防。这些并非是不可以化解的,我愿意成为主动站出来化解这些矛盾的那个人。”
  “我们都有着相同的祖先,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我们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一家人。我一直认为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在必要的时候,教会也应该担负起一些责任了。并且我会支持教会对外的攻势和发展,在一些领域里配合教会的行动。”
  “如果贝尔行省彻底乱了起来,恐怕您和教会的发展规划将不得不暂停下来,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将是奥兰多的内战时间。这一场内战可能会持续三到五年,甚至更久,战争带来的破坏会让很多事情都变得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或许也包括教会的西进计划。更重要的是,当我们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损失,而教会却毫发无伤,您认为贵族们会任由您和教会继续经营下去吗?”
  “教会数千年来积蓄的财富、物资,足以弥补这一场内战所带来的损失,到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制造矛盾和冲突,向教会下手。这并非是我的危言耸听,而是我从一个贵族的角度去看待这些当前的局势。您可以不信任我,但是应该信任我的目光。”
  “现在,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千载难逢,教宗冕下。”
  不得不说,雷恩的几句话就让教宗冕下心动了,雷恩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他是黄金贵族,通俗点来说他就是一位王室,他的承诺除了不像帕尔斯那样直接就具备了执行效力,但一样有着极重的政治力量。如果在某些方面能放开一部分拴住教会手脚的绳索,教宗冕下相信,在他回归光明神的怀抱之前,可以让教会得到一个长足的发展。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背负着整个宗教未来的教宗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您,毕竟您说的这些内容让我都觉得震惊。”
  即使失真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教宗冕下依旧相信,雷恩此时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诚恳,“请您相信我,这是一名黄金贵族神圣的承诺,我会以我的血脉和我的祖先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攥了攥拳头,“我会通知前进基地的将领,我希望我们比之间的友谊和信任,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也请您相信我的承诺,教会不会动摇黄金贵族统治的基础,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目的也是相同的,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雷恩回答的相当痛快,“您说的非常在理,十分感谢您对我的支持,我相信日后您会发现,我们的这一次交流,必然会在历史上留下非常重要的一页。”
  远在奥尔特伦堡的雷恩笑了起来,把教会拖下水也是他一直在考虑的事情之一,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教会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团结大多数,是最正确的政治道路。
第177章
号角声吹响了崭新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贴近梦想
  如果雷恩不是一个穿越者,如果雷恩只是一个本土的土著,他或许会畏惧宗教膨胀之后不受控制的力量,拒绝和教会之间有任何的联系和利益交换。但是他不是土著,他是一个穿越者,他是一个光杆司令,他身边没有足够多的助力帮助他获取更多的政治筹码。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翻身做大,必要的利益勾连是必然的选择。
  如果说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彼此就能上一个台阶,那么哪怕被多捅几刀雷恩也会表示无所谓。
  况且在他来看,这个世界的统治阶级面对宗教、信仰之类的没有什么好的手段来处理,使用的都是最低级,最没有意义的方式——严防死守。这种方式或许可以在某个领域防止信仰的渗透,但是这种方法无疑是愚蠢的,是可笑的。
  你可以让一个人穿着你所规定的着装,说着你规定的方言,做着你所规定好的事情。这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外在的,是可以被观察、被监督的。但是你没办法去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去控制一个人的灵魂,内在的东西无法被外在的目光所注视,又如何去防御?
  除了制造更多的对立情绪之外,几乎没有一丁点用。
  不满的情绪会随着愈发麻木的外在逐渐累积,最终形成一个火山,在某一个时刻被某一件事点燃,然后轰隆一声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敌人。
  中华上下五千年累积出的智慧千千万,连大禹治水的时候都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雷恩有怎么会不懂?在他看来,信仰这个东西是需要引导的,通过引导也可以让一直以来被众多帝王畏之如虎的宗教变成顺从的绵羊,甚至是成为掌权者手中的利剑,为政权和丑陋的政治去发动神圣的战争。
  任何一件事,一个行为,都有一个目的,也可以说成为了某种利益。只要是利益,就可以用来交易,也可以因有着同样追逐的利益互相妥协。
  在雷恩来看,只要引导的好,宗教不仅不会成为政权的竞争者、妨碍,更有可能会成为政权的最有力度的执行者,加深政权的统治力。纵观历史,愚民这个词汇常常会出现在一些时间段中,所谓的愚民并非单纯的指让被统治阶级没有文化,那只是最低级的愚民。真正的愚民是在精神上让被统治阶级变成单纯的生物。
  他们会为了某一件事高兴,为了某一件事悲伤,为了某一件事愤怒。在他们的精神世界中,“一”就是所有!
  政教合一的政权为什么充满了令人恐惧的凝聚力和统治力?因为在这种统治方式之下,所有人的利益都被串联在了一起,而提着这根线的人就是掌权者。
  光明神教拥有数百万或者更多的信徒,这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完全可以成为雷恩最大的助力。
  他要把光明神教拖下水,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候。双方彼此之间有限度的接触,从最基本的利益交换开始到合作,互惠互利。教会可以通过雷恩得到他们想要的一些东西,而雷恩也可以通过教会的反哺,获取更大的权力和话语权。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无法预料到的局面,雷恩也可以随时随地的切断彼此之间的合作,耍无赖也是政治的常规手段之一,而且被广泛的引用在各种场合中。
  雷恩回到书房沉默了许久之后奋笔疾书,在一张只有巴掌大小的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如果只是通过正常的阅读去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那么只能得到一些狗屁不通的词组。但是经过简单的解码之后,就会变成很重要的信息。他将这信纸卷了起来,装入一个小手指粗的铁管中,在开口处叫上封泥,拿起桌边的铃铛摇了摇。
  “大人,有何吩咐?”冯科斯推开门站在门外,此时已经是深夜,他却还没有休息。只要雷恩不休息,他就必须保持清醒,随时为雷恩服务。
  雷恩摇了摇手中灰色的小铁管,“用一号信鸟,立刻发出去。”他略微停顿了片刻,“现在就通知马文,告诉他明早就让骑士们做好准备,吃完早饭立刻开拔,前往米林城外镇压叛乱。这次,我也会去。”
  冯科斯手中捏着小铁管,眉间隆起一个疙瘩,两条眉毛抖着扭曲起来,“大人,会不会太冒险了?我听说进攻米林城的叛军人数正在不断的增多,叛军重金雇佣了几只雇佣军为他们战斗,正面的冲突实在太危险了。”
  雷恩摆了摆手,笑着问道:“危险?危险并不是阻止我前进的因素之一,从我孤身来到奥尔特伦堡的那天开始,危险就常伴我身,应付危险我早就有了经验,这次也不例外。”
  “尽管您这么说!”冯科斯再三的劝道:“我觉得您还是应该注意您自己的安全,您的安全牵动着整个奥尔特伦堡和贝尔行省的未来趋势。如果你非要亲自去,我建议您不仅要带上布莱尔,还应该带上茉莉女士。”
  “我会考虑的!”
  与此同时在叛军的营帐里,萨尔科莫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下抖开了信纸,他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连胡子都抖了起来。看完全部的内容之后,他扬起手中的信纸,充满了信心地说道:“好消息,又有一位志同道合的贵族响应了我们的战斗,他将派出两千步兵,五百骑士参加到这场战斗中。”
  营帐中的人纷纷露出了笑容,如果算上雇佣军在内,这次攻打米林城的军队人数已经超过了五万人,滚滚洪流之下没有任何城墙可以抵挡住哪怕一波攻势。只要攻打下米林城,再解决掉雷恩,可以说胜券在握,大势已定。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到现在心平气和的讨论即将获取的利润分配,这些叛乱的贵族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的转变。
  造反这个词汇变得不再充满危险,反而香甜的就像刚刚出炉的牛奶面包,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或许在此之前,无论是雷恩,亦或是帝都的贵族集团,都不会想象得到,他们所做的只是将一个雪球从雪山山顶抛下,在滚落的过程中会形成一个连他们都无力抗衡的巨大雪球。
  “我们离米林城还有几天的路程?”有人开心的问了起来,“我想在七月节之前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过节。”
  此时已经六月中旬,离七月节不到二十天时间,这群人甚至开始为胜利之后安排行程。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即使无法阻击斩杀雷恩,于大趋势也没有太大的损害。一旦米林城陷落,东南地区的动荡必然是可以预知的,到时候那些墙头草也会迅速的转变立场。到了那个时候,以十万之巨的优势兵力足以围困奥尔特伦堡,让那位年轻的黄金贵族主动投降轻而易举。
  美好的未来憧憬在营帐中不断的感染着所有人,有人站起来,高举着酒杯,大声的唱着赞歌,“为了家族的荣耀!祝胜利!”
  营帐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军营充满了震撼的压迫感。
  几天时间就在紧张的期待和祈祷中度过,当新一轮的太阳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的城池也随着逐渐明亮的天空被照亮。
  萨尔科莫换上了锁子甲,带着骑士的头盔,骑着披甲的战马出现在米林城的城外,他此时像一个骑士胜过像一个商人。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贵族,他们的眼中透着赤裸裸的欲望和残暴的期盼,所有为之豁出性命的目标就在眼前,这座城市就像不设防的美人,已经瘫软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等待着他们的临幸。
  差不多有七千多名来自西北的各个雇佣军方阵排在了最前面,这些拿钱办事的人也很清楚他们要面对的是怎样一场战争。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德西人,是奥兰多过的子民。但是他们追求金钱的欲望胜过了身为帝国一员的荣耀和坚持,为了金钱他们可以去做任何事,包括了造反。紧随其后的是两万名来自各个家族的士兵,以及两侧各五千骑的骑士集群。
  当第一声号角吹响的那一刹那,风云涌动,平原上刮起了猛烈的风,呼啸着将半人高的野草吹出了一波波浪潮。
  “进攻!进攻!”
  巨大的攻城器械缓慢的推向城墙,在离城墙不足一里路的时候突然分成三股,朝着三个不同的地方缓缓驶去。跟在攻城器械之后的方阵也迅速的分流,没有丝毫的犹豫。从一开始,叛军就没有考虑过试探性的进攻。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最优势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里降下米林城城主府塔楼上的帝国旗帜。
  这注定是一场实力一边倒的战斗,在双方还没有完全接触之前,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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