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玛帝国(校对)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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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柯尔特愣了一下,“我刚才给过你了!”
  格拉夫表情有些异样的看着他,看到柯尔特不得不看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他表现的非常自然,自然到格拉夫都在考虑,倒是他真的忘记了,还是有意演给自己看。
  “上一批货的结余,你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该结的账也要结了!”,格拉夫提醒了一句,这句话让柯尔特都傻了眼。
  他只想着帮助伍德顺便白捞一百箱酒回来,完全忘记了再进货的时候也是应该结账的时候。私酒不是合法生意,受到了帝国法律和神权法的打击与制裁,所以没有任何私酒商人会如同做正当生意那样,还让买家押款。每一批货都要在卖完的时候立刻结账,这就是规律,从来没有听谁说过做犯法的事情还带分期的。
  那不是什么小钱,好几千块!
  因为不是小钱,所以格拉夫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变得凶狠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刚刚杀过人的缘故,杀意几乎浓烈到从身体里往外溢出来的地步。
  柯尔特怔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怎么会忘记呢?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他说完抬手想要拍一拍格拉夫的肩膀,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他觉得拍人肩膀能够证明自己的地位要高于对方,所以他喜欢拍人肩膀。但是在这一刻,抬起的手怎么也拍不下去。
  光线如同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在柯尔特和格拉夫之间竖立起一道绝对的绝界。
  柯尔特干笑着挥了挥手臂,“你等一会,我现在就去取钱,那么多钱总不能随身带着,只有确定你们到了,我才能拿出来。”
  这个解释也解释的通,格拉夫眼中的凶光逐渐的熄灭,柯尔特的步伐很快,几乎是推开门就冲进了酒吧里面。
  他一边快速的走,一边暗暗咒骂着。
  该死的、肮脏的瓜尔特人,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两块黑乎乎的痕迹,心头更是讨厌这些人。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尾款之后,心疼的摞在一起。这些每天都要看一眼的小可爱就要离自己而去,真是让人伤心的一件事。接近四千块中只有五张一百元面额的纸钞,其他都是五元、十元的票面。
  在特耐尔远离了帝国中心的小城市,很少有人会用到一百元的票面,所以流通的并不是特别的多。
  再次回到了后门,柯尔特很果断的将钱都交给了格拉夫,望着格拉夫把自己的钱都装进一个小铁盒里,柯尔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那可是他的钱!
  诅咒你们这些家伙活不过今晚!
  当所有的货物都送进了酒吧的仓库里之后,格拉夫带着人和钱离开了。脸上带笑的柯尔特还在酒吧的后门处挥舞着手臂,就像有多么的舍不得一样,不过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微的开合,一个个肮脏的字眼从他的嘴巴里无声的吐出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伍德居然出现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算是小事情,伍德怎么可能不亲自来看着?刚才他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是为了避免万一格拉夫要到办公室里坐一坐,两人见了面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这家伙就躲到了外面的酒吧里吧台边上,喝了一杯酒,暖暖身子。
  伍德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突然间变得格外锐利,他几步走到了柯尔特身前,吓的柯尔特屏住了呼吸。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柯尔特衣服上两个暗色的,黏糊糊的痕迹上点了点,嗅了嗅。以他樵夫伍德的尊号,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来回走了几步,戴上了帽子,立刻追了出去。
第四十四章
十字路口
  望着伍德匆匆离去的背影,柯尔特低头这望着胸口衣服上两点深色的污渍,他用手指学着伍德的模样沾了沾,搓了搓,嗅了嗅,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瓜尔特人真脏!
  他当然不会明白这两点污渍其实是已经有些干枯氧化后的鲜血,更不会明白伍德之所以快速的离去,是因为他小瞧了格拉夫这些新面孔。
  一个人有没有伤过人,或者说的更严重点,一个人有没有杀过人,他的心态完全是不一样的。在没有伤害过甚至杀死过同类之前,我们可以把这类人称作为普通人,具备了普世价值观和道德的普通人。他们就像那些教科书里隐藏着的人,用道德和伦理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化解平息纷争。
  但是当一个人伤害过其他人,甚至是杀过人的时候,心态就会完全的不一样了。这一点伍德自己深有感触,在他杀死那三个企图把他拖进巷子里温暖一下身体的流浪汉之前,他只是一个爱幻想的家伙。但是当他杀过人之后,他就不爱幻想了,因为他觉得可以实现,并且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跨越道德和伦理的底限并不难,只要向前走一小步。
  如果这个时候遇到了危险,他们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考虑如何化解问题,而是拿出武器,彻底的解决麻烦。
  伍德一直觉得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时,却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不是羊,是狮子。
  他有这样的看法也不能完全的怪他,当然丰富的经验有时候也会让人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对方在贩卖这些私酒之前并没有和他们这些固有的旧势力打招呼,也没有委托其他人向他们告知,新的玩家要入场。没有任何的缓冲,一头撞进了这个市场,说明对方根本就是“新手”,根本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一行都有它本身的规矩和章法。乱来不是不可以,却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有时候丢的是钱,有时候丢的是命!
  但是那两滴鲜血,让伍德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没有办法像一个园丁那样使用着剪刀轻松的将一颗影响整体园艺的枝桠剪掉的时候,他所要面临的,就是战争!
  战争是一个可怕的词,无论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战争,还是势力与势力之间的战争。战争的结果就是一方消灭另外一方,所谓的停战与和解不过是将结果出现的时间推移。
  伍德希望能够将这群搅乱了市场的新面孔从特耐尔城里踢出去,夺回属于他的市场,但是他并不想用战争的方式。
  可惜,他选错了对手,用错了策略。
  十几年无比风光的生涯让他有些膨胀了,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站在漆黑的十字路口,秋天的风带着一丝丝入骨的寒意从街道的另外一头吹过来,伍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像是他此时同样站在了十字路口的人生,充满了困惑。
  三驾马车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速度要快上一些,卸掉了一百箱酒之后连拉车的马看上去都欢快了不少。在车厢里,格拉夫掀开一个暗格,将钱箱放了进去。这个暗格是杜林要求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藏钱,而是为了在遇到检查之前将一些违禁品藏进去。
  坐在马车的车厢中,脚边两具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车厢,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瞥了一眼那两个警察的尸体,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这可是警察的尸体,无论丢到哪里只要被人发现,就肯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带回农场比较好,随便找个地方挖一个坑,埋了就行。
  马车行驶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离开了特耐尔城最繁华的市中心,街道上再次变得冷清了起来。即使能看见有一两个人在路上行走,他们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的模样。
  这一趟还算轻松,随着马车的颠簸,格拉夫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就像伍德不知道格拉夫走的哪条路一样,格拉夫也不知道杜林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安排了都佛带着人跟在他们身后。
  此时都佛望着五六个带着毡帽穿着风衣的家伙紧跟在马车后面的时候,他考虑一会,决定暂时不动手。倒不是他害怕什么的,一方面在城市中居住的人太多,谁知道哪个角落里就像之前那样,会窜出一个流浪汉来。如果被人目击了一场厮杀,很有可能会坏事。
  另一方面,从对方的速度和警觉性上来看,他们好像并不想要把马车截下来,反倒是一直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吊在后面。所以都佛觉得,与其在城市中动手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到不如遂了他们的心愿,等到了城郊后在动手。
  特耐尔城并不大,从城市中心离开大约四十多分钟,周围的建筑物已经变得低矮并且破旧,走过最后一个路口,连路灯都消失了。黑夜中只有微弱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大地。马车的车灯也变得亮了一些,就像是野钓时的候光,吸引着“鱼儿”们去咬钩。
  在离农场只有十分钟路的时候,都佛他们动手了。当他们开始奔跑的时候,显然惊动了前面尾随的人,那些人非常警觉的立刻散开,冲进了附近半人多高的草丛中。都佛当机立断,立刻分作两批,盯住了两个人,他还大喊了一声。
  睡的迷迷糊糊的格拉夫不时就会被颠簸的马车摇晃到失去横屏,他猛地一惊从迷糊中醒来,抬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时,就隐隐听见了有人在喊什么。
  “停车!”,格拉夫敲了敲马车车厢与车夫座位之间的木板,三驾马车前后停了下来,他从马车里跳下来,微凉的秋风让他哆嗦了一下,风带来了凉意,也带来了都佛的声音。
  “抓住了一个,另外一个也不要放走!”
  一句话,就让格拉夫的睡意全无,他颧骨上的肌肉抖了抖,立刻拍打着马车的车厢,从马车一边将油灯提了下来,“快,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有了灯光的加入,又有两个家伙被抓住了,他们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扭送到马车上。格拉夫奇怪的望着都佛,问道:“大半夜的你跑出来抓小偷了?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都佛有些狼狈,帽子掉了,他钟爱的格子羊毛衫上都是草屑,鞋子和裤腿上还有不少的泥巴。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道:“这些家伙……从你们卸完货之后就一直在跟着,我觉得他们有问题。”
第四十五章
骰子
  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相对来说比较单调,除了去那些娱乐场所之外,并没有电视机这种东西,普通人们的娱乐方式除了报纸之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大多数的农夫都会像克斯玛先生那样,在还能干的动的时候尽量的多生一些孩子。
  也许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相反的,但问题在于之他不知道如何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可以安全的避免让一个个小生命接二连三的来到这个世界。他不喜欢带着动物内脏腥味黏糊糊的肠衣,所以生下了很多的孩子,同时他还会撒谎——更多的孩子才能够支撑起家庭。
  所以杜林睡的很早。
  格拉夫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杜林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不得不说胡恩一家人虽然已经穷困潦倒,但是他们的家还是弄的不错的,特别是这些被子和床。铺在床铺上的垫絮和被子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香气,应该是他们那个可爱的小女儿的。
  说起小姑娘,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潜水吧?
  就在杜林梦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且深陷其中的时候,敲门声将他惊动了。他警觉的翻身做起来,把压在床下的尖刀抽出来,紧紧攥在手中。
  “是谁?”,他的声音很沉稳,没有丝毫慌乱或是紧张,他静悄悄的从床上下来,披上了一件衣服,站在了卧室的门外。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是我,你已经睡了吗?”,格拉夫的声线很有特点,声音比其他人都要沉闷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大块头说话的声音差不多都是这样。
  杜林将尖刀别在身后的裤腰上,打开了房门,望着站在门外还没有来得及换一身衣服的格拉夫。他上下打量了一个格拉夫,才问道:“不去睡觉来找我干什么?”
  格拉夫不知道怎么开口,挠了挠头,好一会才瓮声瓮气地说道:“路上杀了两个警察,还抓了一些跟踪我们的人。”
  杜林的睡意在格拉夫的字里行间被冲散,他转身回去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两人一边朝着外面走,格拉夫一边把这下午到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对于格拉夫的决定和选择,杜林觉得没有任何的毛病。纵容那些警察,损失一批酒都无所谓,但只能够培养出他们越来越大的贪欲,最后成为一个无底洞。
  只要没有人看见,没有证据,没有凶器,没有尸体,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很难在庭审中判定谁有罪。
  他穿好衣服之后与格拉夫一起朝着屋外走去,格拉夫在路上把晚上交易的过程说完之后,杜林立刻就意识到,他们的酒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惊动的特耐尔城内的势力。其实想一想也很正常,高度的私酒对于窝在这种小城市的帮派或者势力来说,可能是唯一的收入了。
  现在有人动了他们的收入,就等于把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要么选择跪地求饶,要么就选择拼死一击。思索间已经站在们口,门外跪着三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他们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与双脚绑在了一起。
  听到脚步声,这三人抬起头来,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错愕的表情。在他们来之前,就有过简单的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强势的将不应该出现在市场上的东西,贩卖到酒吧里。
  也许是一个阴狠的老人,有一个鹰钩鼻子,望向别人的时候就像是恨不得将别人吃了一样。
  也许是一个光鲜的中年人,和大多数从事违法勾当起家的大亨们一样,穿着体面的衣服,有一种上流社会精英人士的做派。
  也许……
  但是唯一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他凭什么有这种勇气和三大巨头作对?他又从哪弄来的这些私酒贩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出现在他们的脑海内,可当他们看向周围的时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周围有十几个少年人围在他们身边,这些人都如同眼前这个少年一样,都是半大的小子,有些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绒毛!
  “谁让你们来的?”,杜林丢了一根烟给都佛,他这次任务完成的还算不错,最主要的是他会思考,这一点很好,也很重要。无论是帮派还是势力、企业,都需要会思考的人来做事,会思考的人就是人才,而所有事业都需要人才。
  都佛伸出双手接住了香烟,走了两步走到杜林身边,拿出一根火柴在裤子一划,嗤的一声白磷在短暂的摩擦中积蓄了足够的热量,燃烧了起来。骤然间的火光照亮了杜林的侧面,简单,普通,却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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