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里逃(校对)第3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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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基说到这里,面色就缓和了下来,眼含深意的笑了笑:“还有巫支祁破封一事,应该就是那位湖广道监察御使司正梁的手笔,近日有关于长江沿岸几个督水监的案件,大多都与此人有涉。
那位皇甫都督也很可疑,最近的一些动作颇有深意,都将手伸到我麾下的水师了。”
左军都督府权责极大,分领在京留守左卫、镇南卫、水军左卫、骁骑右卫、龙虎卫、英武卫、沈阳左卫,并领在外浙江都司、辽东都司、山东都司所领卫所及南京左军都督府所领卫所。
由于土木堡之变,朝中名将勋贵凋零殆尽。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空置至今,皇甫玄机担任的都督同知,就是左军都督府实质性的首脑。
左军都督府还有个右都督,可大晋一朝几乎所有机构,如都察院,绣衣卫,五军都督府等等,只要官衔里面带个右字,基本都是虚授,并非实官。
而左军都督府管辖下的水军左卫,就包括南京到崇明岛一代的九个水师营。
李轩闻言顿时剑眉微皱,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李承基淡淡道:“此事你不用管,我自然会处理。放心,如今已不是皇甫神机还在的时候了。”
李承基的眼里面,含着几分嘲意与杀机。
先代辅国公皇甫神机在世的时候是天下第一名将,朝廷勋贵之首,统辖万军征伐南疆之时,战力可比‘大天位’。可惜这位国公深为王振与正统帝所忌,土木堡之变时随驾北上,在无兵无卒的情况下力战身死。
如果这位还在世,李承基自然忌惮七分。
且以皇甫神机的为人,也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可如今的辅国公少不更事,辅国公府只能由皇甫神机的两个弟弟皇甫元机,皇甫玄机掌权,李承基自是毫无顾忌。
李轩则神色默默,心想这可不仅仅是诚意伯府的事,六道司在桐柏山的伏魔署,这次死伤的人员,又哪里能善罢甘休?
李承基此时又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与罗烟:“你们二人能否再战?”
李承基知道两人的伤,并不仅仅是因常泽自爆的缘故,还有与巫支祁,怀璧散人及常泽三人连续交手积累的伤势。
李轩与罗烟二人联手后战力可比天位,甚至能以他们的疾速,压制绝大多数小天位,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天位。
而巫支祁本体乃极天位境的上古妖王,常泽则是实力无限接近中天位的强者,这两位的实力岂同小可。
即便两人能够依靠遁法避开绝大多数正面交锋,可巫支祁与常泽的武意,也会对他们的肉身元神造成巨大冲击。这伤势持续积累,非同小可。
“我没事。”李轩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忧心的望了一眼罗烟,然后看向北面:“我们先赶去宜城再说。”
他想自己是无妨的,有绿绮罗的助力,无论什么内伤转眼就可恢复。麻烦的是罗烟那边,即便她连续吞服了数颗丹药,又有江云旗的针灸助力,可面上依旧是苍白毫无血色。
李轩估摸着,罗烟至少还得五,六天的时间,才可能完全恢复。
幸在这时候,他们在天位层面上,很可能已挽回劣势,未必就需他与罗烟再出手。
薛云柔此时已准备驾驭飞梭,再次往北面飞行。
不过就在她开始催运法力之前,李轩忽然神色微动:“等等!怎么没把这东西带上?”
他抬手往下一招,就将百丈之下的一颗二十丈长的巨大蛇头,吸摄到了飞梭之上。
那正是巴蛇常泽的头部,这位躯体的一大半都被炸散,唯独它的头部,虽被李轩他们两人砍到伤痕累累,可还大致保持着完整。
薛云柔就微现无奈之意,她满眼嫌弃的看了一眼飞梭后面那个巨大而狰狞的蛇头,这才继续驾驭飞梭往北面飞行。
她是知道这蛇头用处的,也知此物是绝佳的炼器材料,却嫌它腥气太重,蛇血含毒,会污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的船体,所以有意忽略。
而在场的众人,也没有这么大的空间法器容纳此物。
薛云柔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结果李轩还是记起此物。
这次也就是李轩,换成别人敢这么做,她一定连这蛇头带人都丢下飞梭!
第四一三章
朝臣的震惊
清晨时分的紫禁城皇宫建极殿,内阁众臣与兵部尚书于杰,及五军都督府众多将领都聚集于此,就着一张悬挂于墙上的舆图议论北方军务。
大晋一朝所有有关于军务的朝议,原本都是在建极殿后方的‘平台’进行,也就是所谓的平台召对。
可前些年平台一场大火,内庭至今未能腾出钱财修复,景泰帝只能将这场军议放在了建极殿。
此时殿内,一位身穿甲胄,胡须花白的老人皱着眉头:“陛下,愚以为独石堡必须再增兵三千,并强化城防,以策万全!”
这位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贵为天下武官之首的封城侯郭聪。
可此时他语音刚落,就有人不以为然。
“臣觉得没必要,独石堡地形险要,墙高八丈,就防御来说,在众多要隘当中属于独一份。且那边的地形地势,其实不适合大兵通过。”
“臣也以为是封城侯反应过度了,独石堡地接鞑靼部。我如果是也先,哪里能放心得下?一旦鞑靼部断了他们的后路,瓦刺部的兵马都得陷在北直隶。”
“此言有理!也先的瓦刺部与脱脱不花的鞑靼部彼此猜忌已非一日。如今独石口外的五万铁骑,多半是虚张声势。最危险的还是宣府,大同一线。”
此时的于杰,却发现景泰帝正在失神状态,他不禁扬了扬眉:“陛下,您可是在担心江南?”
景泰帝被他唤醒,然后就微一颔首道:“确实在担忧江南水情,今日清晨朕接到南京绣衣卫秘本,说金陵附近的水位,又增长了一丈二尺,已经是景泰五年以来最高的水位。
如今也不知靖安伯那边情况究竟如何了?如果朕没有料错,就在这一两个时辰内,就应有战报传回。”
说到此事,此间的朝臣却是忧心忡忡。
内阁首辅陈询就抱拳道:“内阁也接到湖广巡抚上书请示,明大人希望能提前疏散沿岸百姓,并请开各地粮库,安置灾民。
臣请陛下早作决断,否则迟恐不及。陛下,靖安伯固然英武,可朝廷却不能所有希望都寄托其身,”
“此议臣不反对,地方上的粮库也可以开。可这安置灾民的钱哪里来?”户部尚书萧磁却满面忧容:“陛下,如今户部的库房已经能够跑马。最后余下的九百万两纹银绝不能轻动,一旦今年北方有事,这是朝廷最后的本钱。”
“关键是今年各地的存粮也不够,陛下!疏散百姓容易,可如果没有钱财与粮食安抚,可是会生出事端的!灾民聚众,最易生乱,正统年间的那次山东之变,就是前车之鉴。”
高杰说完之后摇着头:“陛下,您真不该如此草率的。靖安伯的能力自然不俗,可这次他的对手,却是巫支祁与相繇。
让长乐公主与赫连伏龙他们在岳阳据城而守,至少可保障下游不会恶化到最险恶的地步。那边的洞庭湖地域广阔,也足以容纳大量洪水。可如今——”
他叹了一声,似有些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殿内的诸臣中,对此事不满的大有其人。
“陛下,那巫支祁不可小视啊。以现今汉江水势,三五名天位都不是它的对手,紧守要冲才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赫连伏龙伤势未愈,长乐公主阴阳逆冲,薛云柔不过是借助器物之力,这几个天位各有缺陷,能济得了什么事?这种情况下还能野外浪战?”
“也不好说,钦天监不是说这次川蜀湖广一带的大雨可能要下一个多月?这雨如果再下三天,岳阳就未必顶得住巫支祁与相繇合力。”
“臣还是昨日的看法,坚守岳阳,至少可为下游争取时间。”
景泰帝听了之后,不由微微皱眉,他对于李轩的行动方案还是很期待的。
如果不是认可李轩的判断,他昨日也不会允其所请。
可此时群臣的议论,让景泰帝心生不悦之余,也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忐忑,担心李轩他们失手——
就在这时,景泰帝发现群臣中,那位昨夜军议中极力反对的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皇甫玄机,此时却是一副清冷的面色,眼中则晦涩黯淡,神不守舍。
景泰帝神色微动,好奇的看得过去:“皇甫都督,为何今日军议如此沉寂?你昨夜不是认为靖安伯此举置大晋于险地,罪大恶极,可擒而斩之么?”
皇甫玄机闻言一愣,随后就朝着景泰帝微一躬身:“臣昨夜细思,认为靖安伯主出击之举虽然冒险,可其实江南水灾到了如今这地步,坚守未必就是良策。
一旦上游水势蓄积,突破了岳阳防线,则南直隶的沿岸三百里都难保全。倒不如现在拼一拼,”
景泰帝更觉奇怪了,心想昨天皇甫玄机可不是这样的说法。可就在他欲继续询问的时候,外面有一人挎着腰刀,大踏步的走进来。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发现那正是绣衣卫左道行。这位满面红光的行至御前半跪了下来:“陛下,桐柏山那边传来消息,那边的封印已被修复,巫支祁的分身法体已被诛杀。”
这建极殿内,顿时‘哗’的一声嗡响,包括次辅高谷在内,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于杰也是眼眸一亮,巫支祁一去,这长江下游水患的威胁至少可减三成。
景泰帝紧绷的心神,也为之一舒:“不愧是朕的靖安伯!”
首辅陈询则不解的询问道:“左大人,那边可有说靖安伯是怎么办到的?以他手中的战力,能封印桐柏山?”
左道行微一躬身,知无不言道:“靖安伯以李承基,赫连伏龙,长乐公主,江云旗这四大寒法天位,镇压住巫支祁本体与桐柏山周围水元之力。靖安伯本人则与其麾下名叫罗烟的都尉,联手将巫支祁法体斩杀。
他抬眼看了景泰帝一眼:“这二人在光雷之法上都有极高造诣,又默契如一,步调一致,以‘正反两仪天击地合战法’联手,战力等同天位!”
随着他这句话,殿堂之内都一阵死寂,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现着惊愕之色。
直到片刻之后,高谷又开口问道:“那么靖安伯与李承基父子如今何在,可是前往增援宜昌?”
左道行听到这句,却是面色有异:“他们没去宜昌,根据六道司驻桐柏山的那位庞中郎将的说法,他们很可能去了金沙江。”
“金沙江?”在场的群臣中顿时就有人心生不解:“宜昌军情已经告急,诚意伯不去增援,去金沙江做什么?”
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领会到李轩的用意,不禁神色各异。
首辅陈询愣了片刻,就一声轻叹道:“靖安伯好胆魄,这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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