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校对)第2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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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人高谈阔论道:“所谓的‘大争之世’,不过是沈公子由藉藉无名成长为地榜二十,速度太快,掀起的余波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般说法,竟也得到了众人的连声附和。若非沈元景在倚天里头的一场历练,长了很多权谋,才察觉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怕也要怀疑之前动乱全是自己带来。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乱的种子早已在多少年前就埋下了,大一统的前郑轰然倒塌,便有这五百年的诸侯斗艳。
五百年的岁月,早就冲刷掉了李家身上的皇家印记,今人都只视其为一大世家,而不以为尊。那些个大族和大派,言谈之间,也以之为反郑盟主,而非君主。
这般现状再有五百年,恐怕李家连这点名头都要丢掉,如若哪一代衰败,或许就消散了。
沈元景走南闯北,知道除却李家这个最大的动乱之源外,四方也不平静。天理教阴谋暗藏,司云帆三十多年不出江湖,定然是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真武派和大觉寺矛盾愈深,终有一战。纵然前者是天下第一大派,可四周却无盟友,是以连沈元景这等新晋高手都要拉拢。而另一边的萧家,新得一名地榜宗师之后,已然厉兵秣马,欲要大举进攻东胡。
沈家与苏家各损一名高手,竟意外的让丰州成为了四战之地。通明教主马波原本也只地榜三十一位,因沈元景升了一位又降了一位,仍旧原地不动。教众高手凋零,如何抵挡得住李、沈、王三家的虎视眈眈。
这些个天下大势,在沈元景的脑袋里面一一闪过,他情不自禁的去想后续该如何处置。过得不就,又不禁哑然失笑,这或许也是倚天里面当了十多年皇帝的后遗症吧。
“咚咚咚”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上来的却是一个熟人,是当初他在沈家寿宴之前教训的萧奉天。这人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沈宗师,家叔听得你出现在此,喜不自禁。上次缘铿一面,就觉遗憾,本是该自己前来,却因东胡战事,脱不开身。今日让我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到连云城一聚,以全上次未尽到的地主之谊。”
“且慢。”沈元景尚未答话,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大笑,接着上来两人,其中年纪大的那位穿着短衫,筋肉虬结,一开口便声若洪钟,道:“萧兄弟,你这话可就霸道了,沈兄弟要往哪去,不是得他自己说了算,这里还不是雍州,凭什么你萧家来做主。”
萧奉天脸色大变,连忙道:“岂敢,在下只是阐明家叔的一片盛情,并无有半点强迫沈宗师的意思。”
“盛情?只派你一个先天过来就是盛情?”这大汉不屑的道:“你萧家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不把沈兄弟当回事了?”
萧奉天哪里知道对方堂堂一位地榜宗师,说话如此刁钻,急切的辩解道:“沈宗师勿怪家叔未遣其他人来,实在是家父和奉先兄都在北面一线,应对东胡。除却他俩之外,其余人来,也一样不够资格。反倒是我念及在泰州和你有一段交情,才自告奋勇求肯了半天,才得前来。”
沈元景点头示意无碍,又朝旁边问道:“未知两位高贤从何而来,所谓何事?”
那大汉道:“我乃是清水帮的曲穆,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聂平,和王世恒贤侄倒是有几分渊源。”
曲穆乃是地榜第二十九的宗师;聂平位列“武林三公子”之一,和王世恒齐名,都是江湖鼎鼎有名人物。
聂平温文尔雅,上前一礼,说道:“常听舒云表妹提起世恒公子之弟姿容俊朗,卓尔不群,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她听说你在北夷替她报了仇,十分感激,嘱托我尽力将你请回去,当面表示谢意。”
沈元景心中暗呼厉害,这人决口不提他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只从王世恒与姜舒云的关系来说,显得更加亲近,倒叫他不好拒绝。
至于另一边,萧家之邀便得拒绝了。他开口道:“萧兄,承蒙萧家主厚爱,我本应主动上门拜访,只是……”
他话未说完,却又突然停住,萧奉天不解何意,忍不住要开口,却又被他抬手止住。
那曲穆一样是侧耳倾听,聂平虽不知两人为何,也能面带笑意,毫不急切的样子,显得十分有涵养。
过不多时,上楼声又起,只见一人匆忙而来,见着九楼有这么多人,迟疑一下,走来过来,递上一个纸卷,低声说道:“沈公子,我是王家信探,这是族中来的飞鸽传书。”
第58章
有我无我
沈元景展开看了一遍,皱起眉头,确实在丰州发生了一件大事,通明教全面退出了平江中段,收缩到了平江下游,而这些地盘也并未留给任何一家,而是空了出来。
如今李家、沈家和王家的势力范围都和这一块地域相接,通明教这一招摆明是二桃杀三士,就看三家如何应对。
王耀奇并未让沈元景回到平州,而是专门嘱托沈元景,万万不可仗着自己地榜排名变高,而去找通明教的麻烦。
人力有尽头,白羽世界的大势力,普通弟子武功也颇为不俗,又演练有各种战阵,就算是天榜宗师陷入到人海当中,也讨不了好。
若是以地榜宗师之身去做偷袭,这又会坏了规矩,容易招致天下英雄耻笑不说,若是对手有样学样,就要天下大乱了。
这信来的正是时候,沈元景不想在不清楚王家立场的时候,卷入雍州、泰州几大势力的交锋之中当即说道:
“抱歉了三位,大舅来信,说有要事和我相商,这泰州我是待不了了。等将来再到雍州,必定登门拜访。”
曲穆见其皱眉,心道:“劳动一位地榜宗师,某非是有大事发生?”当即说道:“既然沈公子有要事在身,那我们也不好打扰,就此告辞吧。”
等他和聂平走后,那萧奉天也知今趟是请不动人了,留下些客套话,离开了此地。
沈元景送走三人,又坐了回来,摇了摇头,说道:“大舅也忒紧张了,我如何是那种无端生事之人。”
他近来思忖张三丰予他的告诫,绞尽脑汁也未有想到如何去做,索性决定先去平州看一看情况,便让店老板取了笔墨纸砚来,很快书了一封回信。
那信探得了,匆匆离去,显然也是知道了丰州的消息。
……
沈元景前往平州并未骑马,也不匆忙,而是用脚步一步一步的丈量,或日行百里,或在某地一待就是数天,体会这山河之美。
如此走走停停,几个月的功夫,才到了泰州边界,隔着一条宽达数百丈的河就是丰州。
此刻天降大雨,十几米外便是一片朦胧,渡头一个人也见不着,沈元景正准备寻一条木板,来次一苇渡江,遥遥传来一声:“前方可是沈公子?老夫沈逸云,在此恭候多时了。”
只见一条船从对面驶过来,一人坐在船尾,顶着斗笠,披着蓑衣,双手摇橹,往这边赶来。
一位地榜高手突然出现,让沈元景有些意外,习惯性的用天听地视之法搜索了一遍周围,并无旁人,这才脚下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了船头上。
这一番动作十分流畅,如同雨水并不存在一样。他身上一片干燥,那雨水落到头顶,仿佛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顺着两边留下。
沈逸云见摇了摇头,说道:“我听说沈公子一路行来,都是以脚步丈量道路,还以为你是个懂得自然之美,可你这番做派,看来也不是同道中人。”
沈元景倒是料不到对方说话如此直接,笑道:“我习练武功,本就是让自己愉悦。观赏自然之美,亦是来愉悦心灵,并无不同。”
“如何相同?”沈逸云反问一声,慢慢的摇橹,往对岸而去。雨水太大,穿透了斗笠,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整张脸都湿润了。
这张脸十分黝黑暗淡,裸露出来的手也枯瘦,并不像是一方豪雄,反而如同一个真正的渔夫一般。
等船到了江心,他才说道:“我在泰州北面的时候,总爱在田间劳作,吃的一米一蔬,全都是自己栽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慢慢感受到这地赋予人生命,天赋予人的灵性,世间万物予人以由生到死的精彩。”
他说道这里,黝黑的脸上一丝光泽一闪而逝,接着声音转为低沉道:“后来到了此地,终日乘舟在江上漂流,汇入海面。夜里仰望星空,只觉天地之浩瀚,穷尽一生也无法悟得其一份道理,愈发觉得人便是沧海中的一粟,恰如这条小舟,狂风骤雨中,全无凭借,只能随波逐流。”
沈逸云说着,将手里的橹往一抛,落到水里打个旋儿,就消失不见。小舟立刻不受控制跌宕起伏,往下游漂流,他嘴里唱着:“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声音苍凉中蕴含一丝悲戚,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身登地榜的大人物生出如此感慨。
沈元景端坐船头,任凭风雨交加,也不能沾其分毫,笑摇摇头道:“逸云兄未免太过悲观。我只知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沈逸云,念叨了几声,说道:“贤弟少年成名,又无牵无挂,如朝升之阳,独占潇洒。自不需要像我们这些个年老朽木,整日伤春悲秋的。”
“逸云兄真个言重了。无非是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之别,何以分优劣?”沈元景说出此言,沈逸云当即坐直了身体,躬身道:“请指教!”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沈元景朗声道:“今逸云兄和我,岂不正是这点差别。”
沈逸云默然,其从务农之时见天地之灿烂,一转为捕鱼之时见江海之凶悍,未尝不是心境的转变。
过得一会,他起身脱下蓑衣,抛却斗笠,闭目迎着风雨张开双臂,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很快浸润了全身的衣衫。
直到天上一声惊雷,他才清醒过来,转身说道:“让贤弟看笑话了。”又伸手一指,不远处立时间现出一个漩涡,将这艘小舟往里面拖动。
沈元景脚下轻轻一压,这船瞬间停在了原地,任凭风狂雨急,涡流湍急,纹丝不动。
两边僵持了一会,谁也压不过谁,他轻笑一声道:“逸云兄的武功,应当不是现在这个地榜排位吧?”
沈逸云叹了一声道:“贤弟不也是如此?”抬手一抹,那漩涡顿时消失。
沈元景也松了劲,那船又剧烈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沈逸云道:“现下这船只会漂往海里,贤弟要如何上岸?”
“当然是一步一步走过去。”就见着沈元景抬脚往前,那活泼的水汽自动升起在他脚下凝结成了冰,一步又一步,很快消失在漫天风雨中。
那小舟已然顺着江水往下,沈逸云端坐其上,越行越远,蓦地从上游传来一首诗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早知岸下水如天。”
第59章
利益划分
从那日在江中偶遇沈逸云之后,沈元景回归路线便是一片坦途。在丰州境内,无论是沈家地界、李家地界,还是原本的通明教势力,都无人上前打扰。
他一路赶到平江岸边,乘上了往上游去的船,历经好一段时间,才到得承平郡。
这时候王家众人早就得到消息,派了王耀宇前来迎接,说道:“元景,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面了吧。”
沈元景屈指一算,确实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伸手抚摸着古老的城墙,说道:“是啊,过去许久了。这城墙依旧如故,一点变化也没有。”
王耀宇只道他是恋旧,十分高兴,一把拉住他,道:“走,莫让你大舅等急了,也莫让世恒等急了。”
沈元景边走边奇道:“三哥有何好急的?”
“你牵的线,你忘记啦?”王耀宇说道:“那姜舒云和世恒早就情投意合,前次你杀了北夷那个宗师,清水帮主便立时同意了两边的婚事,本已经选好了日子,不过是因你又消失不见,才推迟了。”
沈元景一怔,说道:“这就是我的罪过了。不过前次在泰州,那曲穆过来见过我,为何没有说起?”
王耀宇没好气的说道:“这话如何对说?就连我要写信催促你归来,都被世恒拦住了,说你定是有大事要办,岂止你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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