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未央(校对)第138部分在线阅读

第189章
宫闱秘事
　　第二天，王太后再次来到掖庭。百无聊赖的卫子夫看到王太后，惊喜不已，还以为王太后已经同意了她和汉武帝在一起。
　　不料，王太后却道：“本宫看你冰雪聪明，在这里做个宫女太可惜了，到本宫身边服侍本宫如何？”
　　卫子夫略迟疑了一下，答道：“承蒙太后提携，奴婢心甘情愿。”也许，在王太后身边，就能经常看到皇上吧。
　　王太后继续道：“不过，本宫有一个条件。在本宫身边，一旦皇上驾到，你就必须躲开。如果让皇上看到你了，本宫就立马把你送出宫。你能做到吗？”
　　卫子夫愣住了，如果这样，留在王太后身边有什么意义呢？
　　王太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一年之后，本宫会让你和皇上在一起的。”
　　卫子夫大喜：“谢太后成全。”
　　王太后神秘道：“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卫子夫有些茫然：“奴婢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宫闱之内，皇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他爱的可能只有几个，甚至一个都没有。本宫这样做，是想考验下，一年不见，皇上是否还喜欢你。如果一年之后，皇上还记得你，还喜欢你，那就是你天大的福分。你明白吗？”
　　卫子夫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感动不已，跪地道：“谢太后。”
　　带走卫子夫之前，王太后交待掖庭令道：“如果有任何人问起卫子夫，你就说本宫把她带走了。”
　　几天之后，田蚡亲自登门拜访，确定和刘嫖的交易。寒暄已毕，田蚡开门见山道：“大长公主所说之事，我和姐姐说过了。”
　　刘嫖淡淡道：“太后怎么说呢？”
　　“我姐姐说，阿娇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想早点抱孙子。眼下，她已经将卫子夫收入了自己的宫中，并且保证，一年之内，绝不让皇上见到卫子夫。”
　　刘嫖没想到王太后竟如此仗义，感动不已：“太后对阿娇的大恩大德，本宫代阿娇谢过太后。”
　　“我姐姐还说了，皇上的子嗣毕竟是社稷大事，她只能给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恐怕太皇太后也不会坐视皇上没有子嗣吧。”
　　田蚡所说确为事实，最近一年来，太皇太后老是问起阿娇为何一直没有怀孕，还隐隐责备她不该如此霸道，不让皇上多纳嫔妃。
　　如果一年之后，阿娇再没有怀孕，恐怕谁也拦不住皇上临幸别的宫女或嫔妃。
　　想到这里，刘嫖叹了口气：“太后仁至义尽，本宫无话可说，就以一年为期吧。”
　　田蚡走后，刘嫖决定去往长信宫一趟。从阿娇口中得知，汉武帝最近两年来深为宠幸韩嫣，还说起了去年汉武帝生日的那件事。
　　听说后，刘嫖不由得心惊肉跳，难道汉武帝竟喜欢男人？
　　本来，她不想提这件事，也羞于提起。但现在，为了女儿，她豁出去了。
　　一番闲聊之后，刘嫖成功的将话题引到了阿娇身上，窦太皇太后叹息不已：“皇上和阿娇从小一起长大，多好的一对儿，老身一直盼着抱曾孙呢。”
　　“其实呢，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阿娇。听阿娇说，皇上这两年很少临幸她。”
　　“怎么会这样？皇上血气方刚，宫中也没别的嫔妃，不应该啊。”窦太皇太后疑惑道。
　　刘嫖鼓起勇气道：“阿娇说，皇上经常和韩嫣同起同卧，关系非同寻常。”
　　窦太皇太后呆住了，许久才颤声道：“你是说皇上喜欢男人？”
　　“阿娇曾经和皇上朝夕相处，她的猜测应该不会错。”
　　窦太皇太后沉默了，喃喃道：“造孽啊，为什么会这样？当年，文皇帝也是如此。”
　　刘嫖震惊了，颤抖道：“母后，你在说什么？父皇当年怎么了？”
　　窦太皇太后自知说漏了嘴，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刘嫖不依不饶，喊道：“母后，你说的是不是邓通？”
　　听到‘邓通’这个名字，窦太皇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沉痛道：“这件事，老身一直埋在心里，对谁都没说。当年，文皇帝也是和邓通同起同卧，邓通就是个男宠啊。”
　　刘嫖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她脸色苍白。
　　窦太皇太后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异样，疑惑道：“嫖儿，你怎么了？”正常情况下，刘嫖不该如此激动。
　　刘嫖收起心神，镇定道：“女儿第一次听说，有点不敢相信。”
　　“唉，这是一件丑事，不知道反而更好。你说，皇上才这么小，为什么会有这种毛病呢？我汉家江山可怎么办啊？”窦太皇太后脸现痛苦之色。
　　“母后，皇上还年轻，一时误入歧途，还有可能扭转的。”
　　“但愿如此吧，改天，老身要当面问问他。”窦太皇太后点头道。
　　回到府上后，反复回味着窦太皇太后说过的话，刘嫖不禁有些手脚冰冷。
　　当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邓通和父皇的特殊关系，但她选择了相信邓通的解释。如今看来，邓通不过是在欺骗她。
　　直到此时，刘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刚刚驾崩，母后就要迫不及待的置邓通于死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比这更残酷的羞辱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剧痛，这辈子，她唯一爱过的就是邓通。
　　在她眼里，邓通是如此的温暖、坦诚和稳重，和他在一起，是如此的有安全感，深切的体会到了何为真心对待。
　　回想起和邓通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切如在眼前，刘嫖实在不愿意相信，邓通竟是父皇的男宠。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她还和邓通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些年来，阿娇已成为她生命中的寄托，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全都是为了她吗？谁能想到，成为皇后的阿娇，却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深夜之中，刘嫖的泪水渐渐流干，也许母后的眼睛就是这么失明的吧？
　　那是绝望之后心灵之窗的关闭。母亲被辜负，自己被欺骗。
　　如今，女儿也遭受羞辱，身处皇家又能如何？还不是活在绝望之中无法自救。
第190章
一年之约
　　六月初一，汉武帝和王太后一起前往长信宫问安。从进门那一刻起，汉武帝就感觉到窦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太对。
　　果不其然，寒暄已毕，窦太皇太后严肃道：“恰好太后也在场，有件事老身今日必须得说了。”
　　王太后赶紧道：“皇上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母后指教。”
　　汉武帝也附和道：“请太皇太后明示。”
　　“老身问你，你和韩嫣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你的男宠？”
　　此言一出，王太后和汉武帝都震惊了，王太后虽有所怀疑，但从不敢往这方面想，今日太皇太后问得如此直白，一定有确切的证据。
　　她颤抖道：“彻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快告诉太皇太后和母后。”
　　汉武帝心念电转，不管如何，绝不能承认，于是斩钉截铁道：“回太皇太后和母后，绝无此事。韩嫣和朕一起长大，是朕的学伴，朕把他视作兄弟，只是亲密了一些，怎么就被说成男宠了呢？太皇太后和母后明鉴。”
　　“别人不知道，阿娇不会不知道。你说，和阿娇成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
　　“回太皇太后，孙儿一直有临幸阿娇，至于说能不能怀孕，怎能赖在孙儿头上呢？”汉武帝有些不忿。
　　“但是，你最近两年越来越少临幸她了，反而经常和韩嫣在一起，是不是有这回事？”窦太皇太后咄咄逼人。
　　汉武帝有些尴尬，支吾道：“阿娇一直没有怀孕，孙儿对那方面兴趣就淡了些。”
　　“不要找借口！你血气方刚，既然阿娇没有怀孕，为什么连其他人都不临幸？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汉家天下？”
　　“孙儿知错了，孙儿以后就住到椒房殿吧。”汉武帝委屈道。
　　说到这里，窦太皇太后缓和了下口气，语重心长道：“子嗣是社稷大事，必须重视起来。你现在还年轻，偶尔误入歧途也可以理解，但千万不要任性而为啊。”
　　“是，太皇太后，孙儿自知责任重大，绝不敢放松自己。”
　　退出长信宫和王太后一起来到长秋殿后，王太后正色道：“你和韩嫣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
　　汉武帝叫苦不迭：“朕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他只是朕的兄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肮脏。”
　　王太后一声冷笑：“那我问你，王成为什么要净身？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汉武帝心中暗惊，赶紧道：“母后，你也太会联想了吧。他看到了什么，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王成早就被你捏得死死的，我能问出什么？”王太后盯着汉武帝道。
　　汉武帝强自镇定：“母后，您就这么不相信朕吗？您不觉得今日之事很蹊跷吗？一定是大长公主在背后搞的鬼，她的女儿生不了儿子，居然赖在朕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母后，您再想想，朕若真的喜欢男人，又怎么会把卫子夫带入宫呢？”
　　一番话似乎提醒了王太后，近些时日，刘嫖处心积虑给她施压，不就是为了汉武帝专宠阿娇吗？今天之事，十有八九也是她撺掇的。
　　想到这里，王太后松了口气：“我暂时相信你。但不管如何，你和阿娇之间必须有点动静了，再不开花结果，是要让人看笑话的。”
　　汉武帝斩钉截铁：“朕一切正常，一定是阿娇的问题。”